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咖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感覺自己這一榔頭下去打碎的不是個器具，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似的。

　　“我就想看看你為什么會說話，話說我這一榔頭下去，你會疼嗎？”王希咖問道。他覺得這個水晶頭骨應該沒有痛覺神經。

　　“廢話，我給你一榔頭你痛不痛？”水晶頭骨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王希咖還是不太相信這個水晶頭骨會痛。

　　“你為什么會說話？”王希咖想看看問問水晶頭骨能不能得到這個答案，如果它真是某種人工智能，說不定它自己就會告訴王希咖答案了。

　　“你覺得呢？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為什么會說話”水晶頭骨聊起天來真的好像一個真人。以王希咖的感覺，這貨假如是人工智能的話，一定也能通過圖靈測試。

　　所謂的圖靈測試就是一種機器如果聊天的時候讓大多數人都找不出破綻，還以為是在跟真人聊天，那說明這個人工智能就成功了。

　　這個水晶頭骨不是大多數人都找不出破綻，而是所有人都找不出破綻。如果是人工智能的話，只能說發展這個技術的人的科技水平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問題是，王希咖跟做出這個頭骨的人接觸過，看不出有什么科技水平。

　　“我會說話是因為我有大腦，有聲帶，所以能說話。你呢？”王希咖決定跟這個水晶頭骨把話聊通透，看看這個人工智能到底有多智能。他完全是按照跟人聊天的方式跟這個水晶頭骨聊天。

　　“我會說話是因為我能說話。”水晶頭骨聊起天來還是滴水不漏。

　　“你是人工智能嗎？”

　　“看你怎么定義人工智能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這句話王希咖沒聽太懂，什么叫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于是他又問了一個問題

　　“是誰創造的你？”

　　“你不是見到了嗎？就是阿茲特克人啊。”

　　“他們怎么創造的你？”

　　“我怎么知道，就是用水晶唄……”

　　“用水晶做個頭骨就會說話嗎？”

　　“不然呢？”

　　王希咖顯然不相信水晶頭骨說的話，他覺得水晶頭骨會說話一定還有什么更深層次的原因。正待細問，突然自己的電話響了。

　　打自己電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袁青牛。王希咖連忙放下水晶頭骨接了電話——還果然是袁青牛。

　　“喂，你在干嘛呢？”袁青牛那邊問道，就好像是普通的老朋友聊天。

　　“沒干嘛，我準備回紐約，你要不要來看看？紐約我現在整挺好。”王希咖隨口說道。好多年沒有正常的打過電話來，說實話他還挺想念煲電話粥的感覺的。

　　“哎呀，我現在沒時間呢。我在蒂卡爾呢，你要不要來坐坐？”袁青牛也像現代人打電話一樣跟王希咖瞎聊。

　　蒂卡爾王希咖還是聽說過的，只不過他聽說的是蒂卡爾遺跡，坐落在危地馬拉，是瑪雅帝國的首都。

　　“行啊，我回去準備點行李再過來坐吧，對了，你兒子呢？咋沒見著啊？”王希咖想起袁青牛帶的那個小孩就感到奇怪，那是他的親兒子，他會放在哪里呢？袁青牛是跟兒子一起穿越了嗎？

　　雖然在這個世界上遇到過許多奇怪的人，但最讓王希咖奇怪的無疑還是這個袁青牛。

　　“兒子啊？好著呢，我讓他先回家了。行了先不聊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兒，咱們到時候蒂卡爾見面聊哈……”說完這句話袁青牛又掛斷了電話。

　　“喂，喂……”王希咖又喂了幾聲，然而電話那邊顯示的是忙音，袁青牛又再次失去了聯系。

　　王希咖用座機打——打不通。他的座機沒有連上衛星電話，只能打有電話線的。

　　用手機打，打不通。因為袁青牛沒接電話。

　　這個袁青牛每次都是這樣，他找你的時候才打電話，不找的時候么電話永遠是不通的。

　　不過袁青牛既然約自己在蒂卡爾城見面聊，想必也不會爽約，到時候當面問問他就好。

　　雖說自己的行蹤有點被袁青牛牽著鼻子走的意思，但其實自己本來也就想去瑪雅帝國看看——瑪雅文明早就名聲在外，如果來一趟美洲不去看看瑪雅，那不是白來了嗎。

　　“你知道瑪雅文明嗎？”王希咖開始愛上跟水晶頭骨聊天的感覺了。穿越前他沒事干就喜歡調戲Siri，這個水晶頭骨比Siri智能千百倍，聊起來就更加過癮了。他甚至覺得水晶頭骨是他認識過的最聰明的人。

　　“我當然知道啦。”頭骨說道。

　　“瑪雅文明跟阿茲特克文明比起來怎么樣呢？”王希咖挺好奇，其實他不太分得清瑪雅文明跟阿茲特克文明到底有哪些分別。

　　“這倆不是一回事嗎？有什么好比的？”看來不單王希咖，水晶頭骨也分不太清這兩個文明。

　　“既然是一回事，為啥一個要叫阿茲特克，一個叫瑪雅文明呢？”在王希咖的理解中，如果是一個文明，那直接就叫一個名字就行了。這個分開叫，明顯就是有所區別啊。

　　“我問你，三國時代的魏國和蜀國，是不是一個文明？還是說有個魏國文明，一個蜀國文明？”水晶頭骨跟其他的人工智能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它會反問。而之前王希咖接觸過的人工智能并不會反問，只會直接回答。

