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新的旅途
剛剛還只是喜憂交加的地藏,在聽到探子的話之后,徹底的臉色大變了,再也沒辦法安坐堂上,直接竄了起來,臉色已然是陰沉的可怕。
“關云長要撤兵?你說的可是真的?”地藏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額頭上也有冷汗冒了出來,“你可確定了,會不會是關云長用的什么苦肉之計想讓于禁他們上當?”
“屬下覺得應該不會!”探子沉聲說道,“關羽營中的醫者有我們的人,專門看過關羽的傷口,雖然他處理的很及時,但是據那人說,射中關羽的箭矢上有毒,而且傷口頗深,說是已經深入骨髓了,必須回去救治!”
地藏聽完之后,臉色更加的陰沉了,“撤兵之事確定了么?”
“還未確定,關羽回去之后身體就有些不太好,軍中之事由他的兒子,關平暫時做主,關平想要讓關羽回荊州修養,但是關羽不同意,至于撤軍之事也是關平的主意!”
“關羽沒有同意?”地藏覺得憑關羽的驕傲,想來是不會同意自己兒子做這種決定的。
“關羽讓人打了關平四十軍棍,現在關平還在帳中趴著呢!”探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想笑的,只不過這件事太重要,而且現在自家府主這么關注這件事,這才忍了下來。
地藏聽到這里也長出了一口氣,有些嗔怒到,“說話都說不清楚么,關羽既然不同意,怎么可能會退軍,你剛剛瞎說什么呢!”
地藏剛剛放下的心,卻是被探子的話再次給提了起來。
“關羽的確是不同意退軍,但是因為毒性太深已經昏迷了,而關平在這個時候再次提出了退軍的建議,這次關羽沒辦法阻擋,參軍馬良更是贊同此事,所以現在關羽的荊州大軍已經在為撤退做準備了!
地藏現在極力的喘息著,壓制著自己的怒意,同時看向這個探子的眼神都變得十分不善了起來,若非是現在情況不對,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這個讓自己這般丟臉的家伙!
“還有別的事情么?如果有,一次性說完!”
那探子現在還有些懵懂無知,自己的想了想之后,十分確定的說了一句,“稟告大人,沒有了!”
“那就滾蛋!”地藏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揮揮手讓他趕緊出去,不要再在自己面前讓自己頭痛了。
等到這個讓他氣憤探子離開之后,地藏將其他幾個探子一一招呼進來,將現在前線的情況一一了解之后,頹然的坐到了桌案上,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呆坐半晌之后,地藏猛地站起身來,徑直走出了門外,直接伸手招呼過來一個探子,“去打聽打聽這荊州附近哪個醫者醫術最好!還有那個在武陵失蹤了好幾年的張仲景,現在能不能找到!”
探子應諾了一聲之后,趕緊跑去打聽了起來。
而地藏則是站在院子之中,雖然渾身都沐浴著陽光,但是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
“啟稟大人!”去打聽消息的探子去的快,回來的更快,“消失了數年的張仲景已經找到了。”
“這么快?”地藏也是愣了一下,被自己麾下的能力感到欣喜,“現在張仲景在哪里?”
“年前南陽郡涅陽縣張家的人才給張仲景立了衣冠冢!碧阶訉㈩^低的很深,生怕這句話惹來殺身之禍,“張仲景的尸體現在還在嶺南,因為路遠且危險,張家現在沒辦法將他的尸首帶回來的,但是死訊卻是已經傳過來了!
因為張仲景就是南陽本地人,雖然其家族在涅陽縣不在宛城這個南陽的郡城,而且因為之前的瘟疫讓張家死傷慘重,但是張仲景作為和華佗并存的一個存在,一個功在當代,一個利在千秋。
這么一個名人,他的死訊在南陽還是十分容易打聽出來的。
可就是這么容易打聽出來的事情讓地藏的心情更加的糟糕了,“為何之前不說!張仲景死了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何不上報!南陽的探子都是吃干飯的么?他們能干成的點什么!”
探子就知道這個消息會讓自家大人炸了毛,但是就算知道現在也只能受著,他若是說出來那句,“之前已經上報過了,但是您沒有當一回事兒”這種話來,他覺得自己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對,今兒中午的太陽他都看不見!
