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遙遙禍橫生(二)
突然,刀疤男子大喝一聲,全身的青筋須臾之間凸起,內力從他經脈中爆動而出,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氣流漩渦,攪得地面石礫橫飛,圍著他而轉,混亂模糊,令人看得是眼花繚亂。
黃芋老人一時不妨,被震得倒飛了出去,雙腳在地面上滑出去好遠,這才勉強穩住了步子,一陣微顫后穩住了身形。他面色一驚,嘴角溢出一絲暗紅的血跡,憤懣地開口道:“是我大意了。看不出來,你這禿子的內力又長進了!”
“啊……”刀疤男子手里的魚肉此時大叫不已,面部在強烈的內力沖擊下已扭曲變形,鮮血自口鼻而出,站在那里的身子正在一陣陣痙攣,他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快碎掉了。
看到這里,一些人唏噓不已,不過他們慶幸的是這些強大的內力波并沒有擴散開來,否則在場的很多門人都要遭殃。
良久,氣流波動漸漸平息,橫飛的石礫散亂落下,畫面最終清晰了。再向刀疤男子看去,他全身竟滲出了一種淡黃的液體,烈日一照,閃閃發光,在熱浪緩慢蒸發成了一縷縷淡黃霧氣。
這便是他強行用內力逼出的毒素,如今體內毒素已排盡,他似乎看起來精神更盛了許多,而他手里的魚肉遭受到內力波的沖撞,還未緩過神,驚恐的臉上沾滿了自己的血液,雖不至于死,但也受了重傷。
“黃芋頭,你的本事也就這么一點。區區毒粉,能奈我何?”刀疤男子一臉的囂張得意,朝著黃芋老人比畫出自己的一個小指尖。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里的魚肉,愜意的笑著伸出大手在魚肉臉上拍了拍,“喂,別叫了,為師耳朵都麻了。對不住了。走,帶你療傷去。”
“死禿子,哪里走!”見自己煉制的毒藥竟這樣容易就被人破解了,并且還遭受了一頓奚落,黃芋老人氣得肺疼。要知道,他煉制出的毒藥,一般人如若沒有解藥是不可能破解的,而刀疤男子竟然僅用內力就給化解了,同時也讓他頗為震驚。
黃芋老人作勢就要去追那兩抹極速奔向遠處的背影。然而,他還沒跑出去幾步,便被玉柳山莊的人沖過來團團圍住了。無奈之下,他只好止步,驚愣的神色在那張褶皺的老臉上一閃而過,隨即望著這群人淡定自若,笑道:“眾小友,老朽還有事在身,煩請借過一下。”
在樹蔭下休息的眾人疑惑,有些不明所以,一時間面面相覷。
“想走?我們之間的賬還未算,你認為你走得了?”柳旪洛輕跺幾步,直直地瞟著被圍在中間的人,面色陰沉,語氣不善。
黃芋老人用一雙犀利的眸子與柳旪洛對望,語氣聽似和善,卻是含著一種威勢:“小友,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來的賬可算啊?”
“無仇?看來你是年齡大了,忘性也大了。不過無礙,我提醒你便是,那日在客棧遭你暗算,險些誤了我等大事,亦差點傷了我等性命。這筆賬你說該不該算?”柳旪洛語速極慢,卻仿佛夾著一層冰霜。
黃芋老人一聽,瞬間在臉上綻放出一個無恥的笑來,話語輕松平靜:“老朽倒是想起了,那是我研制出的新毒,不知效果如何,那日只不過是想試試效果而已。見小友們沒事,老朽也就放心了。此事不必太當真,玩笑而已,玩笑而已。萬事好說,別沖動,還請借條道。”
黃芋老人面上雖淡定,但心頭的疑惑也頗多,有人竟然解了他所研制出的新毒,這實在令他感到有些驚訝,同時也好奇那是何人所為。然而心中又有些沒底,難道說他這次研制出的毒有問題,效果不大,這群人自己就好了?他一番思忖,決定回去后再好好研究一下這毒。
“玩笑?那我今日殺了你,那也是玩笑吧。今日不將這賬算清,真當我玉柳山莊是好招惹的!”柳旪洛當即就窩火了,這賊人竟能將下毒之事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竟還將他們當做了試毒之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到了極致。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日如若不是遠曲道長出手相救,恐怕他們全都要命喪在那家客棧了。
玉柳山莊雖不愿主動招惹是非,與人結仇。但若是對方主動欺負到了他們頭上,他也覺不會善罷甘休。玉柳山莊如今雖然是大不如以前,可是該有的威嚴依舊在,他們絕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挑釁。
