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其心可畏
卻說云起急匆匆的回了屋,就見著暮婉坐在他歇覺用的榻上,面前還放了個小桌,桌子上置著熱氣騰騰的鍋子,另還有一壺酒。窗子雖開著,但因著炭燒的旺,倒也不覺得冷。
云起搓搓手道:“你叫我回來不會是讓我陪你吃鍋子吧?”
“我一個人吃無趣的緊。”暮婉頭也未抬的道。
“我跟你說,邱道長,就是修水庫的那個邱道長,原來他叫邱客眠,還是個奇人。他不僅跟你一樣有一手出身入化的易容術,還認識暗一的前主子。你先前認識他嘛?”云起給自己舀了碗飯后,這才坐到了暮婉對面。正好,他才也沒吃飽,再吃一頓才好呢。
“認識。”暮婉說著給自己倒了杯酒。
“也給我來一杯,天寒喝一杯最是舒服。”云起將杯子遞過去后,這才又接著道:“那你認識李遙風嗎?”
暮婉說著將窗子推開了些,“是個可憐人!”
“你跟我說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呢。我只知道他年紀輕輕就去了,卻不知道怎么去的?是得了什么病么?”云起邊說邊將燙好的菜送進她碗里。
“被毒死的,死的時候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珠子就像被血染了一樣,嚇人的很。”暮婉不緊不慢的道。
云起心中一緊,緩了緩才開口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么?我原也沒想著瞞你,只不知怎么與你說起。你既如此想知道,我自告訴你就是,省的你從別人嘴里知道。”暮婉說著索性拋了筷子,抬起頭認真看著云起道。
云起聽了,卻是立即起身關了窗子。想了想,又跑出了屋左右瞧了一陣。院子門關著,除了滿院的雪,一個人也沒有。他這才安可心,一扭身就見暮婉又將窗戶開了,正拿眼笑他呢。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回到塌上坐下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死了,然后成了暮婉,就這么簡單。”暮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許是我上輩子死的太慘,一心想著報仇,所以沒喝孟婆湯。”
云起忽然想起了邱客眠的話,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你究竟是不是斷袖?”
暮婉聽了,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是還是不是?”
“啊?”云起的臉瞬間有些不自然,她這是誤會了,他要不要實話實說。低頭想了下,他一咬牙,鼓起勇氣道:“我愿意相信你說的都是實話,所以我也準備實話實說。我,我其實是一縷來自異世的精魂,不知怎的就來到了這里。還有,我先前是個女的。你瞧,我跟你正好相反。如此,咱誰也別嫌棄誰。”說完,他一臉緊張的看著暮婉,就見她什么反應也沒有,當即有些苦惱的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有病?”
“我不嫌棄你。”暮婉算是承認了。
“行吧,信不信由你!”云起有些挫敗的道。
暮婉瞧了,忽然一拍桌子罵道:“老天何其不公,你這樣的偏成了頂門立戶的大丈夫,我卻得一輩子困于后宅,有仇難報。”說完,她猛的灌了一杯酒。
云起聽了一喜,當即道:“這么說你是信呢?不是,你還說你不嫌棄我?你瞧好吧,我不僅要成為大丈夫,我以后還要頂天立地呢。還有,你想做什么,我什么時候不讓你做了。你想做什么盡管去做,我絕對不攔著你。除了休夫另嫁,其它的我都支持你!”
“此話當真?若我說我的仇人是頂上那位?你也敢么?”暮婉忽然伸手指了指天。
云起嚇的手一個哆嗦,手中的杯子差點就掉了,“你,你說的是真的?”說完,他見她滿臉嘲諷的看著自己,猶豫了下,這才嘴里有些發苦的道:“此事需得從長計議。”穩了穩心神后,他又接著道:“我得再想想,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即便是有,也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那人不僅關系國運,一旦朝廷動蕩,周邊夷族必將趁虛而入,受苦的終究還是老百姓。”
暮婉聞言卻是低聲笑了起來,云起以為她要發瘋,正想著要不要逃跑,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挨頓揍就挨頓揍吧,這樣想著他忙扒了幾口飯,吃飽了才經揍。
正聽著,就聽到她道:“果然是個傻子!”
“不生氣呢?”云起忙將頭從碗里離開。
“我餓了,也給我添碗飯吧。”暮婉說著將碗遞給了他。
云起給她添了碗飯,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的仇還報么?”
“報,怎么不報。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暮婉說到這里停了下,半晌才道:“我會想一個好法子,好讓你不用兩全其難。在此之前,我答應你,我不會亂來的,現在安心呢?”
“如此,如此甚好!”云起滿心愧疚的道。他配不上她,他真這樣覺得。
暮婉見云起這副天要塌下來了的樣子,再是忍不住,忽然就笑開了。哈哈哈…這傻子。
云起聞聲有些懵的看著暮婉,就見她指著自己,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說起來,我與上面那位的確有仇,真正毒殺我的卻非他。”暮婉停了笑,滿目凄涼的道。
云起一怔,“那是誰?”
“鎮南王妃,我先前那位好娘親。”暮婉的聲音冷的跟寒冰一樣。
“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么?我倒希望是,可惜不是。不僅是我,連著我爹都死于她之手。而我只不過是無意中發現了真相,就被她給殺了。你知道我死的時候,她跟我說了什么?她求我原諒她,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哈哈哈…好一個不得已而為之。”暮婉說著說著臉上就起了猙獰之色。
“這些事都是那人授意的么?”云起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問。
“不,應該說是合謀。那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她敢謀這大唐江山,自然也敢與虎謀皮。我和我爹不過是她廢掉的棋子而已。不過,她顯然錯估了那位對她的真心,所以到如今都沒如愿。若我不是苦主,我都要贊她一句,其心可畏。”暮婉說著棄了酒杯,直接拿著酒壇往嘴里灌。云起伸了伸手,終究是沒攔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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