“是屬下疏忽了!”探子最終還是選擇了低頭認錯,反正自己也不是南陽的探子,就是自家大人心中有怒火,想來也發不到自己的身上,還是直接認錯保平安吧。
地藏怒罵了幾句之后也知道再生氣也于事無補了,只能恨聲說道,“還在這楞著干嘛,還不快滾去打聽荊州哪里還有名醫?要有真本事那種!荊州沒有就上庸,就江東,就豫州,快,快快!”
探子這次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直接回答到,“啟稟大人,南陽郡就有一位名醫在,乃是華佗的徒弟!”
“嗯?”地藏盯著面前的下屬,感覺這個家伙實在是有些實力,心中考慮等回去了要不要給他升個職啥的,“你確定是華佗的徒弟?還就在這個南陽郡之中?”
“屬下確定!就是華佗的弟子,在南陽郡城!”
“這事可要確定了,上次那個自稱是南華老仙弟子的家伙,在魏王宴會上變了好一頓戲法,差點沒讓曹植世子入了道觀,若是這次再是這種欺世盜名之輩,小心某家扒了你的皮!”
地藏惡狠狠的嚇唬著面前的屬下,上次那個叫左慈的家伙讓校事府的臉都差點丟盡了,將他當成神仙一樣送到魏王的面前,還讓他用戲法好生糊弄了一番在座的賓客,當時曹植世子還年幼,看見之后,直吼著要跟著左慈去出家當道士。
若非是當初校事府的首領郭嘉和管鉻相熟,那些當世英豪真就讓他給糊弄過去了,據管鉻所言,左元放這個家伙算的上是個方士,的確是有些本事,煉丹作法這一類的也算的上是熟門熟路,還會一些養生之法。
但是說到仙術,管鉻就說了一句話,“江湖上那些耍戲法的玩的比他還溜!”
麾下也想到了當初那件丟人的事,不過這次他確實是十分的確信。
“大人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彭城人樊阿乃是華佗弟子,這個天下知之者甚多,而且這個樊阿現在就在南陽郡城之中,乃是田豫大人的幕僚,據傳聞,當年江東大將周泰重傷頻死,就是他給救回來的!”
“名醫樊阿,本府也曾聽說過啊,不是說 他失蹤很久了么?”地藏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麾下,“你剛剛說樊阿就在田豫大人的麾下?”
跪地稟告的探子現在感覺自己真的很心累,關于樊阿的事情,校事府也早有收錄,游歷天下的時候,去了幽州然后就被人綁了肉票,知道近些日子才回來。
至于跟隨田豫的事情,當初也上報過的,不過地藏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一邊了,對于這位大人來說,這種所謂名醫沒有任何意義的,不過雖然這么想,但是不能這么說。
“啟稟大人,樊阿之事是我等疏忽了,所謂名醫在我等眼中并不重要,所以....”
地藏此時也想起了一些特別的回憶,然后瞥了一眼十分識趣的下屬,輕咳一聲,便順勢說道,“這種事,不可再有下一次了!”
“諾!”
地藏揮手讓他離開之后,便好生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冠,然后昂首挺胸的往田豫所在之處走去,現在的情況雖然已經刻不容緩了,但是作為校事府的地藏,他還要有最起碼的淡然,否則他的下屬會更加的慌亂的。
“田豫大人!”郡守府說大不大,說小也算不得小,但是想找到田豫,還算不得多么困難,“吃了沒?”
本來還想拿捏地藏一番的田豫,上來就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吃了沒”給噎了個半死,臉色一下子也變得陰沉了起來。
“地藏大人,若是沒甚事情的話,就趕緊滾蛋吧!”田豫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開始了送客,“另外,出去的時候將門帶上!”
地藏嘿嘿一笑,雖然心中十分著急,不過還是盡力讓自己看著平靜一些,“田豫將軍,聽聞您有一個門客,乃是神醫華佗的弟子?正好最近小侄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去求個醫,不知可好?”
田豫看著一臉笑容的地藏,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微笑,沖著地藏很和氣的說道,“實在是抱歉啊,樊阿先生于今日清晨之前離開南陽了!”
地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田豫大人可否告知在下,樊阿先生去了何處?”
“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田豫微微一笑,“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你我二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或者說你我還有關羽我們三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荊州不能退兵,所以樊阿去了關羽那里!”
