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讓烏桓成為過去(三)
牛魁英的一聲呼嘯,讓沉寂了許久的大營再次沸騰起來,他的帶兵方式更像戰(zhàn)國之時的老秦人,只要有軍功,你就有一切,這種辦法最害怕的就是后勤撐不住,以及敵人不夠多,但是在這個時候,無論是現(xiàn)在的幽州,還是未來的關(guān)中,土地,人口,異族都絕對不會少的。
最近因為曹彰的離開和樓班的莫名其妙,牛魁英其實也做出了和軻比能類似的事情,召回諸軍,只不過沒有軻比能做的那么絕決罷了,牛魁英讓各軍不許離大營太遠,只許在這方圓二十里內(nèi)活動,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這方圓二十里除了背后的代郡,剩下的幾乎算得上是寸草不生了,讓牛魁英麾下的那些烏桓和鮮卑騎士循環(huán)反復(fù)的掃蕩,干凈無比啊。
現(xiàn)在牛魁英的新命令下來了,不管他們是去哪里,不管他們?nèi)ズ驼l拼殺,只要有了敵人,他們就可以獲取戰(zhàn)功,看看那些身先士卒的家伙們,不說別的,就一個桑干,已經(jīng)得了良田十余晌,由于沒有家人大部分被換成了酒肉錢糧,現(xiàn)在不知道多少烏桓的姑娘想要和他發(fā)生點什么。
牛魁英帶著自己麾下那數(shù)千騎士沖向了桑乾縣,這陣子人來人又走,有陣亡的,有新加入的,但是每一個人都再次飽經(jīng)了風(fēng)雨和廝殺,每一個人都是在無數(shù)種殺戮中沖出來的。
“牛老大,咱們這是去哪兒啊。”幾個和牛魁英相熟的騎士跑到他身邊和他插科打諢著說道,也是想套套他的話。
“嘿嘿,幾個小兔崽子,這就想套老子的話了?”牛魁英咧嘴一笑,啐了他們一口,“不過今天老子心情好,告訴你們幾個小兔崽子也無妨,咱們這次是去桑乾縣,幫樓班那小子去”
“牛老大何時這么好心啦?”一個烏桓人在旁邊嘿嘿笑著,臉上仿佛寫滿了三個字,“不相信。”
“老子本來就是古道熱腸!”牛魁英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只不過被他靈巧的躲開了,“要不是你們這幫小兔崽子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老子至于去給樓班那小子賣乖么!”
“嘿嘿,樓班都快五十了,您比他還小十歲呢,你一口一個小子叫著合適么?”周圍幾個家伙都是和牛魁英關(guān)系更近的,說起話來也是不咋注意,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卻是不避諱。
“哼,某看得上的那自然是先生,大人。”牛魁英再次啐了他們一口,“若是老子看不上的,那邊是小子,莫說他不足五十,他就是八十老朽了,那也是一不懂事的小子罷了!”
“哈哈哈,牛老大豪氣!”
“這世間可有咱們牛老大看得上的人物?”一群人放肆的大笑,連帶著后面的人馬都輕松了很多。
代郡去桑乾縣其實并不遠,主要是之前要么帶著大軍在玩耍耗時間,要么就是帶著輜重糧草走不快,若是像他們這般徑直的沖殺過去,一路不停歇的,這還未到下午,他們便遠遠的看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
至于為何說是目標(biāo),主要是因為前方喧囂吵鬧,塵土飛揚的,這人喊馬嘶的聲音哪怕隔著老遠都能聽的到。
“看來樓班是已經(jīng)和他們交上手了。”牛魁英看了一眼那正在爭斗的地方,然后他同時也看見有一騎正快速的飛奔而來,看那奔馳的方向,正是自己。
“前方可是牛將軍?”那騎士隔著老遠就開始高呼,“前方可是牛將軍當(dāng)面!小人乃樓班首領(lǐng)麾下親隨,小人求見牛將軍!”
牛魁英正要出陣迎他,旁邊那烏桓人一把將他拉住,“牛老大,小心有詐!”
“你是怕那人是賊寇假扮的?”牛魁英笑了一下,“莫要擔(dān)心,他傷不得某家。”
“呸,你少在這里自作多情了,”那烏桓人呸了他一口,“某是怕你牛老大一世英明毀在這兒了,小心那樓班有詐,前腳才告訴咱們他一個人無能為力,現(xiàn)在咱們剛到這他們就打的如火如荼的,這上面有問題啊。”
“呦呵”牛魁英笑了一下,揮手想打他卻是停住了,“你這小兔崽子居然也學(xué)會兵法了,怎的這幾天徹夜苦讀了,想要把老子踹下來自己當(dāng)個將軍玩玩?”
