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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勝己勝勝人


  丁昱腳踩一雙草鞋,身披道袍,腰間左右各自懸掛一柄長劍。

  少年神采奕奕,腳掌猛踩地面,徑直飛向那座問劍臺,整個人氣勢比之此前上臺,煥然一新。

  那一日在問劍臺上,丁昱跟那劍癡姜襄,打了個平手。

  不過實際上,卻連李子衿的那份“雖敗猶榮”都不如。因為當時的姜襄,面對丁昱,就只是一味躲避,拖延時間,甚至連藏拙都算不上,他完全就沒有出過手,一直等到一炷香燃盡,丁昱都沒有摸到姜襄的衣角。

  這樣的平手,少年并不滿意。

  看似是平,其實是自己輸了。

  所以今日,丁昱在好好反省過后,以全新的面貌迎接那個劍術高絕的青衫劍客李子衿。

  不去想勝負,只醉心于問劍之中。

  一襲道袍,一襲青衫,互相朝對方拱手抱拳。

  “蒼云劍派丁昱,問劍于你。”

  “劍客李子衿,請閣下賜教。”

  當正午最炙熱濃烈的那抹陽光灑落問劍臺上,一身道袍的少年丁昱,交叉拔劍出鞘。

  左手拔出右邊劍,右手拔出左邊劍,擺出一個十字斬的架勢,猛沖向那一襲青衫,速度之快,甚至引起風聲呼嘯。

  李子衿瞇起眼,沒有第一時間拔出翠渠劍,不是目中無人,恰恰相反,他是打算占據一個“想出劍時再出劍”,以這種劍走偏鋒的戰術,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李子衿要密切關注丁昱的進攻方式,關注他的呼吸,他的腳步,他的一切一切。

  因為少女明夜,跟眼前這個來自蒼云劍派的少年丁昱,同樣是使雙劍的路子,盡管兩人所學劍法不同,但是雙劍與雙劍,難免會有那么一些共同點,隱藏在兩人出招的細節當中。

  李子衿需要從中判斷出破解明夜雙劍的方法,所以即便這一場,他知道丁昱會輸,也務必要讓自己,贏得慢一些,看得多一些,等到下一場面對那個黑衣少女明夜,勝算便會大一些。

  一襲道袍,手握雙劍的丁昱看那李子衿原地不動,嘴角微扯,微微抬起一柄劍,將其抬到身前一個極其“不合理”的角度。

  女子劍仙云夢今日不在倒瀑之上,換了個離問劍臺更近的位置,看見少年丁昱的這個細微動作,她點頭稱贊道:“是個好苗子,蒼云劍派,后繼有人。”

  明夜坐在一支樹干上,雙手左右撐著樹干,雙腿懸空,晃蕩不已,目不轉睛地看著問劍臺上的那一襲青衫。

  竟然是跟李子衿同樣的想法。

  李子衿可以借丁昱,“演練”如何破解雙劍。

  她明夜就不可以借丁昱,“演練”如何防范李子衿了?

  蠢人蠢得千奇百怪,聰明人的想法,卻大同小異,兩人都是把一個丁昱,當成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假想敵。