地藏的臉上慢慢的變得平靜了下去,“田豫大人,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若是有人告老夫一個通敵,那老夫也是無話可說,不過老夫想著,到了那時,地藏大人想來是會給老夫講情的吧!”
“田國讓,若是論輩分,您是小侄的叔父一輩,這么大歲數了,好好的修身養性,好好的安度晚年不好么?非要將自己的性命搭上才滿意么?”地藏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田豫,臉色無悲無喜,“校事府辦事,田豫大人非要摻和,真的不怕那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么?”
“呵呵,那賢侄一個破家之子,又何必這般拼命搏那七望之位呢,范陽盧氏,就此落寞不好么?”田豫一個反問讓地藏的臉色徹底的平靜下來。
“若是如此,小侄便明白了!钡夭毓硇卸Y,“寒門在程仲德之后,小侄本以為就此沒落,沒想到叔父還想著給寒門續命,那么小侄自然也無話可說,便坐看叔父手段!”
“嗯,他們現在應該快到襄陽了,若是你方便的話,便讓校事府給他們造造勢,這樣也能讓他們行事更加的便宜!
“小侄明白!钡夭攸c了點頭,表示稍后就會安排此事。
“賢侄慢走,記得關門!碧镌ノ⑽⒁恍,抬手送客,這次地藏卻是沒有再繼續交談,而是行了一禮便告辭離去。
田豫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慢慢的閉上眼睛, 嘆息了一聲,“寒門,老夫盡力了!
此時在荊州的某處管道上,幾個人正在往襄陽方向走去。
“樊阿先生,此次倒是要讓先生受些委屈了!崩铞蕸_著一臉傲然的樊阿躬身行禮,深表歉意。
“老夫此生最大的敗筆就是要去幽州游歷,結果醫術沒見長,這見識倒是增長了不少!”樊阿冷眼瞥了一下李鍪,輕哼道,“老夫費盡了心力將人給救回來,結果呢,一個個的居然要挾老夫,這就是你們幽州人的處世之道么?”
“這....”李鍪滿臉尷尬,卻是沒法反駁,畢竟樊阿為何答應這么危險的事情,他可是在旁邊全程看著的。
田豫直接拿出了當年樓班給他的口供,里面十分詳細的講述了,樊阿是如何救治他叔父的,并且還有樓班親手摁下的手印作證。
李鍪現在都記得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時候,樊阿是多么的悲憤交加,多么的失魂落魄,指著田豫在那里怒聲的痛斥,特別是說道他為田豫治過病,他為幽州流過血的時候,眼淚那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可田豫就是將口供往桌案上一拍,然后告訴樊阿,要么按照他說的去做,要么就把這個交給校事府,反正現在幽州的事情還沒有完全過去,現在交上去也完全來得及。
最后樊阿十分沒有原則的選擇了聽從田豫的吩咐,帶著李鍪蒯蒙等人,再次踏上了行程,這次他們的目標是關羽的大營,目的是要給關羽把傷治好!
蒯蒙看李鍪這般尷尬,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的這個朋友哪里都好,就是偶爾心太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選擇當一個刺客的。
“樊阿先生,既然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等還是想想怎么完成國讓將軍交代的事情才好,沒必要再次慪氣了!
樊阿使勁瞪了一眼蒯蒙,“你這娃娃說的倒是輕松,但是有個屁用,那可是關羽,咱們是從南陽來的,南陽太守派名醫去給攻打襄樊的關羽治傷救命?這話說出去你會信么?”
“若是學生的話,那學生自然不信的!必崦珊軐嵳\,不過這般實誠的話語卻是讓樊阿更加的心塞!
“老夫若是現在就跑,可有用處?從這里直接穿山過水,回到彭城,回到家鄉,再也不出來了,可還行?”
看得出來,樊阿說的這句話是真心的,同時眼睛也真的四處在尋找,想找到一條逃生之路,在中原游歷的這段日子,他最大的感觸就是,現在的人,都太不要臉了。
“樊阿先生!本驮诜ふ抑由肪的時候,劉復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國讓將軍特地讓我等陪著您,不就是怕您跑么?逃跑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您就不要想了!”
“逃跑不靠譜,難不成去給關羽治傷就靠譜了!”樊阿一巴掌將劉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掉,一臉的怒色,“還有,你們幾個娃娃跟著過來趟什么渾水,難不成一個個都不怕死么?”