眾人將事情聽到這里,才恍然大悟,難怪前幾日聽柳旪洛說他們去會合的路上遭到了賊人暗算。原來那個賊人竟是這個黃芋老人,怕是也只有他敢有恃無恐地去招惹堂堂的玉柳山莊。這好歹也是一個名門大派,底蘊深厚,沒事誰愿意去結仇。
柳旪落抬手向前一招,利劍出鞘聲連成一片,他手下的所有人一齊向中心攻去,是下了決心要將這個黃芋老人給拿下。
原本以為這又將是一場激烈打斗,結果那些手持利劍的人還未近身,黃芋老人展袖急速旋身,須臾間,最里層便倒下了數十人,外層的人見狀急忙往后退去。然而,一切都已來不及,他們雖沒有像最開始那十幾人一般立馬倒地,然而身體已明顯有了一顫,一個個身形虛浮搖擺,最終堅持不住,紛紛撐劍半跪在了灼熱的地面,身體發綠,竟出現了口干舌燥的現象。
黃芋老人手持芋頭莖葉,從容地站在原地,目視著柳旪落抿嘴露出一個奸猾得意的笑:“眾小友,老朽都說了別沖動了。看,這道還不是借來了。小友們捂住口鼻是無用的,這毒只要一沾上皮膚便會立刻發作。”
柳旪落單膝跪地,一手撐劍,表情痛苦,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在一顆顆滾落,恨不得在黃芋老人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咬牙道:“老賊!我玉柳山莊不會放過你!趕快將解藥交出來!”
“黃芋老人,你是想引起江湖人共怒嗎?不管你的毒有多厲害,可敵得過在這的眾多高手?!趕緊將解藥交出來,饒你一命。否則,休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今日就將為天下除掉你這一禍患。”話音一落,眾多門派的大人物皆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一個個臉色難看至極。顯然,黃芋老人的做法已經引起了公憤。就算是平日里看見有人為非作歹,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又何況是現在他們還有重要的事去做,怎能容忍自己的盟友遭遇危急。
這幾人一露面,黃芋老人著實震撼不已,心里發虛。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匯聚在一起,幾人可都是江湖上的巨頭,一個就不好惹了,更何況是現在的七個,他是無論如何也斗不過的。
這里聚集的一眾人馬,他自是注意到了,剛開始心頭就有點納罕。但光顧著與那刀疤男子動手了,并沒有注意到被那群圍觀者擋在外面的幾個大人物。對他來說,這些圍觀的人根本無懼,就算一起向他沖來,也不過是一把毒粉就解決了,因此在被柳旪落的人馬包圍時才會那么的有恃無恐。
黃芋老人瞬間掩去臉上的驚疑之色,故作從容地向陸景行他們七人拱了拱手:“原來是各位豪杰啊,幸會幸會,不知各位這般興師動眾,是要做何啊?”
黃芋老人心中有些忐忑,生怕是柳旪落為了報復,故意請來了幫手,專守在這等他自投羅網。不過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想要抓他,雖然難了點,但也不至于要這么多高手出動。
“我們要做的事,你無需知道。而你要做的事便是將解藥交出來。否則,無需我們親自動手,我的一個暗影便足以對付你。我倒要看看,倒是你的毒厲害,還是我暗艷閣的毒厲害!”南啟炔負手而立,盡顯沉穩,氣度不凡。暗艷閣雖做的是殺人的生意,但也不會胡亂的濫殺無辜,他們內部有嚴明的組織紀律。
南啟炔一說暗影,黃芋老人聞之色變,那是暗艷閣最頂級殺手,不過十人,來無影去無蹤的,無人見過他們真實面容。當然,南啟炔也是從暗影里走出來的,只是身為前閣主的親子,他的身份比較特殊而已,如今他早已不在這十人之中。
暗影每五年選拔一次,層層篩選,最終只保留下前五。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后要面對的便是五十道嚴峻關卡,幾乎每一道都是以命在搏。通過考驗的人還需與同伴進行一場生死對決,輸的人必死,直至活下的只有一人。
然而這一人依舊不能算做暗影,最后一步便是抽簽決定,與其中之一的舊暗影進行生死決戰,如若能成功將那舊暗影擊殺,那么才算真正成為新暗影。
因此,暗影歷來都是不多不少剛剛十人,一般被派去所執行的任務難度都極高,但也不會輕易被派出。那是暗艷閣的底牌,雖然在江湖上不是秘密,但是也從未有人見過。即便是這次面臨如此危急的局面,暗影依舊不曾被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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