  借那雙劍少年觀道。

  所以丁昱在跟李子衿的這場問劍當中,越賣力,反而是李子衿和明夜,裨益越大。

  當看到那個身穿道袍的少年丁昱,抬劍在身時,又直接扭過頭,不去看前方,可是速度卻不減反增時,黑衣少女晃蕩的雙腿驀然停止。

  問劍臺那邊。

  李子衿被丁昱抬劍掃過一縷金色的陽光,少年已經馬上就閉上眼,同時身形后退了。

  可他的雙眼,在那一瞬間,依舊有被灼眼的光芒刺到。

  一襲青衫倒飛出去。

  丁昱乘勝追擊,勢必要抓住這一線機會。

  李子衿“想出劍時再出劍”的戰術落空,在身形倒飛的過程中,驀然拔出翠渠劍,橫豎兩劍遞出。

  他閉著眼,側過頭,沒有去看丁昱的位置,只是遞出兩劍,試探對方的位置。

  這兩劍落空,說明丁昱距離自己,還有一段路程。

  那縷金色陽光的效果褪去,剛好丁昱的那一劍到了。

  十字斬,最相當基礎的一門劍招,是人人可練的劍術啟蒙。

  然而就這么一記再簡單不過,連幾歲稚童興許都會的劍招,卻是少年丁昱苦練無數次的一招,他將兩柄長劍斜向交叉,以腰帶臂,以臂帶腕,以腕帶劍,朝著李子衿,猛然劈下。

  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練劍與讀書,其實沒有分別,欲求生富貴,須下死工夫。

  世間事,皆是一樣事,唯手熟爾,再無其他。

  若能將一記基礎劍招,練至爐火純青,練至登峰造極,又憑什么不能登高絕頂?

  若是在法陣結界之外,在靈力加持之下,丁昱這一招,足有千斤重量,可一劍斬猛虎。

  這也是丁昱時常能以四境修為,擊敗五境修士的壓箱底本事。

  哪怕是法陣結界之中,問劍臺上,不能運轉渾身靈力,少年拼盡全力的一記十字斬,依舊可以碎石裂地。

  眼下兩人距離如此之近,李子衿由于剛才被丁昱耍了手小心機,借用正午的陽光,來了一手目不能視,所以此刻已經來不及抽身離開,只能硬著頭皮出劍迎敵。

  李子衿做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他身子猛然向后一倒,彎下腰,隨手拋起古劍翠渠,然后一個在空中倒騰翻躍。

  整個人瞬間倒立過來,竟是以雙掌撐在地面,又以雙腳夾住翠渠劍,向上一挑,從少年丁昱交叉雙劍的中間。

  硬生生將丁昱的雙劍攔腰挑開,“一分為二”,讓那丁昱的雙劍,恰好砍在自己左右兩處地面上,將一座本就是仙家法器的問劍臺,地面砍出裂痕無數。

  這一招險之又險,稍有不慎,那丁昱的雙劍只要落在李子衿身上,不說半身不遂,至少也會重傷。

  本來破境之后,已經筑魂境劍修的李子衿在那結界之外,感受到的是質的飛躍,凝氣境與筑魂境之間,完全可以稱之為是一座溝壑,雖不及煉神境到金丹境,一位煉氣士修成金丹后,對比金丹前的那種天壤之別,卻也將無數資質平平的煉氣士,攔在三境門外,不得其門而入。

  而尋常煉氣士也就罷了,越是天資聰穎,越是資質出眾的煉氣士,在二境凝氣到三境筑魂之間,就破境越慢。

  破境越慢,則說明所筑神魂越為強大,目前為止,李子衿還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甚至以為是自己資質過于平庸,才會在凝氣境卡殼那么長的時間。

  其實也怪謝于鋒,為了不讓少年過于驕傲,就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說李子衿資質平庸,需要勤勉練劍才勉強有可能追得上其他煉氣士。

  可在法陣結界內,因為無法運轉靈力的關系,李子衿就感覺自己跟破境之前毫無區別。

  所有躋身三境的優勢,瞬間蕩然無存。

  當然,若是在法陣結界之外,三境的他,面對四境丁昱,依然沒有優勢可言。

  一劍解除險境,李子衿翻身立正,接住翠渠劍,橫抹一劍,被丁昱舉起左劍格擋,又用右劍豎劈少年。

  李子衿側身躲過這一劍,便不得不收回壓制丁昱左劍的翠渠劍,而那個少年丁昱,左劍幾乎立刻就跟上了李子衿。

  如影隨形。

  這個速度?跟丁昱第一次上場時,打姜襄的那個速度,略微有些不同。

  李子衿的感覺極其敏銳。

  明夜也發現了這一點,少女皺眉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覺得那丁昱,應該是跟姜襄的一戰,讓他放棄了‘傾力出劍’的念頭,犧牲自己一部分力道,花了點氣力提升速度,雖然效果并不顯著,但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

