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西涼定
看著逐漸遠去的曹彰,夏侯尚的心里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么滋味。
他明明應該很高興的,曹丕沒有怪罪他和曹彰暗通曲款,也沒有責怪他對自己沒有忠心耿耿。
但是看著那個陽光照在身上,顯得那么壯麗卻又是那么孤單的家伙。
夏侯尚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明明就應該是開心的,是高興的!
但是為什么,自己就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夏侯尚再次拿起手中的那封信帛,那封寫著他任命的信帛,魏王曹丕追錄夏侯尚之前功勛,以為征南將軍,領荊州刺史,同時假節(jié),都督南方諸軍事,調(diào)任徐晃為帳下將,攻克上庸!
捧著這份兒任命,夏侯尚心中難掩自己的激動,曹真乃是曹丕心腹愛將,所以這才領了征西將軍之位,都督雍涼軍事,而自己,卻也走到了和曹真一樣的地位,征南將軍,假節(jié),領景州刺史!
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后舉目四望,看準他的方向,朝著荊州的方向,快速的飛奔而去!
夏侯尚不知道自己如果是景州刺史,征南將軍的話,那么那位曹氏的叔父曹仁曹子孝將軍會如何,不過他相信自家的魏王一定會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派的。
而與此同時,曹彰依舊在趕往下一個目的地,他知道自己的責任,他的那位大哥,無論是雄心大略,還是隱忍,亦或是那一顆永遠不會屈服的心都不會比他的父王差上分毫。
甚至,就連那一顆疑心都和他的父王一模一樣,曹丕誰都不信,若非是曹彰的身份特殊,性格特殊,或許曹丕連曹彰都不會相信,曹彰曾經(jīng)是繼曹沖之后,最得曹操喜歡的那個人。
所以這種事情,曹丕這才將他們父王的這些事情,就這么讓到曹彰的身上,同時還告訴他,一定要在他完成大典之前回來,曹彰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和曹植不同,曹彰并不讓曹丕感到厭煩,甚至曹彰比之曹丕,對曹氏,對他們的父王,母妃,還有萬千和曹氏有關(guān)的人,對他們的感情,曹彰都要厚重,厚重的多。
至少,曹丕不敢相信自己會為了一些什么人,亦或是什么感情,將已經(jīng)到手的魏王之位就這么拱手讓出去。
。≒S:關(guān)于曹彰和曹丕誰才是正統(tǒng)的繼位者,歷史上毫不猶豫的說,就是曹丕曹子恒,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換到當時的那個場景,曹彰的正統(tǒng)性,在作者看來,比曹丕的要高的多!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曹丕雖然是王世子,這是他和曹植相爭的結(jié)果,但是在曹操身死之前發(fā)生了兩件事,兩件絕對足以改變曹操心意的事情,一件就是關(guān)羽之死,一件就是楊修之死!
前者關(guān)羽是曹操的至交好友,對曹操在感情上有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無論曹操的地位有多么高,無論曹操的官職有多么高,他都是一個身體不好不說,歲數(shù)也很大了的老人。
在他接連失去了,父親,兒子,至交好友郭嘉,荀彧,荀攸等等等等,就連他的那些曾經(jīng)的對手都一個個的離去了,所以這個時候,關(guān)羽再身亡的話,會對曹操打擊的很徹底。
關(guān)羽的死,除了讓曹操對生存喪失了信念之外,對自己的選擇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曹操最害怕的就是兄弟相殘,最害怕的就是在他死了之后,他的幾個兒子會自相殘殺。
所以,這讓他會想到,劉備和曹丕,他們都是一樣的隱忍和算計深沉,一樣的性格,什么都可以放棄,他害怕自己的那幾個兒子,會不會和當初的關(guān)羽一樣,孤立無援,無人看管!
第二個死去的就是楊修,楊修死去的具體過程,如今已經(jīng)無從查證,但是有兩件事是已經(jīng)確定的,楊修之死意味著曹植徹底的失去了爭奪最后那個位置的機會,這和任何人都無關(guān),是曹操放棄了這個兒子。
第二,那就是楊修是曹操親自賜死,而且還在死之前一定見了楊修一面,因為楊修乃是在曹營,在曹操帶走之后死的!
楊修的才能到底如何,這個說法有很多,很多人對他的評價就是聰慧兩個字,但是作者不這么認為,當初曹氏諸子奪嫡,天生就是榮耀加身的曹沖不算在內(nèi),希望最大的應該就是兩個人,嫡長子曹丕和才高八斗的曹植!
看看他們兩個人的陣容,曹植麾下有誰,丁儀、丁廙、楊修、孔桂、楊俊、賈逵、邯鄲淳幾人乃是翹楚,其中賈逵已經(jīng)說了,那就是曹丕放在曹植身上的釘子,丁家兄弟誣陷人倒是一把好手,剩下的不過爾爾,孔,楊,邯鄲三人或有微博才名,或是雜耍之人,真正能夠給曹植出謀劃策的也就是一個楊修了。
再看看曹丕,這陣容就很豪華了,賈詡、崔琰、司馬懿、陳群、桓階、邢頤、吳質(zhì)等等,這里面最差勁兒的吳質(zhì)都是一個上上之選,其中就算賈詡和崔琰對他一直是不真正的擺明自己的態(tài)度,那也是暗中相助,陳群和恒階還有司馬懿那更是直接擺明了車馬。
楊修一個人頂著這么多人,生生的壓制了曹丕數(shù)年,一度將曹植放到了王世子的位置上,讓他監(jiān)國!
若非是最后曹植自己犯蠢,喝多了非要怒闖白馬門,恐怕曹丕真就沒有希望了,這么一個大才,在這個時候,臨死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將曹丕從王世子的位置上拿下來!
