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婚期提前,你不高興?
容靜秋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趙裕微微一怔,她一向聰慧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對時局會如此了解,當然他們兄弟之間的斗爭,只要心不瞎眼不盲的人都會看在眼里,但她只是個閨閣少女,活動的范圍有限,知道這些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容靜秋看到趙裕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心叫一聲糟,那句話不該說的,畢竟諸位皇子在皇位之爭中的不同立場,不在朝堂的她是不應該知道得那么詳細的。
上輩子趙裕很少會跟她說朝堂上的事情,兩人在一起大多都只關風月,不問世情的,如今想來他那會兒八成是把她當成了金絲雀去養(yǎng)了。
其實當只金絲雀也沒什么不好,她一向無甚大志,平安活到老便好,他若能這樣寵她一輩子,其實也不壞,可壞就壞在他做不到一輩子。
尤其是經(jīng)歷了一次宮廷刺殺事件,讓她有些動搖的心再度堅定起來,不管這個男人長得有多好,又或者對她也不錯,但她只有一條命啊,沒了就沒了,她賭不起。
這次事件加速了她想要逃離這一切的迫切想法。
就在趙裕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她時,她突然微微輕哼了一聲,眉頭蹙得很緊,果然轉(zhuǎn)移了趙裕的注意力。
“怎么了?哪里疼?”趙裕忙查看她的傷口,顧不得去追究她剛才都說了什么。
“手疼。”她硬逼自己擠出兩滴淚來,看起來萬分可憐。
趙裕不疑有他,捧著她的手輕輕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
容靜秋沒見過他幼稚的這一面,頓時有些驚訝,連擠眼淚假哭都忘了,這么幼稚的話,連她都不會信,他是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說出口的。
她發(fā)現(xiàn)重活一世,趙裕在她面前的形象跟上輩子有很大的不同,是不是她的心理年齡到底虛長了幾歲,所以才會覺得趙裕這樣的人也有天真幼稚的一面?
“還疼嗎?”
趙裕抬頭看她,眼里有著關切。
容靜秋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會兒她哪還記得要裝疼?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這舉動有點傻,她輕咳一聲,訕訕道,“果然吹吹就好了!
趙裕笑了笑,沒有拆穿她此刻的尷尬,八成剛才就是為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才這么說的,真不愧是個小騙子。
容靜秋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到底心虛,她趕緊描補了一句,“我這條小命在真正的貴人眼里哪有那么值錢?單單為了取我性命就在東宮鬧事,那多不劃算,而且還會影響太子的聲譽……”
趙裕突然笑容一收,他捧著她受傷的手,嚴肅地道,“誰說你的命不值錢的?”
看出趙裕似有不虞,她也不想跟他杠,急忙道,“我那不過是打個比方嘛!
“這種比方打得沒有意思,而且也不貼切,日后莫要再說!彼诲N定音。
容靜秋點了點頭,對他這話深以為然,她的小命當然值錢了,但在皇后的眼里是真的不值錢,要不然也不會拿她當棋子擺上棋盤。
趙裕對她這個態(tài)度很滿意,如變臉一般,他的臉上又揚起一抹笑容,“繼續(xù)說。”
容靜秋心里大罵他這個王八蛋,都這樣了還要繼續(xù)追問。
面上她還是做出一副了然的樣子,“賠了東宮的聲譽,肯定要釣一條大魚,七皇子也不夠份量,在她的眼里,能稱得上是大魚的只有大千歲一人,目前能分去太子一半光輝的競爭對手!
而她不過是添頭罷了,既能除去她打擊趙裕,又能制造事件拉大千歲下水,皇后是打算一石二鳥的。
至于朵拉公主這另一個當事人,與其說她當時是因為綠袖的保護從而沒有死,還不如說是皇后有意在放水,畢竟關乎兩國邦交,朵拉公主不能死,更不能死在東宮。
所以不管有沒有綠袖,朵拉公主都不會死。
在皇后編排的劇本里,她才是那個該死的人,她的死里逃生,估計讓這位中宮之主很是不爽吧,這么一想,她的心里總算舒服了一些。
皇后的位置太高,她就算想要報仇,目前也是夠不到的,所以這個啞巴虧只能硬生生地忍了。
趙?吹剿且驗椴荒軋蟪鸲а狼旋X的樣子,頓時覺得她生動了不少,“放心好了,你的仇我將來一定會為你報!