  要讓一位劍修,改變從前出劍的習慣,極為不易,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都會影響自己握劍的手感以及出劍的直覺。

  老爺子說過,作為一個劍修,不可以過度依賴自己的直覺,更不能完全沒有直覺。

  當時老爺子正裹著圍裙,正在炒菜,便握著鍋鏟,便笑著對少女說道:“劍修的直覺,就像炒菜的鹽,鹽放多了,太咸,放少了,又平淡無味,不好吃。要放的恰到好處,靈光一現,點睛之筆,便是極好的。”

  老爺子前半句話是說炒菜,后面的靈光一現和點睛之筆,便是在說劍術了。

  少女嘴角微微上揚,有些想念老爺子做的菜了。

  朝雪節之后,自己一定要加快趕路,早早回宗。

  盡管那個丁昱,這次換了種更穩妥的方式出劍,卻依舊跟不上李子衿出劍的速度。

  只因為那個青衫劍客,又開始以“遞增”的方式,出劍不停了。

  如果說丁昱是把某一記劍招練至爐火純青的一根筋,那么李子衿就是將無數種劍招打亂順序,排列組合,將別人的招式轉換為自己的招式,然后以對手完全沒有見過的劍招,如同漫天雨點一般,瘋狂砸落在對手身上。

  丁昱一開始還能招架,可是伴隨著李子衿出劍的“遞增”,速度一次勝一次,力道一道勝一道。

  一襲道袍的蒼云劍派小師弟,身上開始不斷有劍傷,他連連后退,卻依舊接連被李子衿在左右雙臂,胸前肩后,割出十幾道傷口。

  丁昱的道袍被割裂出數道口子,讓那位本來豐神俊朗的少年劍修,此刻變得有些衣衫襤褸,加之他與眾不同,喜歡穿草鞋,所以現在看起來,便更像一位······一位名副其實的山澤野修了。

  李子衿瞥了眼那炷香,這場問劍的時間,才堪堪過半,對面那個年紀比自己還要小的少年,卻撐不了多久了。

  他有些惋惜,卻又于心不忍,不愿意繼續以這種近乎折磨的方式將問劍進行下去,他是來砥礪劍術的,又不是來對一位少年嚴刑拷打的,無需如此較真。

  李子衿收回翠渠劍,將長劍倒持,望向那個已經遍體鱗傷的少年,好意提醒道:“勝負已分,我們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丁昱渾身是傷,卻極其興奮,甚至臉上帶著笑意,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那一青衫,搖頭道:“再來!”

  臺下的齊長生有些動容,露出心疼的眼神,喊了句:“小師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要勉強自己。”

  李子衿看了眼那個蒼云劍派大師兄,又對前面那個死死握住雙劍,不肯認輸的草鞋少年點頭說道:“你師兄說得沒錯,人力終有窮盡時,凡事需量力而行,再打下去,結果也不會改變。”

  那炷香,燃得有些漫長,漫長到讓丁昱回想起了剛剛加入蒼云劍派,與師兄們一起練劍的時光。

  他是被齊長生撿回去的。

  當時蒼云劍派宗主閉關破境,大師兄齊長生為了讓自己留在山上,便代師收徒,傳授自己劍術。

  他學東西似乎很快,被譽為蒼云劍派的少年天才,一年破一境,完全不會因為境界越來越高,就讓自己破境的速度變慢。

  就好像自己的修行資質,沒有上限,哪怕以后修煉到金丹、元嬰,乃至更高的分神、入圣,都可以一路順遂,不遇瓶頸。

  旁人都說他是天才啊。

  只有齊長生,和他自己才知道,他沒有遠超他人的資質,只不過是比旁人每日少睡兩個時辰而已。

  一天多修煉兩個時辰,一年就能比人家多修煉七百三十個時辰。

  上山四年,丁昱比師兄弟們多修煉了兩千九百二十個時辰。

  這不是天資卓越,只是對自己狠。

  少年的視線,又回到了一炷香,身體的疼痛,愈來愈明顯,他卻戰意盎然,朝那個倒持一柄碧綠長劍的青衫少年吼道:“我說,再來!”