不要懷疑他能不能做到,從古至今,死間是最難破解的,也是唯一一個幾乎無解的局面,作為當事人,楊修當然知道曹丕和曹植的關(guān)系,說是勢同水火那也差不多。
曹丕最敬愛的先生,崔琰先生就是被曹植的人一手炮烙入獄,然后活活讓他們這么死得,再加上毛玠,徐奕等人的委屈,可以說這兩個人就是解不開的死仇。
若是楊修最后的時刻,還想做什么的話,那么他一定是要將曹丕拉下馬,只有這樣,他的那個朋友加主公,曹植曹子建才有可能活下去。
所以,作者才認為最后曹操在回歸洛陽的時候,心情就已經(jīng)開始猶豫了,而在自己最后的時刻,他沒有去召喚在鄴城駐守的曹丕,而是選擇了在長安鎮(zhèn)守的曹彰,這本就說明了問題。
給了曹彰帶兵權(quán),給了他偌大的一片根據(jù)地,給了他開府之權(quán),最后還要在臨死之前將他叫到自己的身邊來,若不是因為想要將他扶正當成自己的繼承人,難不成曹操還怕他被人鞭尸不成么?
至于曹丕是否有資格,就算沒有曹操的正式詔書,難不成還沒有許褚這個活金剛么,這曹氏的將領會有誰認為,許褚會為了某一個世子,背叛曹操?
再說曹彰的底蘊,曹彰在文臣謀士方面的確是差上那么一些,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他在武將方面可以說得上是不遑多讓,本就是一個沖鋒陷陣的統(tǒng)帥,多次在邊疆立功,麾下夏侯雙杰,夏侯儒歷史上做過荊州刺史,夏侯尚也曾在他帳下為將!
至于說雍涼的問題,雖然沒有任何史書說過曹彰去過雍涼,但是作者幾乎可以確定他一定去過那里,因為他的孫子可能是曹芳,不過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孫媳婦是張既的孫女,同時這兩個還不是政治婚姻。
也就是說,曹彰一家和張既一家唯一有可能接觸,并且成為世交的,那就是在曹彰在長安,張既在雍涼的時候!
所以作者認為那個時候,曹彰應該沒有老老實實的在長安防備魏延,而是直接沖到了雍涼,收拾了一些西域四郡,也就是張掖的和鸞,酒泉的黃華等人。
再說最后一個問題,曹彰是不是真的沒有機會拿到魏王之位!
曹彰有機會,而且?guī)缀跏且呀?jīng)拿到了,因為曹彰真正到達洛陽的時間,絕對是早于曹丕的,這一點從賈逵列傳里面就能找到,當初就是賈逵將曹彰給勸回去的。
但是賈逵當初明面上是曹植的人,史書上他是在為曹丕說話,雖然說這是一個內(nèi)奸,但是,就憑著一個賈逵,他真的能夠嚇唬住曹彰?
一個敢數(shù)百士卒沖擊烏桓大軍的主,一個敢莽起來不管不顧的人,一個敢被曹操放到并州,去告訴匈奴人,你們不放蔡文姬,我就將曹彰放出去的家伙,會被賈逵嚇唬。
除非他賈逵當初被呂布附體了,順帶還召喚出來了高順和他的陷陣營,否則別說曹彰身后就有大軍,就算曹彰單槍匹馬一個人,他賈逵也不配干這事兒!
所以說,曹彰最后放下了大軍的兵權(quán),一個人回到了鄢陵,那只有是他自己放棄了,他自己不想要了,他將已經(jīng)到了他手中的魏王之位,再次還了回去,別說印璽,曹操的印璽最有可能給的是許褚,和他賈逵也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這也是為什么,曹丕第一個封賞的不是別人,就是他的這個三弟,鄢陵候曹彰,在他力所能及的地方,直接給了他萬戶侯,甚至在后面他封王的時候,曹彰都是第一個,任城王曹彰!
而且曹彰和曹丕的關(guān)系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差,先說不確定方面,張既和蘇則或許和曹彰熟悉,或許不熟悉,假定他們是認識,并且熟悉的,那么蘇則等人的推薦就可以說通了,那就是曹彰推薦的,然后在曹丕上位之處,雍涼之地迎來了一次大發(fā)展。
張既調(diào)任涼州,在皺岐被撤了之后直接出任涼州刺史,還是沒有掣肘那種,蘇則一路扶搖直上,郝昭也從一個雜號將軍,變成了一個鎮(zhèn)守陳倉的重將。
再說和曹彰關(guān)系好的,夏侯雙杰可以說是里面的佼佼者了,夏侯儒本就是曹彰麾下的驍騎司馬,而在曹丕在位的七年之間,他從一個驍騎司馬變成了雜號的征蜀將軍,然后去了荊州,做征南將軍,然后再回到中央,當上了太仆。
至于夏侯尚那就別說了,若不是最后曹丕給妹妹出氣,將夏侯尚給傷了,恐怕最后也沒有曹爽什么事兒了,所以說,曹彰對曹丕的影響還是很深的,但是絕不是那種不好的。)
言歸正傳,曹彰繼續(xù)走在中原大地上,他一共要去七十一處陵寢,這些都是早就有所布置的,但是沒有這么多,是曹丕再知道之后,讓那些摸金校尉再次動手,將數(shù)目擴充到七十二處,不得不說,曹丕的心思,比之他父王曹操都要重。
然后整個過程不需要別人,只有曹彰一個人知道,也只有曹彰一個人知道,所有參與進去的摸金校尉,在最后都會自己進入陵寢之中,然后將自己一起封存,保證地方不會外泄。
而最后曹操的真身到底去了哪里,就連曹丕都不會知道,或許會知道,但是這一切,都只有曹彰一個人在前后操持。
此時的涼州,再次掀起了一番波瀾。
涼州盧水羌族一直是西涼的心腹大患,現(xiàn)在這個內(nèi)患卻是平定了,涼州盧水羌胡最大的兩只族人,伊健妓妾和治元多兩個人或許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用這種方式逃到張掖。
但是張掖等郡的人,或許這輩子也想不到,他們會用這種方式,見到這兩個羌人首領,如斯狼狽,如此落魄。
其中西平的麴演更是直接懵了,他這次起兵的確是有那么一絲絲的急躁了,這一點他無話可說,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繼續(xù)撐下去。
張掖的張進和酒泉的黃華,兩個人現(xiàn)在是一副的為將軍馬首是瞻的態(tài)度,擺明了就是贏了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打輸了,那就是你麴演脅迫了我等!
