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雨過會有彩虹(五)
急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其實并沒有什么大礙,法老服了藥就睡下了。
安赫姍那蒙心疼弟弟,自然把所有的過錯全歸到了夏雙娜頭上,怒火攻心一個巴掌氣勢洶洶就往她臉上摑,被艾伸手?jǐn)r住,“王后,慎行。”
夏雙娜真誠地直視著安赫姍那蒙,態(tài)度不卑不亢,“王后殿下,我和您一樣愛戴仰慕陛下,我希望他一切都好,從無半點私心,天地日月可鑒。”
安赫姍那蒙憤憤收了手,懶得與她多費口舌,直接命人將她轟出了寢宮。
夏雙娜牽掛著圖坦卡蒙,不舍得離開,在荷魯斯宮門外的長廊走來走去,愁眉不展,艾見狀勸到,“您暫時離開吧,我會照顧好陛下,瑪雅夫人對法老的怨念不是一天攢成的,需要時間化解。
“我不走,我想守著他。”
艾想了想,還是說到:“阿吞賊子尚未被肅清,您始終是戴罪之身,不要隨意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娜芙瑞小姐,有些事情法老不問,不代表他不知道。五日前的下午,有人見到你從卡爾納克神廟匆忙跑出,可那天神廟并未向公眾開放,而同天下午,大神廟一份機密文檔失竊。
夏雙娜睜大眼睛望向艾,果然她的行蹤一絲一毫都瞞不過圖坦卡蒙,“我沒聽說過什么機密文件。”
“但您為什么會留宿在神廟三天,見了什么人,希望您可以做出解釋。如果您不知道如何向陛下開口,也可以告訴我,艾會選擇合適的時間,用最合適的方法稟告陛下。”
見四周無人,夏雙娜壓低嗓音,“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我那幾天被大祭司抓去囚禁在一間密室里。他知道我來自未來世界,我不知他從何得知,而且他還在調(diào)查埃及其他時空亂入者,你也要小心。”
夏雙娜精準(zhǔn)捕捉到了艾眼眸里那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怔愣,艾顯然也沒想到大祭司竟藏著這樣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也對娜芙瑞所言的真實性保持懷疑,他是位訓(xùn)練有素的宮廷侍衛(wèi),哪怕置身風(fēng)暴中心也波瀾不驚,艾朝她微微躬身,就離開了。
夏雙娜知道艾絕不是敵人,應(yīng)該是朋友,但也還不是那種可以知根知底、無所不言的朋友。
纏纏綿綿的雨花飛舞,雨中的王宮靜謐而孤獨。
夏雙娜恍惚地走在石板路上,一顆眼淚毫無預(yù)兆地就落了下來。
為什么,每次她覺得和圖坦卡蒙離得好近的時候,就會突然變得好遠(yuǎn)。
每當(dāng)她把他當(dāng)作一個普通的男孩子,毫無顧忌放肆地去愛他時,現(xiàn)實就會立刻叫醒她,他是一位至高無上的君王。
就差一點點,每次就差那一點點。
她的愛情,能邁過時空的溝壑,會開出花朵嗎?
她的愛情,能跨越等級的差別,會結(jié)出果實嗎?
夏雙娜思忖惆悵著,還是走到了王室織坊。
年輕的裁縫們太久沒有見過雨水,今日工作也不忙碌,紛紛在院子里打鬧嬉戲。
夏雙娜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浣衣池邊玩水的杜拉。
“你怎么來了?”
“來還你東西,給,你的宮廷通行證。”
“這么多天了,我以為你不還我了呢,我已經(jīng)補了一份。”
夏雙娜將杜拉拽到一處僻靜的走廊。
杜拉怯怯地開了口,“娜芙瑞,你到底死沒有,他們都說你牽扯入一樁大案,被毒死了。”
這幾天杜拉也清醒過來了,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魔法,娜芙瑞是一定受眾神庇佑,被貴人所救才逃過一劫。
“沒死,向你打聽個事兒,瑪雅夫人,認(rèn)識嗎?”
“當(dāng)然,陛下的乳母,和我母親是多年好友了。”
“瑪雅夫人有女兒嗎?”
“她是生過一個女兒,但那孩子在陛下出生前兩個月就去世了,于是她把對失去孩子的愛全都投注到了陛下身上。”
“那孩子去世的時候有多大。”
“還是個小嬰兒呢。”
夏雙娜顯然沒有想到這樣的答案,原來娜娜不是瑪雅的女兒啊,這就奇怪了,那她是誰,瑪雅看起來和她感情至深,如果不是母女還能是什么,她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問了,“那你知道娜娜是誰嗎,和瑪雅夫人什么關(guān)系?”
杜拉本來舒服地靠著墻,不知是不是夏雙娜的錯覺,在她說出“娜娜”個名字的時候,杜拉的身子好像突然僵了一下。
“娜娜?我沒聽說過。”
“你確定?”
