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看看，地上有一個菜籃子，里面裝了幾個菜。

　　她抄起菜籃子就向薛四娘砸過去。一邊砸還一邊罵的，“你這個臭娘們，你竟然敢回嘴了！你造反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你婆婆！你竟然敢罵婆婆，你是要造反了？老娘打不死你。”

　　薛老婆子抄起籃子砸了幾下薛四娘，薛四娘也不敢還手，只是躲閃著。

　　有人經過他們家的后院子就駐足看起來。沒多久，后院的院墻外就圍了一圈人。

　　農村人沒什么娛樂活動，能看個誰家吵個架，聽個八卦就算是娛樂了。所以大家對看婆媳吵架特別感興趣。

　　于老頭遠遠的就看見自家后院院墻邊圍了一圈人，緊走幾步跑回家，到后院一看，這婆媳兩在菜園子里面一個追一個跑，把滿地的菜都踩得稀爛了。

　　“你們給我住手，住手，聽到沒有？住手！”于老頭敞開喉嚨大聲喊。

　　薛老婆子打得正來勁兒，突然聽到于老頭的一聲大吼。頓時收住攻勢，穩住身形，一轉頭果然看見于老頭站在后院門口。

　　一雙眼瞪得像銅鈴那般大。顯然是氣狠了。

　　薛老婆子連忙走出菜地，站在地邊路上。改為嘴上罵。

　　現在她心里頭的火依然熊熊燃燒。什么話難聽就怎么罵。

　　于老頭見她還不停息，走上前一把把她扯住，往屋里帶，“你這死老婆子，你還不停歇了。”

　　薛老婆子心里還是有點怕怕的，自從那一次于老頭打過她后，她心里還是有點發怵的。

　　這會兒被于老頭拖著往房里走，她都不想去，可是她力氣沒有于老頭的大。又穩不住自己的身形，只得被動的被拉進了屋子。

　　一進了屋里，于老頭就把她按在床沿，啪啪的兩下照著她的屁股打去。

　　薛老婆子痛得哇哇叫，正想開口罵。

　　于老頭狠狠地道，“你敢罵一句，你敢罵一句，我就讓你暴斃而亡。”

　　這一句話說的極小聲，但是薛老婆子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脊背發寒，再不敢動彈了。

　　她心里雖然不相信于老頭會對她下狠手。

　　但是還是怕呀，萬一，萬一他要下狠手了，自己可不敢賭。這可是拿自己的命賭。自己可賭不起。

　　于老頭打了兩下，火氣也消了一些，然后問道，“說吧，你為什么要去打老大家的？”

　　老薛氏抽抽噠噠地道，“她把衣服洗爛了，你沒看到院子里掛的那些衣服，幾乎每一件都洗爛了嗎？”

　　于老頭拿起煙桿磕了兩下。

　　“就為這事，你去打人，你有沒有看后院菜地，都被你們踩成什么樣子了？”

　　薛老婆子愣住。

　　她還真沒注意菜地是什么樣子了。不過她也可以想象得到，她們在菜地里面追來跑去的，肯定那菜地不能看了。

　　“我，我，我不是被她氣狠了嗎？院子里那么多衣服都洗爛了。有的補都沒法補了。我不是心疼那些衣服嗎？所以，所以……”

　　于老頭狠狠地瞪著薛老婆子，“你是豬腦子？她把衣服洗爛了，你就讓她賠唄。反正他們有私房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薛老婆子頓時目瞪口呆。大房有多少私房錢，她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有多少還是知道的。

　　大多數都是以前從她這里扣過去的。雖說現在是在大房保管著，但是那也是她的錢呀！讓大房賠錢還不是等于是花她自己的錢。她那個心痛的喲。

　　于老頭見她半晌悶著不出聲，又問道，“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來了，我讓你做的事做完了沒有？”

　　薛老婆子想起自己在地里拔草，累了個夠嗆，回來又看到那么糟心的事情，心里也是火得很。“做完了，我做完了才回來的。老頭子，我說你現在是不是發神經了，每天要我們做那么多事情，你是想把我這老婆子累死么？”

　　于老頭瞪了她一眼，狠狠道，“做那點事情就把你累死了，以前三房三兒媳婦做那么多事情怎么沒累死？三房那幾個小崽子都要做那么多事情，怎么沒有累死？讓你做一點，你就累死了？你吃的還比他們多吧？就能把你累死了？我看誰累死了也不會把你累死！”

　　薛老婆子一聽他提起三房，心里的氣又上來了。“老頭子，你是不是后悔分家了？你沒事念三房干什么？他又不是你的親兒子。你以為叫著三房就是你兒子了，你想的美！我估計你就是兩腿一蹬，死了，他們也不會給你上一炷香的。”

　　于老頭聽到她這么說，心里的氣猛的竄起來，好好的居然咒他死。

　　他一把按住薛老婆子又是啪啪啪的，打了薛老婆子的屁股好幾下。

　　薛老婆子被打得嗷嗷叫。“死老頭子你打呀，你把老娘打死呀。”

　　薛老婆子挨了打，嘴巴還犟。氣得于老頭子想繼續打。只是他也都打累了。他干脆把房門一關，把薛老婆子關屋里。自己拿著個煙桿出門了。

　　薛老婆子挨了打，趴在床上嗚嗚嗚的哭，一邊哭，一邊低聲的咒罵于老頭。

　　當天晚上于小芝一家人在飯桌上又說起了老于家的事。

　　于小弟很興奮地說，“娘親，你今天沒出門可能不知道。今天爺爺還打小奶奶了。聽說是小奶奶打了大伯娘后，爺爺回到家就把小奶奶打了一頓，這是怎么回事呀？”

　　于小芝聽著怎么覺得有點別扭呢？糾正道，“小弟，你不要亂說。爺爺之所以會打小奶奶，是因為他們倆在菜地里打架，把菜地都踩爛了，所以爺爺氣狠了，才打了小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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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小弟聽著想了一下，覺得這個道理說得通，轉而他又想到另一茬，“那為什么小奶奶要打大伯娘呀？”

　　于家誠道，“這個我知道，因為大伯娘把衣服都洗爛了，所以小奶奶才打她的。”

　　小弟偏頭又想再問。于小芝立刻給他解釋。“大伯娘去洗衣服的時候被村里的婦女們說了閑話，他聽了那些閑話，心中有氣就把衣服洗爛了。”

　　其實于小芝還是說錯了，閑話是一個原因，真正使薛四娘把衣服洗爛的原因，還是因為三房，當時薛四娘正暗暗的咒罵著三房，所以手上的力度沒有掌控好。

　　因為薛四娘沒有罵出聲來，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這一茬。

　　趙月娘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問道，“今天你們都沒有出去，怎么都知道？小致遠也只出去了一會兒，難道就打聽了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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