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裝模作樣,配合演出
浮空世界。
天空一藍無際,萬里無云。浮空島上,裂空獸與虎斑蛟像是兩個至交好友一般,閉目養神,互不侵犯。
風平浪靜間,一個新的時空節點,在原來時空節點的附近緩緩生成,并迅速擴大。
這一奇異的景象,令得裂空獸與虎斑蛟睜目、怒視,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動作。它們現在是韋恩的心術傀儡。不論發生什么事,它們都不會主動進攻突然出現在這里的人或異獸。
從時空節點中,浮現出三架機甲來。
分別是谷一彥、八千火與伊提絲。
八千火與伊提絲見到了裂空獸與虎斑蛟時,明顯渾身一顫。正想驅動機甲,狠狠地將兩只異獸絞殺,卻看見谷一彥直接喚回了機甲,對著劍拔弩張的兩人揮了揮手:
“不用緊張。這兩只已經是我的寵物了。不會傷害你們的。”
八千火緊緊攥著手里的武器,看著谷一彥信步走向裂空獸。卻見裂空獸居然俯下了頭,然后讓谷一彥像寵狗一樣摸了摸自己的頭,整個人身上似有一股電流閃過,感覺非常地不適。
這谷一彥,居然可以將兩只如此強大的異獸變作自己的寵物?那他所說的飛鷹洲那龐然大物,就是他們的最強底牌,看來不是空穴來風了?!八千火半信半疑中,也走出了機甲,并扯過身邊的伊提絲,令她走在自己的左前。
伊提絲瞥了一眼八千火,察覺到自己與八千火之間的距離似乎又近了些,臉上竟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欣喜來。
不論是之前在能量即將耗盡時,拖著自己逃跑,還是現在面對兩只敵我未分的異獸,將自己拉到身邊。這些小細節,無一不說明著,就算沒有完全恢復記憶,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自己的。
伊提絲期盼,并堅信,在不久的將來,八千火一定會重新找回自己的記憶。
到那時,他們兩人,就摒棄這個世界,遠離人群,穿梭到只有他們兩人的時空。星海廣闊無垠,自有屬于他們的棲身之所。有了機甲,在這個世上,不論千山萬水,還是異獸狂徒,都無法將他們分開。他們將永遠地生活在一起,永不分離!
八千火當然不會知道甚至猜到,伊提絲現在腦海中所想的事物。他只知道,要是這兩只異獸或是谷一彥突然發難,伊提絲在前,自然可以幫他擋上一擋!
谷一彥看著裂空獸與虎斑蛟,臉上現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你們可別小看這兩只異獸。雖然它們現在體型還這么小,這完全是因為之前我的精神力量不夠強,還沒有辦法控制他們的完全體。
現在不同了。我已經集合了兩個人的精神力量。我的感知,也躍遷到常人無法想象的十四級!即便是完全體的裂空巨猿與天雷虎斑蛟,我也可以輕松駕馭!”
說著,谷一彥居然興奮難抑地揮舞著雙手,整個人陷入極為亢奮、幾近癲狂的狀態。
“我那幾十代祖宗都完不成的統一七海世界的偉業,即將在我手里誕生!甚至,我將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永遠的王!哈哈哈……”
八千火看著情緒非常亢奮的谷一彥,撇了撇嘴,滿臉的狐疑之色。
唯一的王,他可以理解。畢竟實力擺在那里。
但是永遠的王,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
莫非,這小子還掌握了什么長生不老的功法不成?
突然間,八千火想起了自己與谷一彥剛見面時,對方曾經聲稱,他與自己的父親是朋友。而且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見過自己。當初八千火認為谷一彥不過是一個口出狂言、胡說八道的混小子,想圖口舌之利,占自己便宜。他也沒有多在意。
但是剛剛,谷一彥又說了一句,“集合了兩個人的精神力量”。如果將谷一彥前后說過的話結合起來,倘若谷一彥不是在故意誆他,那就是,他可能真的擁有著永生的法門!!
八千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會是真的嘛?!
作為一個擁有著世人無法想象的強大實力的甲師,八千火最大的愿望,當然是永遠享受著世人膜拜的眼光與面對自己時的那份戰栗!
試他一試!這種無限接近真相的誘惑,令得八千火甚至不顧激怒或惹惱谷一彥的可能,只思慮了半晌,便出聲問道:
“你剛才說的,永遠的王,是什么意思?”
