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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爭吵


  風三娘病懨懨地躺在床上,直覺全身幾乎無處不痛,無處不疼,像是有無數只小螞蟻在拼命地啃食自己的血肉一般,難受到了極點。尤其是兩條腿,那里傳來的痛感,一波接著一波,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似地,痛得她冷汗直流,只想哭爹喊娘。然而,想歸想,作為一名愛美成性的女子,她永遠不會做這么沒有品位的事情。

  可憐她,本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可短短數日,身體上的疼痛,折磨得這朵花,像是失去了大半的水分一般,竟有幾分干癟憔悴之態。

  看著鏡中的自己,風三娘直呼難看。對于愛美成性的她來說,就算是死,也得死得美麗而又尊嚴,更別提現在這副半死不活邋邋遢遢的樣子了!

  “紅英,幫我上妝。”她朝著窗外喊道。

  “主子,您都病成這樣,連床都下不了,還要化妝?”紅英從屏風外轉了回來。這是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婦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衣裳整整潔潔,走路倒是不徐不疾,衣帶帶風。

  “你懂什么?一個愛美的女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氣,那也得保持自己的風度與美貌,甭提現在我只是躺在床上養傷?”

  紅英拗不過自己主子,便老老實實地按照她的吩咐,給她描眉,涂粉,擦胭脂,涂口脂。

  上完妝后,她整個人的氣色都變了。雖然還是虛弱不堪,但是整個人卻有了一股精神氣。

  “去,把余弦給我叫過來。”風三娘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邊搔首弄姿,一邊吩咐道。

  “主子,您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著余弦?”紅英有點不樂意,“您得愛惜自己啊,那余弦,我看他對您愛理不理的,您又何必上趕著貼上去?”

  “這不是閑著嘛,逗逗他,打發打發這無聊的時光,順便問問他那戲排得怎樣了。這群兔崽子,要是敢偷奸耍滑,不認真排戲,看我不剝了他們的皮!”風三娘抓起床邊的一個果子,咔擦一聲,一口啃了下去,那狠勁,像是在咬肉一般。

  紅英暗暗地嘆息一聲,疾步出去,將那長海喚了進來。

  等待的時間格外地漫長,尤其對風三娘這種風風火火的人來說,等人對她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就在風三娘望眼欲穿時,才看見余弦那高大健壯的身影。

  約莫是在排戲,他身上的戲服都沒有脫,臉上更是化著妝。

  看著這昂揚健碩的身姿,風三娘笑瞇起眼。

  “主子,你找我?”余弦大踏步進來,帶來一陣室外灼熱的風,讓人不禁眼睛一熱的同時,呼吸也跟著一熱。

  “來,你近前來,我有事吩咐你。”風三娘纖手微招,笑靨如花,像是一只大尾巴狼,在對著一只公羊垂涎欲滴。

  余弦的眉微微地皺了皺,略微地猶疑了半分。

  “你快來上啊,難不成我這個病秧子還能吃了你不成?”風三娘眼波一蕩,甩給他一個勾魂似地的眼神。

  像是被這眼神牽引住似地,余弦走到床前。許是從小受到過的訓練,此人走路異常好看,像是踩著韻律似地來到了病榻之前。

  風三娘玉手一伸,拉著他粗糙的宛如砂礫的手,拽到了近前強硬著他坐下,那雙手開始在那窺伺已久的身軀上摸了起來。

  余弦本來想掙脫那雙在他身上揩油的手,但瞥到那手背上的斑斑傷痕,再望望那就算化妝也掩飾不住的病態與憔悴,心中一軟,便任由這人在他身上煽風點火。

  “余弦啊,那戲排演得如何呢?”風三娘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余弦用著極強的毅力,才壓下心中的沖動,像是一截木樁似,一動也不敢動,“還可以。”他的聲音顫抖,像是一朵花兒,不堪春風的撫摸,在輕輕地晃動。

  風三娘撲哧一笑,那雙弱若無骨的手,像是伸展的藤蔓似地,從上往下,漸漸地摸到了下腹之處,就在她的手繼續下探的時候,余弦的手猛地動了,準確無比地扣住了她的手。他扣得極有力道,既不會弄疼對方,又不會讓她再進一步。

  “三娘,你若是真想和我在一起,那我們就好好相處,以后成親。若你只是想玩弄玩弄我,讓我做你的裙下之臣,那恐怕你找錯了對象!”余弦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似乎閃耀著一種光,讓風三娘不得不直視。

  “哦————?”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般,風三娘不由地瞪大了美目,上下打量這個人,“你這悶頭雞,平時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個兒倒是說了一大堆啊!”