“哼,某可不知道什么兵法,這么簡單的事兒某還是能看得清的,不過你若真是讓人給坑死了,那某還真就想當(dāng)個將軍玩玩了,至少不會和你一樣被人給坑了的那種。”
“你個小兔崽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某這個將軍能看不出來,你都沒發(fā)現(xiàn)咱們這兩天少了好幾個人么,”牛魁英看飛奔而來的騎士已經(jīng)到了不遠處便止住了話頭“行了,告訴下面,一會兒說某說什么,便做什么!”
那烏桓人眼睛一縮,低聲應(yīng)了一聲“諾”然后便悄然退了下去。
“前面可是牛將軍,小人是樓班首領(lǐng)親隨,特來求見牛將軍!”那人一到大軍面前便翻身下馬,直接跪倒在地,那姿態(tài)十分的謙遜,端的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牛某在此,樓班讓你來,是有何事?”牛魁英上前幾步,走到那人面前,他這個動作不但讓那奔來的騎士十分緊張,就連牛魁英身后的大軍也緊張了起來,最前面的幾人將手都放到了腰間的戰(zhàn)刀之上,只要那人有絲毫異動便沖上去將他亂刀砍死。
“啟稟牛將軍,今早那賊寇突襲我軍,樓班首領(lǐng)倉促應(yīng)敵,雖損失慘重但是還是將那群賊寇給攔下來了,現(xiàn)在敵我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幸虧牛將軍趕來,樓班首領(lǐng)請求將軍速速發(fā)兵,救我等于危難之中!”
“樓班何在?”牛魁英俯下身子,看著那跪在地上的騎士問道。“為何他不親自來見某。”
“樓班首領(lǐng)為了能攔住那群賊人,親自帶人沖擊敵營,現(xiàn)在正在與敵人交戰(zhàn)!”那騎士頭低的更深了,還隱隱的傳來了哽咽哭泣的聲音。
“怎么你們?yōu)趸脯F(xiàn)在的爺們都學(xué)會了哭么?各個和娘們一般!”牛魁英怒罵了一聲,“去告訴樓班,好生應(yīng)戰(zhàn),某馬上就帶軍出擊,定要讓那群賊寇命喪于此!”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那騎士聽完這話“哐哐哐”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翻身上馬再次飛奔回去。
“牛老大,”還是那幾個關(guān)系好的家伙跟上來,“某等還是感覺不對勁,牛老大,當(dāng)小心啊。”
牛魁英扭頭看去,這幾個一臉擔(dān)心之色的家伙們,有烏桓人,有鮮卑人每一個臉上的擔(dān)憂都是真情實意的,再看看后面那些面色肅穆的戰(zhàn)士們,自從自己帶領(lǐng)他們那一天開始,每日或好酒好肉,或棍棒加身,或同甘共苦,更有數(shù)次親手將他們置身險地,自己父親留下的筆記中曾記載過這種法子,只要在這種練兵之法活下來的,時間一長,對自己的忠心就會不斷的提高,前提是中間你不能被他們給弄死。
(PS:這個練兵之法說白了就是大批量的制造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另外這種辦法并非是作者在這里胡寫的,這種練兵方法自古就有,這種病癥也并非國外首創(chuàng),最出名的應(yīng)該就是首次一統(tǒng)北方草原的匈奴領(lǐng)袖冒頓單于,他練兵的辦法就是,讓士卒射殺自己最喜愛的戰(zhàn)馬,動手的大加犒賞,若是誰不動手他就弄死誰,然后射殺自己最愛的女人,同理,動手的賞賜,不動手的弄死,然后...射殺自己的親爹,而自古以來的中原大地上能做到令行禁止者,或多或少的都摻雜了一些這方面的手法,所以這并不是什么罕見的東西。)
“弟兄們,聽某號令!”牛魁英收攬心神,一聲大吼,讓眾將士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他,雖然之前也是再看他,“一會兒隨某出擊,記住了,面前之人皆敵人!對待敵人,我們要做的是什么!”
“殺!殺!殺!”
