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梁振虎
雍理連忙解釋了自己這兩天的所作所為,如何謄寫經(jīng)典,如何教狼崽子治國之道,如何取得信任后找到了接近梁振虎的機(jī)會……
彥君玥聽著聽著,面色放緩,但仍遲疑:“你莫要騙我……”
雍理心道:我不騙你,你就去和人拼命了姑娘!呸,朕才沒騙你。
“我騙你作甚?那梁銘一旦識破我男兒身,還不雷霆震怒將我一劍捅死?”兩天兩夜的,想什么呢,且不提梁銘眼里只有經(jīng)書,便是有點(diǎn)少年懵懂,也是對著嬌美少女,與他何干。
彥君玥:“…”
雍理一看她眼神就知道:“你怎這般不信我!”
彥君玥實誠道:“你是男是女都很美,梁銘識破你真身又怎樣?”
雍理:“…”
彥君玥再扎他一刀:“而且你這人油嘴滑舌的,哪句話不是三分真七分假,讓我如何信你?”
雍理:“…”
史上大無語事件,雍理決定撤了毒舌公主的封號,改成扎心公主!
這一刀一刀的,還能更直接點(diǎn)嗎!
雍理:“我真沒和他怎樣,要不我脫了衣服給你看看?”
彥君玥:“…”
雍理自個兒說完也意識到這他媽活脫脫一登徒子,彥君玥沒打死自己當(dāng)真是嘴硬心軟了。
少女惱羞成怒,氣道:“我不管你了,你愛怎樣怎樣吧!”
雍理苦笑道:“可我真沒事……”
彥君玥也覺得他沒事了,就這胡說八道的模樣,絕不像是……像是……被……咳……
彥君玥收了骨刃,板著小臉:“別浪費(fèi)時間了,快說要如何接近梁振虎!”
雍理忙同她聊起正事:“圣子納妃,自然要去拜見父親!
彥君玥蹙眉:“我能隨行嗎?”
雍理道:“當(dāng)然,你還要伺機(jī)而動,帶我逃出營帳呢!”
彥君玥心一提:“你到底要如何破了這人炮巫術(shù)?”
人炮巫術(shù)的煉制法子只有炬族首領(lǐng)梁振虎一人知曉,六州各族混亂,誰都不服誰,梁振虎這次拿出此等邪術(shù),也是想一舉服眾,稱霸六州。
所以他肯定不會泄露分毫,若是誰都能隨便制人炮,他還如何統(tǒng)領(lǐng)百族?
如此關(guān)鍵的秘術(shù),他握得很緊,連至親心腹都不知放在何處。
彥君玥自顧自想著:“總之你和梁銘先拖住梁振虎,我潛入營帳找巫術(shù)卷軸……”
雍理樂了:“你可知他放在何處?”
彥君玥:“肯定是極隱蔽的地方,我定能找到!”其實心里很沒底。
雍理:“找到又如何?”
彥君玥:“當(dāng)然是毀掉它!”
雍理:“如果梁振虎把這秘術(shù)熟記于胸了呢?”
彥君玥怔住了。
雍理心里笑:笨丫頭。
當(dāng)然不敢說出來,說出來丫頭那骨刃能刺穿他小腹!
女孩到底是天真心軟,不比他這個無情帝王想得只有殺人放火。
彥君玥反應(yīng)過來了:“你要……你……”
雍理平聲靜氣道:“殺了梁振虎……”
想要阻止人炮煉成,唯有此一計。什么巫術(shù)卷軸,什么煉制秘法,拿到手也毫無意義,梁振虎是不是熟記于胸也不重要,他如此殘暴冷血,泯滅人性,斷不可留。
彥君玥天真卻不傻,哪還想不通此中關(guān)鍵?
她更緊張的是:“梁銘可知你要?dú)⒘肆赫窕?”再怎樣也是親生父親,雍理借他的力,殺了他的父親,待梁銘知曉,還會留他性命?
雍理薄唇彎了下:“他當(dāng)然不知道。”
彥君玥心中已經(jīng)翻江倒海,盤算著如何才能帶著雍理全身而退。
其實雍理撒謊了,梁銘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狼崽子也青澀稚嫩,卻心思極深,哪是彥君玥這般單純的小姑娘可以揣度。
能在蠻荒六州中殺出重圍,位居圣子,梁銘怎會是心慈手軟之輩。
且不提他與梁振虎沒幾分父子情意,便是父慈子孝,大義當(dāng)前梁銘也會做出取舍。
新的狼王想要登位,哪個不是親自咬斷老狼王的喉嚨!
也別怪彥君玥不信他,男人這東西的確不大可信。
關(guān)于如何行刺,彥君玥和雍理商議許久。
說是商議,其實更像雍理安撫小姑娘。
彥君玥:“你體內(nèi)的毒全解了嗎?”
雍理:“當(dāng)然……”只可惜經(jīng)脈多處震裂,再也無法催動內(nèi)勁。
彥君玥不放心:“你力氣這般弱,能一擊必中嗎?”
雍理一個大男人被懷疑力氣,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能怎樣呢,他的確不如這位天賦異稟的小丫頭力氣足!
彥君玥咬牙道:“我才是真正的圣妃,這事交給我!”
雍理道:“得了吧,就你這一身勁力,還想接近梁振虎?當(dāng)他是個傻的?”
彥君玥不服:“我也可以像你那樣笑!
雍理:“…”
彥君玥:“我一笑,他們也會一臉傻相的!”
總覺得這對話有點(diǎn)奇奇怪怪,但又也沒法反駁,雍理扶額道:“別鬧,你去的話,梁銘那邊又該如何解釋?”
