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福利制度
梁川拿下了韓令坤早年御賜的宅邸，這座大院依昔可以看到當初的恢宏氣派，里面的房間足有三十多間，各種堂廳一應(yīng)俱全。
只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梁川自然沒有當場帶著一萬五千貫錢，用擔子挑都挑不完。他直接讓老管事去順風鏢局去領(lǐng)錢，領(lǐng)完錢清點完畢，來日順風鏢局幫著直接送回河北。
韓令坤祖籍河北磁州武安縣，歷史上的他與石守信兩人南征北戰(zhàn)立下不世之功，遠比夏雪說的兒女情長來得傳奇萬倍。
老管事將房子賣掉，還需配合梁川將房子過戶交割，最頭疼的是來日得想著怎么把錢送到河北。這一路響馬賊寇多得跟米似的，就怕錢運不到，連老命也沒了！
萬萬想不到，順風鏢局竟然是這個少年經(jīng)營的，他早聽過順風鏢局辦事牢靠口碑萬金，早有托他們押鏢的想法，只是收費不知如何，梁川竟然主動提出免費幫他押運，這可樂壞了老管事。
老管事樂呵樂呵地幫梁川辦好交割手續(xù)，一刻也不停馬上就奔回了河北。
夏雪實在搞不懂梁川，這么大的宅子又破又舊，里面陰風陣陣，早沒了往日的雄風，這樣的屋子人住著又不舒服，有什么用？
看梁川的樣子也不像缺屋子的啊！
“咱們還要再買兩棟宅子！”梁川滿意地道。
“還買啊？”夏雪更加不解。
“要買，還有沒有這樣的屋子？”梁川臨走前又問了老管事，他在這當?shù)卮舻臅r間久，比較了解行情。
老管事得了梁川的好處，很是熱情地給梁川指了兩條路，順著老丈的指引，梁川很快地就又買到了兩棟宅子，三棟宅子離得不遠，全在城西南角，規(guī)模宏大，所費的錢雖然不少，但是梁川覺得相當劃算。
這三棟宅子都有些來頭，屋主都是前朝的大官，里面的規(guī)模都相當大，能容納的人相當多！
城南又相對僻靜，沒有亂七八糟的人來打擾，完全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
找到了場地，梁川立即帶著夏雪前往夏府尋找夏竦。
他原來想找開封府尹程琳來辦這件事，后來想想這個天大的官聲不如送給夏竦，這死胖子不僅貪財更是貪名，想要成全孫厚樸與夏雪的好事，自己就得拉近與夏竦的關(guān)系！
夏竦近日心情大好，賈朝昌雖然沒有正式倒臺，但是在趙官家眼中他跟死人已經(jīng)沒有任何區(qū)別，回老家是早晚的問題，就是自己能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現(xiàn)在盤算的是怎么用最好的名義讓陳姑娘正式進宮，將來如果陳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娃，那就是將來的儲君，自己就有從龍之功。。
每天夏竦眼睛一睜開就要先把這白日夢給排練一遍，想到最后激動得他血壓不停地升高，半天緩不過勁來。
這時，夏竦又剛做完美夢，躺在太師椅上喘著粗氣。
“老爺，梁川來了。”
“叫過來，我正尋他哩！”
夏竦也知梁川的鬼點子最多，自己思量了幾日，愣是沒有兩全齊美的法子，無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梁川身上，偏偏又好些日子不見這廝！
梁川進門行了一個禮，后面跟著夏雪。
夏竦一看夏雪傻乎乎地跟在梁川屁股后，一臉地不痛快。
梁川是個什么貨色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子卻實有兩把刷子，把自己女兒忽悠得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夏大人。”
“嗯。”夏竦從鼻孔里出了一聲，一點態(tài)度也沒有，轉(zhuǎn)而朝向夏雪，聲音陡然升高道：“我說你天天跟著梁川到處瞎轉(zhuǎn)什么 ？顧及一下自己的形象能成不？”
夏雪也是有脾氣，懟道：“我又不是跟著他瞎胡鬧，這些天我?guī)湍嵙硕嗌馘X您可知道？我們兩人正在醞釀一件大事，老家伙你知道什么？”
