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登山祭拜
隨著一眾前來吊唁的人員,洛蘭希爾一步步登上那寬大的石臺階,兩邊的鼓聲也越來越大,臨到山門時,一陣陣高喝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冰瓷宗,水云大師到——”
“絲箐商會,薛言大掌柜到——”
“吳鉤門,斬月大師,雙凜大師到——”
“遠(yuǎn)浪島,辛澤亞大師到——”
“清月廟,碧煙上師到——”
凡是踏進(jìn)那正門中的貴客,都會有人通告全場,述說著‘陀獅堂’的聲望和威勢。
不過,就在這滿是人山人海的山門下,一陣喧鬧的聲音從遠(yuǎn)處逐漸傳來。
人群嘩然,各種議論聲隨之響起,隨后傳來一陣迭蕩振奮的擊打聲,那似乎是用某種東西擊打疊放在一起的竹板,使其相互碰撞,聲音匯成一片,如千人踏腳,齊步前進(jìn),振奮而激昂。
雖然這樣的樂聲很是不錯,且在這江面上立馬掀起了無數(shù)人圍觀,只不過擊打樂聲的是九艘寬大的碧鱗龍舟,這龍舟上每艘上約有500人,其中左右兩側(cè)各兩列,他們雙手握長槳,整齊劃動,而中間形似龍脊的那一列則擺著一面面方形大缶,身穿龍紋青衣的成員便雙手在那大缶上拍打敲擊,發(fā)出震蕩連綿的聲響。
“河岱洲,盤龍會。”少女身邊的路人低聲念出這些氣勢洶涌的來客身份。
作為和陀獅堂齊名的大派,盤龍會的勢力一向不弱,而且因?yàn)樗分蓖寰诠賵錾系拿擞岩脖韧营{堂多,如今更是將勢力伸向刈雷七洲,和陀獅堂爭斗。
“他們怎么敢來?”
“怎么不敢,恐怕這次正是要裹挾吊唁的名義,前來壯大自己的威風(fēng)。”
“若是這次陀獅堂不發(fā)一言的接受了,中部那些搖擺的勢力,立馬就倒向盤龍會。”
“哎,老門主的去世,還是影響了不少人對陀獅堂的信任啊。”
“看如今門中哪位豪杰能夠接手門主,再展雄風(fēng)。”
“難,其他派系皆以弱亡,但陀獅堂正因?yàn)楦呤直姸啵指髯孕陌粒l都難以服誰,所以這些年來,老門主在挑選繼任者的事情上拖了極久。”
和其他生活在一起的派系不同,陀獅堂分布眾廣,勢力極大,但也帶來一些壞處,很難有哪位分堂主,或者大將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畢竟各地堂主舵主都是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有著自己的班底和自信,想讓這些走南闖北,見識眾多的人心服,那可是一件難事。
老門主年紀(jì)雖大,但幾乎是如今所有堂主舵主的長輩,一生不知提攜培養(yǎng)多少門人,所以他在位時,總堂之令,莫敢不從。
但隨著這位老人的逝去,陀獅堂雖實(shí)力還在,但卻少了能夠壓服眾獅的獅王,這讓許多交好的組織為之心憂。
在場面一陣喧嘩混亂后,幾位身著黑色獅紋的從眾人之中走出,他們皆是陀獅堂內(nèi)六階的高手和大將。
這幾位帶著數(shù)百持刀紅獅成員來到江邊碼頭,站立不動,目光直視那江面逐漸靠近的九艘碧麟龍舟。
等到這擊缶不息的龍舟靠近,這幾位大將抱拳拱手,而山門臺階上的鼓聲也在此刻突然為之一頓,然后一齊敲響。那聲音,宛如一道道雷聲在地面滾動。
本就聲浪宏大的鼓聲在節(jié)奏一致的共鳴下,發(fā)出之前十多倍的聲浪,迎向河岸前這準(zhǔn)備靠岸的九艘碧麟龍舟,將龍舟上原本拍打的缶聲瞬間壓下。
“遠(yuǎn)來是客,請!”他們聲音如一,在江面?zhèn)鞯睦线h(yuǎn)。
“哈哈哈,陀獅堂果然大氣,我等不邀而來,還請諸位見諒!”