這種臭不要臉的行為,著實是吧麴演給氣了一個半死,然而就在這種關(guān)頭,麾下的探子再次傳來了消息。
武威太守毌丘興直接帶著大軍朝著張掖等地來了,另外金城太守蘇則,麾下大將郝昭,夏侯儒朝著他西平來了,而此次大軍的統(tǒng)帥,竟然還是張既親自擔任。
聽著這幾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麴演直接慫了,他甚至已經(jīng)在考慮要不要帶著人去西域躲一躲,反正他們大軍也不可能一直在這里,這么做雖然丟人,但是這么做不丟命啊。
就在他猶豫不覺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帳中,那是西平大家族,郭家的家主郭芝。
同時郭家也是此次追隨自己起兵反叛的主力之一,此時郭芝到來,麴演感到了一股不太好的感覺。
“伯然!”麴演看到郭芝進來,十分愉快的和他打著招呼,“如此天寒地凍的,你不在府中好生休息,你來此這是作何?”
伯然就是郭芝的字,此時的郭芝臉上全都是肅穆,讓麴演看到了心中更是不喜,雖然這不喜也不是針對的郭芝。
“郭某來此,只是想要問問將軍,將軍還打算欺瞞我等到幾時?”郭芝說話十分的不客氣,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若非是有人來我家中找家侄女玩耍時說漏了嘴,我等還不知道要被欺瞞多久!”
“伯然,你這是說的哪里話...”
“將軍知道我等說的是哪里話!”郭芝現(xiàn)在完全就是不給麴演面子,“這涼州盧水羌人已經(jīng)在武威大敗了,非但沒有給那群漢軍造成任何的危險,甚至還給人家送了不少的兵馬,你們這是干的什么事情!”
聽到郭芝這么說,麴演臉色也是變得十分難看,關(guān)于涼州盧水羌人這件事,他也覺得,著實是有些丟人了。
“伯然,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難不成是要舍我而去么?”麴演看著郭芝,不由的變得十分的悲戚,滿臉都是忍不住的悲傷,一副就算你走了,某家也是不會怪你的樣子。
不過郭芝在來之前已經(jīng)得到了自家侄女的提醒,若是麴演敢這般說,那么千萬不要同意,否則郭家離身死族滅也就真的不遠了。
“麴演將軍,若是你不相信某家,現(xiàn)在就讓帳外的刀斧手將某家斬了,何必如此說話,某家是什么人,別人不知道,難不成你麴演將軍也不知道么?”
看著一副發(fā)須皆張的郭芝,麴演趕緊換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甚至直接快步走到了郭芝的身前,為他平息著怒氣,連呼,“郭芝將軍,這都是某家的錯,某家怪罪了將軍,都是某家亂了分寸,莫急莫急!”
看著這幅姿態(tài)的麴演,郭芝也是心中不屑,他只是平淡的說道,“將軍還是莫要再說這個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到了如此地步,說別的已經(jīng)沒有用處了,唯一的辦法,那就是保住我等的性命,這才是大事!”
郭芝這話正合麴演的心意,他一直再想的也就是這件事,只不過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和下面的將校士卒交代,畢竟讓他們跟著自己背井離鄉(xiāng)數(shù)年,這的確是不現(xiàn)實。
郭芝看著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喜色的麴演,就知道自家的那個侄女再次猜對了,這個家伙果然是已經(jīng)想好了要跑!
郭芝想到這里,心中不由的冷笑了一聲,然后朝著麴演行禮說道,“將軍,某家知道您想要如何,但是將軍您可曾想過,若是您逃跑了,他日可還有機會再次回來?”
“嗯?”麴演輕聲驚呼了一聲,然后哈哈一笑,“西平乃是我麴演的西平,就憑那些漢軍攻克同意,但是想要鎮(zhèn)守西平,無異于是癡人說夢罷了,這西平只有我麴演才能鎮(zhèn)壓的!”
郭芝聽到這里也是露出了一個微笑,“既然如此,將軍還在擔心什么呢?”
麴演一聽郭芝的這句話猛地愣住了,然后也是反應了過來,“對呀,某家在擔心什么?某家有什么可擔心的,這西平離了誰都行,若是離了某家麴演,這西平還不得翻了天么?”
