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嗯,間諜(二合一)
伴隨著省古典交響樂團演奏的輕快而又充滿激情的婚禮進行曲,一身潔白婚紗的新娘在一位唐裝老者的牽引下,從大廳正門朝著站在宣誓臺前的劉瑞緩緩走來。
劉瑞看著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的新娘,不禁回想起自己和新娘從言情劇一般的相遇相識,再到相知相愛,一直到兩人走到這神圣的婚禮殿堂。
這一刻,什么香車寶馬,什么功成名就,什么叱咤風云,都比不上對面這個女人臉上含著淚水的微笑。
“小柔以后就交給你了。”
老岳父把新娘的手緩緩交到劉瑞的手中,眼含期盼的看著劉瑞。
“爸爸,請您放心,我不會讓小柔受一點委屈的。”
劉瑞緊緊握著小柔的手,一臉堅定的向岳父發誓。
“現在請新郎和新娘就位。”
司儀兼牧師,站在布道臺上,眉眼含笑,一臉嚴肅的提醒一對新人。
……
“下面,我宣布——”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完畢,牧師開口宣布兩人婚姻生效時,禮堂大門那里忽然傳來一陣喧囂,打斷了他的見證宣告。
臺下坐著的賓客也隨著臺上眾人的視線扭身往大門處看去。
十個彎腰弓背,拄著拐杖,走路顫顫巍巍,時不時還停下來劇烈咳嗽的老太太列隊朝新郎新娘走來。
這些老太太各個如同朽木一樣,那劇烈的幾乎讓耳膜炸裂的咳嗽聲仿佛在提醒所有旁觀者,他們隨時都要死了一樣。
這些人是誰?
新郎那邊還是新娘那邊的親戚?
也不怕老人死在路上啊。
為什么沒人攔著他們?
可又有誰敢攔他們?
就這些老太太們現在的狀態,恐怕蹲地上就順便過去了。
臺上的新人沉默的看著,臺下的賓客竊竊私語,各種嘈雜的聲音和心思在這寬闊明亮的大堂的天花板上來回飄蕩。
50米的長臺,整整兩分鐘。
也許真的是讓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堂里這么多人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這些老太太們一點一點的挪到一對新人面前。
“你是劉瑞?”
一個舉著吊瓶的老太太瞇著眼大聲問道。
“對,我是劉瑞。”
劉瑞拍了拍新娘緊抓著他手臂的小手,一臉鎮定的說道。
“啊?你大聲點!我聽不見!”
老太太側著腦袋,一只手捧著耳朵,瞇著眼睛大聲的喊道。
“對!我就是劉……”
啪嘰!
一口黃中泛綠的濃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在劉瑞的鼻子上。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這攤濃痰緩緩從劉瑞的額頭順著眉弓,沿著鼻梁,緩緩滑下,劉瑞瞬間懵了,這是怎么了?
一直到一股刺鼻的死魚腥臭味涌入鼻腔時,他清醒過來了。
“你!”
還沒等劉瑞發火,又是一團氣味濃烈的深色濃痰在他臉上爆開。
這次是惡臭中夾帶了一縷縷餿飯的酸味。
嘔~~
十個老太太像是聽到了沖鋒號一樣,紛紛貼近劉瑞,抬著頭撅著嘴,一口接一口的濃痰,跟機關槍似的,在劉瑞的臉上身上打出一片片的啪嘰聲。
“啊!”