容靜秋沒有吭聲,她其實更喜歡送仇人下黃泉,罷了,現(xiàn)在說這個半點意義都沒有,那個仇人還在宮里呼風喚雨呢。
“大千歲會不會真的被拉下來?”她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趙裕諷笑一聲,“怎么可能?”
大千歲是當今天子特意立起來制衡太子的,所以就憑這些事情想要拉他下馬,那是癡人說夢,當然這是建立在容靜秋與朵拉公主都還活著的前提下。
如果那天這兩人當場死去,那么皇后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一個是得力臣子的女兒,一個是番邦公主,俱是未來的皇家兒媳,份量還是足夠的。
容靜秋在聽到趙裕的回答時,其實略有些失望的,她其實不大喜歡大千歲這類人的,為了皇位可以逼死發(fā)妻,她為甘氏不值,就算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深情,在她的眼里也是一錢不值。
至于七皇子的死活,她壓根就不關心,這個心眼多野心大但能力不足的倒霉蛋,說實話他上輩子混得比這輩子要好得多,畢竟藍家女當時幫了他不少的,可這輩子他太過急功近利,把這個最有力的同盟者給弄丟了。
這樣的人就算不能落個好下場,那也是咎由自取。
趙?此荒樖谋砬椋蝗缓眯Φ,“如果我告訴你,七皇子也會否極泰來,你會不會更失望?”
容靜秋瞇了瞇眼睛,皇后謀劃了一場,就這么不了了之地落幕了?
趙裕一改以往作風,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訴她,“那番邦公主不是沒死嘛,留著我這七哥在,就是要與她完婚締結(jié)兩國邦交的,這是他現(xiàn)在惟一的用處了!彪S后又嘲諷道,“說來可笑至極,我那七哥想要了這未婚妻的命,但到頭來,還是這未婚妻保住了他的身家性命!
這個結(jié)果,別說容靜秋聽了會失望,皇后更是失望透頂?shù)卦伊艘坏厮槠?br />
太子趙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母親滿臉戾氣地站在一地碎片當中,他皺緊眉頭,上前行禮道,“母后,這又是何必呢?”
“你父皇他偏心至極,而且還偏了一輩子!被屎笈鸬,“他眼里還有我們娘倆嗎?明明知道那個所謂的大千歲背后都干了什么勾當,他都視而不見!
拔出蘿卜帶出泥,因為七皇子事件,大千歲趙祀也被人挖出干過不少違法亂紀之事,但這些折子都被皇帝壓下不發(fā)了,并且最終給了個小懲就了事了。
最搞笑的是那個七皇子,他被皇帝訓斥了好幾個時辰,并且還被勒令關押了起來,但對外的罪名卻是忤逆君上,而不是意圖謀害番邦公主。
朵拉公主遇刺一事,最終找了個理由就搪塞了過去,婚事照舊,并且婚期往前挪了一大截,趕在年前把婚事給辦了。
母后的憤怒,趙初都看在眼里,只是這么多年了,他早已把父皇偏心這個問題給看淡了,可惜母后卻是始終堪不破。
他嘆息一聲,上前將母后從一地碎片中拉出來,然后再吩咐一旁的宮女打掃干凈。
母子倆到偏殿坐下,他這才親自給母后奉茶,“母后,還是別氣壞了身子,這不值當!
“可惜那些個廢物,連個女流之輩都搞不定!被屎髿獾脤鹤臃钌蟻淼牟柰胪厣弦辉,本來十拿九穩(wěn)之事最終出了紕漏,她焉能順得下這口氣?
說到這事,趙初的神色嚴肅道,“母后,日后莫要再拿容三姑娘當靶子了,她是九弟的未婚妻……”
皇后冷笑著打斷兒子的話,“別說他是那孽種的未婚妻,就算是你的未婚妻,該用還是得用,兒啊,你就是對他心太軟了。”
趙初知道母后是很難聽進別人勸的話,她固執(zhí)地只愿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所以他也不想再說服她了,而是直接道,“母后,您該當知道,在九弟的問題上,我從來不與任何人妥協(xié)!
