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最后的準備(4200字二合一)
這夜,霍普特和椰棗帶著一隊精壯骨干,雷霆出擊,抓走了養殖場內打算收工回家的一干人等。〖?愛閱讀〗
其中,領頭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赫梯男人。
入獄后,那男人連抵抗都沒有,很快就交代了,他名叫瑪德基瓦,表面在底比斯城郊從事養殖業,真實身份為赫梯高級間諜,以開辦養殖場為幌子,與埃及達官貴人結交,意圖竊取埃及政治軍事情報,并借機向對赫梯王國發展有重大威脅的官員投毒,他的第一個目標正是底比斯軍務總長——納克特敏將軍。
對于這樣的結果,納克特敏并沒有很驚訝,他年少時曾在赫(荷)倫海布將軍麾下,參加過與赫梯王國的軍事對抗,那時他便展現出他過人的軍事天賦,立下奇功,讓赫梯軍士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赫梯國王蘇庇路里烏瑪斯由此對他懷恨在心,派遣間諜投毒也不是沒有可能。
能為埃及挖出一個厲害的間諜,他死得也值得了。
“不一定是赫梯。”
但霍普特敏銳察覺到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對夏雙娜說到。
他再次來到牢前,提審那個男人。
“你身為赫梯人,為何能在異國迅速立穩腳跟,開辦市郊第一大規模的養殖場,你可有同伙,埃及內部是否有人在協助你?從實招來!”
可瑪德基瓦咬死了無人協作,一切皆聽命于赫梯國王,將自己的罪惡全部歸因于國王和將軍間的個人恩怨,完全沒有一個間諜在被捕后維護君主的高尚情操,這讓霍普特更加懷疑事有蹊蹺。
審問一個小時依然無果,霍普特已經連續奔波了太長時間,夏雙娜趕他回房休息一會,畢竟明早庭議才是真正的惡戰。
霍普特建議她找一些可以信賴的赫梯人來做思想工作,瑪德基瓦若見到同胞,興許會改變想法,夏雙娜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合適人選。
迪米特麗還沒有睡,聽說抓到了瑪德基瓦,連夜就坐著馬車趕了過來,一見到娜芙瑞就抓住了她的衣服,迫不及待開口辯白,“不可能,絕不可能!娜芙瑞,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對赫梯九大神發誓,他絕非受赫梯國王指使!”
夏雙娜見美人激動得香喘連連,幫她輕輕撫背,“慢慢說,怎么回事。”
“你帶我去見他,我幫你勸服他。”
迪米特麗如此爽快愿意幫忙,夏雙娜深受感動。
可迪米特麗忽然話鋒一轉,“但是你們不能在場,我要和他說一些話,你們不能聽,我和他的交談內容也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
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夏雙娜縱使信任自己的好閨蜜,但也不得不對迪米特麗的怪異行徑多長上幾個心眼,她似乎想隱瞞什么。
迪米特麗再度開口,言辭懇切,“娜芙瑞,我很想幫你弄清真相,但你要是不能答應我的要求,我是不會見他的。”
迪米特麗態度堅決,夏雙娜還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好奇在心中瘋狂滋長,“米粒,你到底要和他說什么,有什么秘密也要瞞著我嗎?”
美人垂下濃密的眼睫,目光閃爍,讓她那雙淡藍如水的眸子有種深不見底的感覺,“因為......涉及我們家一些私密的事情。我真的很想幫你,但你們真的不能聽我和他說什么。我只是勸他說出實話,用我自己的辦法,我不會向他提供任何額外消息,我向你發誓,你相信我,可以嗎?”
夏雙娜依然有些猶豫,投去眼神詢問霍普特的意見。
霍普特很是紳士,“我尊重你的選擇。”
他會幫她承擔選擇的后果。
夏雙娜又思考了片刻,“好,但我會把你關進隔壁牢房,再把你的手腳也捆上,你們可以說半炷香的時間,結束后,我把門打開,放你出來。
女孩子天生愛漂亮,迪米特麗不會喜歡這些丑陋的金屬鏈子,于是夏雙娜用絲帶幫她在手腕和腳腕上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迪米特麗優雅地彎唇朝她笑,“謝謝。”
躺在草席上假寐的瑪德基瓦聽到動靜,余光一掃,隔著欄桿望到隔壁牢房椅子上坐著的那個絕色美人,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一瞬不眨直直盯著她。
迪米特麗看到他的反應,輕輕喊了一聲瑪德基瓦,熟悉的聲音敲入耳鼓,瑪德基瓦身子一震,驚訝地翻身坐起,脫口而出,“公主,您怎么會在這里!”