劉復這次真的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鄭重的回答到,“怕死!”
樊阿眨巴著眼睛,看著劉復這么鄭重的樣子,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這....沒了?”
“沒了,我家仇未報,當然怕死!”劉復還是那副鄭重的樣子,仿佛真的就是為了回答樊阿的問題而說的。
“呵呵,呵呵。”樊阿無奈的笑了起來,“這般怕死還要陪著老夫去共赴黃泉,老夫真的要贊你們一聲好男兒么?”
劉復卻還是那么一副死樣子,“我等并不會死啊,國讓將軍有過交代的,若是事有不對,千萬不要猶豫,將樊阿先生拋下擋災,該跑一定要趕緊跑!”
樊阿一臉震驚的看著劉復,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嘴唇發白,臉色鐵青,“現在就說的這般直白么?還是說,爾等已經做好了決定,打算何時將老夫拋棄?嗯?”
蒯蒙揉著眉頭,對身邊的這群家伙,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咳咳,樊阿先生莫要聽劉復這小子胡說八道,他就是因為起太早了,有些起床氣罷了,樊阿先生可莫要當真啊!
樊阿這個時候可是完全不再相信蒯蒙的話了,一臉的鐵青中帶起一抹冷笑,“老夫若是信了你這混小子的話,那才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樊阿先生不聽學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啊....”蒯蒙嘟囔著說著,然后一臉笑容的對樊阿說道,“樊阿先生多慮了,我等乃是奉了國讓將軍的命令,前來保護樊阿先生的,哪里會有什么壞心思!”
樊阿臉皮子不聽的聳動,若非是自己耳聰目明的,還真是聽不到前面的那句話。
不過這次樊阿還沒有來得及和蒯蒙爭論,就被前面傳過來的聲音打斷了。
“前面的可是樊阿先生,在下乃是滿寵將軍麾下,特來迎接!”兩個騎著快馬的士卒沖了過來,一路高呼著。
為首那人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一身的風塵,走近之后看著被風沙吹得有些干枯的臉,也知道這是個飽受風霜的漢子。
“老夫便是樊阿,閣下乃是何人?”樊阿出列問道,還是一臉的不服不忿,對那個漢子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在下滿寵將軍麾下校尉華儉,見過樊阿先生。”這華儉卻是對樊阿的態度絲毫不在意,反而十分恭敬的拜見到,“滿寵將軍正在前方協助于禁將軍阻攔關羽的進攻,特地讓我二人前來迎接先生!”
樊阿或許是從這個家伙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對自己的尊重,十分滿足的點了點頭,“滿寵大人果然那是君子,比某些人要懂事的多,哼!”
“樊阿先生過獎了!比A儉也是低笑一聲,“這也是田豫大人代為傳信,讓我家將軍有所準備,不過還是時間太緊了些,就我二人來了,有些怠慢先生了,還望先生莫怪!
“不怪不怪!”樊阿一臉的滿足,忍不住的催促道,“快點走吧,領老夫去見滿寵將軍,老夫快被這幾個家伙給折磨瘋了!”
“呃...諾!”華儉或許是一時之間還沒辦法適應樊阿的這種脾氣,神色變得也有些尷尬,“前面我等給先生準備了牛車,先生請移步!”
然后看向李鍪等人繼續說道,“幾位便是田豫將軍派來護衛樊阿先生的士卒吧,一起去軍中休息一番可好?”
蒯蒙和李鍪相識一笑,然后伸手將劉復拉住,笑著對華儉說道,“多謝華將軍美意,我等就不去叨擾了,樊阿先生便交給您了,我等還要回去給國讓將軍交令!”
“那...那便罷了!比A儉一臉的可惜,仿佛沒有邀請到李鍪等人十分的難過,對著樊阿拱手說道,“樊阿先生,我等去吧,也免得滿寵將軍等急了!”
“甚好甚好!”樊阿現在就想趕緊脫離這幾個家伙,至于滿寵總不至于和田豫一般這么無良,到了軍營,再想辦法脫身吧,若是真被帶去了關羽大軍之中,救不好他活不了,治好了,他也活不了!
等樊阿等人離去之后,蒯蒙才將一臉的笑容隱去,“漢隆,你說這兩個家伙是誰?”
