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陰影城
陰影城，黑暗末日，生化基地，邪魔之界，深淵囚牢，星河之主……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一個源頭，世界即將要毀滅了。
人類的希望已經(jīng)不再了。
無論是在無垠星際上的遷移人類還是在那恐懼深淵中殘存下來的諸多遺跡人類，所有的所有都不存在了，化為了夢幻一般的泡影和崩壞。
還提這件事……”沈飛晃著腦袋，“你別轉換話題啊……現(xiàn)在問題是還走不走啦，到達地鐵站至少還有五六七八……好多個街道。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反正如果徒步到地鐵站的話，我斷定我肯定會搭上一條命的……”
“你決定還是我決定？”沈靈咬著牙問。
沈飛握著箱柄的手微微用力，認真思考了下。
“今天是你上學，你是大姐大，你活事……”
“那就走，沈飛。”沈靈雄赳赳，氣昂昂。
“哎……”
接著是一陣疾風……大雨……
那把雨傘直接來了個頂朝天，就像一朵雨中盛開的花。
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把老年雨傘。
“快去那個過道躲躲吧。”沈飛最先反應過來，他指了指路邊的一個鐵皮頂棚。
“好好。”沈靈快步過去。
“能修好嗎？”沈飛擔憂地問。
“老大爺珍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愛傘估摸著要犧牲了……他估計要哭了。”沈靈的手指撥弄著雨傘的邊緣。
“我天……我要哭了。”沈飛欲哭無淚，“這可是軟磨硬泡好不容易才從他那里借來的……最后他還收了我一百元租金。”
“你蠢啊？”沈靈瞪了他一眼，“一百元能買好幾把了……”
“大爺可是個商人啊，他懂得什么時候拋買商品……我買的時候，他只給我拿出這么一把老破傘，還只能租……不賣……”沈飛幽幽嘆氣。
沈靈把雨傘扔在一旁，看著正盛的雨勢，搖搖頭。
“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要買一輛車子，那樣就不會發(fā)生這么狼狽的事情了。”
“呵呵……你有駕照嗎？”沈飛冷冷道，“你能支付起考駕照的錢再吹買車的事情吧。”
“嗯？對誒，中間還有這么一個環(huán)節(jié)。”沈靈拍了拍腦袋。
“現(xiàn)在好了，進也不行，退也不行……我們就是被夾起來的熱狗……”沈飛低聲說。
“熱狗也有熱狗的尊嚴，沈飛，你看那邊……”
順著沈靈手指的方向，于朦朧的街道口，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子緩緩駛來，耀眼的弧形氙燈劃破了重重雨幕。
沈靈推了推沈飛，趴在他耳邊哈著熱氣。
“到你表演的時候了，男人。發(fā)揮你強悍的交際能力，讓這輛車的主人送我們這兩個熱狗一程，如何？”
“好，我把工資卡里的錢都轉給車主，我想沒有人能夠拒絕這種誘惑的。”
沈飛沖出過道，站在大雨下，對著車子張牙舞爪，鬼哭狼嚎。
沈靈捂著臉，捂著耳朵。
此時的魔王，兩分像攔路的搶劫犯，三分像流浪多年的乞丐，五分像個……絕對白癡。
她想要踹開他，讓我來吧……
車的主人很給力，車子繞過沈飛。
但，還是停了下來，停在他身邊。
車窗緩緩滑落。
熟悉的血紅眼鏡，熟悉的發(fā)尾卷，熟悉的明媚臉蛋……
“沈飛？”她輕輕問道。
“嗯？我不是。”沈飛淡定地轉過頭。
開什么玩笑，自己這副吊樣子……還是算了……我相信我能徒步到達地鐵站，一定……能。
沈靈已經(jīng)沖了過來。
“沈飛，說話呀你。”沈靈不給他想要表現(xiàn)的機會……清亮的聲音刺破了雨幕。