新娘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松開抓著劉瑞的手,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尖叫。
臺下賓客也被臺上的亂象震驚的轟然作響亂作一團。
場地上的工作人員們站在臺下,有心上臺趕走老太太們,可看他們那隨時可能抽過去的身體狀況,也愣是不敢上去。
“啊——啊!啊——”
就在新郎劉瑞被一口口濃痰擊倒在地,失去理智的嘶吼時,一口褐色的濃痰灌進了他的喉嚨中……
劉瑞的父親緊張的從懷里掏出護心丸,而劉瑞的母親則直接尖叫一聲暈倒在椅子上。
……
紛亂的婚禮現場,一個年輕人安坐在椅子上,從懷里掏出一個筆記本,翻了幾頁,拿筆在上面寫寫畫畫,似乎在記錄著什么。
【姓名:劉睿
性別:男
時間:小學二年級寒假后第一個星期一下午放學后
地點:教室門口
因由:朝我吐了我一口唾沫。
報復方式:在他最在乎的公眾場合,找十個老太太一起朝他吐最臟最濃的痰。
過程:執行完畢
滿意否:是
是否繼續:待定
獲得獎勵:膿液攻擊——召喚一團指定大小的惡臭粘液從指定的角度掉落到目標位置,可繼續升級。ps:不打死你惡心死你。】
將因為書寫而有些卷起的頁角撫平,小心的合上筆記本放進懷里,岳明整了整領子,起身離開了亂作一團的婚禮大廳。
岳明,男,33歲,職業盧瑟。自卑、膽小、懦弱又心胸狹窄,斤斤計較。
但作為一名合格的盧瑟,忍氣吞聲,只敢心里默默NMP才是常態,現在居然敢跑到現實里進行這種毀滅性的報復,簡直是顛覆了整個盧瑟群體的信仰。
從婚禮現場離開,岳明整個人都輕了幾分,沒有了往日的患得患失,膽小如鼠,報復人的感覺是如此的暢快舒爽持久,比那日常的套上套下都要讓人興奮。
一陣鈴聲響起,岳明的興奮狀態被打斷。
掏出手機,是個陌生號碼,岳明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接電話。
[嘿,黑皮,干啥呢?]
手機里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
岳明本來是不打算接這個陌生電話的,但又怕錯過可能的緊急消息,想不到接聽后居然是個不怎么讓人開心的聲音。
黑皮這個外號是岳明上高中時被人起的,聽起來似乎沒什么,但如果這外號的全稱是黑皮匹格呢。
本是一個輕蔑侮辱的稱呼,但習慣性懦弱的岳明再經歷了漫長的內心糾結后,照舊選擇了默默承受。
即使心里恨極了這么叫他的人,但依著本性,他也僅僅是在心里默默的對著那些人說一聲:你們別說了。
自從高中畢業,遠離那些人后,已經多久沒有聽過這個讓他聽到就全身顫抖的稱呼了?
“你是誰?”
岳明強忍著心里的憤怒,咬著后槽牙,使勁讓自己的語氣輕緩,不讓對面聽到自己的情緒。
“嘿!”
對面開玩笑似的輕佻的消了一聲后,什么也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耳邊的斷線聲,岳明抓著手機的手背上一條條青筋暴起,手機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崩裂聲。
手機殼的碎裂聲把岳明的理智呼喚回來,他心疼的看著自己花10塊錢買的高級定制版夜光玻璃酷炫手機殼,心里更是對來電者感到無邊的怨恨。
岳明掏出自己珍而重之的筆記本,匆匆翻過一張張空白嶄新的頁面,直到其中一頁上,一行行文字,逐漸浮現。
【姓名:張奇
性別:男
時間:2021年2月13日,午后
地點:幸福路大教堂門口
因由:電話中叫我外號,還主動掛電話。
報復方式:請輸入
過程:未執行
滿意否:否
是否繼續:是
獎勵:未知】
……
第二章:
“老岳,不是我說你,老梁這種人你就不能慣,他那種人,你讓他一分,他就得寸進尺什么爛事都交給你辦。”
看著岳明桌子上的一摞散亂文件,坐在他旁邊的同事,在那個放下文件的小頭頭走了之后,一臉怒其不爭的小聲說道。
“沒事,反正沒多大事,稍微抽出點時間就可以搞定了。況且—”
岳明憨笑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
“喂,老狼,走,抽煙了!”
還沒等岳明把話說完,那個放下文件的小頭頭在門口把與岳明說話的同事喊走了。
“好嘞,梁哥,我這就來。”
老狼臉色瞬間轉變,瞇著眼從工位上起來,拿著煙小跑了出去。
看著老狼弓著腰巴結著老梁走遠,岳明無奈的笑了笑。
隨手打開云空間,在線打開一個只有日期的空白記事本,岳明朝四周看了看,沒人抬頭。
“梁舒城把本是他的整理文件的工作扔給了我。
郎永利用梁舒城讓我整理文件這件事情私下里挑事,企圖利用我給梁舒城上眼藥。”
點擊【保存】,關閉云空間,消除瀏覽記錄,關閉瀏覽器。
岳明明顯變得輕松的笑了笑,又把兩件不開心的事情放下了。
“岳明啊,這是今天的例會記錄,你整理一下,寫一份標準的文件,一個小時可以嗎?”