“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會是滿寵大人的麾下!”李鍪冷笑一聲,“滿寵現在應該還是掛任汝南太守,現在在樊城也不過是協助曹仁罷了,這一口一個滿寵將軍的,若真是讓滿寵大人聽見了,一定大耳刮子抽他!”
“那你覺得是于文則的人,還是關羽的?”蒯蒙也跟著低笑一聲,“現在這荊州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許都有人要用于禁換關羽,結果于文則還不想這么坐以待斃,偏偏要抵抗到底,關云長更是精彩,為了配合演戲,都中了流失了,還真是不嫌自己歲數大!”
“或許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吧。”李鍪搖了搖頭,“走吧,咱們也該跟過去看看了,國讓將軍既然給了機會,咱們也正好去看看那位天下名將,關羽關云長!
“幸虧這次阿英和小黃敢沒跟過來,否則還真不好辦!”蒯蒙一番唏噓之下,便跟著李鍪往前走去,后面是一臉懵懂不知所謂的劉復。
樊阿騎了半天馬,騎得自己屁股都火辣辣的疼了,當他看到路邊?恐惠v算不得新的牛車之時,心情那是十分的愉悅,尤其是看到那牛車上還有遮陽的頂篷和圍簾,以及請他上車的車夫時,心情更加舒暢了。
“滿寵大人果然是實誠君子,想的竟如此周到,老夫幸甚。 狈⒌挂膊豢蜌猓炖镔澝乐未曾見過面的滿寵,人已經很自覺的爬上了?亢玫呐\,“快走吧,快走吧,莫要讓滿寵大人等急了!”
“諾!比A儉和同伴相互對視一眼,微微一笑,便一左一右護衛著牛車前行。
牛車一路前行,樊阿在車里閉目養神,想著一會該如何逃脫,也想著見了滿寵該說什么,甚至是萬一無法逃脫了,真要是去了關羽的大營之后該怎么活命。
“樊阿先生再想什么?”就在樊阿想的快要睡著了的時候,華儉的聲音傳了過來,“可是在擔心什么嘛?”
“無事無事!”樊阿被華儉的聲音驚醒了,趕緊吸溜了兩口流出來的口水,同時故作輕松的說道,“就是再想一會見了滿寵大人,老夫要說些什么才好?你們滿寵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啊?”
樊阿的問題在這里沒有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滿寵將軍是個什么樣的人?”華儉輕笑著說著讓樊阿感到驚悚的話,“我等,也是真不知道啊。”
樊阿本來還有些迷糊,在這一刻悚然驚醒,整個人都發出了一個冷顫,“你們不是滿寵大人的麾下么?”
“滿寵是誰?”華儉大笑一聲,“我等乃是君候座下將,某家君候座下主簿廖化,廖元儉!”
另一個人這時候也發出了一聲輕笑,“先生莫慌,我乃荊州議曹從事王甫,見過樊阿先生!
剛剛樊阿還在想著怎么才能逃走,進而不去關羽的大營,現在可倒好,他直接被荊州軍拿下了,雖然開始不知道君候是誰,廖化是誰,但是荊州議曹從事這個職位還是知道的,知道了王甫是荊州軍的人,很明顯君候是誰就清楚明了了。
“兩位....兩位將軍,小老兒也就是一個游方大夫,哪里需要您二位親自出馬,要不....要不你們換個人?”樊阿現在很慌,非;,尤其是這兩個荊州的將軍還一左一右的在自己身邊,讓他更加的虛!
“樊阿先生說笑了,您乃是華佗神醫的高徒,當年若非您妙手回春,現在江東那周泰的墳頭草都有十丈高!”王甫輕笑著回著話,同時催促著車夫加快速度,“再快一些,這里還是襄陽境內,趕緊走,回到大營就安全了!”
樊阿這時候也發現了,他剛剛想事情沒有注意,他現在早就不在官道上行走了,現在雖不能說是穿山過林,但也算得上是荒郊野外。
“兩位將軍,兩位好漢!”樊阿一臉灰敗之色,沖著王甫和廖化不斷的求情,“你們都是將軍,都是荊州的大人物,閑的沒事來這里找老夫這個游方大夫干嘛?老夫已經金盆洗手不干了!”