谷一彥臉上現出了一抹得意之色,那種想要與八千火分享自己喜悅的心情,簡直溢于言表。他緩緩轉過身來,乜斜了八千火一眼,侃侃而談道:
“既然你誠心發問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
我們子山家族,乃是七海圣祖子山廣的直系血脈。作為七海世界的締造者,他的廣大神通,自然是七海世界任何人都無法比肩的。雖然當時還沒有甲師分級的標準,但是我有理由相信,我的祖先,子山廣的感知,至少達到了十三級。
聽起來也不是太厲害對不對?嘿嘿。不過,他卻為我們問世界留下了一部令其他院府勢力都匪夷所思的感知功法:
《匯心訣》。
匯心訣分為兩個部分。一者,分心。二者,匯心。
分心者,即是將人的精神世界,也就是意識海分為兩部分。其中大部分當然留在自己原身體內;另一小部分,可以選擇一名新的宿主。
分心的目的,就是讓分出去的那一部分,利用宿主本身意識海的不穩定,伺機侵蝕,并取而代之。選擇宿主,也有講究。越是分神強大的人,意識海就越不穩固,就越適合作為我們的目標。不過,分流意識的成長,也需要時間。太過年長的分神系甲師,雖然意識海不穩定,卻也因為常年與這種不穩定對抗,導致意志力極為堅定。這樣的人,分流意識是根本得不到機會的。
所以……”
谷一彥指了指自己,繼續說道:
“我們就將目標鎖定為分神潛力強大的少年,甚至是嬰孩。而你,因為你父親的關系,自然是我們的目標之一了。”
八千火本來是以聽取更多情報的心態在迎合著明顯情緒不錯的谷一彥,卻猝不及防間,居然聽到了有關自己的一絲秘聞,禁不住臉上也透出些好奇之色。
“我父親?他有什么特殊的嘛?”八千火不解地問道。
事實上,關于父親的記憶,他早就已經淡漠了。
那一個像過客一樣,偶爾出現在自己人生中的人,他真的是提不起半分的興趣。甚至,就連撫養自己長大的烏浦大叔,他都覺得更加親切些。也正因為自己的父母待自己如同路人,而烏浦大叔雖然和藹,卻也木訥、難以交心深談,才養成了他非常孤僻、不善與人交往的性格。
進入天青學院后,這種情況就愈加嚴重了。受天賦所限,他一直都是同期學員中吊車尾的那一個。性格不佳,實力平平,直接讓他成為了一個邊緣人物。這也加劇了他的自我封閉。終究導致了他的情緒崩潰。
作為“荀秋”的八千火對自己父親的認知,僅限于“是一名很厲害的甲師”。這還是他從烏浦大叔那里聽來的。但是究竟有多厲害,大叔也只是閃爍其詞,道不出個所以然。
現在看來,反而眼前的這一個少年,知道的比自己這個當兒子的還要多?一想到此,八千火忍不住干巴巴地冷笑了一聲。
谷一彥轉過身來,目光中閃爍中一絲期待又殘忍的目光:
“你父親可絕對不普通。他可是【蟲師】家族難得一見的高手。只是,他從來都沒有公開這個身份罷了。【蟲師】家族的高手,自然是分神系甲師中的佼佼者。也就是我們匯心訣的至好選擇。不僅你,就連你父親,都是我們的備用宿主。”
八千火蹙眉,腦海里如滾雷響過,嗡聲連綿不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會是這么一個有來頭的人物!但,為什么他從小就生活在天青學院,而且由一個外人撫養長大?甚至,從來也沒有來自家族的任何消息?莫非是父親的身份見不得光?這種種疑問,令得八千火思緒繁雜,頭腦發脹,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奇怪吧?這也難怪的。”谷一彥并沒有停口不語的想法,反而繼續刺激著八千火,“因為,作為宿主,他的處境是非常艱澀痛苦的。雖然他最終并沒有被完全地抹殺掉自我,卻也時不時地狂癥發作,意識不清,很容易傷害到身邊的人。而且也會給家族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所以早早地,他就離開了自己的家,選擇漂流在外。”
“那我呢?為什么將我扔在家里不管?!還有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總不會……”八千火第一次聽到這些秘聞,整個人有些情緒失控,搖晃著腦袋,仿若不相信這一切似的,雙眸恍惚、雙手揮舞,像極了一個從小就失去雙親的可憐孩子。只是,雙眸晶亮的他,眼底清澈如鏡,沒有蘊上一絲的淚水。
而伊提絲,則在他旁邊,心疼地看著他。但是她沒有為八千火感到傷心。她看得出來,八千火并沒有表現出的那般痛心疾首。
或者說,她分明知道,這些所謂的舊事,并不是“荀少”的記憶。
他不過是裝模作樣,在配合谷一彥的演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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