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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漆黑的夜


  當暮色蒼茫,樹木的陰影漸漸地變得模糊,黑暗從地底下上攀爬而上,蔓延到整個大地時,王琳瑯在風三娘的幫助下,好好地洗了一個澡,并重新給身體的各處上了藥。

  風三娘急不可耐地催著她在案幾上坐下,將那碳筆塞到她的手中,嘴里邊急急地嚷嚷道,“小舞,你快點畫,快點畫啊!”

  王琳瑯望著她,一雙眸子似是有晶亮的寶石在閃耀,“風姐姐,你想要我畫點什么?還是春宮圖嗎?”

  “春宮圖?”巨大的狂喜從風三娘的臉上,迅疾地閃過,使得她那本就艷麗的臉,像是渡上了一層波波水光。可是,這水光卻眨眼之間,在她的臉上奇異地在蒸發完畢。她耷拉著一張似乎是吞下數斤黃連的苦臉,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不了,小舞,我可不敢再讓你畫春宮圖了,公子說了,如果我膽敢唆使你再干任何與春宮兩字相關的事,他必讓我接受比死還嚴苛的懲罰,保證讓我后悔來這世間一趟!”

  說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竟渾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似乎懼怕到極點。

  “蕭博安有那么恐怖?”王琳瑯不禁開口詢問。看得出,風三娘說到懲罰二字時,似乎是從骨子里流露出極端的恐懼,而這種恐懼又從每一個毛孔里散發出來,竄到了空氣中,連那空氣都似乎顫抖了幾分。

  “呵呵呵————,”風三娘似乎不愿多說,只是打了哈哈,轉移了話題,“不管公子對他人如何,對小舞卻是好到了極點,讓人好生嫉妒啊!”

  “對我好?”王琳瑯挑了挑眉,想說點什么,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是的,蕭博安對她好。可是,他是怎樣地表達他的好呢?一副比毒氣彈還毒的舌頭?那比臭雞蛋還要臭的脾氣?還是那陰晴不定,前一刻還是陽光燦爛下一刻卻雷電霹靂的性格?

  她搖搖頭,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紙張上。

  盯著這張白紙,突然,一張臉詭異而奇怪地出現在她的腦子里。她眼睛一亮,像是有光在里面閃耀,“風姐姐,我想到畫什么了,你且在那邊等等。”

  “真得嗎?”風三娘的臉上一喜,趕緊在一張榻幾上坐好,“好,好,小舞,你快些畫,我保證不打攪你。”

  王琳瑯下筆極快,似是胸有成竹一般。顯然,她正在畫的人,或事,是她極為熟悉的。她的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一張又一張,她下筆如同行云流水,那樣地連貫,簡直是一氣呵成。而且,令人感到詫異的是,越是往后畫,她的臉竟是漸漸地紅了起來。那淺淺的粉紅色,暈染了她那張清麗的小臉,使得她的臉,看起來像是涂抹上一層淡淡的胭脂。

  風三娘好奇得不得了,急得抓耳撓腮,很想跑過去,一飽眼福。但是,王琳瑯不吭聲,她又不敢擅自跑過去,打擾她的思維。只好如坐針氈地坐著,望眼欲穿地看著前面那個人。

  說實話,就是當年等情郎時,她都還沒有這般著急忐忑過!

  似是想到了當時的情形,王琳瑯覺得自己的心,有一種隱隱的騷動。她一邊給這十張畫,一一上色,一邊在心里暗暗忖道:果然,越是美麗的事物,越是惹人犯罪啊!

  “好了,”王琳瑯將手中的染料放在一邊,紅著一張小臉,低啞聲音說道。

  風三娘像是一只猴子般,一下子就竄到近前,嘴里急呼呼地嚷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幅圖,眼睛往上面一掃,然后整個人就像被電擊般,僵立在當場。

  她拿在手中的竟是一副裸男出水圖!

  天啊!這個美得如同妖孽的男人,他————他————他————

  風三娘覺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戳瞎了!

  “風姐姐,高興啵?不會是看到這樣絕品的美男,給晃瞎了眼睛?”王琳瑯有些興奮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說完,她拿起桌上另外九張畫,一邊看,一邊嘖嘖稱贊,“風姐姐,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理想嗎?我的理想是色遍天下,所以這套系列的名字就叫做色遍天下!”

  色——遍——天——下?