麴演乃是西平的大戶人家,麴家最開始還不是西平的人,最開始是由他們的老家主帶著人逃到了西涼,先是去了武威郡,去了那里安家落戶。
其實麴演并不是他們家最厲害的那個,最厲害的那是當初的老家主麴義,號稱萬人敵,乃是當初繼徐榮之后的,中原第一將的有力爭奪者。
麴義在西涼避禍多年,精通羌人戰(zhàn)法,然后舉一反三,從羌人戰(zhàn)法之中推算出了如何反克騎兵,然后被冀州刺史征召去了冀州為將,只不過和韓冀州關(guān)系不好,最后直接反了出去,甚至還將冀州的軍隊給打了回去。
那個時候,張郃高攬,沮授荀堪都在冀州帳下,但是都被麴義給打的沒有還手之力,最后無奈之下,冀州刺史只能去請袁家人來,結(jié)果,冀州就改姓袁了。
不過這些事并沒有形象到麴義的能力,在袁紹麾下,雖然過得已經(jīng)沒有多么滋潤,但是地位還是十分的超然,最后在界橋一戰(zhàn)之中,直接率領自己的先登營,一戰(zhàn)破滅了白馬公孫的不敗神話,將幽州最驕傲的白馬義從直接就給撲滅了。
然后再度進兵,配合烏桓人還有鮮于輔,閆柔等人,將公孫瓚一敗再敗,逼入了易京之中,差點活活將公孫瓚逼得自盡。
這個時候的麴義可以稱得上是如日中天,而麴演所在的麴家那也一躍成為了西涼大族,甚至都有想要再次入住中原的意思。
不過好景不長,麴義因為恃寵而驕,對袁紹多有忤逆,最后被自己的將校給殺了,連同麴義帶去的很多族人心腹,都被他麾下的將校和袁紹聯(lián)手斬殺,算得上是十分凄慘了。
麴家也知道自己得罪了袁家,莫說再去中原,便是在西涼之地恐怕都有些問題了,最后更是直接從武威郡退了出去,然后去了西平,然后在西平從新落戶。
那時候的西平乃是小郡,也沒有什么人回去關(guān)注那里,這才給了麴家一個喘息的機會,也給了麴家一個崛起的機會。
麴家雄踞西平,然后誰都沒有想到,麴家就算沒有了麴義還能再出一個麴演,一個雖然比不了麴義,但是依舊可以帶兵打仗,將羌人打的抱頭鼠竄的大將,并且?guī)е髌竭@個小郡一路上升,成為了現(xiàn)在的西域四郡之一。
可以說,西平在麴家以及麴演的帶領下,走到了這一步,這西平郡內(nèi),大大小小全都是他麴家的勢力,全都是他麴演的勢力,這才是他的自信所在。
之前總想著漢軍會不會容忍他不斷的降而復叛,但是此時被郭芝這么已提醒,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哪里是什么降而復叛,或者說,漢軍一直容忍自己并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如何,而且因為他麴演在這西平中,不可或缺!
“哈哈哈哈,若非郭兄,某家險些誤了大事!”麴演朝著郭芝拱了拱手,然后不斷的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某家便高枕無憂了,剩下的事情就讓漢軍去為難吧!”
郭芝看著麴演終于上套了,這才朝著他微微拱了拱手,然后笑著退了出去,留下麴演一個人在那里狂歡。
誰都不知道,包括麴演在內(nèi),郭芝離開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西平郡那是小地方,雖然現(xiàn)在發(fā)展的也算是極為不錯的,但是很多地方還是很荒涼的。
此時一個外表看來已經(jīng)不知道荒廢了多久的宅院之中,郭芝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而且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去。
走進去之后郭芝才發(fā)現(xiàn),這里和外面完全不一樣,宅院外面還是荒涼無比,荒草遍地,生怕里面有什么蛇蟲鼠蟻,可是進去之后卻是發(fā)現(xiàn)里面的屋子干凈整潔,外面的破舊更像是故意為之一樣。
而屋子里面早就有幾個人一直在等著他了。
“郭芝見過韓龍大人!”郭芝朝著主位上的那個年輕人行禮說道,同時眼睛看向了韓龍不遠處,一直站立一旁,沉默不語的兩個女人。
那兩個女人就像是韓龍的侍女一樣,但是其中一個能夠不驚動任何人的出現(xiàn)在西平,然后在西平生生的開辟出來一出僻靜之地,同時還沒有驚動麴演等人。
第二個更加的厲害,因為她是西平的孫家的嫡女,也是西平第一才女,郭彿!
韓龍在數(shù)日之前就已經(jīng)到了這里,或者說他從收到了蒯蒙的書信,然后就已經(jīng)沖了過來。
至于艷姬夫人那就更早了,早早的就來此處布局了!
“郭家主起來吧!”韓龍慵懶的聲音從上面?zhèn)鬟^來,也讓郭芝松了一口氣。
“韓龍大人,那人已經(jīng)上鉤了,如今他已經(jīng)不再想著逃跑,而是等待著再次投降了!”
韓龍聽到這話之后,也是輕笑了一聲,喃喃自語的說到,“自作孽不可活。
韓龍如今來到這里,就是為了阻止麴演的逃竄,西平雖然不大,但是畢竟連接著西域諸國之地,若是麴演真的豁出自己的老臉不要,直接鉆進西域,他們也很為難。
所以在這個時候,韓龍選擇先行一步,在大軍到來之前,先行將西平那里開出一個第二戰(zhàn)場,就算最后麴演還是跑了,他也一定要將他的麾下和將校都盡可能多的留在那里。
沒有了麴演,單憑著那些將校,對漢軍形不成什么威脅,剩下的事情雖然會麻煩一些,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不過在后面的時光里,韓龍運氣相當不錯,他提前派出去的艷姬夫人沒有讓他失望,先是拿下來了西平的幾個小家族,通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給韓龍開了一個好頭,同時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運進來。
而韓龍也是不負眾望,在來西平的第一天,就被郭家的人給堵住了,若非是韓龍看出來了,那個女人不會什么武藝,也沒有什么殺氣,恐怕現(xiàn)在韓龍就已經(jīng)沖殺出去了。
郭彿帶著她所謂的那,郭家的誠意來到了韓龍的身邊,告訴他,郭家可以幫助他將麴演那廝留在西平,并且讓麴演能夠主動前去尋找漢軍,之后對麴演是殺是留,那就無所謂了。
韓龍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他相信了郭彿的話,同意了讓郭彿參與進來,同時也同意了她的另一個要求。
韓龍和郭芝再說了一些事情,說了一些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然后確定無事了之后,便讓他離開了,同時郭芝也將郭彿帶走了,畢竟一個未曾出閣的黃花大姑娘留在這里也不是怎么好。
等到郭家的人離開之后,韓龍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艷姬夫人劉燊已經(jīng)開始了陰陽怪氣的嘲諷,還是對韓龍的嘲諷。
“怎么?這剛走你就舍不得了,話說你也是校事府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你這廝能夠去郭家求親的話,或許人家還真就將姑娘許給你了,也不會嫌棄你是個瘸子!”
