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去見
玉卿卿從柜臺里走了出來:“梁公子稍等。”說完上了樓。
大槑看著蘇禪衣上了樓,悄悄的扯了扯晏珩的袖子,聲音里是壓不住的欣喜:“主子,她走了!
“那咱們的計劃是不是就可以提前進行了?”
晏珩沒理會這話,只是看著梁克。
梁克被盯的如芒在背。
自那日蘇禪衣在梁府大殺四方后,他就悄悄的查了蘇禪衣身邊的小廝的身份,查得的結(jié)果讓他大感吃驚。
而他的目標(biāo)只是蘇禪衣,自然不想牽扯進晏珩的麻煩事情中去,故而這會子他縱是察覺到了釘在他身上的目光,卻也硬撐著不回頭。
好不容易等到蘇禪衣下了樓,瞧她手里捧著一個包袱,心中不覺猜想道,這莫非就是要傳給二房的“消息”?
玉卿卿走下樓,含笑看著梁克道:“咱們這邊走吧,梁公子。”
梁克點頭,又一次的道謝。
玉卿卿走到晏珩身邊,極其自然的道:“你隨我去!
梁克面上笑意一僵,瞥了眼晏珩的方向,瞧他頷首應(yīng)了是,不覺皺起了眉頭。
大槑一聽這話,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低聲喚了句:“主子!
此時跟著去了,萬一耽擱了他們的要事可怎么辦?
不過,他也是能理解晏珩的,蘇禪衣發(fā)話,他怎好說不去?
若執(zhí)意不去,反而惹人懷疑!
晏珩低聲回他道:“稍安勿躁,等我回來!闭f完便跟著出了鋪子。
大槑目送著他們出了鋪子,氣的摔了手里的抹布。
可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上了馬車,玉卿卿神色稍顯凝重,壓低了聲音道:“你發(fā)現(xiàn)了嗎?”
晏珩謹(jǐn)慎的點點頭:“這個梁克確實不簡單!
依他看來,恐怕二房發(fā)生的事情他也有牽連。
可眼下卻活像個“干凈人”一般的接近他們,接近二房,這份兒心機不可謂不深沉!
玉卿卿一嘎。
眨眨眼,好笑道:“我不是在說他啊。”
晏珩愣了愣,疑惑道:“不是梁克?那你說誰?”
玉卿卿撩著窗簾,往外看了一眼道:“你沒發(fā)覺今日鋪子四周有什么變化嗎?”
晏珩聽她是說這個,不以為意的道:“鋪子四周的變化,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況且,他們能做的有限,不足為懼,也影響不了我的計劃!
玉卿卿看著他,嘴角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晏珩對視著她的眼睛,眉眼越來越柔和,嘴角上翹。
雙肘壓著雙膝,他傾身過去,笑著問道:“怎么,覺得我在說大話?”
玉卿卿抿抿唇,低聲道:“我只是擔(dān)心計劃生變!
前世,他是那般結(jié)局...她不能掉以輕心。
且她這身子也拖不了幾日了。
若不能看著他脫險,她簡直要死不瞑目了。
晏珩道:“那咱們就以不變應(yīng)萬變。”他說著握住了她擱在膝頭的手,輕聲道:“為了你,我也不會再讓自己身處險地了!
“你且安心的將養(yǎng)著,待到事情結(jié)束,我便帶你離開,尋個清凈的地方過日子去!
玉卿卿心口發(fā)酸,眼眶發(fā)燙。
前世她很想放下一切的恩怨,與他一起去個僻靜的地方過自己的日子。
可她一身臟污,又豈敢耽擱他的錦繡前程?
到最后,落了個相看無言,風(fēng)流云散的下場!
現(xiàn)下,她終于聽到了這句話...可造物弄人,她連應(yīng)承一句都做不到。
晏珩抬手碰了碰她紅透了的眼尾,眉心不自覺的蹙了蹙:“怎么不應(yīng)我?”
玉卿卿攥住了他的手,幾度開口,最后只是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晏珩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
玉卿卿看他笑,也跟著笑了笑,道:“不論眼下處境如何,有你這句話,我就什么都不擔(dān)心了!