沈飛斷定現(xiàn)在有一萬匹馬在他臉上奔騰。
他機械式地轉過頭。
“嘿嘿……夏幼甜，好久不見。”
“上車嗎？”
被識破了偽裝的沈飛還是有點猶豫，上女生的車，影響多不好，顯得自己……
砰，車門已經(jīng)被頗有些女俠氣質(zhì)的沈靈拉開。
女孩長腿一邁，短發(fā)一飄，已經(jīng)連人帶傘跳了進去。
哎，沈氏無奈呀……
沈飛搖搖頭，掀開后備箱，把行李箱放進去。
“你們認識呀？”沈靈問。
“對，給你介紹一下，夏幼甜……嗯……她是我的獵人好友。”沈飛不再裝了。
“你好，夏幼甜。初次見面，我叫沈靈，是沈飛的妹妹。”女孩有禮貌地說。
“嗯。”夏幼甜點點頭，“你們要去哪？”
“把我們送到那個常青地鐵站就行了，我要送她上學。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吃飯。”沈飛說。
“沒事。”她嫻熟地轉動方向盤，車子緩緩掉頭。
車內(nèi)開著暖氣，比起外面的寒冷，這里簡直是天堂。
沈飛觀察了下四周……
女孩還是之前做獵人時的裝扮，白色棉衣，短褲，過膝的銀色靴子。
忽然，他看到前排的座位旁放了一個印有許多圖案包裝精致的生日蛋糕。
“夏幼甜，你今天生日啊？”沈飛隨意道。
“嗯。”她一愣，隨后點點頭。
“那個……那個……你的生日宴會介不介意多一個人參加呢？”沈飛搓著下巴。
“嗯……可以呀。”聲音波瀾不驚。
“弱弱地問一句，我能參加嗎？”沈靈舉起了手。
“你不能。”沈飛握著拳頭輕輕捶了她腦袋一下，“沈靈同志，你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是返回學校。現(xiàn)在天都這么晚了，我怕你一會到不了地鐵站。”
“哦。”沈靈捏著手指頭，不再說話。
車子不緩不慢地行駛，但四輪就是四輪啊……比兩條腿強的多。
常青地鐵站口。
沈飛站著。
沈靈站著并拉著行李箱。
“哎……終于到這個分別之刻了……我還有點舍不得你。”沈飛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短發(fā)微濕，眼神朦朧，俏臉素白且嫵媚。
沈靈忽然捏上了沈飛耳朵，帶著撫摸性質(zhì)的，不疼。
“我突然也有點舍不得你，不過……”沈靈放下手，“我還是要走了，我們都是要長大的，誰也挽留不住。”
她轉頭，留給了沈飛一個曼妙的背影。
“期待與你的下次見面，魔王大人。”
她對著沈飛招手，卻又仿佛在對著整個世界和天空招手。
女孩的身影消散在車廂里，沈飛目送那道長蛇般的列車飛馳，飛馳到遠方，載著流離之夢。
他搖搖頭，重新整理好表情。
“走啦，過生日。”沈飛對著后面的夏幼甜揮揮手。
“嗯，去我家吧。”
雨勢依舊不減小，受雨幕阻隔，車子緩緩行駛。
沈飛揉著發(fā)酸的鼻子進入網(wǎng)吧，后邊是低頭玩手機的女孩。
“你早上吃什么？”沈飛輕輕……撫摸著鼻子。
“牛奶加熱，兩盒餅干。”沈靈淡淡道。
“好。”沈飛抽著鼻子，前往廚房。
他打開煤氣灶，撕開袋子，擠出白花花的牛奶……
接著搓……鼻子。
“沈飛，北部戰(zhàn)線好像出了點狀況。”沈靈低著頭走過，拿著手機。
“怎么了？人類大軍潰敗了？”沈飛捏著鼻子問。
“沒有潰敗，依舊是一路高歌猛進。但將近有十支人類的運輸隊伍被劫掠，無一人活下來。”沈靈翻看著手機。
沈飛沉默了一會。
“這應該很正常吧，荒狼以行動迅捷而著稱，它們肯定會仰仗著這樣的資本，來做點反擊的事情。”
“可，這些運輸?shù)奈锲啡窃販鐝棧脕泶驌艋睦峭跬サ睦鳌！鄙蜢`皺著眉頭，“一共一百三十四發(fā)，這恐怕是炎北軍火庫的所有存量。”
“都丟了？”
“對，全部被搶走了。”