聽到那個尊貴無比的稱號,迪米特麗立刻驚慌地張望四周,夏雙娜果然信守承認,沒有找人監聽她,迪米特麗這才把懸著的心放回肚子里,壓低了嗓音,“瑪德基瓦,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攀扯赫梯!父王何時讓你毒殺埃及將軍了!”
“我與國王的私人通訊,怎會讓您知道。”男人聳肩。
迪米特麗冷笑道:“笑話,你早已是我赫梯的棄子,說,你究竟是在為誰效力!”
棄子這個詞深深戳痛了瑪德基瓦的心,剛才還一臉堅毅冷漠的男人難以自控露出一絲哀傷的神色,“我一直對他忠誠,是最出色的間諜,而他猜忌我被埃及人買通。公主,是你狠心的父王先拋棄了我,害得我落入埃及人手中,我好不容易撿回來這么一條命,可不是要好好回敬國王陛下。”
迪米特麗無意聽他訴苦,“我再給你個機會,指使你下毒的人,是誰?”
瑪德基瓦死心不改,邪笑,“是赫梯國王,將軍曾參加邊境戰役,讓赫梯折損了數百士兵,赫梯國王怨恨將軍,欲除之而后快......”
他的態度讓迪米特麗怒火中燒,“我不允許你污蔑赫梯,你這是在引戰!故意挑起大國紛爭,你若不思悔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男人懶懶道,”怎樣?”
“你再也別想見到你在哈圖沙的妻兒!”
提及家人,瑪德基瓦百味雜陳,心臟驟提,然后又悠閑地躺回墊子上,語氣平和地說到,“公主,您無法威脅我,我只要大喊一句,愛茜阿爾瑪殿下在這里,您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蘇庇路里烏瑪斯那個老東西可是欺騙法老,你還在和親船上趕路呢!把埃及的法老當傻子一樣玩弄,您千金貴體能承受起他的怒火嗎?”
迪米特麗嬌美的臉孔霎時間變得慘白,涂著桃粉色丹蔻的長指甲幾乎插進手心。
“你敢!赫梯的水土養育了你,你卻不顧國家利益,要讓我也身陷囹圄嗎!”
“公主,作為您曾經的宮廷教師,我不會將您逼上絕路的。國王下令將您送進埃及后宮,埃及富饒強盛,這樣好的婚姻,您因個人私情,私自出逃,將王國棄之不顧。赫梯人繳納稅款供養了您十六年,您現在嫁給法老聯姻,以保兩國和平就是您的使命,您又有什么臉面指責我,不顧國家利益!”
迪米特麗倉皇狼狽地躲過他質問的灼灼眼光,羞紅了臉,想證明她不是他口中這樣一個自私的女子,“我有深愛的戀人,我不愿聯姻!我寧愿死去,也不會獻身給我不愛的男人!”
瑪德基瓦聞言輕哧,“公主,情是蜜糖也是毒藥,情能救人,也能傷人啊,您小時候我就教過您。”
兩人的談話此時更像是師生間的閑談。
“你不也是嗎,如果你不是愛上那個埃及女人,執意娶她為妻,讓父王疑心你早已投靠了埃及,又怎會落入這般田地。”
“那是他心胸狹窄,剛愎自用!”
曾經是赫梯大臣,現在明目張膽講他父王的壞話,迪米特麗怒目圓視,瑪德基瓦停止謾罵,長嘆了一口氣,“蘇庇路里烏瑪斯給我喂了毒藥,我活不了幾天。”
“什么......”迪米特麗頓時沒了火氣。
“我知道的東西太多,他會讓我活命嗎。”
她的恩師要死了,迪米特麗如遭雷劈,她本以為老師被驅逐出境后還可以在埃及平平淡淡的過完余生,可沒有了國家的保護他只能走向死亡。
縱使曾經風光無限,可一旦失去了寵信就是窮途末路。
明明在監獄里,迪米特麗卻仿佛看到了赫梯的巍峨王宮,兒時在他指導下,學習兵法的日子還歷歷在目,漸漸眼眶就濕潤了。
“公主,老師勸你,趁著還沒鑄成大錯,向埃及坦白自己的身份,遵從國王安排,嫁給法老,享受你容華尊貴的王妃生活,這就是你的命。請幫我寫信,告訴我的妻子,我愛她,告訴我的兒子,我愛他,來世再見......”
