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村莊里各個都是影帝,說話又好聽。
方哲帶著席存希與陳茍,從四樓下到了三樓,途中沒遇到任何異常。
但當他們從三樓樓梯通道朝二樓走下時,不知是自身的活人氣息引起了樓梯拐角處那幾具行尸的注意,還是他們三人很輕的腳步聲,總之,那兩三只行尸不但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還朝他們撲了過來。
“你們往上跑!”
方哲頭也不回的吼出這句話,利用站在樓梯上方的地形優勢,一腳先將一個沒有雙臂,張著腐爛大嘴的行尸踹開。
那行尸嘴里吐出大量的黃色液體向后滾落,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蕩漾在空氣中。
席存希還死死地攥著方哲的衣角不愿意離開,陳茍一咬牙抱住了小姑娘的腰部,卻因為席存希的力道太大,險些將方哲一同拉倒。
陳茍發出怒罵聲:“你是想害死他嘛!”
席存希眼神陰狠了起來,她終于撒開了方哲的衣角,跟著陳茍往上方跑去。
沒人注意到,小姑娘裸露在外的肌膚,開始鼓起詭異的紫色血管。
聽著后方爬樓的聲音,方哲本是有些慌亂的表情,反而逐漸放松了下來,有些冷漠。
他漠然的看著沖上來的另外兩具行尸,也不顧那丑陋惡心的面容,又是一腳一個。
另一邊,陳茍朝上跑去,他沒打算跑到四樓,反而繼續朝五樓跑過去,好像已經事先想好了某個逃跑路線。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席存希忽然停在了原地,陳茍有些疑惑的回過頭,卻看到女孩慢慢抬起了頭,如果不是臉上的黑灰,其實她的長相是很甜美可愛的,給人感覺就像是一個非常乖巧,安靜內向的孩子。
但此時的席存希,用小手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隱約可見遍布的紫色血管紋路,像是蜘蛛網畫在了臉上似的,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讓人難以理解的,嗜血的渴望。
她往另外一個方向望了過去,小巧的鼻尖輕輕抽動,嗅了嗅,如同聞到了什么香甜可口的氣味。
深褐色的瞳孔看向陳茍,小姑娘嘴角上揚,薄薄的嘴唇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笑容看起來很單純,既感受不到任何善意,也感受不到任何惡意,就像是孩子找到了一件心儀的玩物,充滿了期待的樣子。
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腦袋慢慢轉動,好像是上緊了發條的玩偶一樣,脊柱發出脆響,人頭一點一點旋轉,眼睛和嘴巴幾乎要倒過來似的。
泛白的嘴唇,布滿黑灰的面容,女孩仍舊帶著微笑。
當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時,脖頸已經完全扭曲得不像樣,這個原本看起來最正常的女孩突然的轉變,完全讓陳茍錯愕。
“問你個問題,你和哥哥,是什么關系?”席存希帶著陰森森的笑意,望向陳茍問到。
哪怕她的笑容看起來并不可怕,但在陳茍的視覺里,完全就像是惡鬼在沖他微笑。
他能明顯感覺到,如果自己回答錯了這個問題,很可能會當場暴斃于此。當然,暴斃是不太現實,頂多受傷。
喉結滾動了下,一聲明顯的咽口水聲音發出,陳茍果斷道:“我和他,不熟。”
“噢~”小姑娘的腦袋又慢慢轉了回來,脖頸處的扭曲皮膚肉眼可見在恢復,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餓了,要去找吃的,拜拜啦~”
沒等陳茍反應過來,就見那小姑娘光著腳丫,像是叢林中的黑豹一樣,往四樓的方向沖了過去。
果然,這個第三病院里就沒有正常人!
陳茍不自禁抖了抖身子,像是男人撒尿的時候,偶爾會抖幾抖一樣。
他沒理會那么多,有人還在約定的地方等著他,他得盡快趕過去。
這兩個人,一個朝四樓跑去,一個往五樓走去。
劉亮走后沒多久,以方哲為首的三人小組迅速分崩離析[筆趣島 ],各自都散開。
但對于他們每個人而言,這或許是最好的現狀,因為大家聚在一起,礙于其他人的存在,各自都要偽裝,屬實是累。
就像是方哲,此時很輕松的就解決掉了三具行尸,很悠哉的走到了二樓區域。
絲毫沒有之前展示出來的那樣,小心翼翼,萬分謹慎。
按照方哲的習慣,一向是會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別人,他不是沒想過,倘若陳茍并非是戰五渣呢?倘若對于劇本的失衡無能為力,是裝出來的呢?