部門經理走了過來,把一張凌亂的白紙扔到岳明的鍵盤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問道。
“當然可以啊,李總,我寫好之后,交到哪里呢?直接交給你嗎?還是公司行政那里?”
岳明扭過頭咧著嘴一臉的憨笑。
“不用,你交給小容就可以了。”
經理遲疑了一下,小容就是經理給自己安排的助理,不過在岳明看來他們兩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要不然本來助理的工作怎么會落到他的頭上。
“好的,李總請放心,我一會就可以整理完畢。”
岳明點了點頭,反正這個工作他都已經熟悉了,用不了多長時間。
李總笑了笑,臨走時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走到附近的一個女員工的工位附近停下,沒一會兒,一陣陣的笑聲傳入岳明的耳中。
“岳明,那個文件整理好了,你記得拿給我啊。”
梁舒城抽煙回來,看到埋頭寫字的岳明,隨口叮囑一句。
“哦,好的。”
埋頭打字的岳明,也沒抬頭,僅僅回應了一句。
晚上下班后,岳明回到出租屋,從床底最里面的昏暗角落翻出一個封面破舊的超厚筆記本放在桌子上。
打開臺燈,打開筆記本,聯網打開云空間,將對應日期的記事本打開,逐條對應著,把上面的文字一條條的抄進頁面泛黃的破舊筆記本中。
而他每寫完一件事,字跡便自動隱去,劃痕消失,如同沒寫一樣。
這個破舊的筆記本是岳明小時候,父母從家里的舊書堆里翻出來給他寫日記用的。
最開始發現這筆記本的不凡,是因為岳明在寫日記時,發現自己記下的那些不開心事情的文字在寫完之后就會消失。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無關負面記憶的文字也會如同墻壁上風化的漆料一樣,從紙上曝起掉落。
在發現這個筆記本的異常后,岳明也曾旁敲側擊的問父母這個本子從哪里來的。
他父母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什么時候得到的這個本子,不過他們那個年代借書不還是常態,這東西說不準就是他們哪次借書時,順帶借來的。
而那堆舊書說是舊書,也不過是岳明父母輩積年收集吃灰的一堆雜書罷了。
別問岳明一個小孩為什么不向父母袒露這種明顯不同尋常的事情,只能說岳明從小就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吧。
隨著岳明的一步步的測試,他注意到這個筆記本無懼水火金屬,他的常規手段幾乎都傷害不到這筆記本的一絲一毫,而且這個破舊筆記本還會隨著書寫的負面消息的增多,而逐漸變得嶄新。
憑著小時候的簡單意識,他也能感覺到當這筆記本變得嶄新的時候,就是新的變化出現的時刻。
而隨著岳明從小有意或者無意所經歷的種種折磨信息,這個筆記本現在只剩下封皮還略有些破舊了。
將最后一筆寫完,岳明合上筆記本,封面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的嶄新完整,整潔的封面上,僅僅只剩下了幾道劃痕還未消去。
夜里,岳明躺在床上,腦子里不斷浮現封面上的那幾道劃痕,想了許多許多過往的不甘和不敢。
一件件,一樁樁如同是幻燈片一樣在他的眼前浮現而難以消除。
伴隨著由此而生的怨念和憤怒,他失眠了。
……
是他以為他失眠了,其實他睡得很死,一直到第二天部門經理打來電話時,他才醒了過來。
勉強以發燒應付過經理的刁難后,岳明搖著有些眩暈的腦袋,疑惑著自己為何會睡著。
一邊著急忙慌的穿著衣服,一邊準備把筆記本拿出來準備塞到床底下。
就在拿起筆記本的時候,岳明不經意之間掃到封面,那上面的幾道劃痕已經消失了。
“……”
消失了?
完整了?
會有新的變化?
呆了片刻,岳明放下手里的一切活,捧著嶄新的筆記本,有些緊張的掀開了封皮。
……
什么痕跡都沒有,里里外外一切如同是剛剛拆封的筆記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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