說完這句話,瑪德基瓦就釋然地閉上了眼睛,無論迪米特麗再和他說什么,他也沒有再開口了。
夏雙娜來放迪米特麗出去的時候,見美人斜倚在椅子上,神情恍惚,她膚如凝脂,在燈下泛起淡淡光華,但此時白得有些蒼白,藍色的眼睛像是毫無波瀾的大海,瞳仁里也沒有了焦距,許久才抬起眼皮看向來人,淡紅的唇瓣微微張開,“娜芙瑞,抱歉,我無法說服他。”
“沒關系,我知道你盡力了。”
迪米特麗心虛得根本不敢直視夏雙娜,只能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在向她傳達什么訊息。
休息室,霍普特快走了出來,迎上兩人。
“迪米特麗小姐,關于瑪德基瓦,你還有什么知道的信息,可以全部告訴我嗎?”
......
轉眼已是第二日凌晨,霍普特坐在桌前,油燈下,反復讀著來自烏納斯、納克特敏、瑪德基瓦和迪米特麗的四份證詞,它們兩兩間矛盾,到底孰真孰假。
赫梯和阿吞都在暗算將軍,但真如表面這樣,瑪德基瓦聽命于赫梯國王,烏納斯聽命于阿吞背后那個男人嗎,還是......另有其人。
線索交織在一起,脈絡在他的腦海中愈發清晰,霍普特從未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是個傻子,他手指按在臉上焦慮地揉搓,不時深呼吸,做著空前激烈的思想斗爭,掙扎又痛苦地做出他最后的選擇。
真的,是你嗎
宰相府,書房里燈火通明,阿伊還沒有就寢,正為明日庭議上的決勝局做最后的梳理和準備。
只要能掌控底比斯軍隊,就能徹底挾制圖坦卡蒙號令朝官,就能在他邁向權力巔峰的路上更進一步。
納克特敏絕不能留。
不僅如此,那日納克特敏將軍闖進他的地盤,撞見了他的營生,他不得不殺人滅口。
凌晨四點,夏雙娜爬起來梳妝,圖坦卡蒙平時也是這個時候起身的。
但現在,圖坦卡蒙還沒心沒肺地睡著。
從前天下午到現在,他已經睡了快兩天了。
奈德耶姆正在法老身邊替他的傷口換藥。
夏雙娜噙著淚水,“法老為什么還不醒......不會是出什么問題了。”
“陛下圣體已無礙,按理說應該是要清醒了,只是陛下還不愿意醒來。”
“不愿醒來......”
奈德耶姆嘆了口氣,“陛下,太累了。”
八年來,圖坦卡蒙勵精圖治,夙興夜寐,朝議是隔天一次,政務少時也是三天一次,除非身體實在不適,圖坦卡蒙沒有缺席過一次,他不知要學習多少知識才能統治好這么一座龐大的帝國,外有敵國內有權臣,他從來不敢荒廢一天。
從八歲起,他就很少能賴床了。
圖坦卡蒙平時太累了,這次受傷嚴重失血,激發了他身體潛在的保護機制,也許可以看作是在休眠吧。
他要把精氣神全部調養好,才能徹底清醒。
夏雙娜心中好矛盾,又希望他能醒過來,救下納克特敏將軍,又希望他再多睡會,補補平時缺的覺,不知道未來還有多少場惡戰要打。
夏雙娜幫圖坦卡蒙掖好背角,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親愛的,你好好睡吧,今天,我會為你而戰!”
日出,安赫姍那蒙立在哈托爾女神黃金塑像前,美麗的女神身著盛裝,牛角王冠間頂著一輪圓日,一群女祭司跪在王后身后。
聽聞夏雙娜的請求后,安赫姍那蒙眉毛一橫,美艷的臉上毫不掩飾厭惡,“我憑什么幫你,出去!”
夏雙娜聲情并茂地闡明衷心,“王后,我們都想替法老護住忠于他的臣子,捍衛他的王朝,我們兩個必須聯合在一起,否則就是中了奸臣的詭計!”
“王后,我真的需要您的幫助,我請求您暫時放下對我的成見,就這一天。”
安赫姍那蒙不想承認,有一瞬間竟然被她的堅持和真誠打動了。
“安卡,你就幫幫她吧。”
瑪雅夫人就跪在王后身邊,哈托爾宮神殿中光線昏暗,夏雙娜剛才沒有注意到她。
瑪雅說完,朝夏雙娜慈祥地笑,夏雙娜也向她報以感激的微笑,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位只有兩面之緣的婦人很是熟悉,很想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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