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色媒人
第二天清晨,寧致遠悠悠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衣服未脫,身上卻蓋著另外一床被子,很是疑惑:如果自己還知道去抱柜子里的被子,那應該會脫了衣服,是誰替自己蓋的被子呢?難道是蔣挺?那小子比自己還喝得醉呢!
他用力擺擺頭,有了幾許清醒,遂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了澡,換了一身干凈衣服,頓感神清氣爽,看看時間,便打通了戴看蘭電話,柔聲問,大姐,昨晚沒事吧?戴看蘭輕笑著說,還好吧,對了,找個時間單獨聚聚吧,你也該見見姐夫了。寧致遠心里一怔,不動聲色地說,好啊,要不,把婉君老公也約到一起吧。戴看蘭回道,好吧,只怕那丫頭不肯的。寧致遠淡然地說,大姐,你們有了好歸宿,我特別特別高興的呢!戴看蘭壓低聲音說,你懂什么,后面再約吧!說完,掛上電話。寧致遠訕訕地拿著手機,有些恍然。
上課前,章敏一身精神走進來,笑著說,致遠兄,酒量可以嘛,我都喝醉了呢。寧致遠有些不相信,盯著她那雙大眼,打趣道,敏秘書長才是深藏不露呢。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章敏嬌嗔道,婉君讓我防著你呢,你確實是個壞人!寧致遠切了一聲,擺手道,丫頭胡說呢,我這么內(nèi)向一個人,又不善言辭,為人木訥呢。章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嫩臉泛紅,大眼瞟過來一眼,心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正上課間,李響短信發(fā)過來:遠娃,說你喊漣漪嫂子?
寧:是啊,找你告狀啦?
響:哈哈,找我鬧呢
寧:我給嫂子說了,你不來帶我去京都財政部,幫我再搞點資金,我就替你照顧她!
響:你娃想死啊?看我今晚來不掐死你
寧:哈哈哈哈
見寧致遠一直含笑回短信,章敏突然升起一絲醋意,懊惱地拍拍自己臉蛋,心里暗咐,章敏,你怎么啦?這么驕傲的一個人,竟然……
寧致遠忽然把手機遞過去,嘟著嘴似笑非笑的樣子。章敏快速瀏覽一遍屏幕上短信內(nèi)容,壓低聲音嬌嗔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寧致遠也壓低聲音說,好像你吃過虧似的,這么有經(jīng)驗!章敏用手掐了一把他課桌下的大腿,疼得他直咧嘴,卻不敢發(fā)聲,只得恨恨地盯了她一眼。
第二天,寧致遠請了一天假,隨李響一起去了京都財政部。事實勝于雄辯,陳奐生進城真不是虛構的。如果不是李響,自己可能連大門都進不了。
李響帶著寧致遠來到京都財政部地區(qū)司,向司長蔡岳匯報岳州縣五個棚戶區(qū)改造項目,希望爭取預算內(nèi)資金支持。聽完匯報,蔡岳司長指指申報資料,為難地說,這個我們可以支持,可是先得有京都發(fā)改委地區(qū)司的意見,響局長,怎么辦?李響抬眼看著寧致遠,意思是這個你得想辦法。
寧致遠湊過去,小聲地說,我對京都發(fā)改委也不熟啊。李響說,那下次?寧致遠急了,說,我再想想辦法。于是,拿起手機,走出辦公室分別打通縣委書記喬曉陽和縣長張云堂,都說沒有門路。
寧致遠焦急地在走廊上踱步,突然一喜,用力拍拍腦袋,打通一個熟悉電話,輕聲說,蘭姐,我現(xiàn)在京都財政部爭取棚改資金,需要京都發(fā)改委地區(qū)司長同意,只有請您出面協(xié)調(diào)一下。蘭心月嘻嘻一笑,說,你小子才想起我哇?你不去找你的戴姐出面?寧致遠哎呀一聲,說道,回來向您請罪,現(xiàn)在幫幫我嘛,求您了!
