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生死一線,拔刀行
“小家伙們,準備迎接來自黑白教廷的殺戮吧,在渺茫日光升起的那一刻,你們的鮮血會灑滿大地。”
“這是我白鬼魅說的話!”
“我向來是說到做到!”
披著白袍的女人從天而降,她的纖長發絲如同在血海中飄揚,白雪般面容上掛著猩紅妖異的唇。
如同鬼魅般的女人攻勢很是奇特,在陳安樂那淺薄且卑微的認知中,簡直是前所未見。
她迎著狂風,無數道光與影從她的身后涌現而出,這覆蓋住了整座漆黑天幕和在極遠的蒼穹處所映照出來的瑩白日光。
白鬼魅不是永惡的鬼魅,她此刻像極了從天國之上閑庭信步飄來的圣潔天使,那萬丈光芒為其做出狂熱的序章。
但格外醒人注目的一點,這看似柔和的光與影凝聚著濃郁如刀的攝人殺氣。
……
“白魔法,暗之面,剝奪心臟。”
她緩緩說道。
光與影疾射而來,如同雷鳴和電閃。
覆蓋了整座戰場。
細碎的光芒仿若有指令般的穿透了黑甲衛士的胸膛,鮮血飄灑,生命被無情收割。
由于魔法師的身體上有著一層護盾,這護盾驚醒般隔絕了那吸收生命的光影。
但一層光影被阻擋,后方還有數道隨之而來,那些在經歷過長時間戰斗還未恢復成功的魔法師們的體內僅有著稀薄的魔力。
他們有的人已經無法阻擋那光影,靈魂驟然消散。
這就是已經遺失在時代的白魔法嗎?
它不僅有著震撼天地的治愈能力,傳言修煉至大成的人甚至連靈魂上的創傷都可以修復。
但與之截然不同的是,當這種魔法元素被那種心懷不軌的人所掌控,它便有著奪人生死的逆天能力。
白魔法如此。
黑魔法的殘酷手段將會更悍烈,更殘忍。
“跑!”
陳安樂尖叫著。
他目睹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發出最后的聲音,旋即喉嚨因為恐懼而發不出聲音,仿佛卡了塊十萬年的寒冰,冷的徹骨。
僅僅是這個白袍女人狂風暴雨的攻勢,在場的魔法師和衛士們就已經阻擋不住了。
更遑論這個女人背后的天空之上還有著一個黑色如厲鬼的身影,那人帶著猩紅色的面具,面具上的鬼魅讓人不寒而栗,任誰面對著這等東西都會情不自禁地涌現出深深的恐懼吧。
同時不止這些,深沉的密林里潛伏著黑白交織的密麻身影。
很顯然,這群來自黑白教廷的鬼怪人們對此次的狙擊任務勢在必得。
……
陳安樂抱著昏迷中的百里妖,背著重傷還未痊愈完好的百里杰,奪命狂奔著。
有著一眾視死如歸的海藍魔法師和衛士們為其斷后。
但這僅僅只能拖延出一點點的逃生時間。
雖然如同雞肋,無濟于事,但在這等緊要關頭,任何的碎末時間都是……生命。
陳安樂將所有的魔力都灌注在腳上,他平生從未這樣狂奔過,劇烈奔跑過,哪怕是在學校參加跑步運動比賽時,他也沒這么癲狂過。
更何況他的身上還載著兩個人。
陳安樂帶著百里杰和百里妖姐弟兩人,徑直朝著山脈上爬去。
他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那個九脈天龍的子孫能夠感知到這片山脈所發生狀況。
多么冷酷且惡心的現實。
要讓他們的敵人來拯救,來救贖。
何等的諷刺啊!
又何等的無能為力。
……
慘烈的狀況仍舊發生了。
在魔法師和黑甲衛隊全軍覆沒以后,那個自稱為白鬼魅的妖異女人即將追上氣喘吁吁的陳安樂。
男孩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
一直戰斗,一直殺戮。
縱然他擁有且掌控著無上的竊取之力,身體內部的魔力值并不會產生虧空的狀態……但是,來自精神的疲憊幾乎要淹沒和腐蝕了他那鋼鐵般的意志。
累!
累!
累!