  說罷,她咯咯地笑,但笑著笑著,似乎扯動了她的傷口,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齜牙咧嘴了一番。

  瞧著她的樣子,余弦瞬時放開了她的手。

  但一放開手,那雙不安分的手,又攀上了他的身體,像是游蛇一般,鉆進了他的衣服里,摸上了那緊繃得的富有彈力的矯健身軀。

  “哎,今個兒總算是如愿以償了啊,瞧,這手感,這絲滑,這力道,這彈性,嗯,簡直是姐姐我摸過的最好摸的肌肉了!”風三娘閉著眼,一邊摸一邊感慨,似乎都要醉了過去。

  余弦臉上露出既歡愉又痛苦的表情,他暗啞著聲音說道,“三娘,你嫁給我吧!”

  豈料這句話像是一個尖刺戳醒了那沉醉中的人,她動作一滯,臉帶驚詫。然后,她像是老母雞一般咯咯地笑道,“嫁人?老娘早八百年前就嫁過人了,還談什么嫁人?不過,就算再嫁,老娘也不會選擇你,玩玩倒是可以。”

  她的話,像是一具鐵錘狠狠地敲打在余弦的心上,他臉色刷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咬著牙說道,“玩玩————?”

  “是啊,玩玩,難不成你以為還有什么?你長得這么普通,不,應該說不是普通,而是丑,憑什么要讓老娘嫁給你?老娘長得如此貌美如花,怎可能嫁給你這樣一個丑不拉幾的戲子?”

  余弦直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得厲害,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其中跳出來,“風三娘,我將我的一顆心捧到你的跟前,你卻一點兒也不稀罕,將它深深地踐踏在地上。你——你——還有心嗎?”

  “真心——?哈哈——,真好笑,這年頭還有男人想從我這兒得到真心。你知不知道,我的真心早就被狗吃了。”

  “那你就不要來招惹我!”余弦像是一只困獸一般,憤怒地怒吼道。他臉上青筋暴起,眼珠里像是有火焰噴射而出。

  風三娘驚奇地看著他。這個整天默不作聲的男人,今天被她撩得爆發了嗎?“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老娘面前大呼小叫,指手畫腳!難道你不想在這梨園混了?再說,我嫁不嫁人,嫁給誰,跟你有任何關系嗎?容得你這般在我面前放肆嗎?”

  “好,好,你既然將別人的真心,當做狗屎一般嫌棄,那我詛咒你這一輩子休想得到別人的真心!”說罷,余弦長袖一甩,大踏步地離去。

  “膽肥了啊,竟敢詛咒老娘。我警告你,你把我的戲給我趕緊排演好,否則有你好看!”風三娘惱怒之極,這個悶頭青,竟敢甩臉色給她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本想叫這家伙來說說那戲的情況,哪想被這個人氣得昏了頭,竟一個字都沒有來得及說,就被帶偏了!真心,想要真心,還想她這里來要真心,可真正是癡人說夢!真心,它又是一個什么東西?能值多少錢!想到這兒,風三娘不禁冷冷地笑出聲了。

  “怎么,被你的小情人氣著了?”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隨著那聲音一道出現的是一個中年的漢子。他一身灰衣,像是一個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從窗口翻入。

  此人正是文睿,他一身行頭,破敗不堪。雙眼之中,血絲連連,像是一根根蚯蚓似地,彎彎曲曲,看得甚是瘆人。“公子生死未卜,你竟還有閑心在這里談情說愛?”他不無諷刺地說道。

  風三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懟道,“怎么,野狼衛還沒有尋到公子嗎?我說,你們是不是一群飯桶?作為公子的近身親衛,不僅沒有在危急時刻保護好公子,使得公子落單被逼跳崖。而且事后又毫無作為。三四天過去了,竟然連公子的毛都沒有尋到一根。我說,這野狼衛干脆改名為野雞衛得了,因為危難之時,這只野雞只會撲騰騰地瞎折騰,凈做一些無用功!”

