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這怎么哪哪都是古怪的醫生
依舊,是那場毫無溫度的火焰在肆意的焚燒著。
男人渾身冒火,被火焰侵蝕得通體焦黑,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卻在放聲大笑,一口發黃的牙齒尤其明顯。
無臉女人麻木的站在一旁,好像木偶一般,也不動彈,就站著。
只是,女人那張沒有五官,完全就是一張白皙臉孔卻是望向方哲所站的方向。
她好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又像是,在側耳聆聽著什么。
地上散落無數啤酒瓶,有玻璃瓶裝,也有易拉罐裝,有些啤酒瓶碎裂開來,源源不斷有酒水流出,然后遇火則焚,使得火焰更猛烈些。
男人的身子晃晃悠悠,他開始破口大罵,很是憤怒:“你個雜種!畜生!”
被火焰包裹的男人搖晃著身子,一步步朝方哲逼近,那焦黑面容上,看不清任何表情。
方哲本能性的后退,一只腳缺不小心踩到了啤酒瓶開裂的底部,那尖銳突起的玻璃碎片,直插方哲的腳底,劇痛襲來。
無臉女人攔住了男人,那沒有五官的面容,仍然面向方哲。
至始至終,這個無臉女人都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腳底的劇痛,從小腿開始向上蔓延,直到大腿開始猛烈發散。
方哲疼得驚醒,直接坐起了身子,渾身是汗。
這場噩夢猶如詛咒一般,一直持續出現,困擾著他。
方哲雙眼有些冷漠,他知道被燒得焦黑的男人是誰,無臉女人又是誰。
縱使男人一直辱罵自己,縱使女人沒有表情的望著自己。
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始終存在。
割舍不斷的血緣,血溶于水的親情。
他有些困惑,自己的父母好像很憎恨自己。
當年那場火,如果是自己不小心放的,或者是故意放的,那也太狗血了。
也太俗套了。
可,方哲不敢繼續細想下去,他不愿意接受那個結果。
由于做了噩夢的關系,導致方哲醒后有些失神,但眼下,他開始警惕了起來。
這里,是個陌生的環境。
房間昏暗,老舊的木門是關閉著的,墻壁上有一些顯而易見的血跡濺在上邊,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藥味混著消毒水的氣味,不是很重。
說不像醫院,這里卻只有一張鐵架床和一張椅子,顯得有些單調,不像是普通住房的房間,衣柜桌子都有。
說像醫院,這個房間內部卻有些臟亂,地上甚至有一地的煙頭和干果殼,門邊上靠墻壁的位置,還擺著一桶吃完的泡面,以及一瓶,裝滿深黃色液體的礦泉水瓶。
好家伙,尿這一瓶的人,有些上火啊。
方哲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所處的房間,就有點,像是廉價的出租民房。
昏迷前最后的記憶,是停留在慧秉和尚扛起自己。
莫非,這是他的家?
但和尚,不抽煙的啊。
方哲將視線,移到了自己身上,一塊單薄且有些發黃的白色被單蓋著。
還好,衣服仍舊穿在自己的身上,褲子也是,沒有被脫過的痕跡。
但,受傷那條腿的褲子,被剪掉了一大塊,短得像是褲衩。
大腿傷口處被白色的紗布隨意的纏繞著,甚至連打結都沒有,只用了一塊醫用膠布粘住了封口的地方。
就好像,做這些事的人跟自己一樣,也是一個懶癌晚期患者,懶到家了。
被那個怪醫生用手術刀劃破的傷口現在看不見,但能明顯感覺到一種緊繃感,傷口應該是做了縫針處理。
方哲猜測,這里是慧秉和尚臨時找的房間,傷口也是他幫忙包扎的。
想到這,他的戒備心稍微放松了些。
凝望著墻壁,方哲開始將先前發生的事情重新整理了一遍。
第三病院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快,并且當局者迷,方哲當時根本沒有多余的閑工夫去冷靜思考問題。
現在暫時脫離了危險,他有足夠的功夫去思考。
能在第三病院劇本當中遇到流浪女,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村莊里邊第三病院這個劇本,本身就是過去式的第三病院,說得潮流一點,方哲算是穿越到了過去。