“跟緊了某,殺敵!”牛魁英一聲大吼,取下掛在馬上的長矛,雙腿一夾馬腹,“沖啊”
“殺啊!”
牛魁英帶領(lǐng)大軍加入了戰(zhàn)場,隨著他們的前行,那膠著的戰(zhàn)場也真正的展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已經(jīng)有不少人倒在了地上,雙方打得的確是敵我難分。
“牛將軍,我家樓班首領(lǐng)說了,他會將戰(zhàn)場讓出...”剛剛那個報信的騎士再次出現(xiàn),帶來了樓班最新的消息,“分列兩邊讓出戰(zhàn)場讓牛魁英加入,然后再協(xié)助合圍。”但是他注定是說不完了,他剛剛說了一半,就聽到了剛才還和藹親善的牛將軍冰冷的說出一句話,“真是呱躁!”然后喉嚨一痛就被牛魁英給挑殺當(dāng)場了。
“眾將士,隨某殺!”牛魁英非但沒有放慢速度讓烏桓人撤離戰(zhàn)場,反而再次抽打著戰(zhàn)馬,加速沖了過去,剛剛那些正打算要撤出戰(zhàn)場的烏桓人還沒來得及跑掉就迎來了牛魁英帶領(lǐng)的軍隊的沖殺,而且每一個人都帶著冷酷的殺意,“殺!”
同樣在桑乾縣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處,樓班和黑風(fēng)賊的大首領(lǐng)并肩而立,都盯著那不遠處的戰(zhàn)場。
“樓班首領(lǐng),那位牛將軍好狠的心啊,真是絲毫不顧及敵我之分,徑直的沖了過去。”黑風(fēng)賊大首領(lǐng)嗤笑一聲說道,“可惜了樓班首領(lǐng)的這一番布置,真是做給了瞎子看。”
“高大當(dāng)家,你既然沒損失,就不要在這里給某的心口插刀子了!”樓班冷冷的回了一句,“那下面可盡是某的人馬!”
“哎,樓班首領(lǐng)何必說這個呢,這下面不過是一些貪婪的烏桓人罷了,又非樓班首領(lǐng)的嫡系人馬,何必如此生氣呢。”
“你的話,就讓某很生氣,還有某是烏桓的王,無論哪一個部落,無論哪一只族群,無論他們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他們都是某家的子民,滅族之事,爾等不可再為!”樓班說完這句話便冷冷的盯著高大當(dāng)家,那冰冷且?guī)е鴼⒁獾难凵瘢有那自然而然的氣勢無一不是再告訴這周圍所有人,他,也曾是烏桓的王,也曾是帶領(lǐng)烏桓走向昌盛的王!
“謹(jǐn)遵...烏桓王之命!”高大首領(lǐng)低聲說道,“那么咱們是不是該動手合圍了,若是真讓那牛將軍給跑了,您的子民可就將性命給白白的浪費了。”
“哼!”樓班冷哼一聲,一揮手,旁邊一直候命的親隨便對著天空射出一直響箭,尖銳的“咻”聲恨不能貫穿人的耳朵。
這時候,牛魁英的麾下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整個戰(zhàn)場他們都殺穿了快一半了,但是所謂的賊寇怎么看都感覺不對。
“牛老大,這事兒不對,根本就找不到樓班那小子,而且這里面全都是烏桓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小部落的家伙!”一個烏桓人沖到牛魁英身邊,“雖然他們衣著不一樣,但是習(xí)慣改不了,他們的習(xí)慣都太像之前我們劫掠為生的時候了。”
“哼哼,就知道樓班小子不會老實,告訴弟兄們小心了,分散開來,若是有動靜第一時間保護好自己!”牛魁英冷哼一聲,然后就聽見了一聲尖銳的聲音,臉色一變,“小心!”