  伴隨著這聲響徹天際的吼聲,草鞋少年后退一步,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沖刺向那一襲青衫。

  擺出的架勢,是他最引以為豪的十字斬。

  這場問劍的開始,是以十字斬開始,那么這場問劍的結束,也理應由十字斬結束。

  我丁昱,從來就沒有認輸的時候!

  伴隨著十字斬的兩道劍光落下,那一襲青衫,驀然出手,一柄蒼翠欲滴的碧綠長劍,徑直逼向丁昱面門,在劍尖即將命中丁昱臉頰的時候,李子衿閃身繞開那記勢大力沉的十字斬,出現在丁昱的左側,行云流水般將劍倒轉過來。

  翠渠劍尖,指向李子衿自己,翠渠劍柄,輕輕敲在草鞋少年的腦門上,擊中那個可以讓他昏迷,好好睡上一覺,好好休息一番的穴位。

  雙劍瞬間脫離丁昱的雙手,少年猛然倒地,面朝著天,大汗淋漓。

  汗水與血水交織在一起,散發出奇異的味道。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是酣暢淋漓之后又如釋重負的神情。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丁昱躺在問劍臺上,用盡力氣轉過頭,努力朝師兄齊長生所站位置望去,臉含笑意。

  似乎在對齊長生說,師兄,你看,我有在好好努力。

  隨后陷入昏迷。

  一炷香燃盡,結局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李子衿勝了丁昱。

  可丁昱其實也沒有輸。

  他勝過了自己。

  袁天成默默點頭,記住了那個讓人印象深刻的蒼云劍派草鞋少年。

  他使雙劍,名叫丁昱。

  在場的數千名來自扶搖九州的煉氣士,大多數也對這個草鞋少年,抱有一絲敬意。

  一位此前暗中出手,替劍癡姜襄解除噤聲術法的老人嘖嘖道:“今年問劍行,真是人才輩出啊,是不是得合計合計,將這幾個后生,都給拐回去?那個李子什么的小子,看起來就不錯,不過先前那姓姜的后生,劍術也俊俏的不行,可是那個煙雨樓的少宗主,老頭子我也想收。”

  有位來自遠方的客人,以心聲在那位老人心湖上譏諷道:“死老頭子心這么大,怎么不把在場的幾千名年輕俊彥,都給收了去?干脆當場開宗立派,就在不夜山對面,搞個永夜海,說不得明年扶搖天下十大宗門評選,就有你那永夜海一席之······”

  老人皺眉,這熟悉的語氣,這刁鉆的罵人不帶臟字,這陰陽怪氣的本事,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常年躲在東海垂釣,想要將那只神獸鰲魚給釣起來的蓑笠翁,鰲飛羽了。

  果不其然,一個頭戴蓑笠的老翁,腳踩草鞋,微微駝背,背上斜挎著桿釣竿,憑空出現在老人身邊,兩人都是滿頭白發。

  鰲飛羽嗤笑道:“怎么,莫言老兒,不好好待在你那風雷城,跑到人家不夜山來做什么,偷師劍術?呵,要我說,你干脆把風雷城舉宗遷移到桃夭州來,做不夜山的下屬宗門好了,我鰲老頭肯定舉雙手雙腳贊成,若是人生地不熟的,怕給人家地頭蛇欺負,可以報上我鰲飛羽的名號嘛,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莫言也不是強龍啊,哈哈哈。”