任何人三個字,他咬得很重,等于是告訴皇后,對趙裕以及趙裕在乎的人,他是維護定了。
皇后頓時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你弟弟還是你小叔叔的人,你就要這般對待生你養(yǎng)你的親娘嗎?趙初,你別忘了是誰帶你來到這個世界的……”
趙初卻是很堅定地看著皇后,“母后,別氣壞身子,您放心,我永遠都會記得您是我的母后,但龍有逆鱗,九弟就是兒臣的逆鱗!
皇后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兒子,他這個兒子到底中了趙裕什么毒?競維護他至此?她從沒有覺得如此心涼,這個兒子真是白養(yǎng)了。
趙初似乎看不到皇后憤怒到手抖的樣子,而是繼續(xù)道,“母后,您真的以為父皇不知道這事情的真相嗎?”
皇后瞬間被轉(zhuǎn)移了心思,“你……什么意思?”
她用的都是暗地里培養(yǎng)出來的死士,而且也確定沒有活口被他們抓住,就憑這些,皇帝就能知道這事是她做的?
“您太小瞧一個帝國的掌控者了,我們所有人的心思,父皇都看得透透的,您如果再不收斂,您覺得您還能繼續(xù)待在這鳳鳴宮中嗎?”
“你父皇要……廢后?”皇后瞬間睜大眼睛看向兒子,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驚慌,她當了這么多年地皇后,從來沒想過要把位置拱手讓給別人?再說子以母貴,如果自己倒臺了,勢必要牽連到兒子的儲君之位,這不是她樂見的局面。
趙初看到母后被嚇到的樣子,終歸于心不忍,他上前一步,握住母后顫抖的手,扶她再度坐下來,“一日夫妻百日恩,父皇不會真對您如此絕情的,不過母后,日后莫要再做這些手腳了,父皇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皇后的臉上有幾分頹然,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意識到皇后這位置的危險性,伴君如伴虎,她又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寵冠后宮的柔妃,現(xiàn)在這皇宮里哪還有她的傳說?她幾乎都被人給遺忘了。
皇帝面對心愛的女人都能做得絕決,更何況她這個并不愛的妻子?
皇后的臉色變了又變,在她沒能成為太后之前,一切都是虛的,而且全都掌握在別人的手里,光是想想,她就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
但這些想法誰都不能說,包括兒子也亦然。
半晌,她再抬頭看向趙初擔心的眉眼時,她伸拍兒子的手,“放心,母后不會再做拖你后腿的事情。”頓了頓,“那容三姑娘,母后不再動她便是。”
趙初對于母親這句保證,是半信半疑的,不過看到母親身上的戾氣消退了,他也惟有暫時信任她的話。
而此時的容靜秋卻是睜圓了一雙眼睛看向趙裕,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說什么?”
“你是不是高興傻了?”趙裕笑道,“我剛說欽天監(jiān)已經(jīng)為我倆的婚期擇了日子了,就在開春之后辦喜事……”
“不是,這怎么定得如此匆忙?按常理來說,不該是明年秋后嗎?”
這個消息于容靜秋而言絕對是個噩耗,畢竟現(xiàn)在是初冬時節(jié),而來年開春并不遠,這短短的時日,林可達也未必能趕得了回來,還有也不知道那薄景然躲到哪里去了,柳志軒那邊給的回答是暫時找不到人影,短短數(shù)月時間,她是不可能將逃跑一事規(guī)劃好的。
趙裕這王八蛋是故意的吧,一定是的。
她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趙裕卻是一把勾起她的下巴,瞇眼看她,“怎么?聽說婚期提前了,你不高興?”
容靜秋聽到他這明顯不爽的話,頓時知道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不情愿讓這王八蛋起了疑心,于是只好找借口搪塞他,“當然不高興了,哪個姑娘不想著風風光光的出嫁,婚期往前挪了那么多,那一切都能準備妥當嗎?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只怕又要說一切從簡了,哪個姑娘能高興得起來?”
說完這一串抱怨的話,她都在心里贊自己機智了。
趙裕的神色一怔,沒想到她會在意這些,不過回頭想想也對,年輕姑娘哪個不盼著十里紅妝風光大嫁的?她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有這樣的想法才叫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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