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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寺廟拜佛


  說實在的,慕晚稍有些嚇住了。
  余瑟突如其來的痛哭流涕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難以招架。
  她并不擅長處理這種關(guān)系。
  可以說是面對這種事情,她頗有些難以下手的感覺,遠不如顧江年跟何池得心應(yīng)手。
  局促、不安、甚至是想向顧江年求救。
  在宋家,宋蓉即便是偶有愧疚,也從不會當著她的面痛哭流涕,倘若是未曾歷經(jīng)什么心理上的沖擊,她至多也就說想讓她陪陪而已。
  餐室里,姜慕晚伸手摸了摸脖子,余瑟滾燙的淚水砸下來,似是將她的脖子燙出了兩個洞,她伸手摸了又摸。
  修長的指尖藏在漆黑的發(fā)絲底下來來回回的撫摸著,且還動了動脖子。
  她正動作著,西褲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伸手掏出來,見是宋蓉電話,伸手接起,一聲乖乖巧巧的媽媽響起。
  “見都快七點了你電話沒過來,給你打個電話,在忙嗎?”
  慕晚歸c市,養(yǎng)成了習慣,晚上下班歸家的了路上會宋蓉去通電話,從公司一路聊到顧公館。
  “不忙,剛到家,”慕晚將落在脖子上的手放下來,溫溫回應(yīng)道。
  “不忙就好,”宋蓉淺淺回應(yīng),正想說什么,似是聽到姜慕晚那側(cè)有什么聲響,細細聽了幾秒,問道:“是不是有誰在哭?”
  姜慕晚一驚,她在餐室,雖說有隔斷,起先余瑟是低低抽泣,跟顧江年聊時許是聊到了什么傷心處,哀嚎了起來。
  恰好被宋蓉聽到了。
  “恩、家里有人在哭,”慕晚回應(yīng)。
  “出什么事兒了嗎?”宋蓉隱有擔憂,本是坐在沙發(fā)里翻書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無礙,可能是想到傷心事兒了。”
  “誰?”
  “顧江年的媽媽、”慕晚告知,她本是想說婆婆的,但這二字到了嘴邊又繞回去了,不知為何,有幾分難以啟齒,這本是不該有的。
  在外人跟前就還好,可能是當著宋蓉的面,你讓她將婆婆二字掛在嘴邊,他竟然會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提及顧江年媽媽這幾個字之后,宋蓉有了片刻的沉默。
  “蠻蠻去看看,陪陪老人家,為人兒媳的,莫讓人說閑話,”宋蓉的這句規(guī)勸出來時,慕晚有片刻的震驚,似是沒想到會從宋蓉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盡管她的婚姻之路并不平靜,盡管她為人兒媳時并沒有遇到一個好婆婆,可在教女兒做事情之時,她仍舊站在一個正常母親的角度教她的孩子去做一個好兒媳。
  難得!!!
  實在是難得!!
  宋蓉和顧江年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同一種人,他們知曉這個世界的黑暗,但絕不將這種黑暗灌輸給自己的兒女以及另一半。
  “好,”慕晚頓了兩秒,回應(yīng)道。
  她將掛電話,客廳里的聲響止住,正轉(zhuǎn)身跨步往客廳去時,顧江年跨大步從客廳進來。
  “嚇著了?”男人語氣低沉詢問。
  微微俯著身子,雙手扶著她纖細的腰肢,目光灼灼望著人。
  姜慕晚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有點驚訝,媽媽怎么樣?”
  “沒事了,想到了些許傷心事兒,讓何池陪她上去休息了,”顧江年哄好了人才來看姜慕晚的。
  不然、不妥。
  “那就好,”她暗暗慶幸,聽聞余瑟上去休息了,又問:“那我要上去陪陪嗎?”
  姜慕晚這人,性格暴躁不假,但秉性極好也是真。
  她熟通人情世故,在婆媳關(guān)系方面真誠的像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小孩。
  顧江年想,這要歸功于宋家的功勞。
  宋家對她的培養(yǎng)造就了她的性子。
  知世故而不世故。
  有決戰(zhàn)商場的果斷殺伐,亦有未泯的童心。
  顧江年想,余瑟說她何德何能,若真是一定要問何德何能,那也是問他顧江年,而不是問余瑟。
  顧江年伸手將人往懷里帶了帶,微微一聲嘆息在她頭頂響起:“蠻蠻,我可能是老了。”
  以往從來不會對這些事情有感觸的人,現(xiàn)如今竟然總會莫名的產(chǎn)生那些低沉而又是難以訴說的情緒。
  姜慕晚隨隨便便說的一句話就能直擊他的內(nèi)心。
  就能碰觸他心靈最軟之地。
  姜慕晚呢?
