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這女人有毒(一更)
容靜思不知道容靜秋派人密切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回到了家里,對母親容李氏的問話愛搭不理,徑自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并且把奶娘以及其他大丫鬟都趕出屋里,獨留小玉侍候。
等屋里只有主仆二人的時候,她把自己不常戴的頭面首飾都翻找了出來,一骨腦地都倒進一個包裹里面,“小玉,這些都是我不常用的,你且拿去趕緊當了。”
小玉看到這一堆珠寶,眼睛都亮了,剛拿起根華貴的寶石珍珠釵看了起來,就聽到容靜思的吩咐,遂把這寶石珍珠釵丟了回去,隨便地卷幾卷包起來,“姑娘放心,奴婢定會處理妥當。”
“這就好。”容靜思盤算著自己還有多少現銀,這些都是要帶走的,她可過不了苦日子。
“姑娘,您讓梅香姐姐把那幾個大匣子的鑰匙都交給奴婢,這樣奴婢后續還能拿出去繼續換錢,然后再給姑娘送去。”
容靜思聞言,立即拍了下手掌,“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都快忘了還有這么一茬子事。”
小玉微微一笑,“奴婢自然是以姑娘馬首是瞻。”
容靜思趕緊把梅香叫進來,叫她把那幾個常用的首飾匣子的鑰匙交給小玉,說是最近讓小玉管這些,梅香覺得不妥,阻止了幾句,可容靜思壓根聽不進去。
看到姑娘一意孤行,梅香無法,只好把鑰匙交了出去。
小玉一接過去,容靜思就把她趕了出去。
梅香的眉頭皺得死緊,這個小玉最近很是受姑娘的寵信,但沒想到會寵信成這個樣子,那可是姑娘的身家啊,將來成親也是嫁妝的一部分,如今就這般全托給了這個根底不明的小玉?
她越想越覺得不妥,遂私下里把這事告訴了夫人容李氏。
容李氏初時一聽眉頭皺得很緊,不過很快就又舒展雙眉,“只要姑娘高興,就由她去吧,你私下里看緊點便是,那小玉再如何也總不能監守自盜。”
梅香聽到容李氏這番話,頗感失望,本以為夫人會出手壓制,哪知道是這般輕描淡寫,遂只好熄了告狀的心思。
小玉揣著容靜思那一包裹頭面首飾出府,很快就換回了好幾張銀票,面額都是一百兩的,她有些慚愧地把這幾張銀票遞給容靜思,“姑娘,我們當得急,人家拼命地壓價,統共就只當了這么多銀子。”
容靜思看著那區區幾百兩的銀票,眼睛都瞪大了,心里不停地在滴血,那些頭面她現在是不常戴,但當初買來也是花了不少銀兩的,哪件不值個上百兩銀子?
“罷了罷了,既然只能當這么多,那就先這么著。”她現在急著用銀子,也只能先收下了。
小玉臉上的慚愧更甚,直說自己沒用。
容靜思反過來還安慰了她幾句,小玉這才不再自責。
容靜秋這邊很快就收到了綠袖的稟報,在聽到那叫小玉的侍女夾帶了大包的頭面首飾出府,她就眉間深鎖,急忙問道,“可有看清楚她拿出去做什么?”
“倒也沒見她拿去當鋪,奴婢暗地里跟著她,只見到她把這包珠寶給藏起來了,奴婢怕打草驚蛇,就沒敢把五姑娘的頭面首飾給拿回來,不過那藏東西的地方,奴婢已經讓下了……”
“你傻不傻啊,估計那包頭面首飾現在都不在原來的藏匿點了,干這種事的一定有同伙。”林蘭兒立即道,“姑娘,這小玉根本就是個賊……”
“不,”梅兒輕輕搖頭道,“沒有五姑娘的點頭,她根本就碰不到值錢的頭面首飾,這些一定是五姑娘交給她的。”
“我說梅兒,你是不是有意要跟我唱反調?”林蘭兒早就發現了,只要她一開口,后面緊跟著開口的一定會是梅兒,“五姑娘好端端地把自己值錢的頭面都給小玉帶出府去,圖的是什么?這可是她的身家,哪個姑娘會不看緊?不在府里放著,偏要轉出去?莫不是腦子秀逗了?”