這種嘲諷卻是沒有引起什么憤怒,反而韓龍是一臉的無奈,因為這幾天他已經(jīng)聽到很多次這種話了,而另一邊三小只已經(jīng)忍不住笑了起來了。
哦,對了,現(xiàn)在韓龍手底下的小只又多了一個,除了郭脩和文欽兩人之外,還有一個毌丘儉,是武威太守毌丘興的兒子。
現(xiàn)在大軍只是在修整,在韓龍的請求中,他們?nèi)齻都被帶了出來,反正韓龍說能夠保證他們的安全,跟著校事府出來開闊眼界,這種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武威太守毌丘興知道這件事之后說什么也要將自己的那個兒子給塞進去,為此他還去求了張既和成公英。
不過對于多了這一個英武的年輕人,韓龍卻也是沒有什么意見,覺得這樣也挺好。
不過聽到艷姬夫人這種不靠譜的話,韓龍還是要有些表示的,要不然也就太沒威信了。
“你這個女子,總是賴在某家的身邊,你讓某家如何去提親....”韓龍發(fā)誓,他只是想要懟回去,并沒有其他的什么意思,對艷姬夫人這個人也沒有什么好感,但是他也不知自己的嘴,怎么就一禿嚕,就給飄了。
不過話都說出來了,韓龍也不知道該怎么將這句話給收回去,最后干脆就冷哼了一聲,一副愛咋在地的樣子,看的艷姬夫人臉頰通紅,同時冷哼一聲。
“放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你的腿肯定也是被女人給打斷的!”
說完之后,艷姬夫人再次冷哼一聲,然后扭頭就跑了出去,留下一群人在那里目瞪口呆,然后突然爆發(fā)出一陣陣的哈哈大笑。
韓龍被這笑聲也是弄得頗為尷尬,他也聽奇怪,自己是多么閑得慌會說出那句話,他這段日子,和艷姬夫人成天吵架拌嘴,已經(jīng)頗為習慣了,說話也有些隨意了起來。
沒想到剛剛吵熟悉了,就讓自己給嘴說錯了話,這就真的頗為尷尬了。
“行了,行了,某家去休息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再去叫某家!”留下這么一句話,韓龍就直接走了出去,然后步履還特別的快。
一群人在西平過得是十分的歡樂,而同樣也有一個人帶著大軍,正在朝著西平?jīng)_殺過來,一路上無論是羌氐胡人,還是什么山賊馬匪,要么望風而降,要么直接遠遁千里!
大軍每進一里,在西平的麴演心中就緊張一分,同時也再次勸導自己一番,告訴自己,漢軍想要掌控西平,那就必須需要他們麴家,也就必須需要他麴演!
就在這種緊張和壓迫之中,大軍已經(jīng)慢慢的沖到了西平郡城城外十里外,作為一只遠道而來的大軍,敢停在郡城十里外,不得不說,這種行為是十分的大膽的。
此時站在城頭上的麴演滿臉都是緊張,他知道自己不能這個樣子,但是他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中的慌亂,這也已經(jīng)不是他能控制的,雖然這次來的還是蘇則,但是對于麴演來說,為什么這次來的還是蘇則。
上一次他投降就是找的蘇則,結(jié)果這次還是他,這就讓麴演很尷尬了,再投降,萬一蘇則問起來,你為何要降而復叛,他該如何說,總不能和之前的理由一樣,上次投降的時候,被侮辱了?
“哎!”麴演看著空無一人的城下,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郭芝這個時候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看著滿臉都是緊張的麴演,臉上露出了一個很開心的笑容,“將軍,這戰(zhàn)事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您這是怎么了?為何要如此呢?”
麴演看著郭芝,不由的冷哼一聲,“這都兵臨城下了,你還說這是好事兒不成?”
“難不成不是好事么?”郭芝微微一笑,“或者說,將軍還想和漢軍戰(zhàn)上一場?”
“那自然是不肯的!”麴演直接就說了這么一句,然后說完之后或許覺得這有些過分了,趕緊補了一句,“此時漢軍已經(jīng)兵臨城下了,和他們正面交鋒殊為不智,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郭芝心中冷笑,不過還是拱手說道,“僵局何不換個思路,我等為何要等待漢軍來攻打我等,為何不讓我等直接過去找他們?”
“什么?”麴演冷哼一聲,“某家去找漢軍?難不成你忘了,某家上次就是投向于蘇則,這次還是蘇則領軍,若是一個不甚,恐怕...”
麴演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郭芝給打斷了,“將軍,末將有沒有說讓您一個人前去?我西平郡城的這五千大軍,可是將軍的臂助,有了這五千大軍在側(cè),想來那蘇則也不敢如何過分!”
麴演聽到了這句話,不由的點了點頭,表示十分贊同,不過一想到后面還有這個西平郡,不由的又有些喪氣了起來。
“某家也想,但是某家還是不能如此,某家若是將大軍帶走了,這西平郡恐怕就被他人所得了!”