馬車出城后便駛得飛快,晏珩不時挑著簾子看一眼。
玉卿卿的脊背慢慢的靠在車壁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慢慢的吁了口氣。
原本是為了免去他的擔(dān)憂,她才故作無事的下樓轉(zhuǎn)悠一圈的。
誰曾想梁克找上了門。
不過,盡快把梁二老爺父子的死訊轉(zhuǎn)告給梁二夫人,也是她該做的事情。
只是,少不得要強撐起精神了。
“到了以后,我們只要把消息告訴梁二夫人便是,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晏珩聞言笑起來,輕輕的點點她的鼻尖,無奈道:“這難道不是我該叮囑你的話嗎?”
玉卿卿拂開他的手,揉著鼻尖道:“我就是擔(dān)心你會仗義執(zhí)言,打抱不平!
晏珩琢磨著她這話,笑著道:“這才幾日,你就將我的脾性摸清楚了?”
玉卿卿想起什么,垂眸含笑道:“有些人,是能一見如故的!
晏珩聽著受用極了。
“你這小嘴,說起哄人的話來倒是極其中聽的!
玉卿卿笑道:“說起刻薄的話,也是不遑多讓的!
晏珩忍俊不禁,贊同的點點頭:“倒也是!
梁克騎馬跟在一側(cè),從隨風(fēng)飄蕩起的車簾下,看到了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皺了皺眉。
馬車很快到了京郊,在一處莊子外停了下來。
梁克下馬,走到馬車前道:“蘇掌柜,咱們到了。”
車廂里,玉卿卿應(yīng)了一聲,而后抱起了身邊的包袱。
晏珩先行下了馬車,而后站在馬車旁,舉起了手臂。
玉卿卿矮身鉆出了車廂,瞧見他高舉的手,伸手搭了上去,穩(wěn)穩(wěn)的走下了腳蹬。
她站在莊子外,四下看了看,點頭道:“這莊子不錯。”說著看向梁克:“這也是梁家的產(chǎn)業(yè)嗎?”
梁克搖頭,道:“這是堂妹梁晗名下的莊子。”
“是早年間嬸娘買下來給她做嫁妝的!
玉卿卿了然點點頭。
怪不得未被大房掠奪走。
任憑哪個祖母大伯也是不好伸手去搶奪孫女侄女的嫁妝的。
梁克上前叩響了門環(huán),很快莊門從內(nèi)打開,內(nèi)里的小廝一見梁克忙就行了個禮,一邊開門一邊道:“二公子來了!
晏珩瞧著,暗暗嘀咕了聲:“奇怪!
玉卿卿看他一眼,摸了摸鼻子,低聲說道:“瞧這熟稔的模樣,像是常來的!
晏珩點頭:“所以才奇怪!
大房那般剝削欺負(fù)二房,二房怎能不記恨?
加之梁二夫人病著,若還有心替女兒守著這處莊子,就該謝絕見客,瞞下自身的病況。
可這梁克作為大房的人,不僅被允許登門,還能受到這般的尊敬對待。
怎么看,怎么怪異。
莊門大開,梁克轉(zhuǎn)身道:“蘇掌柜,晏兄,請進吧。”
玉卿卿含笑點頭。
進了莊子,她一邊走一邊打量四下,梁克瞧見了,笑著道:“蘇掌柜對這莊子有興趣?”
玉卿卿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避諱,笑著道:“我這不是也想提前給孩子置辦一個嘛!闭f著問道:“不知這莊子價值幾何?”
梁克聞言笑了笑,道:“蘇掌柜真是有心了!
“堂妹這莊子里帶有溫泉,所以在價格上要比一般的莊子貴一些。”
“若蘇掌柜真的想要,在下可替蘇掌柜留意著。”
玉卿卿聞言感激的道:“那就辛苦梁公子了!
一路往內(nèi)院走,卻未去正廳花廳,而是到了一處院落外。
玉卿卿看院中來往的都是丫鬟,猜想道:“這是梁二夫人的院子?”
梁克聞言道:“實在是失禮了。”
“自從二叔和堂兄沒了消息后,嬸娘便一病不起了,如今竟連行坐都困難!
“實在無法在花廳宴客。”
玉卿卿擺擺手,不在意的道:“梁公子言重了。”說著側(cè)目看了晏珩一眼:“既是梁二夫人閨房,那你就止步吧!
晏珩點頭:“我就在院中,東家有吩咐及時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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