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wǎng) > 出鞘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少年青衫客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少年青衫客


  /

  “我會死。”

  “但我不會死在這里!

  “不會死在你們手里。”

  “不會死得這么無聲無息!

  李子衿抬起頭,直視那面目猙獰的猩紅怒獸,少年揚劍出手,那柄蒼翠欲滴的古劍翠渠離手抬升,最終垂直落下。

  李子衿低頭從劍鞘中取出一張青色符箓。

  神游符,可使煉氣士陽神出竅。

  他嘴角咬住神游符,在翠渠劍落入自己口中的一瞬間,恰好刺穿那張青色符箓。

  與此同時,李子衿心中默念口訣,運轉(zhuǎn)識海內(nèi)靈氣,催動神游符。

  “敕!”

  伴隨著這聲誕生于千鈞一發(fā)之際的敕令出口。

  長劍并未入喉,而是被少年的陽神身外身反手握住,再從自己那個被猩紅鐵鏈束縛住雙腳的本體口中抽出翠渠古劍。

  李子衿橫劍一斬,以陽神身外身凝聚劍芒,陽神可飛天遁地。

  少年提劍飄向空中,雙手握劍,向后一縮,劍尖熠熠生輝,似要比太陽更加耀眼。

  劍的光輝映照在下方的猩紅巨獸面前,仿佛可以將那個沒有實質(zhì)的怪物“灼燒殆盡”。

  “劍名,落蛟。”

  李子衿以陽神身外身握劍,輕輕向前一刺。

  那柄蒼翠欲滴的翠渠古劍,真的滴落一滴“水”,它看似牲畜無害,如同那年在湖心亭風雅集飄落的雪花。

  落蛟劍術(shù),已得那柄天雪扇出招之“神”。

  形似,神到,劍芒已至。

  饒是那尊身形朦朧的猩紅法相,也不得不抬起那只血淋淋的手臂。如果,那也算是手臂的話。

  它的手臂觸碰到落蛟劍芒之時,先是如同泥牛入海,將整個劍芒完全吞噬入體內(nèi)。

  而后,在那朦朧身形中,多出了一團金黃色的光輝,滲透進猩紅巨獸的每一寸“肌膚”,將鮮艷的紅染成金色。

  它立刻發(fā)出痛苦的哀嚎,動彈不得,面容開始扭曲,身形愈加模糊。

  如履薄冰,寸步難行。

  而作為聯(lián)手施展這等邪術(shù)、秘術(shù)的解刀解劍師兄弟二人,便如同那個陽神身外身已經(jīng)出鞘的青衫少年劍客一般,盤腿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青筋畢露,同樣無法抽身。

  一滴落蛟劍芒畫地為牢,將那猩紅巨獸囚禁其中。

  在空中手握長劍那個李子衿,俯視自己地面上的本體一眼。

  解刀,解劍師兄弟二人不能動彈,他自己亦是如此。

  可陽神身外身,能夠使少年暫時不受境界壓制,竟然可以飛天遁地,以類似于劍仙與人對敵的方式,迎戰(zhàn)那頭不知為何的怪物。

  落蛟劍芒,在從空中刺往地面之時,擁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打蛇打七寸。

  殺人取頭顱。

  李子衿的陽神身外身左手握劍,調(diào)動識海內(nèi)緩緩恢復(fù)起的天地靈氣,又提起一口武夫真氣,同時運轉(zhuǎn)折柳身法,外加一門落蛟劍法。

  青衫少年劍客,從懸?罩懈┮暤淖藨B(tài),瞬間躬身,下一刻,借墜落之勢,外加折柳的瞬間爆發(fā)速度,風馳電摯一般出現(xiàn)在那頭猩紅巨獸最有靈氣的猩紅雙眼之上。

