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楚楚血飛濺(三)
“放心,我自有分寸,左丘繼一族的狗命暫且留他幾年。”封白悅銀牙微咬,眼神充滿恨意。
凌潺眼睛盯著逐漸生起的火焰,嘴里問了句:“你給我的那套劍譜就是水南羌一直想得到的那套嗎?”
封白悅微微頷首:“對。那劍譜本就是你的,又怎會讓他得了去。”
“你能講講它的來歷嗎?為何會在項家?況且我的母族并非什么項氏家族。”凌潺轉過身去。
“這套《寒絕劍》與《寒魄心經》乃項輕寒一人所創,項輕寒死后,《寒絕劍》就被保存在了項府,而《寒魄心經》流傳至江湖,最終因它引起了一場江湖動蕩,《寒魄心經》也隨之消匿于江湖。他們只知《寒
絕劍》在項府,卻不知《寒魄心經》也存有一份在那。陸景行將《寒魄心經》機緣巧合的給了你,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封白悅簡略的說了劍譜的來歷,凌潺卻覺得荒誕不經,這怎么就理所應當成為她的了
。凌潺甚至覺得這就好像突然之間繼承了一筆不菲的財產,可是她卻接受得惶恐,莫名其妙身上還背負了仇怨。
“我不打算再去學這兩套武功,因為我承受不起。”凌潺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封白悅臉上多了絲驚疑:“什么?你不學?這可由不得你。”
“學不學是我的事,為何由不得我?”凌潺冰冷的反問,眼神中帶著堅定。
封白悅側了側頭,她知道凌潺一旦認定了的事絕不會改變,這也是很無奈的事,這使她不得不低頭,做出讓步:“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怎樣各退一步?”凌潺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可以答應你獨自一人回西域。但是你必須要勤加練習這些功法,這些功法是可在短時間精進的。就算你不是為了與我合作,學會這些保護自己也是沒錯的,你得清楚左丘繼是不會放過你的。”封白悅這次瞄
準了凌潺的心思。
凌潺也思慮了片刻,如今最重要的是讓封白悅回西域,以免再生事端。于是凌潺點點頭:“好,就這樣說定了。既然這些已練了這么久,半途而廢總是不好的,我會接著練下去。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防身也不錯
。”凌潺回過頭一想,如今她用了鐘離湲的身子。如果左丘繼真是鐘離湲的仇人,那她替鐘離湲報仇也天經地義。只是她卻不想再回君都,這需她想出一個兩全之法了。
凌潺從封白悅房內出來時已經很晚了,檐下的紗燈在冷風中搖搖晃晃,映得凌潺手握漆盤的身影閃爍迷離。廚房的油燈還亮著,里面卻空無一人。
封白悅已睡了幾天,凌潺走后,她毫無睡意,坐在那眼神再次渙散起來。寧言的死對她來說就如同某個人砍去了她的十指,要知十指連心,失去了手指的人心哪有不痛的。
凌潺將空藥碗洗凈,之后沿著剛剛來時的路向主屋走去。萬一齊不知何時回來的,此刻正坐在案幾前沉思著。
凌潺走了過去,說道:“封白悅在這麻煩你多照顧一下,她的情緒不太好。”
“你要走了嗎?”萬一齊收回思緒。
“對,明天一早回陸府。”凌潺答道。
“那好吧。不過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她的承受能力遠比你想的強大,況且她心中還有一個不變的信念呢。”凌潺覺得萬一齊似乎很了解封白悅。
“那她告訴我的這些都是真的?還有如果我的母族是項氏家族,為何我母親姓何?我們兄妹五人,可她為什么偏偏找上我?”凌潺一連串的問題都急需得到答案,這是為鐘離湲而問,但也是困擾她的疑問。她如
今改變了想法,她不想套著鐘離湲的身子再迷迷糊糊的活著,要活就活成一個明白人,如今她有權利知道這一切。如果這是真的,也許殺了左丘繼是她唯一可為鐘離湲做的事了,這也算是報答鐘離湲的再造之恩。
“她說的都是真的。這是我免費給你的一個答案。至于后面兩個問題,你想要知道答案,五百兩金子一個。你得清楚我是一個生意人。”萬一齊說完后瀟灑的起身離開了,嘴角又是那抹邪魅的笑。
凌潺想要回過頭進里屋去問封白悅,又擔心打擾到她休息。況且如今她這樣的狀態,還是不要問她的好。凌潺望著一盞盞在絲絲風中斜了燈焰的油燈,微微嘆息了一聲,她想這些問題只有等到以后再慢慢弄清楚
了。
晨光微露,凌潺怎么都不會想到,當她背著行囊,拿著夕降劍走出院門時,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陸景行站在一輛馬車前,手上握著那把陸離劍,修長的指節在清晨的寒風中凍得微紅。
凌潺走了過去,略帶驚訝的問道:“你怎么來了,而且還這樣的早?君劍閣的事都處理妥帖了?”