夏竦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動著，他需要自己女兒來幫他賺錢？那不是打他的他砸他的招牌？
“你能做什么好事？”
夏雪哪里曉得梁川想做什么？
“梁川你快說出來你的打算，讓我爹好好參詳參詳！”
梁川一臉黑線，讓你爹給我參詳？你太瞧得起我了吧？
夏竦也是一臉不爽，這小子這些天又在鼓搗什么？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重頭戲是為官家找好機會把陳姑娘弄進宮嗎？
“梁川在城西買了三棟大宅子！”見兩人都不說話，夏雪開了腔。
三棟宅子？
夏竦有點好奇地問道：“你買宅子來住？還是給其他人住？”
自以為聰明的夏竦猜測這絕對與陳熙春脫不開關(guān)系，沒想到梁川道：“夏大人想必也知曉小的與大小姐在汴河大街上開了一間藥房。”
夏竦不咸不淡地應(yīng)道：“說下去。”
“這藥房經(jīng)營不足半年，卻賺得金山銀山，小的有愧于這般搶掠百姓財貨，思量再三之下決定做一些有益于老百姓的事，把取之于民的財物還之于民！”
夏竦問道：“怎么還之于民？”
梁川緩緩地道：“小的在城西買了三棟宅子，準備辦居養(yǎng)院、安濟坊還有漏澤園三處場所。”
夏竦以為梁川又想搞紫禁城之類的風月場所，又是帶著自己的女兒，頓時大感不妙。
“這三處是做何用的？”
梁川道：“所謂居養(yǎng)院就是將無家可歸的流浪人員還有尋常百姓家棄溺的女嬰孤兒，殘障無依的弱者歸攏起來，給他們棲身的場所。所謂之生有所居老有所養(yǎng)之意，故名之居養(yǎng)院。”
這個想法夏雪也壓根就沒有想過，夏竦更是意外梁川會提出這樣的想法，震驚得一時腦回路沒反應(yīng)過來。
但是憑他敏銳的嗅覺就知道，這背后一定是大有可為，這件事千百年來沒有人施行過，雖然只是聽梁川草草地講一下，但是如果好好實行地話一定是一番千古美談!
夏竦猛的一下椅子上直起身子，一臉地急不可奈，原來慵懶的神情一掃而空，揮揮手道：“雪兒你先回房休息，這事我與梁川好好參詳參詳。”
夏雪嘟著一張嘴滿不情愿，臉歪向一旁氣呼呼地道：“剛剛還想轟人家梁川家，當人家是顆草，現(xiàn)在知道人家做的是正經(jīng)事，就把人家當成寶！”
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夏竦可以聽得見，按照以前夏竦肯定又是暴跳如雷，現(xiàn)在梁川正有一個好點子給他，他如何會生氣，想夸自己這個女兒還來不及！
夏竦清退左右，獨留下梁川。
“你這是個什么想路，給我細細說來。”
梁川見四下無人，便也對夏竦不再那般客氣，直起身子，好像兩人的地位一般似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像互相能看透似的，梁川應(yīng)道：“夏大人現(xiàn)在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是民心。”
夏竦道：“果然眼光相當?shù)莫毜剑诲e，吾現(xiàn)在可以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千金不愁萬事無憂，不過這些年一心為了獲得這些權(quán)力地位犧牲了太多的東西，世人皆罵我貪得無厭，實在是我一塊心頭大病！”
夏竦滿臉都是不忿與無奈的神色，每每有升遷的機會，朝廷中的宵小之輩都會瘋狂的寫‘舉報信’去說他的財產(chǎn)來源與收入問題，時不時搞得他頭疼不已，要不是這些年他的軍功實在太大，早讓人一擼到底回家去養(yǎng)老去了。
而且他的目標遠不止于停留在副相的位置上，他想要的是與武候伊尹這輩同在青史上留下芳名，而不是死后背負飽受世人唾罵的惡名！
梁川道：“夏大人言重了，不過眼下的情況卻如大人所言一點不虛，所謂眾口鑠金，百姓幽幽之口勝于防川，不能得到老百姓的民心，做得再多將來也只能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一語中的，深得夏竦之心！
