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們來獻過玉之后，王希咖對他們的仇恨度似乎減輕了一些。其實昨天跟他們談和解也不是不行，但是飛機造出來如果不飛一圈又實在不甘心。

　　一大早王希咖就叫上扎克一起去轟炸匠人老本營。這飛機剛造出來，并沒有安裝擋風玻璃，兩人只能一人帶一個摩托頭盔。飛機上帶了500多顆手榴彈，王希咖自己帶了把AK47，給扎克帶了一把冒藍火的加特林，帶了起碼上萬發子彈。

　　上了飛機王希咖才想起來沒給飛機安裝降落傘裝置，要是被擊中了就回不來了。但考慮到匠人部落并沒有擊落飛機的能力，王希咖還是上了飛機——做什么事都有風險，尤其打仗更是冒險，你不可能等到萬無一失才去打仗。

　　迎著朝陽，王希咖的雙翼飛機起飛了。他給這架飛機命名為上河口，紀念自己穿越后生活的地方。飛機很快就穿過了高山峽谷，來到了匠人營地。匠人們的老營地早被他們上次自己燒光了，又建了個新營地。反正他們的茅草房子建得快。

　　匠人們剛剛起床，正在吃著早飯，看到天上的飛機紛紛停下碗筷，仰頭看著這只怪鳥——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種怪鳥的威力。

　　當王希咖駕駛著飛機一個俯沖，扎克抱著加特林打了一梭子之后，匠人們知道厲害了，紛紛進屋躲藏。可是茅草屋并不是防彈的，更何況飛機上還在往下丟手榴彈，大地上的匠人簡直避無可避，在大地上漫無目的的四下奔逃。

　　從飛機上往下看，大地就是一個平面。當你從高空向沒有防空能力的敵人攻擊，就好比從三維空間向二維空間發動降維打擊。一片片的匠人像割麥子一樣倒下，飛機上的兩個人卻沒有絲毫憐憫。因為在天上聞不到血腥，而且殺人太過于簡單，兩人并沒有太多負罪感，反而像打游戲一樣快樂。王希咖一次次的盤旋，扎克一次次的射擊，直到把飛機上的彈藥全部打完才返航。

　　“過癮嗎？”王希咖問開槍開到手抖的扎克。

　　“過癮！”扎克開心的叫到。

　　“還來嗎？”

　　“來！”

　　王希咖返回上河口加滿油，帶了雙倍的彈藥再次來到匠人營地，廣闊的大地上卻已經見不到一個人了。活著的人都跑到大山深處躲藏起來，空空的營地上升起了30面白布，他們投降了。

　　空襲發生的時候連山僥幸躲過了這次毀滅性的打擊，要不是在飛機低空飛行時見到了王希咖的模樣，連山還以為這次襲擊時天神下凡來懲罰自己的部落。他拼死指揮部眾掛了準備好的30面白布，然后跑到一個地窖里躲藏起來。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他的族人基本上都要從世界上消失了——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就那么一兩個小時，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就全沒了。連山悲傷的看著自己的營地，這是一座新建的營地，老營地為了引誘敵人上鉤已經被燒做灰燼，沒想到新的營地這么快又變做焦土，難道這就是自己這一族的宿命么？

　　營地外面遠遠的站著三個人，是剩下的族人嗎？連山趕緊跑過去想要打個招呼，卻發現那三個人正是是毀滅自己族人的仇敵：上河口三人組王希咖，扎克和郎那多。

　　“怎么樣，現在你滿意了嗎？”連山悲傷的看著王希咖

　　王希咖本來是來檢查戰果的，帶有一點向匠人部落炫耀的意思：“看，你們打不過我吧？”可是走到現場才發現“戰果”實在太過慘烈。橫七豎八的死人倒得滿地都是，沒人收斂尸體——因為人都死光了。禿鷲和野狗在附近隨意的啄食，享受著美味的食物。

　　這慘象讓王希咖很不舒服，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甚至有些想吐。他這才發現，原來在現實世界打仗殺人的感覺并不像電腦游戲。駕駛飛機的快樂，開著飛機掃射匠人的快樂在他到達現場的一瞬間已經消失殆盡。如果自己不來到這個世界，也許這些匠人就不會死，與自己這樣的穿越者作戰，對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匠人實在是不公平，就好像在游戲中開了外掛一樣。

　　問題是，并沒有人問過自己是否愿意來這個世界。自己當時只不過想利用核彈渡劫，好成為那個世界的鐵布衫之神，結果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這個原始的世界。事實上就算在上個世界，也沒人問過他愿不愿意來，一切都是上蒼的安排。也許帶著現代的記憶來到這里，也是上蒼對自己的安排之一。能夠制造現代的科技產品，算是自己的天賦。運用自己的天賦，有錯嗎？王希咖沒有想到答案。

　　他多少帶著幾分憐憫的連山說道：“說實話談不上滿意，我現在的感覺挺復雜，跟你說不明白。”

　　“如果昨天晚上吃飯，我不提前離開，你還會駕馭那只神鳥來懲罰我的部族嗎？”連山顯然相當自責，他總覺得是因為自己昨天表現得不夠好，所以王希咖才這么殘忍的懲罰了自己的部族。他也不知道“飛機”這個名詞，只能用“神鳥”來代替。

　　“不，除非你昨天晚上在飯局上殺了我，否則你無論怎么做都改變不了今天的結局。因為我們的戰爭已經開始，因為我已經造出了飛機，既然造出了這個武器，那我就要使用。”王希咖如實的告訴了連山實情，不知道這是否會讓他覺得好受一些。

　　“我明白了，你接下來要怎么做呢？”連山對這個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充滿了好奇。

　　“我也不知道，我來自未來，也許我會把這個世界變成和我來之前的那個世界一樣。老實你們部落遇到我是你們運氣不好，我比你們多了幾千年的經驗——當然，你們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上次我差點就被你們打死在那條峽谷。”王希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這個匠人說這么多，也許是因為對這個對手的尊敬吧。

　　“在你來的那個世界，還有匠人部落嗎？”連山很關心自己的族人。

　　“有的，在我們那個世界，匠人部落征服了這片土地，也許我自己也是匠人部落的后代。”其實王希咖也不是很確定匠人部落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炎黃部落”，也許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牽強附會。但他現在愿意這么說，寬慰一下連山的心。

　　“啊，這樣啊，那就好。”連山暗淡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接下來我不打算打仗了，你有什么打算呢？愿意的話可以來跟我們一起生活。”王希咖挺欣賞這個匠人，現在仗打完了，他覺得也許大家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作為部落的首領，我的部落死光了，我不能當作沒事人一樣，我要承擔起我該負的責任。很高興認識你，如果你今后遇到我的族人，請善待他們。”連山說完，突然拔出一把刀來，在脖子上一劃，自刎而死。

　　一旁的郎那多突然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總覺得這個人不一般，會是我們的勁敵，如今他自己死了，倒了除了一個后患。”

　　王希咖一言不發，在一棵樹下默默掩埋好連山的遺體，轉身離去。

　　老實說連山自刎而死，王希咖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假如這個人不死，自己該如何對待他呢？把他當成自己人顯然不行，雙方手上都沾滿了對方的鮮血。親手把他殺了到也不是不行，就是會顯得自己氣量狹小，容不下人似的。

　　連山卓越的戰術素養讓王希咖心有余悸，自己對上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懂得技術，假如讓連山學會制造那些武器，那自己是沒啥機會的。

　　這就好比打游戲，連山屬于王者玩家，自己屬于鉆石玩家。自己開了外掛又充了人民幣當然可以血虐王者，但假如這個王者也開外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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