“那，問題就有些大了。”沈飛思忖道，“制作一個元素滅彈需要花費一個超等元素系強者將近一年時間。不僅這些，還必須要消耗許多珍貴的原材料，紫晶蛋殼就是必備品。損失掉一百多發(fā)元素滅彈，這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最詭異的地方是，大部分的運輸車輛是在北部邊緣荒野地帶被劫掠的，那里緊鄰炎北常規(guī)軍駐地。然而，無論是衛(wèi)星監(jiān)測，還是各項通訊設施，都沒有收到任何信號。”沈靈看著他說。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啊……它們竟然在高科技領域擊垮了我們……這可是人類最引以為傲的地方了。”沈飛苦笑。
“我嗅到了陰謀的意味。”沈靈微微抽動鼻子。
“應該沒有什么陰謀吧，那些狼最多就是把元素滅彈給毀壞掉。如果它們能使用的話，簡直是要秀翻天啊！”沈飛搖搖頭。
“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沈靈跟著搖頭。
“什么意思？”沈飛問。
“牛奶再燒就要燒糊了。”沈靈指了指。
“啊？”
……
“天氣預報上說明天有雨夾雪啊……估計道路會被封，車輛不通行的話，你怎么走啊？”沈飛端著牛奶，問一邊正在嚼著餅干的沈靈。
“嗯。”她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要不……”沈飛往她身邊靠了靠，“別走了？”
沈靈咽下餅干，搖搖頭。
“地上的交通工具不給力，還有地下的呀……地鐵票我已經(jīng)買好了。”
沈飛歪歪嘴，“你行動真迅速。”
“不是我訂的，是學校訂的私人票。”
“你們學校真好……為了讓學生上學就這么不擇手段嗎？”
“是的，喪心病狂。”沈靈點點頭。
“那么，臨走前，你想不想去哪里玩呢？”沈飛雙手抱頭，倚著椅子。
“不想，哪都不想去。”沈靈拒絕，滿臉都是宅女范。
“那你有沒有想買的東西？”
“嗯。”沈靈捏著下巴，“給我買一個行李箱吧。”
“行李箱？你又不用帶什么東西？要行李箱干什么？”
“我其實也感覺沒什么用，主要是有范兒。”沈靈邊喝牛奶邊說。
“那好吧，需要多少錢？”沈飛遞過去他的工資卡。
“我不打算要那種很高檔的……嗯……差不多八百能買一個。”
“哦。”沈飛默默收起自己的工資卡，“你還是用現(xiàn)金買吧，是打算線上買還是線下買？”
“線上，我已經(jīng)訂過了。”沈靈笑吟吟道。
沈飛低頭，先斬后奏啊……娘娘威武。
“家里應該還有點現(xiàn)金，你都帶走吧，別在那里受委屈了。”沈飛說，“不用管我，我自己現(xiàn)在每月都有固定工資，可以自給自足。”
“嗯。”沈靈想了想，點點頭。
“還有，別嫌我啰嗦啊……我最后再囑咐一句話……”沈飛很認真。
“你說？”
“如果你在學校無緣無故地被誰欺負了，不管來頭有多大，狠狠地揍。”沈飛握著拳頭，“出事了我扛著。”
喝牛奶的沈靈愣了一下。
“嗯……你放心，能夠讓我吃虧的生靈，這個世界不存在。”她輕描淡寫地說。
“那就行。”沈飛嘴角一咧，“真的哪里都不去嗎？”
“不去了，就待在家安心等我的行李箱，我順便想想我還需要帶什么東西。”
“好吧，明天我去送你啊。”沈飛說。
“嗯。”
“我再出去打一會拳。”沈飛跳下椅子，來到外面。
喝完牛奶的沈靈玩起了手機。
行李箱被及時送了過來，銀色，大小適中，印有淡淡的花紋，挺符合沈靈的氣質(zhì)。
不算貴，才八百。
接著是兩人思考如何才能把行李箱填滿……
天氣預報很準，天空適時飄起了細密的冰雹，雨加雪凝結而成。
沈飛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估計這樣的天氣會持續(xù)一段時間，但愿明天能小點吧。