“老夫這些年一直也在想這個問題，但是積重難返，老百姓的嘴如你所說，如同山洪海嘯一般，豈是這般好封？”
梁川自然同意夏竦的意思，卻也說道：“不過夏大人你也沒看到一點，老百姓的嘴固然不好堵，卻是最好收買的！”
“如何收買？”
“有錢的商人他們知道這個世道運行的規(guī)則，什么都被他們看透了，哪里那么好收買，而那些貧窮得沒有立錐之地的苦寒大眾，你只需要給他們一片瓦一碗稀粥，他們嘴里會念念叨叨地只會說你的好話了！”
夏竦有一股難以自制的激動地道：“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辦這幾個什么福利院的的目的？”
這時，梁川突然沒有了什么表情，他把夏竦的激動看在眼里，卻不如夏竦有那么豐富的表情。
“我與大人的目的不一樣，大人做成了這些項目，收獲的是天下老百姓的民心，也能收獲很多的政績，官家更會對大人高看一眼。但是我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平頭小老姓，我沒有大人那么多想法與訴求。”
聽到梁川這番話，夏竦的一張老臉就像被啪啪打過一般，只聽梁川繼續(xù)道。
“有一位偉人說過，歷史充分證明，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心向背關(guān)系到咱們民族的生死存亡。贏得人民信任，得到人民支持，不論是官家還是大人，就能夠克服任何困難，就能夠無往而不勝。”
夏竦細細地品味著梁川說的這番話，這話要是放到朝堂上那就是大逆不道，江山是他趙家的，人民算老幾？可是體味一下這話背后的寓意，擁有大智慧的人才能看得到這一層面，古語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二話不謀不而合，這小子自己的體悟？
夏竦越想越怕，這小子要么是背后有高人，要么自己就是不出世的天才，利用得好就是張良，利用不好就是陳平，自己以前以為他只是一個小角色，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看走了眼！
光憑這一句話青史留名是不在話下了！
“你小子為什么不想當官？你的眼光比無數(shù)庸庸之輩強上太多，應(yīng)變之快連老夫也望塵莫及，若是定下心來隱忍前行，跟著老夫，莫說高官厚爵，以后位列三公我夏某保你無虞！”
夏竦想的是，可惜這小子已經(jīng)有了妻室，自己實在不好將夏雪再許給他，否則兩家強強聯(lián)合，自己總算是沒有后顧之憂了！
“當官有什么意思，我在哪里都有一份為人民服務(wù)的心，我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搬，干嘛非把自己固定死在那個坑里面，做官有多么無奈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您老肯幫小的很多事情就能完得成了！”
夏竦很是滿意地一笑，這番話又是一番道理。
“你能告訴我你的師傅是誰嗎？我去過宗正寺，那孟先生確實是個人才，可惜文滔有余武略不足，身上一股書生氣太過濃重，很多觀點與你相似卻不及你能運用到實際當中這般自如！”
夏竦隨口點評了幾句孟良臣，不可不謂字字珠璣言之所切。
梁川早知道孟良臣的存會會引起朝堂的注意，不過他的身份特殊，早在趙宗實還是平頭百姓的時候就成了他的老師，到現(xiàn)在仍是一介草儒。
讀書人對政敵會不擇手段，對于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的人就寬容得多，而且孟良臣的后臺實在太硬，小孩子對自己的啟蒙老師都極為敬重，要是他們?nèi)用狭汲迹瑢淼南聢隹赡軙軕K，那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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