郭芝剛聽到這句話猛地就愣住了,他還以為自己的事情被麴演知道了,不過當他看到麴演一臉的憤恨之后,卻是將心放下來了,他也知道麴演擔心的是什么了。
“將軍是說張掖的張進和酒泉的黃華么?”郭芝輕笑一聲,“就憑他們兩個也敢如此?莫說他們都是為將軍您馬首是瞻,就算他們敢來,這西平郡城也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了的,等到他們一次攻打不入,接下來的,可就是您帶著大軍前后夾擊了,這正好給了您一個天大的功勛!”
麴演被他這么一說,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開心了起來,“未曾想到,你竟然還有如此本事,厲害厲害!”
不過麴演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是然了,“你郭家有這么一個優(yōu)秀的女謀士,也難免你耳熟目染之下有這般能力了,也不知道最后會有哪個好命的小子能得到你家娃娃的歡心!”
郭芝也跟著笑了笑,最后朝著麴演拱了拱手,然后就看著麴演帶著自己的親衛(wèi)走了下去,然后很快,西平郡郡城的城門就這么打開了,五千大軍浩浩蕩蕩的走了出去,然后朝著漢軍的地方奔襲而去。
等到大軍離開,西平郡城也變得有些空蕩蕩的了,雖然還有這士卒,但是也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百了,可以說,現(xiàn)在的西平,只要有人一個突襲,便能瞬間易主!
“走了?”就在郭芝發(fā)呆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他的身邊響起來,還將郭芝嚇了一跳。
郭芝扭頭看去,看到了化妝打扮之后的韓龍就站在自己的身邊,不由再次的嚇了一跳,“韓龍大人,您什么時候來了?”
“從你們在這里說話,某家就在這里看著呢,看你們說的挺開心,就沒有打擾你們!”韓龍嘴角帶著輕笑,像是一個游戲人間的貴公子,“你說麴演這一去,還有機會回來么?”
郭芝聽到韓龍的問題,不由的稍稍往后退了半步,“這種事情,末將哪里敢多嘴,韓龍大人您說便是了!”
“呵呵...”韓龍輕笑一聲,“還真是和你那侄女一樣,奸猾似鬼,這是你們郭家人的傳統(tǒng)不成么?”
說話的時候,韓龍還輕輕的攆動著自己的手指,身后西平郡城中傳來的那輕微的喊殺聲,完全不放在自己的耳朵里,就像是沒有一樣。
“韓龍大人,此次前來帶來了不少人手嘛!”郭芝也聽到了后面的聲音,同時心中發(fā)出了一個咯噔,“這些....”
“放心,校事府的人手能力不差,還有某家的家將,蕩平這兩三百人,問題不大!”韓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同時也輕聲問道,“剛剛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某家,你說,麴演還能回到這個地方來么?”
再次聽到了這個問題,郭芝臉色陡然變的十分難看,而且這次,他知道了韓龍想要聽到什么。
“從今天開始,西平郡為大人馬首是瞻!”郭芝直接朝著韓龍拜倒在地,然后高呼著這句話,同時臉色也變得無比肅穆!
韓龍看著跪在他面前的郭芝,不由的輕笑了一聲,然后一把將郭芝拉了起來,然后使勁兒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西平郡是大漢的,西平郡是漢人的,西平郡是唯大漢之命是從!”
“諾!”郭芝此時哪里還能不知道這就是要讓自己表態(tài),“西平郡唯大漢之名是從,我郭家,為大人之命是從!”
韓龍看著這么上道的郭芝,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在解決了上庸之事之后,就要直接去西域了,去西域之前能夠在西平郡拿下一個釘子,這也是真心不錯的。
“甚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韓龍使勁兒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輕聲說道,“你放心,這西平郡從今往后就是大漢的了,這西平郡就是漢人的了,麴演那廝,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諾!”郭芝只感覺自己的后背都讓冷汗?jié)裢噶,同時感覺這大漢朝廷的人,曹氏的人,真是一個都不簡單!
看著還在自己面前的郭芝,韓龍冷笑一聲,“你怎么還在這里,難不成,還要某家親自動手不成么?”
“末將明白!”郭芝再次哆嗦了一下,然后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他知道這是要投名狀了,“韓龍大人在此稍等,某家去去就來!”
說完之后,郭芝直接快步走了下去,然后直奔自己的國家,一進家門,第一件事就是大吼一聲,“家兵呢?快將家兵聚集起來,快點!”
大吼之后,郭芝還沒看到他郭家的私軍,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個才智高絕的侄女,還看到他侄女直接朝著他走了過來。
“伯父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校場,咱們的人可都已經(jīng)等著伯父帶著他們殺敵呢!”
看著一臉笑容的侄女,郭芝再次感覺到了一種情感,就叫做自卑。
“你怎么知道我郭家要動刀兵?”
“這西平郡既然都要變天了,真那么郭家既然要另投他人,那么這投名狀就一定要干的干凈漂亮!”郭彿輕笑著說道,“伯父快去吧,若是時間晚了,恐怕這好事兒也就變成壞事兒了!
郭芝一聽也是覺得有禮,趕緊快步朝著校場跑去,同時還朝著郭彿說道,“賢侄女,你也跟過來,這上陣殺敵不用你,但是出謀劃策,伯父還是需要你的啊!”