他從來不相信別人,以前有倒是有一個,但那個人對自己也有所隱瞞,而且還隱瞞了很多。
所以,現在的他,不信任任何人。
這就好比是一場牌桌上的賭局,每個人都沒有將自己的底牌和籌碼完全暴露出來,所以方哲決定,自己也藏一手。
當然,杜笙這個人格出現后,他的身體被副作用侵蝕得厲害,不但腦袋一直隱隱作痛,也完全感應不到夏燃的存在,更別提叫出夏燃。
關于這點,他沒有說謊。
但,方哲不是戰五渣,自從夏燃的人格第一次出現后,他的身體就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就好比,凡人身軀出現了蛻變,不管是肉體的強橫還是速度的敏捷力,都大幅度增強。
他最大的依仗是夏燃沒錯,但他最大的底牌,一直都是自己。
因為他只信任自己,也非常清楚,凡事只能靠自己,靠別人都是狗屁。
所以,他并沒有將這個底牌展露出來,而是盡可能帶著所有人逃跑,展示出一種我已經拼盡全力,真的無能為力了,這種假象。
他是想,炸出陳茍的底牌。
還是像牌桌上的賭局一樣,他與陳茍坐在彼此的對面,他把余下的籌碼一推,說就剩下這么多了,想看看陳茍會不會跟自己一樣梭哈。
但其實他放籌碼的抽屜里,還藏著一些。
這不是在扮豬吃老虎,而是想看看陳茍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是真的失去了對劇本的掌控,還是裝的?
亦或者,是想拖延到那家醫院派來的回收者到來。
方哲不清楚,所以想搞清楚。
往往,當你展露出自己全部虛實時,別人就會把藏好的狐貍尾巴露出來。
你不開槍,永遠沒人知道你的槍里,有多少顆子彈。
但當你胡亂開了好幾槍后,別人可就敢揮舞著拳頭朝你跑來。
“唔,好像猜錯了啊,那兩人跑得比兔子還快,莫非陳茍那家伙是真的徹底廢柴了?”
方哲經過二樓的樓層,往另一側的樓梯通道走去,他打算把整棟五號住院大樓好好探查一下。
以此同時,就在方哲的頭頂,也就是四樓。
席存希已經吸食完兩具行尸的精華,正站在一個玻璃容器前,里邊有一具半人半獸拼合而成的尸體,被泡在淡黃色的溶液里。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感到饑餓,那漫長的歲月時光里,她一直與風化成骷髏的余柔待在封閉,陰暗的房間里,望著那僅有的陽光發呆。
從未感覺到餓,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瀾。
但從房間里出來沒多久后,她第一次感覺到饑餓感,以及對某種東西的渴求。
尸體里所蘊含的精華,太少,太惡心,就像是一顆已經完全腐爛的蘋果,口感一點也不好。
“嘻嘻,還是不能讓大哥哥看到我吃東西的樣子,太不淑女了,會影響他對我的好感。”
“這棟樓里好像沒有多少食物了,還是出去找找吧,等吃飽了,再去找哥哥。”
席存希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嘴唇上沾染到的黃色濃稠液體,臉上的紫色血管紋路正在慢慢淡化。
。。。。。。
第三病院內,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
陳茍呼吸有些急促,明顯是剛剛經過了劇烈運動。
確實,對于他而言,想從院子里那幾個已經完全發狂的精神病人手上跑開,并且還要完全甩掉對方,屬實有些困難。
關于自己是戰五渣這點,陳茍沒有說謊,他的能力真的不適合戰斗。
但,對于村莊失去了掌控,完全是假的。
他是負傷不假,但如果完全失去整個能力,不管是村莊還是劇本,只會消散,完全都不會存在。
只是方哲對于陳茍的能力不了解,就算想到了這層也沒辦法去印證什么。
不遠處。
有個人靠在墻角,一副悠閑的模樣,當他看到陳茍來到約定的地點后,慢慢從陰影里走了出來,露出了那爽朗的笑容和一頭銀發:“嗨,大導演,你遲到了啊。”
