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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火焰山


  那天,天蓬和孫悟空回到營地后,對玄奘簡略的匯報了一下事件經過,玄奘雖然表面上沒說什么,但是心中免不了有些欣喜,這大徒弟孫悟空殺性最盛,如今在佛法的感化下,也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為師甚慰。

  大師兄的性子有沒有變,天蓬最有發言權,用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說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是大師兄以前是沒用腦子直接莽,現在是帶著腦子在莽,容易給人一種性子變了的錯覺。

  孫悟空不是沒有腦子,只是以前它大多數時候不需要用腦子,在自從遇到天蓬了之后...

  近朱則赤,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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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個小小的插曲后,玄奘眾人自然又是一路向西,夏去秋來冬又至,一路走到了一片荒漠中。

  這幾天有點奇怪,玄奘一行是越走越熱,猶如從冬返春進而夏至,身上穿著的棉衣長袍都收了起來不說,又換作一身短裝。

  大家在趕路時是腳下不停,嘴上也不停,總要扯一些閑話,于是這就說到了這天氣的反常。

  玄奘說道:“徒弟啊,如今正是冬日,或有返熱之氣已屬非常,但如此炎熱,這天地或有不詳。”

  天蓬說道:“師父說的很對,我們是按著緯線自西朝東在走,經度又沒變化,不管這世界是平的還是球體,同經度的氣候應該保持不變才對。”

  天蓬的瘋言瘋語被他人直接過濾了。

  難得插上一句話的沙悟凈正色說道:“那便是天時不正,秋行夏令,亂時也。”

  天時不正,這問題就嚴重了,相當于是玉帝的政令到不了地方,亂天政。

  孫悟空撓了撓頭,說道:“我在天界游玩時,走遍了五洲四界,也不曾知道有如此亂時之地。”

  連續很多章沒有臺詞的敖烈終于也開口說話了,它搖著頭說道:“這絕非天時不正。若是如此,多少龍頭都不夠斬。”龍族不光是管行雨,同時也掌管天氣,如此明目張膽的冬行夏令,真正的形同造反,確實是有多少都不夠殺的。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見前方有一個大村,于是走過去落腳。

  剛進村,幾個守在村口的人看到有人進來,就大聲吆喝道:“賣甜水啦,賣甜水。”

  孫悟空有些好奇了,竟然還有賣水的,它從上到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也沒摸到一枚小錢,于是孫悟空伸手在自己腿上拔下一根猴毛,然后笑吟吟的走到攤位上,遞出一枚金晃晃的銅錢。

  “來一錢的甜水。”孫悟空說道。

  “一錢?”守攤位的幾個漢子相視一笑,然后一人伸手翻過一個倒扣在桌面上沾滿灰塵的木杯,擦也沒擦就隨意墩在桌上,然后從桌底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陶壺,拔下壺口的軟木塞,對準木杯,滴了幾滴水。

  “喏,一錢的水。”漢子將木杯拿起,面無表情的遞給孫悟空,而孫悟空伸頭一看,那滴入杯子的幾滴水珠已被杯中的塵土給吸光了,于是孫悟空連杯子也沒接,只是攤了一下手,轉身就走了。水雖然沒買到,但是它也沒虧著。

  天蓬和其他幾人在旁看著,天蓬對著敖烈打趣著說道:“小師弟,這一滴水值一錢,你去布個雨,那不成了天降錢雨,這可發財了。”

  敖烈小聲的(怕旁人聽到馬說話被驚到)說道:“二師兄,此法雖好,但是我看此地水汽極少,我就算是遍布豪雨,雨水也怕是在半空中就消逝殆盡,難以落地。若是再矮了一些,就會被凡人看到龍身了。”

  “嗯,有道理。”天蓬點頭說道。

  天庭有一個特別的規定,沒有職務職位的神仙,在凡人中施展仙術并不違規,但是有職務的神仙,不得在凡人前現身。道理其實也很簡單,天恩浩蕩,所以要讓凡人祭拜的是上天,而不是某個施術的小神,主次不可顛倒。

  敖烈身為龍族,天然就有行時布雨的使命,它未領官職,屬于是半職,施法狀態屬于是帶職,非施法狀態屬于是非職。

  經過孫悟空買水這事后,大家都明白此地氣候異常,一食一飲得之不易,于是玄奘也沒了化齋的念頭,若是想靠口舌化齋,真是噴出去的口水還沒收回來的多。但是情報還是要打聽的。

  天蓬緩步走到賣水攤上,隨手丟出一塊銀錠,和聲說道:“店家,夠一杯水錢不?”

  “夠了,夠了,還有值。”看攤的大漢伸手捉過銀子,辨了一下真偽后,立刻滿臉堆笑的對著天蓬說道。只見他翻開一個木杯,從懷里掏出一張看不出本色的布巾,將杯子里里外外擦了幾遍,這才提出陶壺,小心翼翼的慢慢倒上一杯,再雙手捧著,倍加小心的遞到天蓬手里。

  天蓬隨意的接過杯子,只見他動作雖大,竟然一滴水未灑。天蓬端起杯子小抿一口,這杯水土味雖重,但是不苦不澀,入口尚溫,算是不錯了。

  “勞駕。”天蓬放下杯子,對著幾個大漢拱手后說道:“我乃遠道而來,對此地風土不熟。我想向往西邊走,不知該走哪條路?”

  “向西?哈哈。”一個一直在旁閑著沒做事,看上去更像是甩手掌柜的大漢聽聞天蓬的話,大笑了兩聲后說道:“這沒有向西的路,只能轉向北或是南。”

  “這是為何?”天蓬茫然問到。

  “見客人相貌,也不是我地之人。”大漢抬手往西邊一指,說道:“西邊離此有六十里遠,有一座大山,這山叫火焰山,滿山有八百里火焰,所以,此山附近兩百里都滴雨不下,寸草不生,若是想往西,只能從南北繞行。”

  d。天蓬默算了一下,大約要多走四五百里的路,這幾萬里路都走過來了,幾百里也算不得什么難事,于是他準備回去給玄奘說,師父,前方過不得,咱還是繞路走吧。

  這時候,孫悟空冒了過來,它驚喜的說道:“咦,記得我侄兒就在火焰山修行,莫非這就是他家附近了?”于是孫悟空也對著大漢做了一個禮,問道:“敢問,這附近可有一個叫大力牛魔王的?”

  “大力牛魔王?沒聽過。”大漢搖了搖頭后說道。

  “呃,羅剎女呢?”孫悟空抓了抓頭后,又問道。

  “沒聽過。”大漢依然搖著頭說道。

  “紅孩兒,紅孩兒你總知道吧?”孫悟空不甘心的問道。

  “這是誰家的人?沒聽過,沒聽過。”大漢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唉。”孫悟空嘆了一口氣,此等凡人沒聽過我兄之名,也實屬常見,可惜路過兄長家門,竟然不知到何處拜訪。

  這時候天蓬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你處滴雨不下,寸草不生。你們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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