  風三娘的視線落在王琳瑯手中的畫上。隨著她一張一張地翻閱,她看到一個美麗得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在一個月光皎潔的夜里,在浴桶里沐浴。從閉眼沉睡,到受驚醒來,再到裸身出浴,一張一張,幾乎將那人給畫活了,幾乎就從那紙上走了出來。

  有兩行溫熱的液體,從她的鼻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風姐姐,你流鼻血了,流鼻血了!想不到你閱男無數,對著這樣的美男也把持不住啊!”

  王琳瑯的驚叫聲,喚醒了似乎還處在怔愣之中的風三娘,她匆匆地放下手中的那張畫,掏出錦帕,就捂住了鼻子。同時,像是受到巨大驚嚇般,倉促地往外走。

  “風姐姐,畫!畫!”王琳瑯在她身后喊。同時,將桌上的畫,細細地卷好。

  風三娘掏出另一張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她急促地折返回來,拿起王琳瑯遞過來的那疊畫,像是有仇人在追殺般,急匆匆地逃了出去。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王琳瑯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換上了一副冷凝冰寒之色。

  夜色更加濃郁了,窗外的草叢之中,有幾只蟲子,在此起彼伏地唱著歌,給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寂寥。

  她吹滅了房中的燈火,借著窗外漏進來的月光,開始一步一步地裝備自己。

  在白色孝衣的外面,她套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滿頭的青絲,被她仔細地挽成一個髻,然后用鐵木簪束好,做了一個男兒打扮。然后,她將床頭的秋水軟劍拿起,凝視了片刻,便小心地盤在了腰間。那把通體黑色名喚新月的匕首,她將它認真地綁在小腿處。

  收拾好一切,她站在窗邊,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眸中漫起一層淡淡的水汽。

  夜越發地深了,當子夜終于來臨的時候,端坐在床榻上的她,像是一只豹子般,一躍而起。她動作敏捷地將一旁早收拾好的包袱,往身前牢牢地一系。然后,拿起一方蒙面的黑色布巾,往臉上一蒙。人就如一道黑色的輕煙般,從洞開的窗戶處,飄蕩了出去。

  也許是因為那套金縷玉衣的緣故,平時并沒有人守衛的靈堂之外,今夜竟有一批護衛在守著。

  王琳瑯躲在樹木濃郁的黑影中,觀察了許久,扔出了一個石子。石子落地的聲音,在靜寂的夜里,格外地響亮。

  “誰——?”立刻有人像是一只獵狗般,順著石子聲響的方向追查了過去。

  王琳瑯身形一轉,像是一只黑色的魚,靈活地游動在黑色的夜里。隨著她如同幽靈一般,不斷地飄移,她的方位也在不斷變換。手中的石子不斷地被彈出,落在青石般的路上,發出響亮的聲響,引得那些那護衛四散著追了出去。

  待到那守在正門處的護衛只有數人之時,她瞅準時機,人已如一道游動的黑煙般竄了出去。那煙極快極急,瞬間便已到眼前。待那些人反應過來,正待反擊之時,她素白的小手,閃電般地一伸,唰唰唰,連點那幾人的穴道。頃刻間,他們那睜得大大的眼睛,便如同有強力粘膠般粘住一般,不由自主地閉上。待他們眼皮一合,那身子便軟軟地,似是沒了支撐般,歪身倒地。王琳瑯像是無聲的貓兒一般,快速將他們擺成了熟睡的樣子。然后,她的身形直奔室內。

  金縷玉衣在燈火之下,閃著耀眼的幾乎亮瞎眼睛的光芒,她卻連看都看它們一眼,只奔自己的目的地。

  她嘩地一下推開了那沉重的棺蓋,看著棺內那如同睡著的美男子,眼眸不由地一暗,地低地說了一句;“師傅,我帶你離開。”

  她雙手搭在那尸體的肩部,手下暗勁頓發,那具尸體便輕飄飄狀如無物般地落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她將那尸體一個旋轉,那尸體便被輕輕地放在安置在了她的背上。她利落地從懷中掏出一條事先準備好的黑色帶子,在倆人的肩部和腰部纏繞了幾下,快速地綁好。然后,她的手輕輕一拉,棺蓋復位,她整個人便如一道黑色的光一般,從室內奔離而去。