從未感覺到的疲憊色彩從身體內部直達大腦。
無邊的倦意化作了無數雙柔軟的手,對著他的意志進行著摩擦……
陳安樂十分想要眼神一閉,然后等待明天的日光。
但他心里的警鐘卻時刻長鳴著。
因為陳安樂深深知道,只如果他此刻入眠,明天的太陽注定照不到他活著的身體上。
還在奪命奔跑。
但移動速度奇快的女人可不會任由握在手中的小蟲子胡亂走動。
對于此類事件,她往往只會輕輕捻著白嫩的手指頭,對著那只不老實的蟲子狠狠一摁……就像她之前輕描淡寫的殺戮一樣,她的妖艷嘴唇里已經飲了無數魔法師的鮮血。
白鬼魅慘然一笑。
光與影的細碎光芒從她那曼妙的背后涌出去,如同利劍貫穿惡龍的心臟。
她要給予地面上正在逃亡的三人一個致命的打擊。
陳安樂在這生死一線之刻,悍然甩出了自己最大的依仗。
他把自己體內的竊取之力運轉到了極致,甚至是達到了高負荷運轉的地步……
光與影帶著死亡的鐮刀突襲而來。
一股逆天之力從陳安樂的體內迸發出來。
那抹不可忤逆的光與影被抽走了一大半。
如同神跡般不可思議。
就在白鬼魅瞪大曼妙的瞳孔疑惑著她的能量為何消失的時候,從陳安樂那里噴涌出了原本屬于白鬼魅的光影之力。
轟隆隆!!!
這一陣劇烈的轟鳴聲伴隨著無可匹敵的沖擊波,如山崩海嘯,成排成排的樹木折倒,地面碎裂開來,冷硬的土石飛濺,在永夜中掀起了一道黑色的簾幕。
濃煙籠罩在這片地域。
陳安樂一行三人直接被沖散到了山崖下面。
隨著高速的墜落,早已力竭的陳安樂無力地垂落著自己的手臂和腦袋,心神疲憊地看著地面之上那被黑暗和火光所籠罩的森林……他現在只能默默祈禱幸運女神會眷顧他們三人。
刺啦一聲,很是刺耳。
幽暗中,仿若是衣服的撕裂聲響。
陳安樂默默看著自己的大腿,嘴角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當他的視線漸漸清晰,能夠觀看到那被火光照亮的黑暗地面時,他的笑容更加燦爛,如花般綻放。
一個冷峻的少年坐在樹枝上,握著彎刀,腰背如松木般挺直。
坐而望南!
……
白鬼魅很是吃驚。
從她那妖異唇瓣的張合程度可以觀望出女人此刻內心的極度不平靜,甚至是震撼!
簡直難以想象。
一個還未修煉成為魔法師的少年,竟然以某種不知名的手段和她的偉岸魔力相互碰撞。
而且,似乎這個少年還跑了。
帶著任務所指定的那兩人。
滑天下之大稽!!!
白鬼魅并沒有生氣。
她只是舔了舔嘴唇,那唇瓣更加赤紅,更加鮮艷妖異,仿若盛開了百萬年的玫瑰花,里面積攢著濃烈的香氣和沉重的歲月味道。
事情變得越發有意思了。
不在任務范圍之內的少年。
他體內所潛藏的未知力量。
那可是讓白鬼魅這等人物也覬覦的力量啊。
她步履縹緲,朝著山崖下追蹤而去。
……
姬少為面無表情地看著狼狽不堪的陳安樂。
他并沒有多問原因。
而是簡簡單單地問了兩句話。
仿若睥睨天下。
“你遇到麻煩了?”
“是的。”陳安樂艱難地點點頭。
“已經解決了嗎?”他接著問道。
“還沒有,應該快來了,你快點走吧。”陳安樂冷硬著說。
“交給我來辦好了,你好好待在這里休息,另外要照顧好你的伙伴。”
姬少為握著彎刀,目光深邃且平靜地望著那幽暗的天空。
望眼欲穿。
他的刀光如水。
驚濤駭浪般的攻勢已然臨近。
……
“小子,這里可沒你的事情,不想死的話趕緊給老娘滾!”白鬼魅陰冷地威脅道。
“知道我們黑白教廷嗎?得罪了這個勢力,你,甚至包括你的祖上三代,都會面臨滅頂之災的。”
此刻從山上匆忙下來的她,竟然有些判斷不出眼前這個阻攔她前路的少年的實力。
所以,白鬼魅現在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姬少為沒有搭理她,他只是晃了晃悍烈的刀芒。
表情不言而喻。
要戰便戰!