只不過現在任憑樊阿怎么吆喝叫喚,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反應,一心護著樊阿往荊州大營里趕車。
就在他們剛剛出了襄陽地界的時候,一聲斷喝從前面傳了出來。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標準的山賊土匪開場白,還帶著標準的幽州腔調,讓一旁的蒯蒙滿臉冷汗。
“這個家伙從哪里學到的這玩意?”蒯蒙看向身邊的李鍪,同時用手指著前面攔路打劫的劉復說道,“聽著還挺標準,這家伙是趁著咱們不在身邊的時候,干了多少這種事!”
“呵呵,這家伙當初在塞外的確是沒少嚯嚯那些山賊土匪,他今兒不唱這段,我都要忘了!”李鍪也是搖了搖頭,同時看向了迎面過來的廖化和王甫幾人,“除了襄陽走這條路,看來是關羽的人了,這倒真是好運氣!”
“應該說,國讓將軍好算計,讓那個總想著逃跑的大夫不知不覺的就上了套!”蒯蒙嘿嘿一笑,然后也走上前去,對著已經駐足的廖化拱手行禮說道,“這位華將軍,您這是要去哪兒?”
廖化若是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露陷了,那這么多年的戎馬真是活在狗身上去了,看著三人背后兩側的密林,廖化謹慎的說道,“不知道閣下到底是誰?剛剛廖化多有得罪,實在抱歉!”
蒯蒙也是笑著回了禮,“廖化,荊州軍關羽座下主簿,難怪呢,剛剛我們兄弟還在議論,你都三十多了,還是一士卒,可就算還是一士卒卻氣勢不凡,特別是還有一股子儒雅之氣,難怪難怪,在下南陽蒯蒙,見過廖化將軍!”
“蒯....”廖化聽到蒯蒙的姓氏之后,眼睛猛地一縮,盯著他身后兩側的樹林,更加的謹慎起來。
“蒯兄弟來此,是為了樊阿先生么?”廖化緩緩的往回走了兩步,然后將戰馬上的長槍摘了下來,于此同時,車夫也拿出了被長布包裹著的厚重戰刀,就連王甫都往牛車的方向挪了一挪。
李鍪這時候也摘下了后背上背著的闊劍,同時左手將短刀扣在手中,策馬走到了劉復的面前。
“阿復,一會你直接沖殺過去,可能將那兩個家伙攔?”
劉復這個時候也收起了那張玩笑的臉,仔細的看了看廖華等人,十分確定的說道,“若只是那個廖化問題不大,但是那個趕車的,看著像是個高手啊,若是他們兩個人,某家只能保證數個呼吸,你要抓緊了!”
李鍪看了看牛車的位置,然后低笑一聲,“兩個呼吸足夠了!”
此時牛車上的樊阿也終于掀開了簾子,看著不遠處那幾張年輕的臉,心中頓時大喜了起來,“哎呀,你們可算是來了啊,快快將老夫給救出來啊,快點啊!”
王甫一把抽出腰間的戰刀,抵在了樊阿的肋下,威脅著說道,“樊阿先生,您還是進去待著比較好!”
樊阿還想再說兩句話,但是感受到肋下的力度,十分識趣的將嘴閉上了,然后沖著王甫露出了一個微笑,乖乖的縮了回去,反正他現在也看出來了,兩邊都不是好人,落誰手里他都沒好!
蒯蒙看對面這個架勢,也知道說是說不通了,頭往后一偏,沖著劉復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就聽到劉復一聲大吼,雙腿一夾馬腹,手持大刀沖殺了過去。
廖化一看如此,也是大吼一聲迎著劉復沖殺了過去,車夫此時也半供著身子,隨時準備上去動手。
“殺!”
“噹!”
