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家人
“爹�！毙『Ｒ娫破鸹貋�，很是響亮的喊了一聲。小山卻是迎了過來，想要接過云起手中的魚。
“這魚有些重，爹提著就好�！痹破鹦Σ[瞇的摸了摸小山的頭。
“爹，我，我，還有我�！毙『Ｃ⒆约旱念^也湊過來。
“嗯，小海也乖�！痹破鹫f著就蹲下身準備單手抱起小海。誰知他錯估了自己的能力，抱了半天硬是沒抱起來。真弱啊，云起在心中哀嘆。
“爹，我煮了粥。這會子該涼了，我們快進屋吧�！毙∩皆谝贿叺�。
“小山真能干。不過你還小，日后便等爹回來做吧，要是燙著了可不好�！痹破鹩行┬乃岬牡�。中午吃飯的時候，他不經意間看到小山的左手背上有一塊指甲蓋大的燙疤。
“沒事的，爹。小山會小心的�！毙∩秸f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用右手蓋住自己的左手。
“小山，爹知道你心疼爹，可是爹也心疼小山。你放心，爹會保重自己身體的。爹向你保證，爹會一直陪在你和小海身邊�！痹破鸲紫聛恚敝钡目粗∩降难劬Φ�，那里面有濃濃的不安。
“哇......爹，你不要走�！毙∩饺滩蛔〈罂蘖似饋�。這兩日，他害怕極了，生怕云起又像前日那樣怎么喊都喊不醒。他記得娘走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在一邊不停的喊啊喊，可是娘再沒像往日一樣睜開眼看看他。爹說，娘太苦也太累了，所以她要去一個美麗的地方，然后好好睡一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她便會回來看他。可是都過去了這么久，久到他已經忘記了娘長什么樣子了，娘也沒有回來。
“不走，不走，爹永遠都在�！痹破鸺t著眼道。
“哇......”小海見哥哥哭了，這便也跟著哭了。這小家伙雖然生的又瘦又小，可是嗓門大的很。云起忙將他兩個都摟在懷里，眼淚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他知道他們的恐懼，他也曾有過的。當年爸媽離婚的時候，他就一直惶惶不安，生怕他們兩個都不要自己。等父母各自有了家庭，他更是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雖然他們對自己也不壞，可是就是沒有家的感覺。不管是去爸爸家，還是去媽媽家，他都過的小心翼翼，再也沒有從前在自己家的肆意。他害怕給父母惹麻煩，害怕后爸后媽的言外之意，更害怕流言蜚語和令人心驚的憐憫。
“云小子，發生了什么事？小海怎么哭的這么大聲？”劉桂花從廚房里探出頭來問。
“沒事，小海不小心摔了一跤�！痹破鸩亮讼卵蹨I才說。
“沒事就好�！眲⒐鸹ㄕf完就縮回了頭，鍋里還炒著菜呢。
“進去吃飯吧�！痹破饟炱鸬厣系聂~說。
“喔。”小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以后有什么事跟爹說，不要憋在心里�！痹破鹈念^說。
“爹，我餓�！毙『Ｎ宋亲印？赡苁莿偛趴薜奶脛�，這會實在餓的緊。
“爹這就給小海盛粥去�！痹破饘⒃洪T關上后就往廚房里走。
吃過了飯，云起先燒水給兩個孩子洗澡。等兩個孩子洗完以后，他又跑出去摘了些艾葉回來。這里沒有蚊香，只能燒些艾葉熏蚊蟲。等他也洗了澡，這才躺在兩個孩子身邊。原本他還想著給孩子們講講故事什么的，誰知小山小海已經睡著。他將自己的一件舊衣搭在兩個孩子的肚子上，這才翻了個身也睡了。
夏日的天亮的早，云起和孩子們也起的早。吃過早飯后，云起讓小山帶著小海去院子里玩，他卻是拿出宣紙畫起花鳥圖來。因著有著昨日的經驗，今日的花樣子做的很是順利。
不過無論是花鳥圖，還是剪花樣子，都是精細活，所以直到傍晚，云起也就做了十幅。想著蕓娘后日便要出嫁，他這便取了二十文錢，攜了那張用草紙剪的花樣子，帶著小山小海往村北走去。
老云家在村北最東頭，院前有著一棵老槐樹。云起到的時候，一個老頭正坐在樹下抽旱煙。
“祖父�！边�沒到地方，小海就大聲喊道。
“我說誰的聲音這么洪亮，原來是小海�！痹苼砀Ｐ呛堑牡�。
“爹，抽旱煙呢�！痹破鹩行┚o張的道。
“嗯，聽說你病了，可有好些？”云來福慢悠悠的道。
“已經好了。蕓娘后日便要出嫁，我想著無事就提前來看看她。”云起忙道。
“既然來了就在這里吃飯吧，我去讓你大嫂多準備些吃食。蕓娘在她屋里，你娘正陪著她呢。你是她哥哥，她要是有做的不對的，你得說她，可別由著她胡鬧�！痹苼砀Ｕf完就牽著小山小海進了屋。
云起在來時就問過小山，知道蕓娘住在最左邊的廂房。
“小六來了，快過來坐，蕓娘去給你六哥倒杯水�！痹苿⑹弦娫破疬M來忙道。
“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忙的很，六哥又不是什么貴客，想喝水不知道自己倒�！痹剖|癟了癟嘴。哼，連張花樣子都不舍得給，還想讓自己倒水。
“你這孩子，都怪娘把你慣壞了。如今我讓你給你哥哥倒杯水你都不愿意，等我老了豈不是連來看看都懶的來。”云劉氏有些生氣的道。云起不知道這里面的緣由，她卻是知道的，不過就是為了那幾張花樣子。
“娘，你偏心。總共我在這個家也待不了兩日，你就不能慣著我些。難不成六哥是你的心肝，我就是棵草不成�！痹剖|說著就拿手抹淚。
“你哥哥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卻連杯水都不愿倒，讓人看著豈不寒心。我不過說你兩句，你就怪我偏心。我是偏心，可那也是偏疼你。你看看你哥哥身上的穿的，再看看你身上穿的，你也好意思說�！痹苿⑹蠚獾姆畔铝耸种械尼樉�，拉著云起就往堂屋里走。
“娘，你別生氣，我不渴�！痹破鹂戳搜墼剖|才道。云蕓今日里穿的是件九成新的桃粉襦裙，而他穿著件打著好幾個補丁的灰色短褐，難怪他娘會這樣說。
“小六，你別生蕓娘的氣。她這些日子總是悶在屋里，總歸有些郁郁的。前日里她還跟你大嫂起了幾句口角，今日并不是有意針對你的。”云劉氏氣歸氣，可心里還是心疼小女兒的。
“娘，我知道的。對了，這是我給蕓娘的添妝。原該我親自給她的，只是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所以還是你給吧，也算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一點心意。”云起遞過去二十文錢。至于花樣子，他卻是沒有拿出來。
“這錢你拿回去，到時候娘替你出。”云劉氏左右看了看才小聲道。
“那怎么行。兒都沒有孝敬娘，那里還能要娘替我出錢。”云起將手中的錢放在一邊的桌子道。
“好，好，還是我的小六孝順。”云劉氏笑瞇瞇的道。等閑著的時候她再添些錢，給小山小海一人做件秋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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