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高下立判
這一刀,功力盡顯。
玄階的力量,一覽無遺。
甄家此刻,卻是甄少虎站在最前,眼見午馬長刀砍下,身后就是父親,他只能奮力揚刀而上。
“下去吧,你老子我還沒廢呢,需要你來擋刀。”
甄少虎松了口氣,就見身后父親沖天而起,揚刀在空中與午馬拼殺在一起。
咣當,咣當,兩柄大刀連續,劇烈地撞擊,火花四濺。
一剎那間,兩人在空中交手了四次,落下地面。
甄齊魯雙腳重重地砸在地上,一步一個腳印,連續退了六七步,甄少虎連忙上前扶住,卻感覺父親身上帶著一股巨大的勢能,推著他也退了一步。
對面,午馬也降落在地上,步伐輕盈,高下立判。
但接著,午馬便腳下用力,向著甄齊魯沖來,一眨眼間,便沖到甄齊魯父子身前,長刀一卷,向著父子兩的脖頸絞來,而他邪魅的臉孔上滿是對殺戮的狂熱。
“讓開。”甄齊魯怒吼一聲,氣血澎湃,將甄少虎推開,奮力斬向午馬。
他這一招兩敗俱傷,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父親!”
甄少虎哀嚎著跌落在一旁,看著即將死在刀下的父親。
午馬退開了,甄齊魯斬了個空。
他驚愕而慶幸,自己剛才那一刀其實沒有半點把握,真要拼下去,自己的腦袋必然掉了,而對方頂多受一點點傷。
“父親!”甄少虎后怕地連忙拉扯著父親退后。
甄齊魯本能地就像甩開兒子,卻見兒子眼神惶恐,滿臉都是關切和擔憂,心中一暖,也順著甄少虎退到了甄家人群中。
伏陽天和商界別兩人終于沖了過來,不管如何,三家祖上終究淵源深厚,如今甄家罹難,他們兩家實在難以做到坐視不理。
甄齊魯恍然,難怪午馬會退后,還一臉的驚疑,原來是兩位老弟圍魏救趙,在他最危急的時候救了他。他連忙上前,對著兩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多謝兩位老弟的救命之恩。”
伏陽天和商界別一起笑了出來,商界別道:“甄兄,你謝錯人了,可不是我們救了你。”
伏陽天笑道:“是首領,你看。”
甄齊魯順著看去,那是地上一枚破碎的小石頭,大約鴿子蛋大小,還在微微晃動。
&; 不由地,他倒抽了一口氣,他這邊距離陳陽還有三十多米呢,一枚小石頭竟然有這樣的威勢?
這位陳陽先生,還真的是深不可測!
啪啪啪!
掌聲響起,眾人看去,也就是申猴,白凈的臉龐滿是笑容。
“龍神決果然厲害!”
“陳小哥更是威猛,殺了別人兒子,然后救人家一命,人家還得感恩于他,呵呵,小小年紀,心計可是深沉的很吶!”
這話挑撥的明顯,卻是大實話。
甄齊魯眼圈頓時又紅了,對甄少龍,他實在是傾注了太多,希冀了太多,可是卻偏偏……
甄少虎恨恨地瞪了說話的螣蛇一眼,就要相勸,伏陽天拉住了他,微微搖頭示意不要。
商界別忽然嗤笑了一聲:“不肖子孫,死了是福。”
甄齊魯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商界別,怒喝道:“你說什么?”
“我說,不肖子孫,死了是福。”商界別重復了一遍。
甄齊魯握刀就要沖上,伏陽天用力擋住,給著商界別使著眼色,更是疑惑,這老家伙今日是發了瘋了嗎?亂說什么。
“想想去鶴家鬧事的有誰?最后又是誰死了,看似摻和的人不少,但是哪個家族的少主真正摻和進去了。就算是與鶴家交惡,與首領交惡,但最后也都知趣地站位自保,而少龍呢,自始至終一條筋地跟著人混,還是個女人。結果呢,他死了,那個女人一溜煙地早跑了。”
伏陽天點點頭,他解釋了一下。鶴家后續的事情,都是他處理的,查出了不少隱秘。
所有的矛頭竟然指向了一個神秘女子,就是后者將鶴家子弟的精血售賣給了李長鴻和孟學山,又是她勾引了甄少龍,依舊是她勾連了黑狐會用毒培育了幽靈花等三種劇毒花草。
可惜,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神秘女子埋伏下的一切后手,都機緣巧合地被陳陽破壞了個干干凈凈。
甄齊魯的眼神一點一點地落寞了下去,他搖著頭,不愿意承認,心中對少龍死亡的悲憤卻一點一點地泄了。
“他,他怎么……會變成那個樣子?”
終于,甄齊魯頹然地嘶吼道,一口怨氣盡數泄了。
商界別和伏陽天對視一眼,知道老友終于想通了。
“不過,我心中還是有梗,若是這次陳陽先生真的能夠救治了那六十四人,我便徹底服氣,我甄家為陳陽先生馬首是瞻。”甄齊魯負氣道。
商界別好氣又好笑:“老倌,你都知道真相了,又還執拗什么?”
甄齊魯哼哼了一聲,朗聲道:“我守龍一族本身就是醫道傳家,讓我們認可,那自當是在醫道有非凡之處。眼下正是最好的考驗。”
商界別還想勸,伏陽天攔住了,他笑道:“放心吧,首領一諾千金,既然他說可以救治,那便是斷然沒有問題的。”
“午馬回來吧!”
午馬悻悻地走了回來,他雙眼盯著陳陽,忌憚濃濃。
之前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所以才放棄了斬殺甄齊魯,擋住小石頭,散開到一邊。
申猴抬頭看看天空,調侃道:“馬上就是午時三刻,是生是死,砍頭還是醒來,就看你的醫道造化了。”
陳陽淡淡笑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雙方沒有在說話,靜靜地等待了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陽光越發熾熱。
漸漸地,站在陽光底下的人們發現他們已經沒有了影子,正午了!
眾人齊齊向著陣法看去,此刻籠罩住六十四人的氤氳越發地濃郁,就仿佛是拋灑了一層干冰,霧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眼前這一幕,早已經看呆了一眾人,即便是真的最后沒有治好,能夠見證這番奇跡,也是人生的一大談資了。
陳陽左手握住了江若雪的手,右手握住鶴晴碧的手,兩女為人女,為人母,看著至親昏迷,心中煎熬,柔嫩的手掌早已經被冷汗浸濕,微微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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