陳茍喘了幾口氣,有些鄙夷的看著眼前的劉亮,沒好氣道:“我又不像你,我剛剛如果再跑慢一點,你估計就見不到我了。”
劉亮笑了笑:“不會的,我想,你怎么也有瞬移出劇本的辦法。”
陳茍不置可否,他愈發覺得眼前這個人琢磨不透,甚至有些可怕。
眼前這個人,是“青銅樹”組織里的成員,聽說剛加入進去沒多久,就憑借個人能力爬到了中高層。
然后因為“青銅樹”組織與那家醫院有合作關系,副院長讓陳茍要協助對方。
陳茍當時聽都沒聽過有個代號叫“火祭者”的失控者,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沉迷在自己創造出來的村莊里,探究所謂的人類本質。
直到,劉亮將一名叫余柔的女人帶到了村莊,讓陳茍根據余柔的經歷,創造出第三病院的劇本。
劇本,是創造出來了,但那名叫余柔的女人,沒多久就在房間里自殺了,她稱,自己是在贖罪。
陳茍不知道那女人為什么愿意跟劉亮來到這里,并且選擇在自己的村莊里撞墻自殺。
但,余柔是他少數見到的,單純善良的人類。
一個在劇本里被人欺騙多次,卻依然選擇相信別人,甘愿為大家能夠活命,犧牲自己的人。
只是,單純和傻,只有一線之隔。
劉亮很善于找到別人的軟肋,然后像一個惡魔跟你談判一樣,慢慢將你誘入他提前設置好的陷阱里。
興許,余柔是被劉亮欺騙進村子的。
興許,余柔是自愿跟劉亮進入村子的。
但,陳茍覺得都跟他沒關系,卻好像又有點關系。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余柔的影響,先前方哲叫他們先跑的時候,他沒有立馬轉身離開,而是回頭想拉著那個陌生的小姑娘一起離開。
這有點不太對勁。
劉亮看到陳茍陷入沉思,一直默不作聲,他淺棕色的眼睛微瞇,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嗯?沒有,我只是想到,這個第三病院應該是你特意為了方哲,讓我制造的吧。”陳茍表情木然:“但我很好奇,你為什么篤定方哲會進入到我的村子,莫非也是你計劃好的?”
陳茍,窺探過劉亮的一絲記憶,但凡進入到村莊里的所有人,他都能窺探些許,除了方哲這個意外。
他知道,方哲在劉亮的心里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但有很多事情,他卻想不明白。
劉亮繼續笑著:“我可沒那么厲害,我只是知道,以那家伙的行事風格,被人憎恨詛咒,是很正常的。他早晚都會進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陳茍回想了一下方哲的為人做事,忽然覺得有些道理,一個沒事找事,敢去撩撥精神病人,還將那些精神病人撩撥到發狂,引起暴動。
這種人能活到現在,也算是個奇跡。
他之前一直注視著整個劇本內所有人的動向,對于方哲,他著重關注。
越想,陳茍臉上的笑意越是明顯。
“那,接下來該怎么做,關于第三病院的秘密他已經知道了,再拖延下去,那家醫院派來的回收者真的會來,那些家伙我可攔不住,他們不像我這么好溝通的。并且你把誕生在劇本里的那兩個失控者殺了,這個在之前的計劃里可沒有提到過,需要你自己和那家醫院解釋。”陳茍有些責怪到。
聽到這,劉亮忽然眉頭皺了起來,他絲毫沒在意后半句話,只將重點放在了前半句,道:“回收者,還沒來?那個女孩不是回收者?”
陳茍脖子向后微微縮了下,兩條眉毛形成八字狀:“什么?那個女孩不是你安排的人?我以為是你在第三病院里,找來保護方哲的。”
死一般的沉寂后,角落里恢復成原先的樣子,空無一人。
劉亮,走了,走得很匆忙,沿途留下一片烈火焚燒的痕跡,包括許多灰燼。
陳茍,也走了,他心里有著自己的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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