彥君玥卡殼。
雍理道:“梁銘會幫我們,是因為信重我,若是他知道我不是圣妃,那之前的功夫全白費(fèi)了,他哪會再帶你去見梁振虎?”
彥君玥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又何必拖雍理去冒充圣妃,本以為圣妃這個身份行事不便,沒想到輪到雍理,卻讓他輕松找到了時機(jī)。
只是刺殺一事兇險,她實在不放心讓雍理去,再說了此事本就與雍理無關(guān),她怎能讓他去冒險!
雍理一眼看穿她,道:“你一個六州少女都想救大雍三十萬將士,我好歹是大雍男兒又怎會置之不顧?”
彥君玥一愣。
雍理哄梁銘那心機(jī)狗都輕而易舉,不用說眼前的笨丫頭:“再說你殺心太重,像梁振虎那種生死場里來來去去的人,嗅覺很敏銳,一下就會看穿你,到時候你別說刺殺了,我倆全得折里面,我倆死了人炮一事又該如何處置?”
這話說服了彥君玥,讓她不知如何反駁。
雍理有一句話讓她徹底改變念頭:“你身手比我好,等我行刺成功,你才能帶著我逃出營帳,上次你不也是這樣把我背出去的?”
彥君玥神色一凜:“我輕功很好!”
雍理:“那便是了,若是你行刺,我可沒本事把你救出去!
彥君玥一下子振作起來:“嗯,我定能護(hù)你周全!”
雍理笑了笑:“我還需你的骨刃,這武器有什么講究嗎?”
彥君玥忙道:“這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別看是把骨刃,但硬度極高,削鐵如泥……”
她拿出骨刃,仔細(xì)講給雍理聽,事無巨細(xì)地,毫不在意這個神兵利器可能會有去無回。
雍理接過骨刃,隨手把玩,頗有章法。他畢竟自幼習(xí)武,沒了內(nèi)勁卻還懂招式,擺擺花架子是能輕松辦到的。彥君玥神態(tài)明顯放松,雍理目的達(dá)成,收了勢:“怎樣,放心了?”
彥君玥瞪他:“不可輕敵!”
雍理:“放心,我還答應(yīng)帶你游雍皇宮呢!彼运麄兌〞矶,區(qū)區(qū)梁振虎,不配他拿命換。他的命金貴著呢,雍皇宮有他的昭君在等他,中原有他的百姓在盼他,便是這六州荒地,沒他謄寫的經(jīng)書,又如何能走上正道!
彥君玥只當(dāng)他又在放狂話:“誰稀罕去雍皇宮。”
雍理打趣:“那里可是金磚鋪地,瑪瑙鑲嵌……”
彥君玥:“…”
雍理用著他們這東宮娘娘烙大餅的思維繼續(xù)道:“雍皇宮的殿門上鑲嵌無數(shù)紅寶石,最大的有鵝蛋大!”
彥君玥眼睛陡然亮了:“如此富庶!”
雍理:“你還不想去看看?”
彥君玥眼睛一彎,笑了:“既如此,就去看看吧!”
不是為了看金磚瑪瑙,也不是為了看鵝蛋大的紅寶石,她只是想著,她答應(yīng)他,他就能好好活著回來,回來一起偷偷去雍皇宮摳鵝蛋大的紅寶石!
彥君玥有個走失的弟弟,她總覺得如果他長大了,也該是眼前少年這般模樣——
明朗恣意,如照亮灰蒙夜色的丹鳳朝陽!
兩人又細(xì)細(xì)研究了一番逃生之路,雍理便隨梁銘去了王爵營帳。
圣庭離炬族營帳不遠(yuǎn),一行人沒多時就到了。
彥君玥依舊是侍仆模樣,跟在了雍理身后,雍理一身紅衣,面若芙蓉,如黛眉眼微垂,僅一個側(cè)臉就讓炬族士兵一個個全看癡了。
都知妍族貌美,萬沒想到竟美到如此勾魂攝魄!
梁銘心下不爽,眼尾掃了那些士兵,雖說蠻族不重禮數(shù),但他們畏懼力量。
梁振虎是炬族第一勇士,他們畏懼梁振虎自然也畏懼眼前的少年圣子,連帶著也不敢多瞧他身邊的妍族美人。
至于圣妃不圣妃的,誰在乎?
只要立了功,王的女人都能求賞!
到了王爵營帳,彥君玥毫無疑問地被攔下了。
雍理看她,略加安撫,彥君玥低眉順眼地候在一旁,沒有堅持要進(jìn)去。
梁銘牽著雍理的手進(jìn)了營帳。
雖說是個營帳,但內(nèi)里卻極其寬敞,容納數(shù)十人宴舞都不在話下。
梁振虎還是很看重梁銘的,他領(lǐng)著圣妃來拜見,他讓人擺了筵席。
梁銘帶著雍理行禮。
梁振虎聲音洪亮,足見在刀槍不入的外家功夫下,內(nèi)勁亦不俗:“銘兒倒是娶了個漂亮媳婦,抬頭給父王看看!
言語粗鄙,哪有王族貴氣。
雍理微微抬頭,望向梁振虎。
他早在御駕親征時見過梁振虎畫像,自知梁王是個身高九丈的魁梧大漢,因早年征戰(zhàn),從左臉頰往下有一道刀疤,讓原本便有些兇悍的面龐更顯暴戾。
這次雍理沒笑,他直勾勾望進(jìn)梁振虎眼中,與他對視。
梁振虎一怔,下一瞬敞懷大笑:“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為父之人,如此言語,實在過火。
然而還有更過火的,梁振虎死死盯著雍理,道:“過來給本王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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