就好比自家姑娘容靜秋,那些值錢的東西都是交給梅兒保管的,當然她娘林安氏手上也有一把鑰匙,兩人算是互相監督對方。
梅兒抿了抿嘴,好一會兒才道,“蘭兒,你多想了,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林蘭兒悄悄地翻了個白眼,早就覺得這個梅兒看自己不順眼了。
容靜秋打圓場道,“好了,有這功夫內訌,不如多想想容靜思主仆倆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這下子梅兒和林蘭兒都不說話了,姑娘都發話了,她們再吵那就是不懂事了。
一旁的菊兒道,“姑娘,奴婢記得那小玉好像還有個親爹和哥哥,如果她真的包藏禍心,那兩人肯定跟她會是里應外合……”
容靜秋自然也想到這一點,只是沒想到一向腦子不太聰明的菊兒居然會這么說,遂笑道,“我們菊兒開竅了,現在都學會這些彎彎道道了。”
“姑娘,您取笑我。”菊兒不滿地抗議了一句。
容靜秋輕捏了下她粉嫩的臉蛋,惹得菊兒哇哇叫,她這才笑著松手,不過再說事情的時候,她的笑容已收了起來,“綠袖,你現在再跑一趟,看看那包頭面首飾是不是還藏在那個地方?如果不在了,那就說明小玉背后確實有幫手。”
綠袖很快就領命而去。
容靜秋只好讓紅裳去盯著容靜思。
紅裳道,“姑娘,奴婢不在您的身邊,您的安全……”
“我這邊暫時不會有事,你且先顧著五姑娘那邊。”
紅裳無法,只好去頂替綠袖去盯著容靜思。
綠袖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她一進來,看那臉色,容靜秋就知道林蘭兒一語成讖,那包頭面首飾真不在原來的藏匿處,已經被人轉移了。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綠袖有些自責道,“要不干脆報官吧?”
“容靜思那邊沒有鬧起來,就說明她是知情的,并且如梅兒所說或許還是她授權的,現在告官,容靜思一力扛下來說是她安排的,小玉照樣不會有事。”
“難道就讓她逍遙法外?”林蘭兒不甘心地道。
容靜秋挑眉看她,“怎么可能?是狐貍總會把尾巴露出來的。”頓了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有個人會很清楚她的底細。”
林蘭兒正要好奇地追問,就看到姑娘已經揚聲吩咐竹兒出去讓馬車夫套車,她準備要出門,她這才把好奇心給收了起來。
“蘭兒,你去跟容靜思那邊的丫頭婆子套套近乎,看看那邊是怎么說的?”
聽到自家姑娘的吩咐,林蘭兒興奮地從腳踏上起身道,“這個奴婢在行,奴婢這就去。”
容靜秋揮了揮手讓她出去,隨后笑著搖了搖頭,讓林蘭兒去忙一下也好,省得她東猜西猜。
她這回出門帶上了梅兒,畢竟梅兒的腦子比較好使。
“姑娘是要找那賀公子詢問小玉的底細?”梅兒道,“那不是要先給他下拜帖?只是這樣大喇喇地找上門去,怕對姑娘的名聲有損……”
畢竟這賀因的名聲不好,誰都不想沾上他的壞名聲。
“不用,我之前讓順才去查了下他的行蹤,他已經在花樓里待了一天一夜,現在還沒有走。”
梅兒的眼睛都瞪大了,“姑娘,你不是要去花樓找人吧?那可不行,那等地方不是姑娘能去的,不行,姑娘,我們這就回去,要不就讓金家表少爺出面下拜帖把人給約出來……”
容靜秋忙道,“我怎么會到那等地方去找他?賀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放心好了,不過確實是需要借用一下三表哥的名義。”
梅兒不知道自家姑娘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不過看姑娘不是亂來的樣子,她這才收起自己的擔心。
賀因那天把話跟那容家五姑娘說清楚后,就趕回家里表明自己絕對不要娶那蠢蠢的容家五姑娘,無奈家里上至祖父,下至兄長,沒有一個人聽他的話,都叫他別任性,能有個大家閨秀嫁他就不錯了,就他那狗屁名聲還想挑啥樣的姑娘?