郭彿輕笑了一聲,卻是沒有拒絕,一臉微笑的跟了上去。
麴家,西平郡城第一大家,西平郡城真正的掌控著,在西平郡多年,是真正的根深蒂固,是真正的土皇帝。
如今西平郡大亂,正是麴家最為慌亂的時候,這些年麴演一個人撐著偌大的麴家,門中的子弟多為不孝的紈绔子弟,或許上街調(diào)戲個婦人或者吃喝嫖賭他們是一把好手,但是真要是論起能力,旁系里或許還有不少,但是直系卻是已經(jīng)被麴演養(yǎng)廢了。
“現(xiàn)在城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打探消息的人去了就沒有回來的,還有,這外面的喊殺聲,到底是怎么回事,麴演呢,他不是守衛(wèi)著西平郡城呢么,怎么還不出來鎮(zhèn)壓他們!”
一個麴家的族老如今正不停的在那里跳腳怒罵,他是麴家輩分最高的人之一,平素里都在家族之中修養(yǎng),很少會出來發(fā)聲,但是一旦他出現(xiàn)了并且說了什么,那是連麴演都必須退避三舍的存在。
不過此時他在這里怒罵了半天,卻是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人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門子突然快速的跑了過來,“族老,族老,外面有一票人馬前來,領頭的說是西平守將郭芝,前來保護家族!”
聽到郭芝來了,那族老也是輕輕的出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個郭芝,算得上是西平的一個小家族的族長,當然了,在他看來,這西平郡,無論哪一個家族,那都是小家族!
“郭芝這個人,老夫還是知道的,是麴演那廝的心腹,看來還算是懂事,快讓他進來,趕緊讓他將麴家守好了,等到麴演回來了,讓麴演重重的賞賜他!”
族老冷哼一聲之后,就直接宣布開門放人了,至于麴家的其他人,也是有人十分的不放心的,但是看到了族老這么的興奮,他們也不敢多開口說話,生怕自己一句話說錯了,再受一頓鞭打。
很快,大批郭家的私兵就沖進了麴家,然后一身戎裝的郭芝也就直接沖了進來,沖進了麴家的祠堂,沖著麴家的人行了一個禮,然后直接拱手說道,“郭芝拜見諸位!”
看著郭芝還算懂禮,那族老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廝還算是懂事,既然來了,那么這麴家就要拜托你了,去駐防吧!等到麴演小子回來了之后,會讓他好生獎賞你一番的!”
族老本以為自己說完之后,那郭芝就應該千恩萬謝的離開,但是他卻是發(fā)現(xiàn),郭芝卻是壓根就沒有動彈!
“嗯?”麴家的族老看著一動不動的郭芝,不由臉色一正,“你這廝,還不去駐防,你是要干什么?難不成讓老夫現(xiàn)在就賞賜你一番么?”
郭芝卻是輕笑了一聲,然后朝著麴家的族老拱手說道,“末將來這里,還有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麴家的族老冷哼一聲,“是麴演那小子還有什么事情吩咐你么?說吧,他有什么要交代的!”
郭芝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朝著麴家的眾人說道,“麴演將軍說,讓你們走慢一點,莫要走得太快,若是太快了,他就追不上了!”
說完之后,還沒等那群麴家的人緩過神來,還沒等他們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的時候,郭芝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然后一把抽出了跨在腰間的長劍,然后朝著他們大吼一聲,“殺!”
這一聲大吼將所有人都鎮(zhèn)住了,同時也從外面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名皮甲持槍的士卒,然后一個個朝著手無寸鐵的麴家人就沖殺了過去,同時麴家上上下下都開始了殺戮。
“你要干什么!”麴家的族老看著郭芝,看著正在殺戮的郭家私兵,看著正一個個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的族人,他滿臉都是憤怒,眼中全都是不可置信。
“沒有要干什么,只不過是讓你們先一步下去罷了,等到之后,某家會送麴演那廝去陪你們的!”郭芝露出了一個越發(fā)猙獰的笑容,然后大吼一聲,一劍穿胸而過,將這麴家的族老斬殺當場。
“殺!”郭芝抽出了長劍,看著飛濺出來的鮮血,“殺,一個不留,一個不留!”
郭家的私兵開始了瘋狂的殺戮,然后一個個的麴家族人被他們斬殺當場,麴演此次出兵,帶走了所有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麾下,然后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現(xiàn)在空虛的不僅僅是西平郡,還有他麴家!
“殺!”沒有能力反抗的麴家終于還是走向了滅亡,然后西平郡就這么易主了。
或許現(xiàn)在西平郡還有很多的危險,還有很多的危機,但是只要蘇則帶領的漢軍那里再將麴演這廝一刀斬了,將那五千大軍覆滅,這一次就足夠了,西平郡可以慢慢的撫平,就像是西域諸國一樣,慢慢的撫平他們就夠了。
而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喪家之犬的麴演正帶著大軍走到了大漢的軍營外面,然后蘇則似乎也早就有所準備,早早的就將自己的大營放開,然后蘇則一身便服就等在營外,似乎絲毫不害怕麴演帶軍突襲。
“麴演將軍,某家在此等候多時!”蘇則似乎完全不在意麴演之前的降而復叛,一點也不在意他當初多么的落自己的面子,讓自己難看,就這么等在外面。
麴演看到這一幕,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沒看到鴻門宴,沒見到下馬威,說實話,這已經(jīng)非常好了,至少在自己ID大軍面前,蘇則還是給足了他這個叛將的面子的,“蘇則太守,麴演來遲了!”
看著也十分上道,比之上一次更加恭謹?shù)聂鹧,蘇則哈哈大笑,雖然他從麴演的身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悔過,不過這也不在乎,因為他悔不悔過的都不重要了。
“麴演將軍,某家已經(jīng)在大帳中擺好了宴席,還請入座!”蘇則直接讓開了半個身子,然后一把拉住了麴演的前臂,就要將麴演帶進大營之中去,同時對著麴演身后的大軍說道,“諸位兄弟,爾等也快進去吧,大營之中也給你們備好了酒肉,今晚好生暢飲!”