刀槍交加,發出一個響亮的聲音,兩個人都往后微微一頓,頗有一種勢均力敵的感覺。
不過廖化此時卻是因為不知道他們背后是否有著伏兵的存在不敢盡全力,而劉復卻是答應了李鍪要盡快纏住他們,拼盡了全力。
“果然不愧是荊州的大將,就算只是一名主簿都有這般勇力!”劉復瞇著眼睛感覺著發麻的雙手,不禁感覺自己剛剛有些吹牛了,但是就算現在知道對方的實力了,他也不打算就此退縮。
畢竟這里可是荊州,他可是荊州劉磐的兒子。
“殺!”劉復再次一聲大吼,沖著廖化沖了過去,大刀高高的舉過頭頂,然后朝著廖化用力的劈了下去。
“噹!”再次一聲脆響,廖化用長槍再次擋住了劉復的大刀,不過這次劉復卻是沒有在退后,而是咬著牙用力的壓了下去,并且雙腿再次一夾馬腹,讓自己直接沖了過去。
“該死!”廖化看到劉復這個動作眼睛一瞪,頓時怒罵了一聲,若非現在身后有著十分重要的人,劉復看這么敢,他覺得回手就是一槍,劉復不死也得重傷。
可是現在他若是這樣,劉復不死沖到了牛車哪里,那事情可就大了!他可不敢保證這個家伙真就不是死士,或者后面的周倉能夠將他完全攔住。
“周倉!”廖化也趕緊轉身挺槍刺了過去,然后口中高呼著同伴的姓名,“周倉,莫要傷了樊阿先生!王甫看好樊阿先生!”
一直冷眼旁觀的李鍪在聽到廖化說出這句話之后,頓時大喜了起來,猛地一夾馬腹,也跟著沖了過去,就跟在廖化的身后。
“娘的,這又來一個!”廖化感受到后面傳來的勁風,也趕緊一個回身,手中長槍一擋,將李鍪砍過來的闊劍攔住,同時劉復此時也一個翻身,大刀下劈,一刀斬向了行動不便的廖化,最后雖然廖化躲了過去,但是同樣因為一時不查變得險象環生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直防范的周倉終于受不了自己的同袍隨時受傷,虎吼一聲也沖了過來。
周倉雖然沒有騎馬,但是兩條大長腿猛地在地上一竄,不近的距離幾步就沖了過來,然后大吼一聲便加入了戰斗之中。
不得不說,主簿和正經的大將還是有區別的, 雖然廖化也是勇武非凡,但是周倉的加入頓時讓劉復壓力大增了起來。
“呔!”周倉一聲大吼,然后戰刀橫掃,僅僅一下,就將劉復給震了出去。
“呼!”劉復雙手已經麻了,看著對面的周倉和廖化,扭頭沖著,李鍪大吼一聲,“兩個呼吸,你快點!”
說完便大刀橫掃,將兩個人都圈了進去,就要一個人將他們兩個拖住,而李鍪也絲毫沒有浪費時間,闊劍一個橫掄,將廖化從自己身邊沖開之后,便仗著身子靈活直接沖出了戰圈。
“糟了!”廖化眼睛一瞪,也顧不得有么有伏兵了,用盡全力將劉復的大刀攔了下來,“周倉,去攔住那個家伙!”
周倉哪里還需要廖化的提醒,大吼一聲便朝著李鍪沖了過去,就要將他攔住,可惜雖然周倉勢大力沉,一雙飛毛腿更是出眾,但是李鍪畢竟是刺客出身,身體靈敏遠超周倉。
在周倉一擊不中的時候,便已經一躍而上,竄到了牛車之上,至于最后一道防線王甫,那是一點阻攔的效果也沒起到,直接被李鍪給晃開了。
等周倉沖到牛車旁邊的時候,李鍪也已經沖了進去,然后短刀架在樊阿脖子上,就這么走了出來!
“都莫要沖動,否則某家現在就將樊阿先生抹了脖子!”李鍪絲毫不覺得自己將刀放在樊阿的脖子上有什么問題,也對樊阿那幽怨的眼神毫不在意,甚至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開玩笑,手上微微用力,將樊阿的脖子劃開一個小口子,讓鮮血流了出來。
這時候廖化和劉復也停止了打斗,廖化和周倉王甫一樣,都是一臉的古怪,而劉復則是大口的喘息著,雖然他這次沒有受什么傷,但是一是他舊傷未曾痊愈,二是他和廖化卻是有著不少差距。
“這位...小兄弟,你們不是來救樊阿先生的么?”廖化看著拿著樊阿當人質的李鍪,再看看樊阿那一臉的幽怨,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對他們有什么誤會?難不成這些人也是偽裝的,目的也是為了帶走這個樊阿?
“我等只是要去襄陽,若是不行的話,那也不能讓樊阿先生去別處,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若是你們再阻攔我等,某家只能先將樊阿先生就地殺了!然后....然后再跑!”
這一刻,廖化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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