兄長說的話更難聽,“弟啊,你也不是頂聰明的人,要不然豈會被人給騙了?那容家五姑娘跟你不是頂相配的,你倆正好湊一窩。”
哪有當人兄長這么說話的?這是擺明了說他蠢?
他當時氣不過,轉身就出了家門直奔花樓找解語花訴苦,至少她還能聽進去自己的苦惱煩心事,再說這么做也是要讓那容家五姑娘知難而退,看看,他就是這么個浪蕩子,嫁他準沒好日子過。
只可惜躲到這里也沒真能逍遙起來,他正喝著悶酒,對解語花的癡纏也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女人就是麻煩。
正在這時候,他的小廝推門進來,“公子,金家三公子派人急著找你過去敘話。”
“金三?他不是還在養傷嗎?找我做甚?”賀因皺眉道。
他的小廝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他又不是金家三公子,哪知道那等貴人都在想什么?
“他人在哪里?”
聽到自家公子問話,小廝忙道,“他約公子在茶樓里見面。”
賀因的眉頭皺得更緊,金三的傷已經好到可以行動自如了?不過在這里也解不了悶,遂起身一腳踢開凳子,抬腳就走。
解語花忙上來想要留住他,他哪還有心思應付她?說了幾句好話,見她不聽,遂一把推開人,直接就走。
那解語花看這主仆走遠了,這才撇撇嘴轉頭回去,數了數賀因給她的銀票,臉上這才有了滿意的笑容,總算把這簡單粗暴的賀公子給應付走了。
賀因直接就往金三傳話來說見面的茶樓走去,既然苦悶解不了,那就另找樂子,就去看看金三搞什么名堂。
哪知道進了那半開放的包廂,就看到一個妙齡女子在等他,他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又退了出去看包廂上面的名字,哪知道里面傳出一道略熟悉的聲音,“賀公子,別看了,是我用三表哥的名義約的你。”
賀因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他重新邁腳進來,一進去就流里流氣地看向那妙齡女子,“姑娘要約我就直說,像你這樣的美女相約,我哪有不應的?爬都要爬來見姑娘……我靠,怎么是你?”
一看到那戴著帷帽的女子掀開面前的薄紗,他這才看清她的面容,頓時爆了句粗口,用手指著容靜秋怒道,“你你你……很面熟,那天馬車里有你,對不對?你是排第幾的容家姑娘?”
容靜秋對他的怒氣不以為然,她直接笑道,“馬屎好吃嗎?”
正想上前質問的賀因一聽到這話,頓時倒退了好幾步,手指顫抖地指了指容靜秋,然后轉身就走,他是半點也不想提及當初那件丟臉的事情。
“你若是敢走,我就把你這事跡宣揚出去。”
賀因一聽這話,哪里還能走得掉?
