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攏山民
此時梁川迷茫地看著這個世界,再也不知道他將要何去何從!阿月已哭了好幾次,把身上的力氣都哭完了,可是還是盼不回阿儂。
這一場戰(zhàn)斗實(shí)在慘烈,儂人兵敗如山倒,連土司與儂智高二人,這兩個主心骨都讓敵人給俘獲了。
梁川早該想到,南越人并不是紙糊的,否則這幫人不可能腦子發(fā)熱不知天高地厚地來攻打大宋,連宋朝他們都不放在眼里,肯定有他們的底氣,至于是什么樣的底氣,梁川沒有見識到,也不想見識。
他此刻只是一個念頭,天下之大,到底何處是他的棲身之處?大理國肯定不能去了,葉家要造反,造反的地方都是一團(tuán)爛攤子,搞不好全家死光都會,雖然他家里就他與阿月兩個,可是他一個都不想死。
廣南看樣子也沒辦法再呆下去了,南越兵都打到家門口了,連棲身的溶洞也燒得一干二凈,他們已經(jīng)在山里藏了十來天了,不知道接下來還要藏多久。
南越人一直在山林追捕逃逸的儂人,抓到要么去做奴隸,敢反抗的直接就殺掉,政策相當(dāng)?shù)目植馈?br />
難道這時只能逃到大宋內(nèi)地去?梁川想走,阿月卻不肯。還是放不下阿儂,無奈之下,梁川只能繼續(xù)守著這片大山,守著這個小姑娘。
其實(shí)他自己也想過,大宋并不一定就是好地方。他最擔(dān)心的其實(shí)還是那個穿越者。
而他也料定,那個穿越者就是在大宋。但凡是一個正常人,誰也不會放著大宋這大好天地不去好好運(yùn)作一番,那里的機(jī)會可比這西南邊陲要多出不出,不管是搞生產(chǎn)還是搞其他的門路,大宋都是最大的舞臺。
這個舞臺,已經(jīng)讓人先占領(lǐng)了,他也只能在幕后好好積蓄自己的力量。
廣源州雖然亂,不失為一個好地方!此時只能靜觀天下,以待天時到來,方能有翻身的大好機(jī)會!
若干年后,梁川要是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發(fā)現(xiàn)自己最擔(dān)心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時,不知會作何感想!
這十幾天一轉(zhuǎn)眼便過去了,在山洞的數(shù)天時光讓梁川有了在這大山之中活下去的本事。
首先就是尋找棲身的地方,他在南越人燒完溶洞之后就第一時間返回了這個地方,把胭脂馬藏在山林當(dāng)中,用繩子綁起來,兩人卻是住在山洞之中。
最危險(xiǎn)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山洞里面所有的糧食都燒完了,對于儂人來說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價值,他們也害怕南越兵會再一次殺上洞來,所以沒有人敢返回溶洞。
就這樣,溶洞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食物就更好解決了。溶洞附近的人全部跑光了,野生動物很快就回到了這個地方,夜幕降臨時就有動物開始出沒,梁川從鼻毛叔那里學(xué)到的陷阱技巧很快便派上了用場,他設(shè)計(jì)了幾個套索,又挖了幾處暗坑,放了一些燒焦的糧食,人沒有辦法吃,但是動物聞到味馬上就找了過來。
他又去山里采了不少的野菜,還有許多雨后的菌子,這些東西加上陷阱打到的獵物,就能做出極有營養(yǎng)的食物,靠著這些東西,兩人成功地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活了下來。
不僅活下來,還活得挺好!第一天打到了一頭山雞,兩人美滋滋地做了鍋雞湯,鍋還是洞里剩下的,儂人忘記帶走的。
后來接著又有花鹿之類的大型動物,一頭又夠兩人吃上十天半個月,生活完全有了保障。
可能是梁川做食物時的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漸漸地有儂人開始找回了這個山洞,一個兩個,漸漸地山洞里面的人氣開始恢復(fù),儂人重新回到這個他們生存的家園!
不少的狩獵隊(duì)的隊(duì)員最后也回到了山洞,狩獵隊(duì)的人除了儂統(tǒng)等年輕人之外,大部分都是經(jīng)驗(yàn)老道的老獵人,他們最清楚怎么樣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下去,南越人一來,他們既要幫助土司打仗,又要保全自己,他們可不會隨便去送死!
這場仗已經(jīng)打了快半年的時間,儂人的實(shí)力依舊還在,就是因?yàn)樗麄儾粫グ装姿退溃?br />
最讓梁川驚喜的是,老麻叔與鼻毛叔這兩人竟然也沒有死,活蹦著回到了溶洞。
梁川拿出自己獵到的那頭花鹿,宰了直接燉了一鍋肉湯,給兩位老人洗塵。
吃著肉湯烤著火,山林子里入夜以后的濕氣去了許多,兩人與梁川熟悉以后,也不客氣,大口地吃著肉,這是幾天來他們吃到的最好的食物,這一仗來得太突然,讓他們的補(bǔ)給全部沒了,就連當(dāng)初梁川打死的那頭黑毛山豬,他們也沒有吃到就匆匆上陣,好不遺憾!