“嗯。”杜拉篤定地點頭。
“但是瑪雅夫人好像和娜娜感情很好啊。”
杜拉笑到:“怎么可能,我從小我姆特就帶我去瑪雅夫人家玩,從沒見過你說的什么娜娜。”
杜拉和瑪雅兩人中必然有一個人在撒謊,夏雙娜腦子很亂,像是無數(shù)凌亂的線團交纏在一起,“那和我說說你姆特吧,梅莉塔夫人,久仰大名。”
談及母親,杜拉滿臉驕傲,娜芙瑞終于不再糾纏她關(guān)于“那個女孩”的事,杜拉也松了一口氣,“我母親是埃及大名鼎鼎的婦產(chǎn)醫(yī)生,當(dāng)年陛下就是我姆特和瑪雅夫人一同接生出來的,后來基雅王太妃又懷上了子嗣,也是位小王子。埃赫納吞法老命我母親負(fù)責(zé)養(yǎng)胎和王太妃的膳食,但王太妃因為意外不幸小產(chǎn)了法老大怒,王太妃幫母親向法老求情。后來沒過一年,王太妃就病逝了,母親也從此離開王宮御醫(yī)院。
杜拉長長嘆息:“唉,如果當(dāng)年王太妃的第二子生下了,我只比他大兩歲,也可以進(jìn)宮陪伴小王子長大呢。”
她憧憬地扭頭望向?qū)m城,織坊和王宮雖然只有一墻之隔,但依舊是天上地下,陪伴王子長大是多么榮耀的一件事情,可惜啊圖坦卡蒙的小弟弟只在王太妃肚子里存活了不到四個月。
否則她興許也能成為那位王子心里最重要女孩子,獲得一段令天下人艷羨的美麗愛情。
說不定還能做個王子妃呢。
這就叫言多必失,夏雙娜眉心猛跳,“如果二王子誕生了,你也可以住進(jìn)宮里?”
“嗯。”
夏雙娜一針見血,“你為什么說也,還有誰能陪著王子!?”
杜拉猛然意識到自己失言,娜芙瑞就是在套她的話,頓時慌張起來,“王后!對是王后一直陪伴著陛下。”
夏雙娜伶牙俐齒反駁,“安赫姍那蒙是三公主,身份比庶出王子還尊貴的嫡公主,為什么是進(jìn)宮,她不本就住在宮里嗎,你語氣中明顯有種恩賜榮寵之意,不是王后,還有別人,圖坦卡蒙身邊還有別的玩伴!”
杜拉啞口無言,半天支支吾吾,“我口誤還不行嗎!”
夏雙娜倒是出奇的平靜,“是娜娜吧,埃赫納吞法老恩準(zhǔn)貴族千金娜娜小姐進(jìn)宮,陪著陛下長大,我猜的沒有錯,這個女孩真的存在過,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有人不想讓她再被提及談到,然后她就像在世間徹底消失了一樣”
杜拉猛地向后退了幾步,娜芙瑞這個女巫會讀心術(shù)吧!
夏雙娜看杜拉臉色煞白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道破了天機,“你告訴我,她是誰,我真的很想知道。”
她想知道圖坦卡蒙和娜娜到底有什么糾葛,會影響到自己嗎,又代表著什么,為什么圖坦卡蒙會完全不記得這個貴族小女生。
夏雙娜握住杜拉的手,懇求,“你帶我去見你母親,她一定知道,拜托了。”
杜拉甩開她的手,驚恐萬狀,“娜芙瑞,你不要再問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還有工作沒做完,請你離開。”
杜拉撒腿朝工作室跑去,迅速掩上門,用身體死死壓住門板,驚魂未定地大喘氣,無論夏雙娜怎么敲門都不肯開門。
夏雙娜無法逼迫杜拉開口,只能離開。
娜娜,化解圖坦卡蒙和瑪雅矛盾的關(guān)鍵就在于這個神秘的女孩,夏雙娜數(shù)次夢到她,甚至能拿筆畫出她的眉眼和身形,可依舊對她的身份和故事一無所知。
但毫無疑問,她曾真實鮮活地陪伴在圖坦卡蒙身邊,在他的世界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也許他們之間的確萌生出過青澀懵懂的愛情,東苑寢宮里藏著的那枚矢車菊戒指便是佐證。
一個人一生會接觸數(shù)萬人,既然活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如果娜娜是位涉足宮廷的風(fēng)云人物,聽聞過她名字和事跡的人就更數(shù)不勝數(shù)了,安赫姍那蒙能用王后的權(quán)柄命令所有人閉嘴,卻無法永遠(yuǎn)消除他們的記憶。
只要找到聽過她故事、又不懼怕王后權(quán)威的人,就能拼湊起來娜娜的生活軌跡。
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該去哪里找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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