他憤而轉身,上前朝容靜秋低聲怒吼道,“你敢傳出去試試?本公子我就弄死你。”
容靜秋嘴角噙著一抹笑,挑了挑眉看向賀因,一副你不敢這么做的樣子。
別看賀因是個紈绔子弟,但人家闖禍一直是踩著線的,從來沒有把禍闖大到讓家里人收拾不了的地步,估計這也是賀老公爺偏愛他的原因。
反正是最小的,也不指望他襲爵繼承家業,只要開開心心地過日子就行,很多老人都是這么溺愛最小的那個。
所以賀因不成材,并不完全是因為自身的原因,家里人占了很大因素。
“氣死本公子了,世上怎么有你這樣的女子?”賀因氣敗地跳了跳腳,走也不敢走,又不想真認慫地坐下來任人家搓圓捏扁。
好半晌,他才又道,“先說好了,說什么都行,勸我娶容五那是做夢,本公子還想著后代能光宗耀祖呢,可不想生一窩蠢蛋。”
“放心好了,你跟五妹妹的婚事我不插手,能不能推脫得了,就看你倆的造化。”容靜秋找他來就不是為了撮合婚事的,再說她本來就不看好這樁婚事,“我找你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賀因一聽她不是來說婚事的,整個人這才放松下來,瞬間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吊兒啷當地挑了挑眉,“你說,本公子聽著呢。”
容靜秋對他這態度沒有異意,直截了當地道,“那小玉是什么人?”
她本來不想多管這檔子閑事的,畢竟小玉若是真包藏禍心,那就讓容靜思吃個虧好了,反正錢財這等東西失了可以再得,但現在這小玉的行為已經踩過了線,她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畢竟,她可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魚。
“怎么?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妥?”賀因先是疑惑誰叫小玉?后來想了想才想起是那個蠢姑娘救下的歌女,頓時很是興災樂禍。
他本來可以提醒容家要小心小玉的,也可以直接告官把人給抓起來,但最后他卻想在岸上看戲,看看那個自以為是的容家姑娘倒霉,他就開心了。
只是算到了過程,卻沒算到結果,家里人居然想把他與那蠢姑娘綁在一塊,真是豈有此理!
“賀公子,我可不是來讓你笑話的,我是想要知道真相。”容靜秋冷笑道。
賀因本來還想嘲笑她幾句的,不過看到她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在問他馬屎好吃嗎?我靠,這個女人有毒。
“告訴你也無妨,那小青,不,她現在叫小玉,原先她賣身葬母,說是母親在路上病死了,親爹和哥哥又染上了病,這才沒錢葬了老娘,所以才要賣身。本公子那時候看她可憐,動了惻隱之心給錢讓她把母親給葬了。然后她感恩隨本公子回府做了貼身丫鬟,你還別說,這小青,不,小玉侍候人的功夫是真的有一套,她……”
“打住,賀公子,我只想知道后續,并不想知道她如何侍候人。”容靜秋皮笑肉不笑地道。
“真沒趣。”賀因撇了撇嘴,這才接著道,“本公子那會兒真以為她是朵解語花,甚是寵愛了一陣子,哪知道,她搏得本公子的信任后,居然把本公子所有的錢財都給卷走了,非但如此,還有我娘和我嫂子的頭面,她也趁機偷走了……”
說到這里,賀因滿臉的憤怒,恨不得把這小玉一把掐死。
容靜秋淡定地喝了口茶水,看樣子賀因沒有說假話騙她,“后來呢?”
“出了這樣的丑事,依我的主意肯定是要報官把人抓回來啊,可是我娘要面子,死活不同意,說傳出去臉面不知道往哪兒擱?這才做罷,只能私下里去把人抓回來,哪知,那小青,不,是小玉,就消失了,連同她卷走的錢財再也沒出現過。”
“這么說,她并不在京城銷贓?”
“當然,如果她敢在京城銷贓,我早就抓到人了,她與她那不知道真假的父親和哥哥一消失就是幾年,再出現就成了一個歌女。”賀因憤憤地道,“那天本公子好不容易才發現了她,正要抓她回去,畢竟當初可是簽了賣身契的,哪知道你家的蠢姑娘就跳出來伸張正義,既然你們這么想被騙,本公子一定會成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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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今天更遲了,請大家見諒!家里有突發事件,沒辦法耽擱了。
稍晚些還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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