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完結(jié)篇(七)
有了齊傲兒這事殺雞給猴看,容靜秋管理起內(nèi)外命婦更是得心應手,這讓大行皇帝遺留下來的后宮妃嬪遷宮的工作異常的順利,沒有人再敢試圖鬧事,畢竟遺留下來的人地位最高的也不過是太妃這名號。
為大行皇帝守喪除服之后,就是趙裕正式登基的日子。
容靜秋穿著一身皇后的朝服進來,看到馮得保還在給趙裕穿帝王朝服,于是上前笑道,“我來!
“那老奴就偷偷懶了!瘪T得保很是識趣地退到一邊。
趙裕正在想事情,聽到妻子的聲音這才朝她看去,只見此時的她笑臉盈盈的,幫他整理衣領(lǐng)時,那紅粉緋緋的小臉似能發(fā)光一般,被她所吸引的他低頭在她的臉龐上突然一吻。
容靜秋忙嗔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讓人看到了笑話……”
“朕看誰敢笑話?”趙裕朝屋里低著頭侍候的內(nèi)侍看去,然后朝容靜秋得意一笑道,“你看,根本就沒有看我們。”
容靜秋頓時哭笑不得,這般耍賴的人哪里像一個帝王?就像一個無賴。
趙裕擁著她的腰身,看向鏡中的自己與容靜秋,他在她耳邊輕聲道,“當年我承諾你的,現(xiàn)在都做到了……”
容靜秋覺得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當年他跟她承諾過什么嗎?翻遍了上下兩輩子的記憶,她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正要追問個清楚明白的時候,趙裕又不說了,只見他拈起桌上青花瓷碟子里盛的蜜餞,輕輕地喂進她的嘴里,顯然是想堵住她的嘴。
容靜秋嘴里含著一顆蜜餞,一時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卻見到他輕笑出聲,顯然這會兒他的心情格外的放松,看他高興,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然后拉下他的頭,主動與他分享這顆蜜餞的味道,反正他對這個味道十年如一日的鐘情。
兩人正在卿卿我我的時候,馮得保不得不上前去做那個惡人,“陛下,娘娘,吉時快到了!
趙裕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容靜秋的柳腰,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她的手往外走,他要跟她分享他今日的每一個高光時刻。
登基大典辦得極其隆重,這也是容靜秋穿越到這個時空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重大時刻,看著那群官員跪在地上山呼萬歲的時候,她的心情突然澎湃了起來,看著高臺上那個莊嚴肅穆的男人,她突然生出一股自豪之感,因為這個出色的男人是屬于她的。
登基大典之后,緊跟著的就是冊立皇后的大典,趙裕堅持要把這兩個大典放在一起,他要她今天與他一起站在高臺上看盡世間繁華。
這次,輪到她一步一步地站上高臺,走到他的身邊,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然后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地感覺到自己真的母儀天下了。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的呼聲同樣是震天響。
趙有有不甘心地甩開小斗子牽著的手,只見穿著小號太子禮服的他歡快地奔到爹娘的身邊。
“殿下……”小斗子低聲驚呼一聲,忙想上前去拉回這小祖宗。
哪知卻被馮得保給攔下了,只見這干爹朝他搖了搖頭,他這才會意地退了回去。
趙有有的動作也落在群臣和外命婦的眼里,他們也小小地驚呼起來,這小太子這舉動與禮不符,有老臣已經(jīng)是變了臉色想要建議新任皇帝加強對太子的教育。
哪知道,這小太子奔到帝后的身邊,趙裕一把接住跑得有些喘的兒子,不顧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將兒子抱起來,顯然并不覺得這舉動有什么不妥。
而一旁的容靜秋則是掏出帕子輕輕地給兒子抹去那額頭的汗水,神情溫柔而專注。
趙有有微微地瞇起眼睛,顯然很享受親娘的侍候。
容靜秋看到兒子又展露的笑顏,這才放下心來,畢竟搬入宮中居住,小家伙找過好幾次大行皇帝無果后,就一直纏著他們問皇祖父去哪里了?