  翠渠劍開道,在空中留下一層層青色殘影。

  狂風掀起李子衿滿頭黑發(fā),少年的雙袖獵獵作響。

  一劍,一人,貫穿巨獸猩紅雙眼,出現(xiàn)在它的頭顱后。

  李子衿飄然落地,橫握翠渠,背對那只猩紅巨獸。

  在他身后那個血淋淋的身影,逐漸模糊,直到發(fā)出一聲哀怨長鳴,在天地間迸發(fā)出無數(shù)鮮艷的紅點,最后蕩然無存,歸于平靜。

  而盤腿而坐的解刀解劍師兄弟二人,各自猛吐一口鮮血,深受重傷,被秘術(shù)反噬,便是不死,也要跌境。

  李子衿挽了一個劍花,收劍入鞘。

  伴隨著翠渠古劍入鞘。

  那個“李子衿”也化為無數(shù)光點,重新飄入站在地上雙目緊閉的李子衿本體中去。

  少年腳下的猩紅長鏈瞬間粉碎,發(fā)出清脆響亮的碎裂聲,緩緩消失在空氣里。

  李子衿睜開眼,重新將翠渠劍背在身后,一步邁出,無形之中,已經(jīng)將折柳身法運用得爐火純青,跨越十丈距離,出現(xiàn)在解刀解劍師兄弟二人身前,身后是快速消失的一連串青色殘影。

  解劍抬起頭,看著那個鬼魅般的少年劍客,咬牙切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怒火攻心,又讓這位筑魂境劍修,氣血上涌,嘴角再度涌出鮮血。

  解刀培元境的體魄,較之身旁的師弟,要好得多。此刻他已經(jīng)開始五心朝天,開始調(diào)動體內(nèi)靈氣,替自己止住血,穩(wěn)固心境,不讓傷勢繼續(xù)加重。

  解刀尚且還有余力說話,他輕聲開口道:“閣下劍法高絕,更有神游符這等珍稀法寶傍身,是我?guī)熜值芏擞醒鄄蛔R泰山了!

  李子衿笑道:“馬車里那位,是張?zhí)嫔矸。還是剛才那句話,把人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閣下的眼睛,好眼力。”解刀苦笑道,“你要救得人,估計已經(jīng)走遠了。就算是以你的腳程,也未必趕得上,我?guī)熜值芏肆羰伛R車,便是準備截殺你,最不濟,也要替弟兄們攔你一程,方可保全大計!

  那個青衫少年劍客不氣不惱,再度運轉(zhuǎn)折柳身法,瞬間出現(xiàn)在馬車旁,他朝那位眼神清冷的姑娘伸出手,結(jié)果當李子衿的左手剛觸碰到那位姑娘的酥肩時,那位“姑娘”便瞬間消失,化作一張靈氣耗盡的替身符。

  李子衿轉(zhuǎn)頭瞥了那解刀一眼,語氣強硬地說道:“只管說方向,別管我追不追的上,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我不會再問一次。”

  分明只是一個少年郎。

  然而當解刀望向那位青衫少年郎的眼睛時,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始終如此柔和,整個人呈現(xiàn)出胸有成竹和萬事皆在掌握的姿態(tài),哪怕是在剛才落入下風時,哪怕是在此刻得不到情報時。

  那個青衫少年劍客的眼神,忽然從笑意盎然轉(zhuǎn)為冰冷深邃,而少年望向自己和師弟,此刻就仿佛是看待兩具尸體一般。

  尋常人在逼問他人之時,或許會將劍搭在他人脖子上,嚴詞厲聲,威逼利誘。

  然而解刀眼中的李子衿,笑瞇著眼,一手握劍,一手負后。逼問自己和師弟時,劍未出鞘,卻如被人以長劍抵住喉嚨一般。

  那個青衫少年,如此盛氣凌人。

  其他人不拔劍,是實力不夠。

  少年不拔劍,是藏鋒于鞘。

  李子衿不再開口,而只是閑庭信步般緩緩朝那“刀劍雙雄”走來,仿佛自己半點也不著急,不再打探馬車中那位貴人的下落了。

  最終,李子衿在距離解刀一尺時,停下了腳步。

  他沉默無言,藏鋒于鞘,卻好似已經(jīng)說了千言萬語,出了千萬次劍。

  這般“沉默的劍氣”,將解刀的內(nèi)心割裂出無數(shù)裂縫,是瀕臨死亡之前的一線掙扎。

  這才是死亡的味道。

  解刀顯然聞到了這股“死亡的味道”,他很清楚,那柄蒼翠欲滴的長劍下一次出鞘時,會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取走自己和師弟的項上人頭。

  他該開口嗎?

