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眼疾
天華園。
這是坐落在三環(huán)外，一個非常老舊的小區(qū)。
看起來有不少年頭了，甚至沒有封閉式圍墻，植被綠化少得可憐。
哆！
哆！
哆！
走到五樓，秦軒敲響房門。
“誰��？”里面?zhèn)鱽砩n老的聲音。
“盧教授，您好，我叫秦軒。”
隔著門，秦軒大聲說道：“是張京張教授介紹的�！�
他這邊剛說完，一個聲音急忙催促：“老婆子……快去開門！是老張介紹的，他一般可不會求人。”
潘冬哪認識什么古文字專家？
他拜托某個人，某個人又拜托某個人，總之中間繞了好幾人，這才找到盧教授。
盧定軍。
曾經(jīng)是頂尖古文字專家。
這是潘冬跟他說的，至于為什么說的‘曾經(jīng)’，秦軒也沒有多問。
吱呀一聲。
門開了。
開剛打開瞬間，濃濃的中藥味撲面而來，眼前是個六十來歲的婦人，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
“阿姨，您好�！鼻剀広s緊打招呼。
“快……快進來吧。”
婦人很客氣，趕緊把他讓進屋里，語氣格外高興：“一聽說有人請教學問，我家老頭子急壞了�！�
嘎！
這句話和接下來所見，讓秦軒心里不由一滯。
按理說，這種站在某領域尖端的人，平時應該非常忙碌才對，而且大都會有一些恃才傲物。
現(xiàn)在是秦軒尋求幫助，對方能有什么好急的？
此外……
當他走進，充斥著破舊家具的客廳，入眼處竟然是一架輪椅。
一個面容枯槁的老頭，坐在輪椅上看著他，一臉開心。
“你就是小秦吧？”
老頭很開心，指著身旁的沙發(fā)：“來！過來坐……老婆子，快去泡茶�！�
“盧教授，您好，打攪了�！鼻剀幾嚼先松砼浴�
“對了！小秦，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老人直奔主題。
“是這樣的……”
秦軒取出金屬蓮花，解釋道：“我無意得到個古董，上面刻的是大篆字體，聽說您是這方面專家，所以……想請您幫忙破譯�！�
盡管當代已經(jīng)破譯出大篆體。
但是！
大篆使用年代跨度很大，中間延伸出很多個支系。
比如金文、籀文等。
不同分支都有差異，單靠從網(wǎng)上找來對照，沒辦法做到絕對正確。
這是心法好吧？
哪怕錯了一個字，都可能導致嚴重后果，輕則丹田或經(jīng)脈受損，重則小命不保。
因此，必須做到絕對正確！
“是嗎？”
老人興致更濃，趕忙伸手：“來！拿給我看看�！�
拿？
秦軒一臉不解。
他已經(jīng)把蓮花拿出，就在老人面前好吧？
為什么他還讓自己拿出來？
畢竟有求于人，他也不好多說什么，趕忙把蓮花遞去：“盧教授，給�！�
“哦……”
老人沒看手里的蓮花，而是……
在秦軒驚訝眼神中，他竟然是伸手去摸，一邊喃喃自語：“這是個‘脈’字，看這字體結構……應該是大篆演化初期，最早的鐘鼎文字體�！�
秦軒沒聽進去。
趁著老太太在廚房泡茶，他伸手到老頭眼前晃了晃。
結果，老頭然未覺！
盲人？
不對啊！
作為古文字學家，就是靠眼睛吃飯的，怎么可能是盲人呢？
難道……
秦軒想到之前電話里，潘冬說這位盧教授，曾是頂尖的古文字專家。
曾經(jīng)！
也就是說現(xiàn)在不是了。
因為……他的眼睛廢了！
不過從表面看來，老頭的眼球并無異常，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盧教授，您的眼睛……”他下意識問道。
“……”
正在用手摸蓮花，還一邊叨叨咕咕的老頭，動作突然僵硬不動。
啪！
下一刻，之前的熱情蕩然無存，他用力把蓮花丟出去，怒不可遏叫喊：“你也看不起我是吧？那還找我?guī)褪裁疵Γ浚 ?br />
“不是……盧教授，我沒那個意思……”秦軒趕忙解釋，顧不上去撿蓮花。
拍賣會主辦方說過，這玩意以現(xiàn)有的手段，根本不可能被破壞，摔一下是不會有事的。
“你給我滾！滾�。 崩先饲榫w激動，不聽解釋。
秦軒一愣。
不行！
已經(jīng)訂了明天機票，何況燕京之行耽誤日久，醫(yī)館肯定累積了很多患者，必須盡快趕回去。
在此之前，心法必須破譯出來。
“老頭子，你干什么��？！”
這時，老太太從廚房跑來，急聲喊道：“小秦那是關心你，隨口問問你的情況，人家一直都那么客氣，哪有看不起你？”
“我不管！讓他滾！滾蛋！”老頭極其固執(zhí)。
“小秦，你……要不，你先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我來勸一下他？”老太太低聲說道。
“阿姨，我是醫(yī)生�！�
秦軒壓低聲音，趕忙解釋道：“我沒有惡意，那么問的目的就是想著，能不能幫盧教授治療�！�
“老頭子，你聽到了吧？小秦是醫(yī)生，他只是想詢問病情，看看能不能幫你�！崩咸÷暟参�。
“我……”
聽到這話，老人情緒明顯緩和，吶吶道：“小秦，你是醫(yī)生？對不起，是我誤會你的意思了，我……真對不起……”
“盧教授不用自責，破譯文字的事，咱們先放放吧？說說您的病情�！�
“不必了。”
老人直接擺手，搖頭苦笑：“都已經(jīng)好幾年了，看過無數(shù)專家……治不好了�！�
“什么意思？”秦軒一愣。
“小秦，你……別問了。”老太太神情黯然。
“就像盧教授，對古文字特別感興趣，我對一些病癥也感興趣，而且是誠心想幫忙——告訴我一下，并沒有損失。”
“這……”
老太太沉吟了。
旋即，老頭神情黯然，低聲喃喃道：“不知道……”
不知道？
秦軒愣住了。
盧定軍作為古文字專家，當初剛罹患眼疾的時候，肯定找了不少頂尖醫(yī)生。
這里是華夏首都燕京，有全國最好的眼科醫(yī)生。
可是……
這么久了，怎么會連病因都找不到？
這讓人很難理解。
“盧教授，您能不能把具體情況，仔仔細細跟我說一下？”秦軒忙道。
“不想說。”老人搖頭。
“我明白您的心情，但也許我能治好呢？”
“年輕人應該務實！”
老人錯愕，旋即語氣不悅：“作為醫(yī)生，更應該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因為你的每一個行為，都關系到患者的生命——怎么能張口就來？！”
“盧教授，您是搞科研工作的，在沒有確定一件事之前，不應該那么早做結論�！�
“可是……”
“您沒有嘗試過，怎么知道我治不好？”
“……”
老人沉默了片刻，旋即賭氣般說道：“好！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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