女子不動聲色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披肩，輕輕地拂去上面的灰塵，緩緩道，“她在屋里等你。”

        她講話的語速不快不慢，音色溫和。

        “屋里等我？”男子喃喃道，“阿止在等我回家。”

        他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十指因為用力過猛，隱隱有些發顫，呼吸急促道，“我們快些走，阿止見不到我，會……”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突然頓在了原地，像是失了神智般的捂著腦袋，滿臉痛苦，過了會兒，他又彷徨地憑空亂揮一通，在觸及女子細膩的手臂時，生怕女子逃跑似的，連忙摟住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帶上了濃重的鼻音，“阿止別離開我好不好？陪在我身邊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愛你！”

        遲遲等不到回答的季凌空，雙手在地上亂摸一通，他撿起一塊尖銳鋒利的石塊，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腿，一下一下的，毫不留情，“阿止，我把自己的腿賠給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氣了？”

        他說的很認真，神情激動，說著說著鮮血從眼底一點點的滲出，不消片刻潔白的紗布便染紅成了一片。

        女子抿了抿唇，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好，我不走。”

        回到茅草屋，已是午夜了，男子躺在輪椅上早已睡著了，但即便如此，他的雙手還一刻不肯松地握著她的手，他握得很緊，在女子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樣的指印。

        女子好看的眉毛輕皺了一下，但卻沒有喚醒他。

        屋內點著盞紅燭，忽明忽暗的燭火印出她朦朧的臉頰，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上了層如朝云般的緋紅。她眉眼如畫，淺粉色的唇瓣勾著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笑著笑著，眼底滾過一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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