回去打游戲睡覺……夢一般的生活呀。
第二天，天空灰暗的嚇人，冰雹已經(jīng)轉換成了伴隨寒風的凌厲雨滴。
兩人等到了中午，雨勢仍舊未減，于是決定立刻出發(fā)，距離網(wǎng)吧最近的地鐵站要過好幾條街，距離有點遠。
一處積滿雨水的街道，除了兩個不時打哆嗦的人，再無任何活著的生靈。
兩人擠著一把雨傘，沈飛拉著行李箱，沈靈舉著傘。
“早知道我就不管你了……自己的路要自己走……你讓我插什么道，還插這么個歪道……”沈飛歪著嘴。受雨滴的影響，他幾乎睜不開眼，前方一片模糊，前路悠悠漫長。
“吸……吸……我都開了凈化護體了，怎么還這么冷……”沈靈舉著傘的手止不住顫抖，“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那里漏氣了……”
“什么？”
“看看……哪里漏氣了？”
“看不出來……你還好……我簡直是脂肪護體啊……”沈飛哈著舌頭，“要不……咱……咱們現(xiàn)在回去吧？”
“不行……都走到這里了……哪能半途而廢啊！”沈靈艱難地搖頭，“沈飛，你好歹是堂堂魔王大人啊！什么大風大雪沒見過……當初往我酒杯里吐口水的魄力哪去了？”
此時，壁壘外。
血染的荒原遼闊無際，深邃圓月仿若近在眼前。馬蹄聲穿透了長空，帶著勇往的肅殺氣息。
枯萎地面上緩緩行進的是一支人類的運輸隊伍。
渾身閃著銀光的機動角馬成排行進著，它們頭頂?shù)莫毥窃谄嗬湓鹿庀麻W著白色光芒，照破了前方的黑暗。
這些由無數(shù)精密零件和鋼鐵合成的機動角馬，是炎夏科研總部根據(jù)古世紀已經(jīng)滅亡的一類物種原型研制而成。這些東西行動奇快，適合單兵作戰(zhàn)，曾在人荒戰(zhàn)爭中大放異彩。
此時，角馬身上分別坐著披銀袍戴金屬面具的人，每一個人的背后都背負著一柄巨大的黑色闊劍，銀袍隨著輕風擺蕩。
角馬戰(zhàn)陣呈四方形，中間留出的空地上面緩緩行駛著一輛四面封閉的金屬貨車。車身被厚厚的合金鐵皮加固，不留一絲縫隙。車頭前的氙燈大開，透過微弱光芒可以看出駕駛司機是一個福福獸。
這群戒備森嚴的騎兵不時地張望著四周，目光銳利。
透過他們的冷硬氣息，能看的出，貨車里運輸?shù)臇|西非常重要。
一絲異動在這沉悶的馬蹄聲中顯得異常刺耳。
“角馬燈，十倍綻放。”領頭的銀發(fā)將軍停下馬，后面的百余名騎兵隨即停下，嚴陣以待。
赫然，銀色馬角亮出更加刺眼的白光，將周圍的情形照的更加清晰。
在騎兵隊伍的正前方，一頭半人高的狼獸死死盯著前面的軍隊，渾身毛發(fā)聳立似針，剛才的聲響就是它發(fā)出的。
兩個位于將軍旁邊的騎兵迅速抽出黑色闊劍，馬蹄疾行，這頭狼獸的頭顱飄蕩在半空。
“繼續(xù)前進。”銀發(fā)將軍冷冷道。
機械馬蹄踏在死透的狼獸身上，濺起暗紅色的血花。落地頭顱直接被碾壓成血粉，灰黃眼球濺到了枯萎草枝上。
驀地，隨著狼獸的死亡，此處荒野的氣氛驟然變得詭異萬分。
行走途中，那個領頭的銀發(fā)將軍伸出了一個非常強硬的手勢。
這是讓全軍停止前行的命令！
“立刻聯(lián)系總軍區(qū)。”
“是。”
旁邊的下屬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儀器，手指靈敏地在上面點擊著。
周邊的黑暗氣息似乎更加濃重。
“報告，儀器遭到未知信號屏蔽，疑為荒狼的手段。”那名下屬沉聲道。
將領一言不發(fā)，似在沉思。
此時，于遠方角馬燈光探不到的黑暗處，沉悶有序的腳步聲仿若從死亡邊緣走來。
首先出現(xiàn)的是一雙雙猩紅的眼睛，接著是血紅的毛發(fā)，如刀鋒般的利爪。
當那些東西的身形漸漸清晰，銀發(fā)將領的瞳孔劇烈收縮。
“該死的！血狼王親衛(wèi)！第三代狼獸！它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荒野邊緣！”