那最靠前的龍舟上,走出一位衣繡白龍的盤龍會大將,身披銀線披風(fēng),手持青龍大旗,從龍舟上一躍而下,落在碼頭的空地上。
很快,一位位身著青衣的壯漢如燕子翻身,從龍舟上躍下,落在這位大將身后,跟隨他一同前進(jìn),拜見在岸邊的陀獅堂成員。
若是在半月前,兩邊一見面,非得打個生死不可,但今日畢竟是特殊的日子,而且這些盤龍會的人員借著吊唁的名義來此,也讓陀獅堂的人不好直接翻臉。
盡管在場的陀獅堂成員都臉上沒有好色,不少人壓抑著怒火蠢蠢欲動,但總歸在幾位堂主和大將的控制下,沒有打破規(guī)矩直接鬧起來。
盤龍會的這數(shù)千人到場后,并沒有直接登上山門,而是靜等前面的客人走完。
待到山門上的階梯逐漸空蕩,而兩岸邊等待的人焦躁不安時,這群身著青衣的壯漢才在帶領(lǐng)下,走向那一層層臺階。
不過,這時山門前的情景也沒了之前那般平和,兩邊擊鼓的陀獅堂成員一改之前節(jié)奏,開始運(yùn)起渾身的元力(魔力),敲打身前海獸大鼓。那溢散的聲浪如沖擊批在鼓面回蕩,即便是相隔數(shù)百米,都仿佛能把心臟震碎,而如今這巨浪一般的鼓聲,也成為盤龍會拜山的第一道阻礙。
面子,我們陀獅堂是給了,但如果你們自己實(shí)力不足,登不上這山門,那也就別怪我等無禮。
這樣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的人多少都能猜到一些。
鼓聲疊浪,走在前面的那位盤龍會大將剛踏上第一步,就感覺身上傳來一道重壓,雖不明具體原理,但他仰望那高高山門,可以猜出這是陀獅堂設(shè)下的禁制和法陣。
“哼!”
面對這樣的情形,他早有心理準(zhǔn)備,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的超凡核心,然后重重一踏,在石階上踩出一個腳印的痕跡,然后石板裂開,一道道龜裂縫隙從腳下的地板擴(kuò)散。
如此,一步又一步,這位大將頂著層層重壓,走向那山門。
身體變得極為沉重,而腳下如灌鉛一般,每次抬起,都要耗費(fèi)巨大力量。
如此在走過階梯的一半后,山門牌坊下的陀獅堂高層看著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變沉。
之后,幾人相互看了眼,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抬手示意。
很快,一只只白底黑紋的舞獅從山門兩側(cè)走出,他們兩人一組,前人舉著有如臉譜的獅頭,上面裝飾眾多,但額角沉實(shí)無比,白絨黑花,獅眼含淚,在兩人的操縱下活靈活現(xiàn),一步三舞,步伐舉重若輕,靈活中又帶給人一種剛猛的美感。
這些舞獅,先是在山道兩側(cè)表演,然后一步步走上主臺階,來回翻滾,然后又相互跳躍,其表演讓無數(shù)山上山下的客人為之叫好稱贊。
不過,對于拜山的盤龍會成員,這些舞獅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這些舞獅在表演中,不聲不響的擋住道路,若是這時轟開,恐怕會讓在場無數(shù)的觀眾鄙夷,喝倒彩。畢竟他們的名義是來吊唁,而不是來砸館的,若是開了這個頭,也正好讓陀獅堂傾巢而出,將他們這行人拿下。
“有意思。”那位盤龍會的領(lǐng)頭大將將手中的青龍旗扔向后面的同伴,然后身形一躍,直接穿入這舞獅的隊(duì)伍中。
在這來回翻滾跳動的舞獅中,這位大將目光銳利,尋找著一個個空隙,然后不斷穿過,一步步走向那山門的方向。
眼看這位就要從舞獅陣群中走出,山門上的鼓聲又為之一變,之前還在表演的白絨黑花舞獅立刻翻滾,騰躍起來。
他們突然退回靠近山門的上方,然后在搖頭晃腦過程中快速跳躍,并且一層疊一層,上層的舞獅者站在下層的肩背上,然后上面再如此重復(fù),如此這些白絨黑花的舞獅組成七層的高大獅墻,擋在這山門前,舞獅之間的縫隙看似寬松,但又緊密,讓人無法通過。
雖然疊成高墻,但這舞獅在鼓聲中,依然沒有停下表演,不時來回交換,搖頭甩尾,獅頭上的眼睛也在操縱下不斷眨動,栩栩如生,讓眾多旁人為之叫好。
面對這需要仰望的高大獅墻,盤龍會的那位大將也停了下來,靜立原地。
很快,他身后的那些成員也跟了上來,站在他身后,一同看向這有如小山高的獅子大墻。
“喝——”
這位衣繡龍紋的大將一聲大喝,打斷激昂的鼓聲,將重新握在手中的青龍旗往地上一插,然后身形起躍,高高跳起,又為之落下。
在他身后的盤龍會成員也早已準(zhǔn)備好,他們排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環(huán)形,胳膊相互握住,當(dāng)這位大將落在正中的圓心時,這些胳膊也隨之一抬,有如巨力彈簧一般,讓這位大將直射天空。
其聲呼嘯,有如飛龍在天,直上數(shù)千米的高空,化為一個小小的黑點(diǎn),然后又直墜而下,攜帶穿空裂云之勢,直撲那陀獅堂山門。
“汝等爾敢!”