  “你————”文睿的臉黑得嚇人,烏沉沉地,像是有無數的黑云在迅速地聚集。

  “怎么,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風三娘捂著帕子,笑得前俯后仰。奈何她身上傷勢嚴重,這一扯動,疼得她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文睿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尤其對著風三娘這一張欠揍的臉,“活該你痛!”他的牙縫里擠處這兩個冷冰冰的字。

  “痛,說明我還活著,要是不痛,那就成了一具尸體了。”風三娘的臉色有些沉重。她突然想到那晚死在虎跳峽上的兄弟,心中不覺便是一痛。

  文睿的臉色也不好看,黑沉沉,冷冰冰,似乎下一瞬都要有雪花從那臉上飄落下來。

  那晚,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等他們反應過來趕到虎嘯峽時,兄弟們如同割韭菜般慘死在那里,公子更是下落不明,唯一的活口,便是身受重傷,血人一般的風三娘。

  沉默,像是一層無形的霜,將倆人罩了起來。

  “三娘,你說的小舞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你確定她一定會救得了公子?”文睿打破了沉默,心急如焚地問道。

  公子本就內傷未愈,在那峽谷之上與敵人一番拼力廝殺,又從那么高的懸崖上跳下去,這————

  文睿擺擺頭,似乎要將那些可怕的念頭,從大腦之中趕出去。

  “她啊,比你靠譜一百倍,一千倍。有她在,公子肯定沒事。你啊,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放心,你不用以死謝罪!”,風三娘瞥了他一眼,伸出纖纖玉手,從案幾上拿來一個果子,咔擦咔擦地啃了起來,那姿態要有多愜意便有多愜意,一點兒擔憂之色都沒有,似乎無比地相信那個叫做小舞的女孩。

  “三娘,我敬你一心為公子,數度為公子出生入死,但若是你再這般冷言冷語,不懂尊卑,休怪我不客氣。”一向心高氣傲的文睿,哪里受得這老娘們的挑唆,濃眉微皺,那滄桑威嚴的臉上,似有煞氣泄出。

  “不客氣?來,來,來,我歡迎你的不客氣。”風三娘美目一瞇,柳眉一豎,抓起文睿的手,死命地往她那高聳如山的胸部上拖放。

  “你————”文睿大驚失色,有心想要掙脫她的鉗制,又怕釋放的力道太大,使得這個該死的女人傷上加傷。只是一瞬間,便急得滿頭大汗,瞳孔收縮,如同撞見鬼魅。

  風三娘咯咯咯地直笑,但笑著笑著,她便咳嗽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咳得滿臉通紅,眼睛流淚,似乎都要咳得背過氣去。

  再多的氣憤,似乎在此時都煙消云散。看著這個一向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女人,此刻佝僂著身子,像是一只燒紅的蝦子一般狼狽,文睿難得地沒有開口諷刺。

  就在此時,一只體型小巧的鷂鷹,突然從天空俯沖而來。它落在窗臺上,睜著兩只鷹眼瞧了文睿兩眼,便噠噠噠地走了過來,腿上赫然綁著一根細小的鐵管。

  文睿取下那鐵管中的紙條,從袖帶中掏出一根肉條,拋向那鷹。那鷹一口接住,吞了下去,便展開雙翅,像是一朵烏黑的云塊似地,迅速地升起,然后離去,變成了天空中的一個黑點。

  “發現公子的蹤跡了!”他面色一變,卷起手中的枝條,壓低聲音對風三娘說道,“你好好養傷,我去也。”

  說罷,他縱身一躍,從窗口跳出,然后人便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從花草樹木的間隙之中穿過,瞬間便消失在視野之中,像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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