  風停了,少年臉上的表情也不再變化,只沉默看著他。

  解刀咽了口唾沫,最終在那人鋒芒畢露的氣場上,敗下陣來。

  男子緩緩開口問道:“你說話算話嗎?是不是我開口,你就可以放過我和師弟?”

  李子衿沒有直接回答解刀的這個問題,而是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有的選擇嗎?”

  解刀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一切都坦白相告:“往北十里,有一處烽燧。他們會在那里,將你要找的人交給買家。我們只是收錢,負責抓人過去,就連賣家是誰都不清楚,只知道他付了一大筆訂金,并且將他要的人帶到那處烽燧去以后,還有十倍酬勞。更多的內(nèi)情,我便不清楚了。”

  李子衿微笑點頭。

  解刀說完以后,緩緩閉上了雙眼。男子已經(jīng)無法再直視那青衫少年劍客的眼睛了,這實在是一種折磨。

  若是對方執(zhí)意要殺了自己,那么他只希望那少年能出劍利落點,給自己一個痛快。

  解刀就這樣盤腿而坐,輕輕閉著眼,腦海中回憶起很多人,很多事,回想起自己這短暫的前半生,做過哪些錯事,對事,經(jīng)歷的遺憾,錯過的女子。

  想著那些還未來得及的報恩和報仇。

  就這樣了嗎?

  果真應(yīng)了那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光陰似乎慢了下來。

  直到,他睜開了眼,重新審視這個人間,好像山河從未這樣鮮艷過,陽光從未這樣溫暖過。

  至于那個眼眸深邃的青衫少年劍客,早已沒了蹤影。

  解刀緩緩起身,扶起一旁歪躺在地的解劍。

  后者直到現(xiàn)在,都還不能開口說話,傷勢已然極重,非死也殘,跌境為凝氣境劍修了。

  師兄解刀將師弟解劍背起,緩緩離開那輛馬車,在地面上留下深刻的腳印。

  有春風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柔情,替師兄弟二人吹去眼角的疲憊和衣衫上的灰塵,仿佛洗滌了他們的全身。

  那個看山山也笑,看日日也明的男子鬼使神差地露出釋然的笑容,仿佛曾經(jīng)的一切都已經(jīng)成為過眼云煙。

  下山途中,男子輕聲開口道:“師弟,咱們金盆洗手吧。”

  歸隱山林,是他最后的愿望。

  ————

  當紅韶以及那群侍衛(wèi)趕到破碎馬車位置時,馬車里外都已經(jīng)一人不留。

  侍衛(wèi)頭領(lǐng)陳治遠走到一處,蹲在地上,從地上抓起一抔土,放在鼻前聞了聞,隨后說道:“是血跡,紅韶姑娘,可發(fā)現(xiàn)你師兄的蹤跡?”

  紅韶搖搖頭,上上下下把馬車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什么線索。

  她忽然開始回憶起師兄的為人處世來,以少女對師兄的了解,應(yīng)該不會這么輕易地一走了之,顯然是遇上了不能耽擱不能停留的麻煩,所以才要先行一步。

  而師兄從來行事周全,謀劃周詳,那么此地有沒有可能,會有師兄留下的線索?

  白衣少女忽然對陳治遠說道:“陳大哥,麻煩你讓他們找一找周圍有沒有師兄留下的線索。”

  陳治遠愣了愣,還是選擇相信了少女的言語,他也不知為何,好像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就肯定是對的。

  他起身,高呼一句:“弟兄們,都留下腳下,還有周圍的樹林,把馬車里里外外也再檢查一遍,都仔細一些,公主殿下的安危可全都寄托在你們手里了。有任何蛛絲馬跡,立即向我匯報!”

  “好!”

  “屬下得令!”

  “明白!”

  那十來個侍衛(wèi)顯然更加仔細了,不肯放過每一處細節(jié),將馬車掀了個底朝天。

  紅韶朝陳治遠抱拳道:“多謝陳大哥。”

  后者趕緊攔下少女抬起的手,連連搖頭,急忙說道:“姑娘哪里的話,是陳某應(yīng)該替眾兄弟多謝姑娘才對!”

