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驥伏櫪,牽黃牛
借勢馭雷一槍驚艷,若不是祁山郎以通幽修為抵擋,只怕這倒退之人定然會是自己。
對于七探盤蛇的招式與真意男子已然了解通透,在陳玉知倒退十余步后他并未再戰,而是緊閉雙眸在腦海中不斷演練著七式槍法,待到融會貫通后便能歸于己用。
小公子落了地,打趣道:“想不到你在槍法上還有此等造詣!”
“偶有心得感悟,卻也是沾了槍仙的光……百般兵刃殊途同歸,就算是鳳尾銀刺也不在話下!”
女子挑了挑眉,故作疑慮:“你想要十二鳳尾刺?”
陳玉知連忙擺手,嘆道:“還是算了,小爺可沒那么多精血喂養兵刃……”
“天上怎會掉餡餅?不過是留些血而已,你怎么跟個娘們兒似的?”
青衫放下長槍,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你辛辛苦苦溫養了這么多年,給我豈不是浪費了。”
“哼,算你有良心。”
祁山郎仍在感悟,眾人識趣并未打擾,僅有裴雪凝留在石臺,這一站便是一天一夜。
待到祁山郎再睜眼時,槍法已然冠絕漠北穹頂,放眼中原亦可自稱宗師。
男子面無波瀾,雙眸卻隱有柔波,裴雪凝率先開口:“要走了?”
“恩,我想去中原闖一闖……”
開到荼蘼花事了,女子自然十分不舍,但這一次卻也多年前不同,她莞爾一笑:“漂泊江湖終有陋室滴雨,若累了便回萬花谷,我等你!”
裴雪凝柔情似水,就算祁山郎是座冰山亦會被其融化。他當即點了點頭,轉身朝谷外走去,言道:“等我!”
男子不敢多瞥她一眼,生怕自己會心軟,女子也并未相送,亦不想讓心上人有太多負擔。萬花谷外一行人離去,陳玉知得了古果花種自然是要去尋賣布先生,而想要去中原也得途經黑水城,故而眾人一路同行。
“祁兄,你打算去中原作甚?”
祁山郎揚起嘴角,言道:“四大名槍中原有三,如今還有鳳仙花與湛金鵲尚未領教,自然得去走一趟!”
“我與鳳仙花之主也算舊識,若來日你見了她還請多多留手!至于湛金鵲的下落我倒是從未聽聞,興許仍塵封在某個角落……祁兄,若在中原遇到了麻煩,可去武當山尋幾位道長相助。”
祁山郎并未拒絕,但也未曾想過要依靠旁人相助,來日之事誰能夠說得清楚?青衫一片好意自然不能推辭,幾人在黑水城外告別,棕束斗篷直入中原,朝十里杏林而去。
黑水城,一行人聚于小酒館,掌柜見來了“大生意”格外激動,賣布先生頭一次掏出碎銀打算請客,笑道:“陳玉知,漠北如今可不太平,所有事皆因你毀去枯藤風鈴而起……我若是你就趁現在回中原,留在漠北危難重重,就算有丫頭護你也無用!”
賣布先生漸漸沒了笑意,白衣女子輕輕拍打桌子,冷哼:“我倒想看看誰有這個本事!”
“你與龍伯一戰也算殺雞儆猴,寒月匕被毀更彰顯銀刺之威,但這小子修為平平,只要你稍不留神便會落入危機當中……倘若眾人群起而攻之,丫頭你真能平安無事?”
小公子并未回答,而是擺出一副與你何干的神情,陳玉知取出了古果花種,嘆道:“前輩,我若能躋入通幽境便可自保,而此行亦打算與胡車兒清算往昔仇怨!所以……你能告訴我余下兩件溫潤之物的下落嗎?”
賣布先生故作市儈:“真不怕死?”
“很多人都這樣問過我,若是怕死豈會來漠北!中原想取我性命之人亦有許多,人間何處有安寧?我只想盡快破境!”
賣布先生一邊點頭一邊淺笑,有些意味深長。他從懷中取出一物,緩緩置于眾人眼前,嘆道:“怎么說我也是漠北之人,如此幫你總感覺是在助紂為虐,哎!”
一塊溫潤晶體之上流光波動,在場之人皆未理會賣布先生,小公子問道:“這是何物?”
“此物名曰黃蠟,雖與玉石相似卻并非玉石!多年前我偶然所得,亦是第二件溫潤之物,今日便贈予陳兄弟!”
肌理細膩,觸手溫潤、熨貼,不似其它玉石般冰冷,而多出一份人情味。常言道無功不受祿,陳玉知沒料到第二件溫潤之物會從天而降,當即言道:“先生,今日之恩來日必報!”
賣布先生是個生意人,自然不會做賠本買賣,擺手笑道:“莫要著急,日后總會有讓你還人情的機會。”
陳玉知將黃蠟收入懷中,問道:“先生,敢問第三件溫潤之物是什么?”
“這第三件溫潤之物最為簡單,也最為珍貴!興許它早已在你懷中……等你想通之時便可破鏡入通幽!”
賣布先生并未點破玄機,而陳玉知也想不通透,這最簡單也最珍貴的東西究竟是什么?一頓便飯之后先生離去,李溪揚見兄弟愁眉不展,言道:“我認為這世間最炙熱之物當是血與淚,他既說過你曾經擁有,那斷然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你好好想想往昔得失苦樂,說不定能尋得一絲線索!”
眾人不再打擾陳玉知,饒是小公子都追著賣布先生出了酒館,她想找市儈摳搜之人問個明白。
漠北一處窮鄉僻壤,一位老者正牽著黃牛打算耕地,一人攔下黃牛與老者,言道:“壯志未凌云,你甘心在此終老死去?”
老者瞇著雙眸,緊握老手,言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雖牽著黃牛耕地,卻也想一路朝東破關去!”
胡車兒抖了抖雙臂,這輕描淡寫之姿叫老者震驚不已,他顫聲問道:“你的斷臂竟然復原了?”
昔日狼王冷哼一聲:“僥幸得了冰肌閻羅,如今修為僅在通幽巔峰,若成大事需要你的幫助!”
老者睜大雙眸,剛毅之色漸漸浮現,嘴上卻說道:“如今漠北元氣大傷,狼騎全軍殆盡,女帝并不主張再掀戰事,就算助你又能如何?”
胡車兒眸中閃過一絲殺意,當日若不是甲子刀客力挽狂瀾,只怕如今早已吞并涼州大地,他知曉雷肖陽已死,卻也把所有的仇怨都轉移到了陳玉知身上,當即言道:“你是漠北元老,會甘愿這般解甲歸田?當日之戰大軍本是勝券在握,而中間橫生了許多變故才導致如今凄凄慘慘,女帝與陳玉知乃是舊識,在我看來兩人郎情妾意,你覺得這戰敗的原因與女帝可有關系?”
“你想作甚?”
狼王還是昔日狼王,殺伐狠辣從未改變,他冷笑:“枯木風鈴已毀,借此推翻女帝也未嘗不可!漠北倘若舉國皆兵掀戰事,中原西府軍又有何懼?”
老者松開了牽牛繩,怒道:“你想造反?”
“哼,在木吟鎮作威作福之人正是陳玉知!而女帝知曉后幾乎對其不聞不問,你覺得她還有資格統治漠北?”
老者棄了黃牛,獨自走回屋中再披甲胄,夕陽盡頭還有一人等候許久。
萬里游歷終歸來,月無牙朝對王北年深深鞠了一躬,笑道:“親王遠走,將軍牽牛……這漠北可不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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