陸景行薄唇微啟:“嗯,我將陸辭叫了過去,剩下的事就交給他了。”
“看樣子你直接從君劍閣過來的,這幾天一定很累吧?”凌潺看著風塵仆仆的陸景行,有點動容。
只有陸景行肩高的凌潺站在他的面前,陸景行微微低頭:“不累,幸好我來得及時,不然便與你錯過了。”
“你不是承諾過水閣主一件事嗎?”凌潺提醒道。
“何事?”陸景行的語氣多了一絲溫潤。
“那晚我親耳聽到水閣主要求你照顧水無月的,你如今這樣一走了之,不會是忘了吧?你們江湖人不是最重承諾的嗎?”凌潺不想讓他做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陸景行笑笑:“我以為是何事。放心,陸辭最喜歡管這樣的事,都交給他了,等陸辭將這些瑣事處理完,自會帶她回陸府。而且我也只當這是給陸府的請求,而不是我陸景行。至于誰去照顧她,只要是陸府的人
就行。”
“哈哈,陸府主的善辯能力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萬一齊從院內走了出來,笑得意味深長。
陸景行拱拱手:“這得看是什么事了。我答應別人的事就定會做到,但也不一定是我親自去做。”
萬一齊如今是逮著陸景行尋開心:“這可是美差啊,便宜了別人總是不好的。況且這水閣主是猜透了自己女兒的心思,有意為之,你這樣可是拂了人家一片好意呢!”
“萬閣主要是感興趣,我大可將這美差拱手相送,如何?”陸景行搏了回去。
“君子不奪人所好。陸府主還是自己留著吧。”凌潺看著萬一齊與陸景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好像水無月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一般,有些無言以對。
萬一齊收住了笑:“不同陸兄玩笑了,進屋喝杯茶吧。”
“多謝萬兄的好意,茶就不喝了,我是來接凌潺去錢塘的,早點趕路要緊。”陸景行謝絕道。
“去錢塘?不回陸府嗎?”凌潺顯得有點驚訝,正蹬著眼睛看著陸景行。
陸景行頷首:“先不回去,再過不久就要下雪了,錢塘湖的雪景很美,我帶你去看看。”
“那什么時候回來?”凌潺知道陸景行說的錢塘湖就是現代的西湖,如今在南涴國境內。
“估計會多待幾個月。”陸景行沒有說具體的一個時間。
“那好吧,我也不留你們了,路途遙遠,多加小心。”萬一齊總算說了一句正常的話出來。
陽光已略過屋頂,撒了三人一身光輝。凌潺又想到了封白悅,不禁多囑咐了一句:“封白悅就麻煩你了。”
“我過幾天要去西域一趟,順便送她回她師父那去。”這些事本不應該萬一齊多管,可是能夠幫的,他盡量都幫了,凌潺對此頗為感激。
“我們就此別過,萬兄保重。”凌潺已上了馬車,陸景行對萬一齊辭別后便趕著馬車向南而去。
風刺骨,馬飛奔,一輛馬車一雙人。多么相似的情景,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幾個月前,那是陸景行帶著凌潺去徽州的情景,不同的只是溫度與景致。
水南羌自刎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江湖,很多人都在為這個昔日里威名遠揚的人物感到惋惜與震撼。他們很難想象,那個正氣凜然的人曾經竟做過這樣的事。不過這些人中也不缺乏一些為此事而歡暢的人。
飛徹崖的正殿內,一個中年男子正慵懶的坐于三階陛臺上的崖主寶座,一頭烏中夾白的長發隨意披于肩頭,頗有興致的把玩著他那顆很少離手的白玉珠。他微閉雙眼,聽著臺下那半跪在地之人稟報著這幾天江湖
所發生的大大小小數十件事宜,其中當然不會少了水南羌已死的消息。聽完后的他沉默了約一盞茶的時間,之后卻突然從寶座上站起,高舉顫抖的雙手,腦袋后仰,大笑起來,那笑聲就如同某個瘋子發出的一般,如
洪水決了堤,頃刻間傾瀉而出,渾厚有力。
臺下的人見狀,立馬恭維起來:“恭喜崖主,統一江湖的大業即將完成,成為江湖至尊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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