牛魁英雙手一震,然后往下一插將一個尸體跳起來攔在身邊,身后的人也有樣學(xué)樣一個個的撿起地上活著身邊的尸體,實在夠不著的便兩個人湊在一起,若是再不行的便直接一個鏡里藏身縮到馬腹下面,然后逐漸收縮圍成一個防御陣型。
敵人還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干嘛,然后便聽到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之聲,無數(shù)的“散兵游勇”慢慢匯聚在一起,數(shù)個山丘之后都沖出了騎兵,不遠處的桑乾縣也大門洞開,殺出來了數(shù)不清的人馬,現(xiàn)在的他們有一個統(tǒng)一的動作,彎弓搭箭。
“射!”合圍的人馬中爆發(fā)出一聲高吼,所有的人馬的箭矢都飛向了那個膠著的戰(zhàn)場。
牛魁英看著四面八方仿佛無窮無盡的人馬,以及那漫天箭雨,大吼一聲,“守!”然后快速的用那尸體擋在自己身前同時向著其他人靠攏。
箭雨落下,無數(shù)人倒在了地上,牛魁英的麾下也有不少人中箭,數(shù)十人當(dāng)場身死,更有百余人受了輕重不一的傷。
“下馬!掩護!”牛魁英一把扔掉插滿了箭矢的尸體,然后飛身下馬躲在馬后面,周圍人也學(xué)他的樣子躲在戰(zhàn)馬的身下,第二波箭雨已經(jīng)來臨了,一支支的利箭落在了戰(zhàn)場上,呈現(xiàn)了無數(shù)尸首。
“他們來不及第三次了,戰(zhàn)馬尸體放在外面,守住了!”牛魁英看著已經(jīng)沖到了不遠處的騎兵,四面八方都被圍住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那樓班,短短的時間竟真能湊出這份兒聲勢來。
“牛老大,咱們進而是不是栽了?”一個士卒拿著滴血的戰(zhàn)刀跑到牛魁英面前,“您老要是真栽了提前和弟兄們說啊,到時候我們還得拿著您的腦袋換命呢!”
“你個小兔崽子,就會再這耍嘴,若是守不到一個時辰,老子就先拿著你們的腦袋去換命!”牛魁英登起一腳踹在那人的屁股上,“趕緊的給我去守著,援軍已經(jīng)快到了!”
“牛老大,一個時辰能到么?”另一個鮮卑人也嬉皮笑臉的說著,“要是來不了咱們就沖出去,看他們那軟綿綿的力道,可別援軍沒來咱們就將他們打敗了。”
“嘿嘿,若是他們來的晚了,這天大的軍功可就和他們沒關(guān)系了!”牛魁英一聲笑罵,“小兔崽子們,給我打起精神來,殺光這群沒有卵球子用的玩意們!”
“諾!”一行人將陣亡的和重傷的圍在最里面,然后一圈圈的嚴(yán)陣以待,最勇武的在外面,剩下的抽出弓箭在里面,若論弓弩之力,他們可并不比任何人差!
“二十步了!”牛魁英看著即將沖到自己面前的敵人,大嘴一咧,“放箭!”
“咻,咻,咻”箭矢齊發(fā),之前連續(xù)被射了兩輪箭雨沒有還手并不是自己沒有弓弩,而是還未結(jié)成陣型,若是被圍殺了,他們就算再勇猛也會損失慘重,現(xiàn)在既然結(jié)好陣了,那剩下的便該是反擊了。
牛魁英麾下的箭雨沒有對面的那么多,那么浩大,但是僅僅十余步的距離,那么密集的隊伍,憑著他們手中的強弓勁弩,就是一群瞎子也能讓他們死傷慘重。
“殺!”一輪箭雨過后,烏桓人死傷不少,但是更多的烏桓人卻是沖了上來,數(shù)千匹戰(zhàn)馬的尸體壘成的圍墻,攔住了他們的沖鋒,但是卻攔不住他們的殺戮,無數(shù)的烏桓人跳下戰(zhàn)馬去和牛魁英他們步戰(zhàn),哪怕明知道他們沖進來就會死也不停下自己的腳步。
小土丘上,黃大當(dāng)家歪著頭看著身邊的樓班,“話說這些老弱病殘們,樓班王你是從哪里找到的,而且一個個的這么拼命?”
黃大當(dāng)家看的真切,這看似聲勢浩大的烏桓人軍隊,過半的都是老弱,真正的青壯屈指可數(shù),但就是這么一個別人看來就像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家伙們,一個個竟是悍不畏死一般的沖了過去,真就給那些人造了不少的困難。
“這都是馬先生的功勞啊,”樓班哈哈一笑,他從未想過這些自己之前看都懶得看的老弱病殘們會有如此大的威力,“馬先生真不愧是天下聞名的智者!”
“樓班首領(lǐng)過獎了,某家也不過是效仿那張角的舊事罷了。”馬先生,也就是之前去面見牛魁英的信使含笑說道,“或者說某也略微的改動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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