“吼!”當他們聽到有酒喝有肉吃的時候,一群士卒也顧不上他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只顧著狂歡,尤其是,當他們看到自家的將軍似乎和那位蘇則大人,關(guān)系不錯的樣子,他們也就都放下了心。
“哈哈,果然是雄兵猛將!”蘇則對麴演的麾下毫不吝嗇于夸獎,“麴演將軍練了一手好將士啊!”
“蘇則大人,你這可是真過獎了!”麴演不由的大笑了一聲,對于蘇則夸獎自己的麾下,他也是十分開心,并且也是十分的認同。
兩人就這么攜手走進了大帳之中,果然已經(jīng)設置好了宴會,不過只有他們兩個人罷了,桌案上面已經(jīng)擺好了各種美酒佳肴,在戰(zhàn)時他們的確是做不到有什么多么精美的菜肴。
但是還是做的十分的不錯了,其他的暫且不說,在戰(zhàn)時能夠找到那么多的美酒,就很難了,剛剛進來的時候,麴演已經(jīng)看到了蘇則用來招呼他麾下將士們的酒肉。
雖然吃的還是聽粗糙的,但是像美酒這種東西,蘇則說的沒有問題,那就是管夠!
“其實弄得還是略微有些寒酸了,然后,麴演將軍,多擔待!”蘇則哈哈笑著,仿佛是生怕自己招待不周,會讓麴演怪罪一樣。
這一幕看在麴演的眼中,然后他就更加的放心了,這個家伙看來是真的不敢得罪自己,這個時候他無比的慶幸自己聽從了郭芝的話,若是等到漢軍兵臨城下在投降,恐怕就不是這么一個待遇了。
想到這里,麴演不由的大笑了起來,甚至都沒有了剛剛的那一絲拘謹,整個人也變得有些狂傲了起來。
“蘇則大人,你這是說的哪里話,這就不錯了嘛,某家知道,你們漢人過得向來很是窮困,有這個,就很好了!”
麴演在西平這種苦寒之地生存了多年,似乎是已經(jīng)不把自己當做漢人了,當然麴家也一直是漢胡雜居,這一點倒也不算奇怪,不過當蘇則看到這一幕,聽到這一句話,臉色還是閃過了一絲不自然,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但是這一幕臉色變換,還是讓麴演給看見了,當他看到蘇則大有一種,“敢怒不敢言”的姿態(tài)之后,那就更加的舒服了,只感覺自己無比的重要,誰都不能得罪!
麴演壓根沒有等到蘇則招呼,就自己做到了座位上,然后開始了大吃大喝了起來,而且還在不停的品頭論足!
不過還好,麴演這個家伙還算是知道分寸,沒有一屁股做到了主位上,否則蘇則就算現(xiàn)在不想翻臉也不行了。
蘇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主座上,對著麴演頻頻敬酒,不過麴演對這件事不過就是應付應付罷了。
蘇則這頓酒吃的是真的十分為難,不過一想到很快就能解決了,蘇則還是保持著良好的微笑,盡自己所能的保持著笑容。
當兩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麴演也終于有了些許醉意,然后聽著外面從喧囂慢慢便的寂靜,他也知道,看來這漢軍大營,此時應該是已經(jīng)醉倒了一片了!
麴演打了一個酒嗝,然后十分夸張的說道,“蘇則大人,你就放心吧,這西平郡,有我麴演給您看著,您就踏踏實實的將心,放在您的肚子里吧,誰都不能動了西平郡,這西平郡,那就是和我麴家榮辱與共啊!”
蘇則看著已經(jīng)這般狂傲的麴演,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后笑容變得越來越大,等到他將笑容停下的時候,看了一眼帳外的天色,突然幽幽的說了一聲,“這天色,看來是不早了!”
“哈哈哈,正是,看看大人你的麾下,這招待我等,你們卻是睡得這般死沉,這酒量不行啊,不過也對,漢人嘛,就是如此,酒量不行,身體也不怎么樣,沒有我們西域的人,威武雄壯!”
說完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很惡心的笑容,最后還挺了挺那肥碩的肚子!
“是嘛,麴演將軍說的也對,所以我們漢人,更喜歡動腦子!”蘇則冷笑著說完這么一句話,然后手掌輕輕的一動,酒樽就直接落到了地上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聲脆響一般都會代表著會發(fā)生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這次也一樣,麴演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陡然一驚,然后還沒有等到自己問蘇則到底是要干什么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帳外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刀斧手。
然后在自己驚訝的目光中,將自己砍成了肉泥,是一點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蘇則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那一灘肉泥,不由的嗤笑了一聲,“就憑你,也配和某家談西平?”
然后蘇則看向了一旁,那是帶人沖進來的郝昭,“外面如何了,那群人沒有給咱們的人造成什么危險吧!”
郝昭知道蘇則說的是什么,直接笑著搖了搖頭,“大人放心,韓龍大人給咱們的藥粉很有效,無色無味的,這群家伙混合著酒吃進去之后沒一會兒就一個個醉倒了,抓住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哈哈哈,那就好,既然如此,帶上他們,我等出發(fā),去西平郡城,也不知道哪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韓龍帶的人畢竟不多,雖然有校事府的人在里面做內(nèi)應,不過....”
蘇則想到了西平郡城的事情,不由的嘆息了一聲,雖然他已經(jīng)斬殺了麴演,也擒下了麴演帶來的大軍,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麴演在西平郡城的威望的確是很高,麴家也是一個老家族了,實力不容小覷。
郝昭卻還是那副微笑的表情。
“大人不用著急,剛剛有消息傳來了,麴家滿門被滅,現(xiàn)在麴家的首級,已經(jīng)掛在了西平郡城的城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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