　　拋開頭骨的說話方式，它說的內容也值得考慮。三國時期的魏國和蜀國，雖然有些微的不同，但總體來說都是一樣的。反正沒人叫“魏國文明”，“蜀國”文明之類的。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北魏與晉，你說它是一個文明還是兩個文明？五代十國時期的那么多的國家也并沒有每一個國家都稱為一個國名。

　　水晶頭骨以三國來舉例來說明了阿茲特克和瑪雅文明的區別是一個絕妙的比喻。但這更令王希咖心生疑惑：“你怎么會知道三國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三國的時代并未到來。而且就算三國時代到來了，水晶頭骨不過是遠在中南美洲的阿茲特克人做出來的工藝品，它又怎么會知道這些的？

　　由此可見這個水晶頭骨應該是后世的產品，并不像它自己說的是被印第安人用水晶隨便做出來的。

　　“三國這種事不是誰都知道嗎？”水晶頭骨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知道為啥，這個水晶頭骨的聊天方式總讓王希咖覺得難以接話。它每次都看似回答了，但是它的答案又不是王希咖希望聽到的答案。

　　王希咖是想讓它解釋一下自己為什么會知道這個時代并沒有發生過的事，它卻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聊著聊著王希咖又想拆開水晶頭骨看它有沒有裝芯片了。他翻來覆去的查看水晶頭骨——就像之前做過千百次的那樣。而他看到的景象也跟之前看過千百次的一模一樣，除了水晶什么都看不出來。

　　找來找去，王希咖又找到那把榔頭。看來除了用榔頭把水晶頭骨敲碎以外，沒有別的方法。

　　“別做傻事！”那水晶頭骨看到王希咖舉著榔頭再次吼道。

　　“沒事，我就看看你里面有沒有芯片。”王希咖說著就要用榔頭砸。

　　“我里面沒有芯片啊，再說了，把我砸開了你裝得回去嗎？裝回去也沒用了。你要一個沒用的水晶干嘛呢？給你一個寶貝你不要，非要一堆垃圾你才開心是嗎？這就是暴殄天物啊！你自己想想，這么干傻不傻，蠢不蠢？”水晶頭骨跟人最大的區別就在于它只有一個頭，沒有手，所以只能用語言來組織王希咖。

　　但是它的語言還確實是起到了效果，王希咖放下了手中的榔頭——平心而論，假如把這個水晶頭骨砸碎了自己確實拼不起來。如果砸開以后水晶頭骨里面的確什么都沒有，自己又該怎么辦呢？

　　就算不砸開，也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研究。紐約的器械多，自己可以用金屬探測儀看看水晶頭骨里面有沒有金屬。

　　或者搞一個X光機來探測頭骨內部的結構。總之可以用其他方法來尋找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

　　回紐約的路很長，漫漫長路有這么一個頭骨做伴也挺不錯的。倘若砸壞了該有多無聊？自己也不可能再回去找塔吉拉庫弗再要一個頭骨，人家一共就兩個會說話的頭骨。

　　有了！王希咖心念一動，突然想到一個人——尼古拉。尼古拉有一種能力，能夠從人的頭腦中看到一些片段。為何不讓尼古拉來看看這個水晶頭骨頭腦中的片段呢？另外除了自己，尼古拉是跟袁青牛接觸最多的人，當年袁青牛好像在他的咖啡島上種了橡膠咖啡什么的，也許他還能了解一些袁青牛的秘密呢。

　　尼古拉醫生接過那個水晶頭骨，用他吸血鬼的雙眼凝視著頭骨——通常來說，他不需要接觸，單憑目光的接觸就能了解到對方的想法。

　　但頭骨沒有眼球，眼眶是深陷，深陷進去的地方還是水晶，那水晶把尼古拉醫生的眼光反射出去，不能奏效。

　　尼古拉沉默不語，把手放在頭骨上細細感受——通過身體接觸尼古拉也能了解到對方的思想。

　　當尼古拉的手放在頭骨上的時候，水晶頭骨也變得安靜下來，仿佛它只是一個沒有生命的說話能力。

　　“奇怪，這就是一坨石頭，它根本沒有腦子，我看不到它在想什么。”尼古拉說道。

　　“這不可能，你再仔細看看。”王希咖覺得尼古拉怕是沒有運用全部功力——如果他施展能力需要某種“功力”的話。

　　“好，我再看看。”尼古拉這次把兩只手都放在了頭骨上，看得出來他在全力感知水晶頭骨的思想。

　　“我看到了。”撫摸了一會兒，尼古拉平靜的說道。

　　“看到什么了？”王希咖興奮的問道。

　　“奇怪，它腦子里什么也沒有，只有一句話。”

　　“什么話？”

　　“圣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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