  她做這件事極快,簡直是眨眼之間,便完成了這一系列的動作。顯然,她早有預謀,甚至可能在腦中演練了許多次,所以做起來,是這般地自然流暢,沒有一絲的停頓。

  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王琳瑯將飛云渡提到了極致。她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一道黑色的疾光,繞著那些高大的樹木,樓臺的暗影,假山的遮蔽,迅疾地游動著,奔走著。很快,她便來到王府高大的院墻之處。然后,她的身形一縱,整個人如一只黑色的大鳥,越過院墻,融入了濃濃的夜色里。

  這廂,那些個追查的護衛,搜尋了一番,卻毫無收獲,他們罵罵咧咧地返回到靈堂,卻發現大門洞開,而守衛在門前的同伴,正歪坐在地上呼呼大睡。

  不好,恐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那幾人不禁臉色大變,著急地奔到靈堂之內。

  一眼望去,就看見那擺放在靈堂正中的金縷玉衣,在明亮的燭火下,閃著金燦燦明晃晃的光芒。他們那高高懸起的心,在那一刻突然落回到胸腔之內。

  “它們還在,真是太好了!”一人說道。

  “哎,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一個人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驚駭未定的樣子。

  “是啊,差點嚇尿了!”另一個接口說道。

  幾人嘻嘻哈哈地說著,便往外走,一副心頭大定的樣子。御賜之物,沒有丟失,那頭頂上的腦袋算是保住了!

  “哎,兄弟,快醒醒,別睡了!”

  “別睡了!”

  “哎,你們怎么會睡著了?”

  他們身心放松地走到門口處,使勁地搖晃著那歪坐在地上幾人。地上的那幾個人,被他們來回拉扯著,搞搖頭晃腦,好不容易才睜開睡意沉沉的眼睛。

  “你們怎么會睡著?”一個蓄著小胡子的漢子沉聲問道,他的眼中精光微閃,似是一個精明之極的人物。

  大門洞開,可是珍寶卻并沒有丟失,這事怎么就透著一股古怪!

  “我直覺得眼前黑影一閃,然后就昏睡過去了!”

  “我也是!”

  “我也看到了一個黑影。

  那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不好!”小胡子的漢子臉色一白,心中一緊,腳下生風地沖回到靈堂之上。

  數十個人一頭霧水,跟著他在靈堂里尋來轉去,卻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最后,那小胡子的視線落在那黑漆漆的棺材之上。他瞪著一雙懷疑的眼睛,圍著那棺木走了幾圈。然后,他躬著身子,對著那棺木恭敬地施了一禮。

  眾人有樣學樣,也跟著敬重地施了一禮。

  “十一爺,得罪了!”

  那小胡子說著,手便落在棺木之上。他使勁地一推,棺蓋移開。寒冰玉夾雜著冰塊的雙重寒氣,迎面撲來,使得人臉上一冰,眼眸不由地微微一瞇。

  “十一爺的尸首不見了!”一人驚駭地大叫。

  “什么——?”

  “媽呀——!”

  數十幾雙眼睛同時落向棺材里面。只見里面空蕩蕩的,那個本該躺在里面就等著明日出殯的人,竟然不在了!

  幾人心中大駭,那一瞬間,他們的魂就被嚇得出竅了!

  金縷玉衣還在,可是那人卻不在了,這樣的結果,似乎并不比金縷玉衣不在人還在,好上多少!這兩個物事,丟到任何一個,他們都將會面對滔天的怒火和悲慘的結局!

  幾人面面相覷,在那一瞬間,似乎腦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最后,還是那小胡子臨危不亂,他冷靜地吩咐道,“虎子,小吳,你們倆人快去將此事稟報四爺和七爺。郭山,東子你們倆人速去隔壁,向大老爺匯報此事。老單,劉嵐,你們五人留在這,務必把金縷玉衣給我看牢。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追!”

  小胡子的臉依然是煞白異常,仿佛驚駭未定!,但是,他還是壓下心頭如駭浪般的驚懼,立刻下達了命令。

  看護不力的罪名,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若是事后再處理不當,那等待他們數十人的只有死路一條。死也就死了,可是若是死后再連累家人,那么真地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話語一落,眾人各領其命,像是暴風一般,立刻席卷而去。剩下的五個人,對視一眼,立刻調轉方向,走向那存放金縷玉衣的祭臺之上,眼也不眨地望著那一堆金光燦燦的物什。

  ------題外話------

  夜的沉默,如一個深深的燈盞,銀河便是它燃著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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