蘭心月心一軟,吐了句:好,冤家。說完,掛了電話,庚及撥通了京都發(fā)改委地區(qū)司長的電話。在寧致遠焦急等待中,終于蘭心月電話打過來,簡短地說,去吧,說好了。
寧致遠喜滋滋地回到辦公室,司長正在接電話,連聲說了幾個好之后,掛了電話,微笑著說,京都發(fā)改委地區(qū)司已經(jīng)同意,隨后補文件,棚改資金只能補助百分之三十,五個項目可以批準一億六左右。寧致遠喜出望外,正準備開口說同意,忽然聽到李響說,大哥,岳州是個人口大縣,這個標準可以提高點,支持一下。
司長哈哈大笑,靠在椅子上不動聲色。李響遞過去一支煙。寧致遠趕緊起身替司長點燃,一臉期待望著司長,突然感到自己腿上被手指敲了敲,自己庚及明白,歉意地說,司長,我出去打個電話。說完,走出辦公室,靠在走廊欄桿上等候。
半個小時后,李響走出來,拉著他就走。寧致遠迫切地問,最后結果如何?李響沒有搭話,只是快步往前走。
走進電梯,李響才說,搞定,補助百分之四十五,算下來就有三億的樣子。寧致遠圓睜雙眼,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呼道:太好了,太他媽好了!
來到停車場,李響說,電梯里有監(jiān)控,有個事情給你說一下,拿一至二個項目出來,想辦法讓這個公司施工。說完,遞過來一個名片。寧致遠接過來一看,不由得笑了。名片上赫然印著:壹字集團,曲悠然。
他大聲道,沒問題呢。頓了頓,又喜滋滋地說,我得趕快報告。說完,走到一旁向岳州一二號打電話去了。
在回財經(jīng)大學賓館路上,寧致遠由衷地說,響娃,這次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了,今晚得好好請你吃一頓。李響打著哈欠說,給我安排個房間吧,困死了!
寧致遠噗噗笑起來,他知道李響昨晚來的京都,昨晚累是肯定的。李響捶了他一拳,訕訕地說,你娃不許亂說,漣漪要生氣的!寧致遠哈哈一聲笑著說,她生氣個毛線,幸福死了吧!李響啐道,滾!寧致遠嘴里嘖嘖有聲,喲喂,說話口氣都一樣呢!
入住房間前,李響叮囑道,趕緊讓岳州去丘川發(fā)改委補請示,完善相關資料,另外,施工問題必須落實,否則今天就是英雄白跑路,功虧一簣的!寧致遠點點頭說,放心好了,快去休息,晚上喝酒哈!李響嘿嘿兩聲,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寧致遠回到房間,再次打通喬曉陽電話,感慨地說,書記啊,這次太感謝李響副局長了,硬生生將補助標準從百分之三十提升到百分之四十五!喬曉陽高興地說,你回來再說吧,你提個意見,商量后就辦。寧致遠笑著說,書記,請您安排一下后續(xù)資料的事宜,其他還有個事情,我回來當面匯報,打電話不合適。喬曉陽明白其意,爽快地說,你在京都學習太值得了,該請客聯(lián)絡感情的,你辦就是,爭取上級支持是我們主要渠道,我會將這次你所做成績向市委紹寧書記、世勇市長報告的。寧致遠本想說,這是我本職工作,應該的。但話到嘴邊卻變了:謝謝書記,我一定更加努力!
當天晚上,寧致遠約了同學張明燦,陪著李響、周漣漪去京都最好的酒樓大吃了一頓,酒兒喝得不亦樂乎。四人站在旋轉(zhuǎn)餐廳落地窗前,愜意看著京都繁華夜景,不由得感慨萬千。
這次張明燦認識了李響,建立起了深厚友誼,以后凡來京都出差,基本上都在一起聚會。張明燦也因為李響的人脈,在京都生意蒸蒸日上。
回到學校賓館,李響含混其詞地說,遠娃,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幫助你嗎?一是因為我們倆……性情相……投,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二是你大舅哥,仁……仁熙局長,沒有他直……接干預,我當……當不了這個副局長!周漣漪扶著跌跌撞撞的李響,柔聲道,你和致遠是好兄弟,感情永遠都好的。寧致遠深情地說,響哥,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
李響撲過來,緊緊抱著寧致遠,口齒不清地說,好,好兄弟,哥哥過得不開心,好在有漣漪!寧致遠柔聲說,那就好好待漣漪妹妹!周漣漪站在旁邊,眼淚流下來。
送李響休息后,寧致遠回到房間,腦子里興奮勁還在澎湃,想也沒想就打通了章敏電話,嚷著說,敏秘書長,休息沒有,我想找你聊天。章敏柔聲道,這么晚了,快睡了吧!寧致遠嚷道,我睡不著,今天辦好了一件大事!章敏見他如此任性,嘆口氣,只好說,那你過來吧,2809。
寧致遠信步走進房間,坐在沙發(fā)上,對一身睡衣的章敏說,哈哈,真是太高興了,今天爭取到至少三個億,敏,你知道三個多億的資金對于岳州是什么概念嗎?你知道多少老百姓盼望著返遷新房嗎?你知道我為什么經(jīng)常獨自一個人站在紫竹公園頂上發(fā)呆嗎?