孩子小歸小,但既然他記住了皇祖父這個人,容靜秋覺得還是不要瞞著他為好,這才把大行皇帝往生的事情用他能懂的語言跟他說了,小家伙理解不了生死這樣的大問題,但他知道再也見不到那個會陪他玩然后又會賞賜好東西給他的老人家,再也見不到了。
為此,他的情緒低落了好幾天。
下面的一眾人看到此情此景,頓時面面相覷了幾眼,這樣的登基兼立后大典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沒有哪家太子敢這樣窩到皇帝的懷里。
偏他們看到了這樣的奇景,這一幕告訴他們,趙有有人雖然還小,但他的太子之位是穩(wěn)之又穩(wěn)的,這讓想送女兒進宮伴駕的人家開始暗暗的掂量,值不值得把閨女送進去斗爭了。
先不說容靜秋有帝王的寵愛和嫡子在手,就說容靜秋的背景,出身定遠侯府容家,又是寧靖侯金家的外孫女,同時還與鎮(zhèn)守西北的馬家是姻親,這背景不可謂不深厚。
要把這樣的元后斗下去,是相當不容易的。
但這個世上還是有些人不撞南墻不回頭。
趙裕的登基儀式結(jié)束后,立即宣布大赦天下,只要不是重刑犯都會得到赦免,容靜夏的丈夫也在赦免之列,雖然他加入了四王爺?shù)年嚑I,但他不是核心圈的人,只是敲邊鼓的小角色,對于這樣的罪犯,趙裕一律不追究。
不過命是保注了,但官職卻是要罷免的。
容靜夏經(jīng)過容傅氏敲打了一段時間,對于丈夫能撿回一條命已是高興至極,至于官不官職的,她現(xiàn)在也不在乎了。
可是容靜夏的丈夫卻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沒有了官職在身,自己就是白身,以后哪里還能抬起頭來做人?
遂在家里發(fā)著大老爺們的脾氣,開始還好,后來發(fā)展到拿妻兒來出氣,逼容靜夏去找容靜秋要官職,不同意就拳腳相向。
初時,容靜夏為了面子默默地忍受了,可看到丈夫越來越頹廢,甚至還流連于花街柳巷,天天喝得醉醺醺的,而婆母看到兒子不上進,又一個勁兒地怪她,說她命不好,娶她進門就沒有一件好事情發(fā)生,與小姑子一道磋磨她。
忍無可忍,容靜夏最后不忍了,她回娘家哭訴這一切,最后在娘家的支持下帶著孩子和離了,當然這是后話了。
此時的容靜夏不知道將來的命運,高高興興地收拾東西就回了夫家。
時間進入了盛夏,夏天的火熱讓人心里都像著了火一般,尤其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奏折,趙裕更是沉下一張俊臉,把手中的奏折不客氣地扔到地上。
正端著酸梅湯進來的容靜秋看到這一幕,皺了皺柳眉,把手中的托盤交給身后的珍珠,然后親自彎腰撿起趙裕扔到地上的奏折好奇地打開看了看,速度快到趙裕都來不及阻止。
奏折上面的內(nèi)容是催趙裕挑選妃子充盈后宮,理由也是現(xiàn)成的,那就是膝下僅有太子一人太過孤單,所以陛下應該多生子嗣才是。
“別聽他們胡說八道!壁w裕三步并做兩步上前一把搶過容靜秋手里的奏折,“父皇剛剛?cè)ナ,按禮需守喪三年,我正要宣布這事,接下來這類奏折不會再出現(xiàn),至于三年后,就更無需聽他們這些狗屁建議……”
看到丈夫急著向她解釋的樣子,容靜秋原本不悅的心頓時高興起來,“我又沒說什么,看你急的!鳖D了頓,補充一句,“難道我還信不過你嗎?”
趙裕認真地看了她幾眼,見她真沒惱,他這才笑了笑,沒再提這一茬,看了眼她身后侍女端著的托盤,“做了什么好吃的?”
“酸梅湯,正好解暑!比蒽o秋端起酸梅湯就遞給趙裕。
趙裕接過立即喝了起來,一股涼意頓時沁入心扉,他笑道,“還是你心疼我!