“準備迎戰(zhàn)！”
這支騎兵的氣勢變得異常鋒利起來，灼熱沉雄。
黑暗邊緣，成排的背負戰(zhàn)斧披著猩紅甲胄的血紅巨狼們不斷側身，接著怪異般地匍匐于地。
它們的目光完全不在意旁邊氣勢如虹的人類騎軍，而是灼熱注視著黑暗更深處，仿佛在敬拜一個從地獄走出來的血腥王者。
悠遠縹緲的腳步聲并未停止，夾雜在其中的，還有刺耳的鐵鏈摩擦聲。
幽暗中，露出了紅色輦車的一角。
本來代表大喜大貴之色的紅在此刻顯得如此妖異。
接著，破開黑暗的是四尊如塔山般的抬著車轅的巨狼，巍峨不動。
它們身體上纏繞著數(shù)圈粗壯的黑色鐵鏈，一只手臂抬車，另只手臂握著大刀，刀柄并不是尋常的長條形狀，而是黑色的金屬骷髏狼頭形狀。
紅色的輦車頂著嵌著朱紅寶珠的圓形華蓋，流蘇順著簾布滑落，車身密布著狼頭圖案，這是王者四巡的儀車。
“紅色輦車！復仇巨狼！”
“這是血狼王親臨！”
銀發(fā)將領嘶吼道。
如果把金屬面具去掉，定能看到那張扭曲到極致的臉，那絕對是一幅渲染絕望的藝術作品。
“全軍聽令！逃！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隨著命令一出，氣勢瞬間土崩瓦解。
百余頭銀色的角馬掉頭狂奔，在黑夜中，像是一道細長閃動的銀河光幕。
貨車里的司機福福獸，它拔出了車上的應急火槍，對準自己的腦袋。
砰！
銀發(fā)將領沒有動，他抽出背后的闊劍，大喝三聲，死戰(zhàn)不休，隨即淹沒在猩紅血海里。
戰(zhàn)爭是一面倒的情形。
以速度風靡天下的機械角馬此刻被一頭接著一頭的血紅巨狼撲倒，角馬的主人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血液的味道填充了空氣，枯萎地面灑下長長的血痕。
只有兩個沖在最前方的騎士逃出了冷酷的狩獵范圍，兩人皆是心有余悸地相視一眼。在其僥幸之際，有金屬鐵鏈破空而來，穿透胸膛……
紅色輦車上，一只暗紅色的爪子掀開了簾布一角，從無垠黑暗中露出了一雙如同火山口般的深淵瞳孔，它冰冷地漠視著遠方。
遙遠的荒原盡頭，六尊古老的塔閣無聲屹立，如亙古。更遠處，是壁壘的淡光，城市冷硬的天際線在那微芒中若隱若現(xiàn)。
“人類的血，真是美味呢……”極其怪異的嗜血聲音在那紅色大輦中響起。
輦車的后面……
圓月凄涼，群狼跪拜，鮮血橫流。
……
呼！
呼！
呼！
拳風的破空聲響徹在小巷盡頭，大汗淋漓的青年咬牙堅持著。
“一百九十九……二百……”
“好，沈飛，大功告成。”
隨著女孩的一聲嬌呼，練拳的青年忽然泄了氣，停下?lián)]拳。
“你練你的，你能不能別影響我修煉？”沈飛無奈地看著身后的短發(fā)女孩。
“誰讓你做那么慢……二百個周天，我的任務完成了。”女孩擦了擦面部的汗水。
“真爽啊！”
“哎……”沈飛嘆口氣。
沈靈一蹦一跳地來到沈飛旁邊。
“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最近的變化？”她仰著頭，笑顏如花。
沈飛捏捏耳朵。
“吃的更多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女孩的眼眸明暗交雜。
沈飛摸摸鼻子。
“發(fā)育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她舉起瑩白的手比劃了下，剛好到沈飛的鼻子處。
“我長高了。”
“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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