章敏微笑著看著醉酒的寧致遠,不由得十分感動。這個男人啊,竟然還有如此情懷,為岳州做成了事,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她知道,這份開心,就是一個干部的情懷和境界!
她起身泡杯濃茶,端過來,柔聲說,醒醒酒吧!寧致遠揮著手,嚷著說,我沒醉,我太高興了啊,哈哈,同你分享分享!章敏含笑點點頭,輕聲說,你真的很優(yōu)秀,我為你這份事業(yè)心而感動!寧致遠端起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口,喘著粗氣說,真舒服哎!
章敏見他聲音有些偏大,猶豫了一下,起身將大開著的房門關上,怕影響別人休息。回到沙發(fā)邊,輕聲問,要不休息了吧?寧致遠擺擺手,繼續(xù)嚷著說,再聊會吧,反正明天是聽課,精神差點也無所謂的。
章敏只得由著他,進了衛(wèi)生間,準備搓洗一張熱帕子給他敷敷,這樣醒酒更快。
寧致遠起身走過來,靠在門框,看著她忙乎,嘴里喋喋不休的說,敏,好久來岳州看看,我?guī)阍偃ヅ雷现窆珗@,好不好?章敏露出笑容,在衛(wèi)生間朦朧燈光下,顯得更加迷人。寧致遠不禁看呆了,身子有些發(fā)熱。章敏拿著帕子,遞過來,柔聲說,擦擦臉吧。寧致遠接過來,敷在臉上,一陣溫馨頓時溢滿心頭。
拿過寧致遠敷過的帕子,章敏躬身就著浣洗臺搓洗帕子,身子隨著用力搓洗不住地抖動,寬大的睡衣也遮不住波濤洶涌。風流茶說合,酒是色媒人。寧致遠心中陡然生膽,上前一步,從身后一把抱住那豐滿身子,埋頭在她后背,喃喃地說,敏,你真好!
章敏面對突襲而來的擁抱,特別是身后那份充實,不由得全身僵硬,驚呼出聲:呀!爆發(fā)的聲音讓寧致遠瞬間清醒,雙手趕緊放開,驚慌地說,對不起!趕緊溜出去,砰的一聲關上門,逃也似的跑出去。
回到自己房間,寧致遠重重地自扇了兩記耳光,懊惱地自語,寧致遠啊寧致遠,你真是個動物!隨后,重重倒在床上,滿腔后悔,或許以后朋友都沒得做了。腦子里同時浮現(xiàn)起薛韻詩、蘭心月、曲悠然的影子,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
而2809房間里,章敏還僵在浣洗臺前,默默地看著鏡子里自己紅彤彤的臉蛋,咬咬嘴唇,搖搖昏沉又空白的腦子,這該死的寧致遠,真是要命了呢!
整夜輾轉(zhuǎn)無眠。
第二天上午,上課一會兒后,寧致遠黑著煙圈悄然來到,凝神屏氣端坐在座位上,兩眼直直看著講臺,老實巴交的樣子。章敏斜眼瞟過來,見他如此狀況,不由心頭一樂:裝!
剛散學,寧致遠迅速收好筆記本,也沒招呼,一溜煙逃出教室。章敏心里明白,這小子做賊心虛,心頭越發(fā)樂起來,同時也飄過淡淡的遺憾。
從此,每天寧致遠最遲一個到課堂,最早一個離開教室。章敏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他是也不好意思正視面對!這小子,你倒先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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