不戰便滾!
白鬼魅嬌俏的眉宇間潛藏著深深的憂慮。
她有些猶豫,甚至是一絲絲莫名而生的恐懼。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必死之局已經漸漸脫離了她的掌控,甚至是超脫了她的能力范疇。
但身為黑阿教廷的一員,素來行事肆無忌憚的白鬼魅只是猶豫了那一瞬間,旋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無動于衷的姬少為發了猛烈的攻擊。
兩人碰撞起來,被黎明曙光所籠罩的黯淡夜幕中,傳來了沉雄的刀劍轟鳴之聲,以及清脆悅耳的河水聲。
陳安樂通過竊取之力快速回復著體內的魔力值。
但縱使他精神勞累無比,他依舊不敢閉上眼睛稍微休息一會兒……這一路走來,且戰且退,就是沒有給他遺留一點好好休息的時間。
他的眼瞳里布滿了尖銳的血絲。
但他不能睡,他憑借著自己鋼鐵般的意志掐滅了休息的念頭,而是好好照看著百里妖和百里杰姐弟兩人。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骨子里的責任感。
不僅如此,陳安樂還時不時地觀察著上方的戰斗情況。
仿若被一團若隱若現的陰影所遮擋住,那瘋狂戰斗的大致情形,陳安樂無法觀摩。
他僅僅能夠從劇烈的刀劍轟鳴聲里來判斷戰斗的激烈程度。
還真是幸運呢……
陳安樂瞥了瞥極遠處的瑩白日光,黎明已然到家,濃郁且粘稠的黑色正在漸漸褪去,漸行漸遠。
他跌落山崖,遇見了不算是朋友的朋友,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冷峻少年,姬少為。
也不知道僅僅憑借著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否能夠阻擋住那掌控著偉大白魔法的瘋狂女人。
但愿可以吧,想到這里,陳安樂凝重且憂慮地望了望天際。
我相信你。
戰斗越來越激烈,兩人的身影如鬼魅般捉摸不定,澎湃的魔法力量從那光團中噴射出來,刀劍亂舞,刀的光芒劃破了天空。
赫然,隨著一陣來自天幕間的劇烈抖動,戰斗似乎要分出勝負了。
陳安樂目眥欲裂。
這場戰斗,可是關乎他們四人的生之希望。
于那暗影光團中,跌落出來的,是一把被折斷的染血彎刀,斷裂的刀身訴說著無盡悲傷的意味。
陳安樂頓時心如死灰。
他難以接受這樣的結局。
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求生的稻草,可那只能帶來無窮盡的虛幻,帶不來真實……
他絕望了……
但是,就在陳安樂決定閉上眼睛放棄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一幕場景。
鮮血在蔓延,生命在被終結。
陳安樂喘著沉重的粗氣,面色凝重,他腳下的裂縫是蜿蜒流淌的猩紅血液。
血,還溫熱。
從血液上裊裊升騰的霧氣宛若仙境,但這仙境中卻帶著至極至爆的殺戮意味。
陳安樂和一名黑甲衛士以背抵著背,警惕面對著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周圍遍布殘肢斷體。
毫無征兆的,就在行軍途中,就在每個人意氣風發之時,就在臨近大山腳下……
一支無窮盡的白骨軍團圍住了來自海藍的小規模軍團。
將士們浴血奮戰,魔法師們強悍的魔力貫穿了這方天地,白衣少年的白衣早已沐浴在沸騰的血水之中。
陳安樂悲痛欲絕,就在不久前,他剛剛認識的朋友,風系魔法師安震已經被淹沒在血泊之中。
他凋零了。
他枯萎了。
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他那如同狂風般的交響曲了。
……
陳安樂竭力抵抗著白骨士兵們的瘋狂攻擊。
此刻,在場不僅僅是一尊白骨騎士了,而是足足十頭白骨騎士。
它們指揮著胯下的白骨戰馬,發起著一輪接著一輪慘烈的攻擊,海藍衛隊們剛剛組建起的陣型瞬間就被這浩大的攻勢給沖散掉。
除去這些,還有那漫無邊際的白骨軍團不斷攻擊著。
但這并不算什么,真正令陳安樂感覺到異常恐懼的是那尊侍衛級別的鐵鎖白骨。
那可是需要偉大魔導師們才能夠阻攔和狙殺的存在。
魔導師,是凌駕于魔法師之上的高貴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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