  她從顧江年這聲嘆息聲中聽出了他低沉的情緒,伸手拍了拍這人的后背,悶在他胸前嗡嗡道:“老了好呀!也省得我下毒了。”
  顧江年:………
  “你想給老子下毒?”男人將悶在自己胸前的人微微拉開了些,低垂眼,凝著眉頭問道。
  姜慕晚被人拉開了幾公分,掙扎了會兒,又悶到人懷里去了:“人生三大美事————唔——。”
  “升官發(fā)財死老婆,我懂,”顧江年伸手,寬厚的掌心摁住慕晚的后腦勺,阻了她接下來的話語聲,反倒是自己優(yōu)哉游哉的接了過去。
  姜慕晚:…………
  狗東西,強迫她閉嘴。
  這夜、姜慕晚洗完澡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恰見顧江年推開臥室門進來。
  因著擔心余瑟,這人上去看了眼,見人熟睡了才安心。
  “媽媽怎樣了?”姜慕晚一邊掀開被子往床上去,一邊問道。
  “睡著了,”顧江年邁步過來俯身親了親她的唇瓣。
  “要不讓媽媽一直住在顧公館吧!夢溪園她一個人,怪孤單的,”姜慕晚開口提議,對于余瑟,她還是喜的,尖酸刻薄刁鉆難搞這些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在余瑟身上,而姜慕晚說這句話是真心的,并無半分為自己的想法。
  彼時或許想將余瑟留下來,但心中還有那么幾分是為了自己跟顧江年打架能贏考慮的。
  而現(xiàn)在,單純的從余瑟與顧江年那方出發(fā)。
  顧江年不是沒邀請過余瑟,而余瑟每一次都能找到很好的借口,委推了他,或喜清凈,或習慣了,種種原因,久而久之————這件事情便擱置下了。
  他說,得不到余瑟同意,但姜慕晚去說,或許不同:“得你去說,蠻蠻。”
  姜慕晚點了點頭:“好。”
  一個歷經(jīng)磨難與滄桑的婦人,到了晚年應(yīng)該是有子女陪伴的,可余瑟在夢溪園,實在是太孤單。
  09年十月,國慶第三天,顧江年與姜慕晚休假在家。
  這天、不太平。
  為何說不太平?
  余瑟信佛,自也有拜佛的習慣,09年國慶撞上中秋節(jié),是個難得的雙節(jié)日。
  而十月三日,農(nóng)歷十五,又恰好是中秋節(jié),余瑟趁著姜慕晚跟顧江年都在家,又因著那晚的事,就尋思著找個廟去拜拜,讓自己心里有些安慰。
  同顧江年提及此事時,這人一口答應(yīng)。
  十月、秋高氣爽,艷陽高照。
  一行三人出門,臨出門前顧江年讓蘭英將準備工作都做齊了,太陽傘,帽子,墨鏡,防曬衣。
  安排的妥妥當當。
  國安寺在c四環(huán)之外,坐落在一座高山上,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luò)繹不絕。
  而余瑟,便是此處的常客。
  曾幾何時,有人想巴結(jié)顧江年,找不到人,便想盡辦法的在初一十五到寺廟門口來等著人,想著能在余瑟這里找到一個突破口。
  不曾想,余瑟從不過問顧江年工作之事,但凡是關(guān)于他工作的,余瑟都及其謹慎。
  那人吃了悶虧。
  站在寺廟門口破口大罵,將余瑟早年間在精神病院的事一股腦兒的抖了出來。
  許久之后驅(qū)車下山,還未出山門便被車撞了,有人說是佛祖的報應(yīng),亦有人說這是顧江年的手段。
  自那之后,顧江年抹了余瑟前半生的所有記錄。
  這日,農(nóng)歷十五,上山拜訪香客極多,寺廟控流,來往的私家車均是不得上山,唯有乘坐大巴才行。
  顧江年本想開特例,卻被余瑟阻住了,只道人多嘴雜,回頭說出什么不好的言論來,影響他的聲譽。
  顧江年側(cè)眸看眼姜慕晚,望著余瑟又道:“我一個人定然是陪您坐大巴了,我跟蠻蠻一起,只怕是上車還沒坐下就已經(jīng)上新聞了,鬧出更大的動靜豈不是得不償失?這日您依著我們。”
  余瑟沒有想到這一層。
  是以顧江年說出這話時,她稍有些歉意的看了眼慕晚,后者倒也是乖巧,行步過去伸手摟住她的胳膊,輕輕撒嬌:“往后我再陪媽媽來就好了。”
  顧江年也好,姜慕晚也罷,大抵是這些年行走商場見的事情多了,便格外珍惜與家人的這份緣分,余瑟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伸手拍了拍姜慕晚的手背。