只是這個過去,是稍微被串改了的過去。
是余柔經歷的事情,稍微改編后,形成的劇本。
第三病院專門收留那些無家可歸,流落街頭的流浪漢,這些人大部分精神方面都有問題。亦或者是被家人遺棄,或是主動送往第三病院的精神病患者。
流浪女早期,確實被市民向有關部門反應過,以影響市容為理由,導致她被收容在某個地方一陣子,收容的地方,現在看來就是第三病院。
對于像流浪女這種舉目無親,不被人所惦記的,可有可無的人,是第三病院最樂意見到的實驗品。
只是,她還能好端端的游蕩在五號住院大樓,并且隨意走動,是方哲沒有想到的。
他當時就覺得,能出現在第三病院的,沒有一個會是正常人,秉著搏一搏的理念,他喊了人家一聲媽。
畢竟,流浪女的執念,就是找回自己那個失散多年的孩子。
當然,流浪女不可能是自己的母親,這個方哲非常清楚。
讓方哲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流浪女,似乎有些恐怖如斯,竟然直接就打破了空間,無視村莊的規則,硬生生將他帶回了鯉城市。
要知道,村莊所在的地方,離鯉城市可是有很長距離的路程。
這基本就是,瞬間移動了。
目前可以確認,流浪女是失控者,傷到自己的那個持刀怪醫生,也是失控者,因為他能被藥水所傷。
只是,流浪女作為失控者,并且實力如此強橫的失控者,為什么能夠隨意在街道上溜達,沒事亂嚇人?
海西城異常犯罪處理局分局,可就坐落在鯉城市,離流浪女經常出入的街道,開車也就十分鐘不到。
這么說來,分局是默許了流浪女的存在?
正當方哲還在疑惑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痛苦的哀嚎聲,像是殺豬叫。
警惕心,立馬拉滿,方哲拖著受傷的腿,緩慢下床,穿好鞋子后,很小心地打開了房門。
這回,他確認這里不是慧秉臨時找的住所了。
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像是廢棄許久的小型倉庫,外邊擺放著好幾個鐵架床,有的床上還躺著病人正輸著液,有的病人則是掛著氧氣罩,還有的病人半條腿直接沒了,上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厚重紗布。
只是很奇特的是,這些病人一個個都兇神惡煞,虎背熊腰的,有的脖子上還戴著大金項鏈,虎豹龍狼各種動物紋身這些病人身上都有。
當方哲的門打開后,那些病人都虎視眈眈,眼神不善的望了過來。
不遠處,一張床上有一個梳著油頭的中年男子,他渾身沾血,上衣都被鮮血染紅了,右臂明顯被刀砍傷,白骨可見。
如殺豬般叫的哀嚎聲,就是這個中年男子發出來的。
床邊,坐著一個看似很年輕的男人,黑色短發,圓寸劉海,長相痞帥痞帥的,下巴留著一撮小胡子,嘴里叼著根已經抽到半截的香煙,煙熏得他的眼睛微瞇。這個男人穿著的衣服很夸張,花里胡哨,打扮也是如此,像是街溜子一樣,就差上衣口袋擺著一包華子了。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雙手帶著醫用消毒手套,手里拿著鑷子和縫合針正在認真縫合傷口,手法專業,方哲都會以為他是床上這個中年男子的小弟。
中年男子還在哀嚎,似乎是有些忍受不住傷口縫針的疼痛,哀求道:“一哥,我受不了了,太疼了,要不整個麻醉吧,畢竟這次被砍的傷口有點多,我怕不等到流血流死,都會被疼死啊。”
床邊正在縫針的男人將煙用牙齒咬到嘴角處:“行啊,麻醉得加錢。”
中年男子有些遲疑,當縫合針再度穿破皮膚時,他倒吸一口冷氣,咬著牙道:“行吧行吧,但要麻醉徹底,別讓我感到疼痛啊。”
男人停下了手上的縫合動作,咧嘴一笑:“保證讓你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語音剛落,男人對準中年男子的太陽穴就是一拳,床上那人兩眼一閉,直直就倒了下去。
縫合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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