在陀獅堂門內(nèi)傳來一聲厲喝,隨后那白絨黑花的舞獅陣也瞬間散開,一組舞獅躍起,另一組舞獅也隨之起跳,在空中翻滾,兩組在空中腳掌對腳掌,相互一蹬,上面那組便騰空而起。
但這還沒結(jié)束,那一組舞獅躍向空中后,早有另一組也飛起,正好讓他借力,如此,這一組舞獅在空中七連踏步,一步一步向天空飛射,最后有如電射,直撞那那高空降下的盤龍會大將。
兩者相匯的過程中,那白絨黑花的沉重獅頭被舞獅者舉在手中,宛如巨錘一般揮向這位大將,而這位盤龍會的大將也不甘示弱,駛出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其聲如龍吟,赤紅的元力在高空劃過,和那迎面襲來的獅首相撞,發(fā)出一聲巨響。
那獅頭為高溫的火浪擠壓,在那鐵掌中形變,而后這位盤龍會的大將也拖拽著獅頭直墜地面,砸下一個不小的坑。
“哈哈哈,陀獅堂果然好客,這舞獅之禮,我等收下了。”
一陣熙攘的聲音過后,原本被阻攔在半山階梯的盤龍會成員也越過散開的舞獅陣列,來到山門前,重新匯聚在這位大將背后。
他將手中以被火焰肆虐的獅首遞給身后的同門,再度上前,站在陀獅堂的巨大山門下,抱拳行禮。
“只因我實(shí)在歡喜這獅首,方才此舉多有失敬,還請諸位見諒。”
“呵。”
陀獅堂中人看著這突破攔截的盤龍會大將,冷哼一聲,雖然不喜,但這時也沒小家子氣的繼續(xù)擋在門前,在接過這位的行禮后,讓開一條道路,讓他走入這山門之中。
看著這拜山的激烈一幕緩緩落場,河岸兩邊的行人看客們意猶未決,仿佛這短短幾分鐘卻過了幾個小時一般,好一會后才從中醒來,重新恢復(fù)喧嘩熱鬧的場面。
“真是讓人驚訝。”洛蘭希爾站在陀獅堂的內(nèi)的山腰上,剛才真切的目睹了盤龍會眾人破關(guān)的場景。
那位領(lǐng)頭的盤龍會大將,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序列6近乎圓滿的實(shí)力,隨時可能進(jìn)階,難怪會被選為這次的帶隊(duì)。
不過,盤龍會的實(shí)力遠(yuǎn)遠(yuǎn)不止眼前,少女將目光繼續(xù)掃過那拜山的盤龍會隊(duì)伍。
雖然瞞得了別人,但對于她而言,這種事情有如銀鏡懸絲,分毫可見,這只盤龍會的隊(duì)伍中,還有好幾位序列6的高手并未出手,而他們也未必沒有后手,說不定還會有序列7的存在人群和后方壓軸,以防意外。
僅僅一場吊唁,即便存著打壓對方聲望氣焰的想法,將如此多的高手調(diào)來敵方總部,這樣的舉動還太冒險了,盤龍會或許還有更深的打算。
不過,現(xiàn)在嘛,還是先和那位于堂主同去,給逝去的那位老人燒柱香吧。
洛蘭希爾從石頭上輕跳而下,讓幾位附近散步的客人目光好奇而驚訝,隨后這位容貌傾城的女孩就一步步走向那人聲鼎沸的祭奠主堂。
高高的大堂內(nèi),香火彌漫,一位位負(fù)責(zé)祭祀儀式的人員穿著白衣伏坐在大廳兩側(cè),念涌著古老的祝詞歌謠,而一位位前來吊唁的人則點(diǎn)燃香,插在前面的大鼎中,彎身行禮,低念祭拜。
“葭蘭小姐來了,那就隨我一同吧。”站在人群中的于堂主看到洛蘭希爾,向她揮手,然后幾人一同向前走去。
“撫云洲分堂主,于戮塵,前來拜見老門主。”他舉著香,彎著身,然后慢慢跪在地面,三叩首之后,才緩緩站起,將香插在青銅大鼎中。
這時,一位身著白紗衣裙的少女也緩緩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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