  尚未來得及說什么顧江年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去而復(fù)返。
  一行三人上車,順著彎彎繞繞的山道上去時,有些許人坐在大巴上便看見了那輛極為打眼的黑色林肯,就顧江年的車牌,眾人只需看一眼,便會在心里記一生。
  有人驚嘆,亦有人平靜。
  大抵是每個初一十五都能見到余瑟的身影,見怪不怪了。
  對于神明,她是敬畏的,這是在宋家?guī)н@么多年老爺子交給她的道理。
  即便不信神佛,進了寺廟也要保持謙卑。
  這日,慕晚與顧江年帶著墨鏡跟在余瑟身后,而顧江年取代了保鏢的位置,替慕晚撐著傘,
  這夫妻二人,即便是被大大的墨鏡擋住了半邊臉,也掩不住周身高貴的氣質(zhì)。
  國安寺的存在在C市勝過城隍廟。
  香火鼎盛,虔者如織。
  當顧江年和姜慕晚的身影出現(xiàn)在寺廟里時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有人站在遠處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
  亦有人撥出電話告知朋友在國安寺看見了c市首富顧江年及其妻子姜慕晚。
  這二人自上次游輪一事之后尚且還是頭一次同時出現(xiàn)在某處。
  這個新聞要是賣給記者,只怕是要賺翻了。
  “小心。”上臺階時姜慕晚不知想什么去了踉了一下,顧江年一手撐著傘一手攔住了她的腰肢,低低的告知聲傳來。
  而后,落在她纖細腰肢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再次叮囑道:“看路,別看天。”
  姜慕晚伸手握住了顧江年撐著傘的臂彎,低低沉沉的嗯了聲:“以為到動物園了。”
  “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了,”顧江年走哪兒都是聚光點。
  無論去哪里都格外引人注目。
  但凡是她和余瑟二人跟顧江年分開,也不會現(xiàn)如今這般被人當成猴子看。
  “不跟我一起你跟誰一起?”顧江年聽聞姜慕晚這帶著怨氣的話語聲,心中不舒坦,連帶著問出來的話都有些涼颼颼的。
  “都行,”慕晚道。
  “都行?就是不跟老子?”顧江年低沉的話語聲掩不住那些濃厚的不悅了,姜慕晚側(cè)眸望了眼人,趕緊順毛,伸手捏了捏他的臂彎:“跟你跟你。”
  許是身后人的腔調(diào)猛的拔高,余瑟在前頭回眸望了眼這夫妻二人。
  見顧江年面色不善,輕輕斥了句:“你又在犯渾。”
  進佛堂,請香、點香。
  拜四方,余瑟站在前面,這夫妻二人一言不發(fā)站在身后,保持著對神明該有的敬畏。
  佛堂凈地。
  眾人似乎都未將那些骯臟的東西帶進來,就連有那么幾人站在香鼎前拜四方時與這夫妻二人相隔甚近,都無人前去打擾這二人。
  拜完、余瑟領(lǐng)著二人往廟堂去。
  今日的顧江年跟姜慕晚,都格外沉默。
  且這沉默中都帶著幾分對方都看不破的情緒。
  顧江年并不喜歡寺廟,殺孽太重的人,進了佛門重地稍有些難以喘息之感,可偏生余瑟喜歡,為博母親開心,他得陪著。
  他敬畏神明,可也知曉自己是個劊子手。
  不配得到神明的厚愛。
  可他回回來,都及其大方的捐贈香火錢,若不細究內(nèi)心,會讓人覺得他是個虔誠的香客。
  “看路,”這是顧江年第二次擁著姜慕晚的腰躲開迎面而來的人群。
  而姜慕晚卻沒上一次那么幸運的及時收住了腳。
  與迎面走來那人撞上,且對方還準備開口與她辯駁:“長沒長眼睛?”
  “你橫沖直撞的撞到我老婆你還有理了?”顧江年擰眉,望著兇神惡煞的男人,語氣也盡是不善。
  “自己老婆不看好還怪別人走路快?這么嬌氣你走什么路?搞兩個架子抬著啊!”
  姜慕晚:...........臥槽、狗男人這是遇到對手了?有好戲看了。
  ------題外話------
  姜慕晚:臥槽、狗男人遇到對手了,有好戲看了。
  顧狗:媽的!這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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