容靜秋笑看他一眼,過去把那堆凌亂的奏折放好,她并不會因為這些人的上疏而緊張,現(xiàn)在的她沒有生子的計劃,趙有有正是成長的關(guān)鍵時期,她不想分心再去多照顧一個孩子,從而忽略了趙有有,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不想兩頭都做不好。
在這一點上,她與趙裕有共識,要二胎的計劃不會往前提。
看到妻子的淡定從容,趙裕覺得現(xiàn)在的她真的成熟了許多,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來,今兒個我們出宮走走!彼咽掷锏目胀肴今T得保的手中,上前拉著妻子的手就外走。
“去哪?”容靜秋忙追問。
“你到了就知道了!壁w裕賣起關(guān)子。
容靜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算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要去哪里,她也得跟著不是?
換了便服出宮,看到馬車往茶樓的方向奔去,她頓時有些了悟。
果然,馬車停在一處裝修得十分典雅的茶樓,她扶著趙裕的手下馬車,然后緩緩拾級而上,隨著他一道走進這家酒樓。
這茶樓里的氣氛十分的熱烈,有一大群儒生正在辯論著什么,其中一個身穿天藍色衣裳的俊朗青年高聲道,“陛下要設(shè)立軍機處,實則是……”
這青年侃侃而談,看起來自信又有光芒,容靜秋不禁多看了幾眼,后來感覺到身邊男人身上的醋味彌漫,她這才收回了目光,然后用嘴型朝趙裕無聲道,“小氣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罵我,回去我再收拾你!壁w裕威脅道。
容靜秋挑了挑眉,一副誰怕誰的樣子。
茶博士上前來沏茶,夫妻倆這才停下了眉眼官司。
“這人是誰?”容靜秋看著那藍衣青年依舊還在激烈地發(fā)表演說,于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只是趙裕還沒有回答,一旁的茶博士卻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道,“那是宋先生!
什么宋先生?
容靜秋的眼里有著不解,趙裕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個人名,她這才小小地驚呼出聲,然后求證般地道,“就是他?”
趙裕點了點頭。
容靜秋這才仔細地看向那叫宋逸清的男子,之前吸引她的是他的辯論,這會兒就變成了他整個人,看這人的面相不是那種無主見之人,若是容以季真的與他成就一段姻緣,應該是好事吧?
“這位宋兄此言差矣……”起身反駁的人也是能說得口沫橫飛之人。
容靜秋也特意看他一眼,這人應該是齊宰相那一方的人,不過也很難說,畢竟現(xiàn)在京城的政辯之風很是盛行,不少儒生都勇于表達自己的觀點。
她轉(zhuǎn)頭看向趙裕,結(jié)果看他很是認真地聽著這一場關(guān)于軍機處是否要設(shè)立的大討論。
雖然漠北王庭如今大混亂,但是他們把額爾齊放了回去,還給他制造了一個英雄的假象,更讓他把額爾泰和朵拉公主的骨灰?guī)Щ厝,這更有利于他爭奪汗位。
但是,正正因為漠北王庭的分裂,不少小股力騷擾邊關(guān)的百姓,故而軍事對抗在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結(jié)束的,只要漠北王庭那邊的混亂不結(jié)束,這些搔擾也不會結(jié)束的。
正是借著這個由頭,趙裕才成立了軍機處,從而趁機分內(nèi)閣的權(quán)利,把皇權(quán)收攏起來,重要的是要分掉齊宰相的相權(quán)。
這也是為何齊宰相在齊傲兒貶入掖庭為奴之后,還要繼續(xù)資助這些儒生為他說話,畢竟在朝廷上公然反對建立軍權(quán)處是不明智的,理由也是站不住腳的,畢竟朝廷依舊在西北用兵,陛下不愿意貽誤軍情是很正當?shù)睦碛伞?
但齊宰相從中嗅到了不同的味道,這才是要借助這群儒生達到反對的目的。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齊宰相的希望要落空了,很顯然支持齊宰相那一派的保守派處于下風,宋逸清這人的一張嘴太能說,時常能把人搏得毫無辯駁之力。
趙裕摸了摸下巴,“這人倒是個人才!
容靜秋再度看了看宋逸清,顯然這人已經(jīng)落于趙裕的眼中,這樣一來,破格錄用就近在眼前。
跟趙裕的大張旗鼓的改革相比,容靜秋進行的事業(yè)卻是悄無生息,至少在此刻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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