  “大人,有發(fā)現(xiàn)!”一位侍衛(wèi)站在一株梨樹下,高舉狹刀,驚呼聲引起眾人注意。

  紅韶、陳治遠立刻跑向那顆梨樹。

  梨樹之上,與男子等高之處,有人以長劍刻下端端正正的一行楷書。

  少女一眼就認出那字跡,言簡意賅,直入主題。

  北十里烽燧。

  ————

  一襲青衫,身后背劍,在樹林間連踩枝頭,縱躍不斷。

  汗水已經(jīng)濕透了少年的衣裳,頭發(fā)也開始打結(jié),變得凌亂。

  李子衿握著翠渠劍,劍在鞘外,方便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從剛才那解刀口中得知,往北十里會有一場交易,而這場交易的主人公,有三方勢力。

  其一,涼國。

  有著涼國尊貴身份的女子,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否則不足以讓對方出動如此多的人力,冒這樣大的風險前來劫人。

  其二,那刀劍雙雄的宗門。

  此前還有一批人,先于解劍乘坐符舟追馬車去了,而解劍解刀算是晚到一步,至于自己,則去得更晚,以至于對方都已經(jīng)埋伏好了,還設(shè)下障眼法和拖延術(shù),為前一批乘坐符舟帶走那位“貴人”的宗門弟子攔住自己,拖延時間,以保證交易可以順利進行。

  其三,買家。

  這個出手闊綽的買家,無疑是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充當了一位幕后主使的角色,此刻正在北十里外的烽燧,說不得還有閑情逸致,替自己泡上了一壺茶,愜意享用。

  買家選定的地點,乃是涼國邊境的一處烽燧,自然免不了與涼國邊軍有所勾結(jié),要么是花重金打點好了涼國邊軍,要么就是此前便與邊軍有交情。

  通過這兩種模糊的設(shè)想,少年的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眼下這個買家的身份,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則是買家本就是涼國人士,出于種種原因需要劫走馬車中那位姑娘,而能夠出得起這種手筆的買家,肯定不是求色,那么一定是那位姑娘身后的家族勢力與那買家有關(guān)系。

  是要挾持那位姑娘,以作談判?逼迫那位姑娘身后的家族,做一些他們不愿意做的事情,還是?

  第二種可能,則是買家是涼國的敵對國,或是買家根本就不是山下人,而是山上人,劫走那位姑娘的理由,則不是關(guān)乎于她身后的家族勢力,而是關(guān)乎于她的修道天分。

  譬如自己在洪州城遇見的邪修老者,便是要拐那些資質(zhì)根骨不錯的女子,行陰陽雙修之秘術(shù),再將那些女子煉制為人俑,最終淪落為真正意義上的紅粉骷髏。

  還有其他的可能,只是那些可能,可能都沒有前兩種可能的可能性大。

  路上思考一程,李子衿便不知不覺看見了那處烽燧,少年站在遠處,遙遙望見一批人馬,零零散散,圍坐在烽燧下。

  那批人馬之中,有一批男子身披鎧甲,手持長槍,像是一隊邊軍斥候。應(yīng)該就是值守巡邏于烽火臺下的涼國邊軍了。

  另一批人則像是江湖人士,沒有統(tǒng)一的制服,以一位黑衣蒙面的男子為首,其余人,都像是眾星拱月一般,聚集在那黑衣男子身后。

  在兩批截然不同的人群里,有一位少女,被蒙住了雙眼,捆住了雙手,歪躺在地上。

  李子衿由于氣體雙修的原因,目力遠超尋常煉氣士和武夫,相隔甚遠卻也認出了那位少女,正是此前在馬車車廂中那位姑娘,雖然她此刻被蒙住了雙眼,看不見那個清冷的眼神?缮倌耆允峭ㄟ^那驚鴻一瞥,記住了那位姑娘的大致容貌、五官。

  過目不忘的少年,不會出錯。

  這里還只能遠遠看著,聽不見他們的交談。李子衿從枝頭跳下,不敢再如此大張旗鼓地行事。

  從樹林中緩緩前行,借助茂盛的樹干遮擋自己的蹤跡,李子衿甚至沒有使用折柳身法,而是極度小心地緩慢接近,連聲響都不敢大了,踩地之時都只會先輕輕放下腳后跟,再慢慢落下腳掌。