  這次鰲飛羽沒有以心聲言語,而是明目張膽地嘲笑身旁白發老者。

  這位特意喬裝打扮,偽裝成一個無名老翁的白發老者,便是倉庚州風雷城宗主,莫言。

  此番來到桃夭州游歷,也是老人心血來潮,想要來看看扶搖天下這一屆朝雪節,到底有多少少年英杰,不曾想這一來,還真讓老人覺得來對了,不虛此行。

  看見了好幾根不錯的苗子,個個都是可塑之才,保不齊就能成為風雷城下一代的中流砥柱,門派棟梁。

  他風雷城若論鑄劍術,扶搖天下穩居第一。

  可若是論劍術,那即便是臉皮厚如莫言,也沒臉自稱扶搖天下第一。

  莫言忍住掏劍出來一劍砍死這個鰲飛羽的沖動,以心聲說道:“噓,小聲點,不要聲張,那不夜山袁老兒,道法絕倫,又是坐鎮自家山頭,你我還是以心聲敘舊為好。別給袁老兒聽了去,我還欠他錢呢······”

  那個御風懸停在半空的廣袖男子,袁天成,表面是四十歲模樣,只是實際年齡,確實與莫言和那鰲飛羽大差不差,不夜山弟子出于尊敬,以前喜歡喊袁老山主,只是后來給袁天成揍了不少弟子,才有了如今“袁山主”的稱呼。

  反正正山主是山主,副山主,那也是山主嘛。

  只要那位正主不生氣,那群弟子,還不是大大方方地叫山主,至少能討得這個近在眼前的袁山主歡喜。

  袁天成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覺得莫不是現場來了哪位老朋友?不打一聲招呼,就不請自來,此刻正隱匿在人群之中,偷偷地談論自己?他鬼使神差地左右環顧一番,皺著眉,朝下面的人山人海望去。

  那個蓑笠翁鰲飛羽正要開口罵天罵地罵莫言老兒,立刻就被莫言一巴掌拍了個劍符進身體。

  是類似于儒門“勿言”神通,道門“靜”字訣,佛家“不語”真經,類似于這幾門噤聲術法,是專屬于劍修的一門噤聲神通。

  那枚劍符拍入蓑笠翁鰲飛羽體內,讓老人張大個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怒瞪那莫言老二,并且隨時準備掏出那支魚竿,跟這莫老不羞干一架。

  就在這不夜山顛瀆倒瀑之下,打他個三百回合,打他個天昏地暗,教那莫老不羞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看他以后還敢不敢朝自己拍劍符。

  莫言怎么可能放任鰲飛羽真的鬧個天翻地覆,趕緊換上一副笑臉,以心聲笑道:“誒,鰲老哥!不要動怒,動怒傷肝啊,你看你這么英俊瀟灑,人老心不老的,若是被肝火影響了老哥那么一兩分帥氣,多得不償失?!老弟我,第一個看不過去!你看這不夜山的那些個美婢,那身段,嘖嘖,那小臉,嘖嘖嘖,那胸那屁股翹的,嘖嘖嘖嘖。給這些個美婢瞅見了老哥的俊朗身姿,龍驤虎步,還不得被老哥迷得神魂顛倒,趕緊過來對鰲老哥噓寒問暖一番?可這時候老哥如果在人家的地盤,跟老弟我打上一架,把別人家里搞得稀巴爛不說,保不齊就要誤傷到哪個慕名而來,想要瞻仰一下老哥風采的小姑娘,那多不好?小弟我挨打事小,老哥你錯失良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呀!你想想,是不是這么個理兒?”

  在旁邊那個蓑笠翁鰲飛羽,火氣果真就減弱三分,將信將疑地望向旁邊的莫言,嘴巴不能說話,就用眼神疑惑看著他,好像在問:“真的?”

  莫言會心一笑,知道這就是有的聊了。

  個呆頭呆腦的鰲老兒,還不給爺爺我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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