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日常
還未到地方,云起就見著早上見到的老婦人提著一個竹編的食盒往外走。
“石頭怎么回來了?娘正準(zhǔn)備給你們送飯呢。”于張氏擦了擦額頭的汗才道。
“娘,跟您說過多少回了,到了飯點(diǎn)我就自會回來的。”于樂山忙走上前接過飯盒。
“我還不是怕你忘了。”于張氏說完,又招呼云起:“天氣熱,快進(jìn)屋歇歇腳。”
“謝謝大娘。”云起忙道謝。
“謝啥,我還沒說你呢。你這孩子恁的老實(shí),買塊肉意思下就行,怎的買那么大塊。待會可得多吃點(diǎn),天熱不禁放,我多做了些。”于張氏嗔怪他道。
“那我可有口福了。”云起忙道。
天熱,于樂山和云起坐在后廊的小桌子上吃的飯。于張氏的手藝一般,不過因著有肉菜的原因,但是好吃了不少,誰讓這古代三月不知肉味都是常事呢。
吃完飯,云起陪著于樂山喝了一回茶,這才獨(dú)自往村學(xué)里走。下午上學(xué)的孩子不多,于樂山都是歇過響午才去村學(xué)的。
還未出院門,他就被于張氏叫住了。于張氏先是塞了一個巴掌大的菜瓜給他,又掏出了半兩銀子來。
“你這孩子,怎的把束脩放在菜籃子里,丟了可怎么辦。村里孩子上學(xué)的花費(fèi)都是從族田里出的,我也不知道別家的束脩怎么收的。但你肯定給多了,這半兩拿回去吧。”
“大娘,我來時打聽過的,別家一年收的都是一兩銀子。”云起往后退了退,卻是不伸手去接。
“我讓你拿著就拿著,我可是你夫子他娘,我說了算,你這孩子怎么不聽話呢。”于張氏說完就把銀子云起手里一塞,人就麻溜的進(jìn)了屋。
云起握著那半兩銀子,站在院外朝屋里鞠了一躬,這才慢慢的往學(xué)舍里走。
才回到學(xué)舍,就見著上午見過的小胖子站在教室外。見著云起過來,他忙道:“快過來開門,我都要熱死了。”
“怎的沒在家歇午?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云起快走幾步,上去開了門。學(xué)舍里有三把鑰匙,一把在村長手里,一把在于樂山手上,另外一把于樂山給了他。
“別提了,我娘和我爹吵架,兩個人斗氣呢。所以我吃過飯就趕緊溜出來了,我可不愿兩頭受氣。記好了,我叫張清和。這名字不錯吧,夫子給起的。”張清和得意的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中午是要在教室里歇午嗎?”云起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問。
“教室里的窗戶大,透風(fēng)。再將兩張桌子一拼,可不就是一張床,歇午可美了。”張清和說著就開始搬起桌子來。
“放著,我來替你搬。”云起趕快走了過去。
“也好,這桌子沉著呢。”張清和聞聲立馬放下桌子。見云起輕松的搬起桌子,他很是羨慕的道:“你這么長個子,三張桌子拼一塊怕都不夠呢。”
“沒事,我在桌子上爬一會就行。等明日我?guī)Я虽伾w來,就有地方休息了。”
張清和聞言眼睛一亮,“那我到時候可以和你做伴。”說完,這家伙從桌子底下掏出了一個布包,從里拿出了一張一米長的布鋪在了桌上。
“你爹娘經(jīng)常吵架?”云起幫他扯平皺起來的綿布一角方問。
“也不是經(jīng)常。他們倆個忙的很,整日里想著怎么多賺點(diǎn)銀子,沒時間理我。”張清和說著人已經(jīng)爬上了桌子。
“你爹娘也是為你好,讀書費(fèi)錢的很。”云起摸摸他的頭才道。自他來這里后,見到的人多是面黃肌瘦。小胖子能長這么胖,想來他爹娘對他還是不錯的。
“我知道,我也沒怪他們。”張清和說到這里忽然頓了一下,緊接著又問道:“你有兒子嗎?”
“有,還有兩個。”云起想起小山小海,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那看來我是沒希望了。不過,師兄也不錯。以后大家跟我不對付可就要掂量掂量了,你可是我?guī)熜郑粋能打他們一群。”張清和自顧自的說道。
云起聞言搖了搖頭,說了句:“睡吧。”人就枕在了手臂上。
“外面的知了怎的就不知累了。”張清和嘟囔了一句,見云起沒應(yīng)聲,這才在禪鳴聲中合上眼睛。
快到未時的時候,另外兩個孩子也來了,云起和張清和也就起來了。
村學(xué)里的孩子,并不是人人朝著科舉去的,有些不過是為著認(rèn)兩個字,想著日后多條出路罷了。一般這樣的,一日不過上半日課,等著字認(rèn)的差不多的時候,就家去了。只有想要走科舉這一道的,才會上整日的課。
“狗子,黑子,快過來,我給你們引見新來的師兄。”張清和見著他二人,一骨碌爬了起來,指著云起就道。
“師兄好!”兩個孩子先是恭敬的給云起行了一禮,緊接著就鼓著臉對張清和道:“狗蛋,不許你再叫我們的小名?”
“為什么?”張清和有些懵的道。
“那我們自此也不再叫你清和了,就叫你狗蛋。”兩個小孩子對視一眼后,齊聲道。
“狗蛋就狗蛋,我爹我娘天天這樣喊我呢。”張清和依然不解。
眼見著兩小師弟就要?dú)饧t眼,云起忙搶先道:“不知兩位師弟高姓大名?”
“在下于奇華。”叫狗子的小娃先回道。
“在下于奇文。”叫黑子的小娃跟著道。
“幸會,幸會。”云起忙拱手行禮。兩孩子雖小,這禮卻不差。
“夫子馬上就要過來,我兄弟倆個先去溫習(xí)功課了。”兩小見云起不把他們當(dāng)小孩看,很是高興。說完,牽著手走到了最前面的那一排桌子前坐下了。
“云師兄,他們?yōu)樯恫蛔屛医兴麄冃∶俊睆埱搴团ゎ^問云起。
云起一邊將拼在一起的桌子搬開,一邊忽悠道:“都說讀書啟蒙,讀了書也就算是明白了些道理,也算是個大人了,自然要叫大名。”
“原來如此。等我回去以后要跟我爹我娘說,不許他們再叫我狗蛋了。狗蛋,狗蛋的,聽著像是狗生的。”張清和自言自語道。
原來你知道難聽,那你還叫人狗子黑子。云起這樣想著的時候,于樂山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受了四人的禮后,他先是給三個小的講了《憫農(nóng)》,接著就讓他們試著寫一首關(guān)于農(nóng)事的小詩。等著三個小的動筆的時候,他才走到了云起跟前。跟他說起了朝云鎮(zhèn)的一些時政來,間或會問問云起的意見。
云起畢竟有著現(xiàn)代人的思維,所以見識高度都有,就是不成文,且不知忌諱,又頗有些想到那說到那的樣子。
這自然是不行的,讀書人不說一定出口成章,言辭也得遵循一定的章法。沒得日后上官當(dāng)堂考你的時候,你說的跟個沒讀書的人一樣。是故,于樂山皺著眉聽完后,立馬告誡他的基礎(chǔ)知識還得多鞏固鞏固,文章也得多練練。
云起忙應(yīng)了,心里再無半點(diǎn)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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