  等到離他們近了些,樹林結(jié)束了,烽燧距離樹林邊緣,仍有十幾丈的距離。好在這個距離,少年已經(jīng)可以通過運轉(zhuǎn)靈氣外加一口武夫真氣,聽見他們的言語了。

  離得近寫,瞧得也更加清楚一些。

  這批邊軍人數(shù)其實不多,約莫十來個,與此前在那間驛站的侍衛(wèi)們?nèi)藬?shù)大差不差。

  而另一批人,加上被“眾星拱月”的那個黑衣男子在內(nèi),總共五六人。

  而且這五六人,身上沒有煉氣士的氣息。反而舉手投足之間,給李子衿一種“諂媚”的感覺。

  那位黑衣男子,像是上位者。而那五六個諂媚的家伙,就如同只會阿諛奉承的酒囊飯袋,靠著拍人馬屁為生。

  只是,有一事李子衿不明白,既然此事不宜聲張,更不宜久留,為何他們不直接交錢帶人走,而是在此地“閑聊”?

  從他們的對話里,李子衿聽出了些古怪。

  原來是那闊綽的金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涼國邊軍之中,一位脖子上有以及細長疤痕的中年男子冷哼道:“姓尹的,你們玲瓏城做事,難道都是如此言而無信?事先說好的五枚驚蟄錢,付定金時如此爽快,怎么,現(xiàn)在要驗貨了,就這么磨磨唧唧的,像個大娘們兒?”

  那黑衣男子微笑道:“老耿,你這么說話,就有些傷和氣了。咱們玲瓏城做買賣,想來地道,也不差錢。說好了五枚驚蟄錢,就是五枚驚蟄錢,這一點,毋庸置疑?晌伊岘嚦窃峭心銈冞呠姵夂蛐£犎ソ偃耍趺窗肼酚謿⒊鰝兇牙宗?”

  那位斥候隊長吐了一口唾沫,伸手指著那黑衣男子,跳腳大罵道:“姓尹的,你他娘的別他娘的給臉不要臉!老子找兇牙宗聯(lián)手做這單買賣,老子自己分他們兩枚驚蟄錢,又不需要你們玲瓏城額外支付酬勞,你他娘的管天管地,難不成還要管老子放屁?”

  尹修仍然是面帶微笑,哪怕面對對方如此的蠻不講理和跳腳罵娘,他依然是竭力保持著冷靜,以盡可能柔和的語氣解釋道:“老耿,不是錢的事。這筆買賣,本就不能夠讓太多人知道,多一張嘴,便多一分走漏風聲的可能。你要知道,咱們干的可是殺頭的買賣,若讓朝廷發(fā)現(xiàn)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我愿意將這筆買賣交給你,是信得過你老耿能夠守得住自己的嘴。兇牙宗這種下三流的山上門派,你也敢保證他們不會走漏風聲?”

  那位斥候隊長,臉色漲紅,氣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反正今天人已經(jīng)給你帶來了,不把剩下的酬勞結(jié)完,你別想把公主帶走!”

  話音剛落,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了嘴。

  而那個聽見公主二字的黑衣男子,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他語氣有些冰冷,淡淡道:“看來就連你也管不住自己的嘴。酬勞會有,到下面去拿吧,動手。”

  話音剛落。

  那些聚集在黑衣男子身邊的煉氣士紛紛起身,符箓神通齊出。

  而那支涼國邊軍斥候騎兵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手忙腳亂地予以還擊。

  兩批人馬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李子衿回望一眼,不知道小師妹和那群侍衛(wèi)還要多久才能趕到,可是如果等黑衣男子那一邊的人將這十幾個邊軍斥候殺光,那么自己便很難留住這么多煉氣士。

  眼下只有去幫那只涼國邊軍斥候騎兵隊,抵抗五六位煉氣士的進攻。

  少年深吸一口氣,身法折柳,魅影飄然,持長劍縱身而去,劍尚且無劍氣,人卻已有銳氣。銳氣凌人,鋒芒畢露。橫劍攔于數(shù)名煉氣士身前,氣定神閑,恍若劍仙。

  烽火高臺下,少年青衫客。


  (https://www.dzxsw.cc/book/164550/843967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