‘儂統(tǒng)那個畜牲把我們所有人都出賣了!’老麻子喝了一口熱湯,湯里沒有放什么鹽,味道有些寡淡,他咂了幾下嘴,恨恨地說道。
‘這廝以前我就看不上,要不是他是土司爺?shù)挠H戚,哪里能混進(jìn)咱們狩獵隊(duì)里,一天天的,除了正事不干,什么鳥事他都要插一腳,現(xiàn)在好了,土司爺自己把自己作沒了,以后就沒有這樣的廢物親戚來拖他自己的后腿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那日南越兵殺到溶洞的前因后果,儂統(tǒng)因?yàn)槭懿蛔∧显饺说目嵝,就把山洞的位置出賣給了南越人。
南越人集結(jié)了大量的兵力,趁著山洞在殺那頭黑毛山豬的時機(jī),一舉偷襲得手!
‘噓,你說什么話呢,氣歸氣土司爺可不是你我能夠背后隨便議論的,當(dāng)心讓人聽了去!
’老麻子喝罵了一聲,讓鼻毛叔趕緊住口。鼻毛叔不滿地喝了幾口湯,說道:‘看看現(xiàn)在的樣子,咱們好好的一口山洞讓人給燒成這副樣子,住又沒辦法住,糧食也沒了,以后咱們怎么辦,總不能天天等著山里面的獵獲吧,就算是有肉,現(xiàn)在可是連鹽也沒,就像這湯,太淡了!
’鹽能給食物提味,更能增加人身上的氣力,有了氣力,人的斗志也會高漲,就單純地少了這味調(diào)料,還沒吃到肚子里的肉,就讓兩人的志氣有些頹喪。
不過肉終究還是香的,光是這個味,便聚攏了一人心。山洞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cái)D了過來,一時間竟有近百人,梁川看了一眼所有人,自己掌起大勺,把一鍋鹿肉湯分給了所有人。
人們此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苗人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可惡。。前面沒有吃到他的黑毛山豬肉,現(xiàn)在吃到了鹿肉。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人自危的時候,任何的食物都是珍貴的,可沒有人會如此大方,把食物分給每一個人。
梁川索性把山洞里面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他自己跳上一聲高臺,對著這些饑腸轆轆的儂人高聲道:‘大家聽我說一句!
’所有人停下了嘴里的食物,兩眼無神地看向梁川!蹅儸F(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xiǎn),不知道什么時候南越人就會重新打進(jìn)咱們這個山洞!
’說到這時眾人明顯有一絲的慌亂,梁川如同南天一柱,聲音洪亮地蓋了下來。
‘所以,這個時候咱們更要團(tuán)結(jié),更要冷靜!’一聽這話,眾人眼中仿佛有一絲光彩,齊刷刷地望向梁川。
‘第一,咱們不能再毫無防備地住在這個山洞,現(xiàn)在咱們山洞也有近百人,以后可能還會更多!
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設(shè)置哨崗,洞里面的男人都有義務(wù)參與值崗,防止敵人又來了,而我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梁川第一件事就是說了這個建議,說完他就眼巴巴地看著眾人,眾人聽了梁川的話,男人們馬上就群起同意!
梁川的話有沒有道理,他們一聽就知道,這個建議非常的重要,關(guān)乎到他們所有人的生死!
‘男人們身上沒有帶傷的舉一下手,到麻叔這里集合一下!’梁川先把男人聚集到了一起,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儂人,而且是一個外人,他們此時卻會義無返顧地聽梁川的話,梁川的話極富號召力!
連狩獵隊(duì)的老人老麻子與鼻毛也極力支持梁川,他們相信梁川的為人,更相信梁川的身手!
梁川在每隔五里的地方布置了一明一暗兩個哨崗,每天三班輪換,這樣既能保證休息,又能保證安全,一明一暗又防止有人因?yàn)槭д`給山洞再次帶來危機(jī)!
這樣的設(shè)置非常的科學(xué),洞里的男人也極為服從梁川的安排,梁川把肉都分給他們吃了,說明這人極為無私,還有什么好懷疑的?
還不是為了山洞里面的老人與婦?接著梁川又說道:‘所有人現(xiàn)在開始,把自己手頭的糧食集中起來,讓老人來調(diào)配,婦女們繼續(xù)進(jìn)山去采野菜和菌子,男人組建狩獵隊(duì),我們要繼續(xù)生活下去,就不能浪費(fèi)任何的食物!
’這一點(diǎn)雖然有人反對,但是他們很快就釋然了,因?yàn)樗麄冏约旱氖澄镆灿谐酝甑哪且惶,后面他們也同樣要面臨食物短缺的問題,他們也需要山洞的支持,這樣的調(diào)配方式,無疑是最好的!
梁川簡單的兩個提議,馬上就奠定了他在山洞的地位,此時的他,已成為了這幫人的主心骨!
山洞里面的所有人,就按照這樣的方式進(jìn)行了三天,又有一大批的儂人返回了溶洞,整個廣源的山林開始慢慢在流傳,有一位苗人英雄,正在帶領(lǐng)他們重新走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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