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今日你愛答不理,明天我……
……
連眼淚都是害怕形狀的寧郃,抹了抹眼角,他這不是流淚,這叫喜極而泣。
“是邵默把那些燈籠給解決掉的嗎?”寧郃又興沖沖地追問道。
變臉速度快得令人發指。
邵默兀自沉默了一會,才點了點頭。
了念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方才正是邵施主擊潰了那些字謎燈籠。”
寧郃瞪著杏眼,“哈,果然不出我所料,不愧是你,傲天哥!”
邵默:“?”
邵默眉宇微擰,他其實并不太能理解寧郃所說的話,卻也并未深究其意。
他已習慣寧郃嘴里時不時冒出他聽不懂的話來,不過……師姐好像都能聽懂。
想到這,邵默的眉頭擰得越發緊了。
寧郃并不知邵默在想啥,身為熟知龍傲天套路的內行人,他不由得感慨一句:
邵傲天,牛批哇!
“那燈籠不是攻擊免疫麼?邵默你是用什么辦法把它們給干掉的啊?”寧郃眼睛瞪得圓鼓鼓,饒有興趣的問道。
四周稀疏的樹木,掩映著蔥蔥蘢蘢的翠色,樹葉的間隙將日光分割成點點碎影,為黑衣少年籠下一層淺淡的光影,少年精致的眉峰蹙起,輕抿的薄唇有些蒼白。
他冷淡地看著寧郃,未語。
寧郃回視著。
兩秒后。
寧郃撓撓頭,也不知怎么他就從邵默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解讀出“好麻煩/別問/不想說話”的意思來……
難不成自己鑒表情能力十級?
行叭。
寧郃默默地把頭轉向了念,眨巴著杏眼一錯不錯地看著他。
了念:“……”
他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大師大師,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給我說說唄。”寧郃巴拉巴拉的追問,執著地像個不太聰明的人工智障。
如果他練劍時有這份執著,也不至于被燈籠給追攆的淚灑當場。
了念:“……”
能不叫他大師了嗎?
寧施主果然是佛祖派來考驗他的!
了念沉默稍許,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我們的攻擊對字謎燈籠不起作用,是因為這些字謎燈籠加了陣法在里面,而邵施主修得的劍道是時間劍道,劍意帶出時空長河,時間靜止,陣法便失效,因而可將其拖曳進時空長河中擊潰掉。”
了念語速不急不慢,語氣又透著一股溫善,這般言語時總是不由的讓人信服。
寧郃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
哇,不明覺厲!
忍不住再一次從心底感慨——
不愧是你,邵傲天!
莫得感情一心拔劍的邵傲天!
寧郃摸了摸腰間冰冷的劍鞘,他也是劍修,且他爹沒少跟他耳提面命,劍修皆大多數為大毅力者,向來專一精思,劍者,習劍氣,掌劍勢,悟劍意,淬劍心,展劍域,主劍星,則煉劍合道,身劍合一為佳者。
其中的展劍域這一環,劍修向來都會選擇到了結丹境,才去參悟劍道領域,若不然在結丹境以下修為之時就去參悟的話,一個不留意,輕則修為倒退,重則經脈盡斷,這輩子就要跟修道說白白了。
剛剛了念大和尚說,邵默解決那些燈籠的辦法是,用了劍道領域。
還是時間道。
那么只能說明——
邵默要么是從華蓮藥境回宗后就突破到結丹境,要么就是他在筑基期就已經參悟到了屬于自己的劍道領域。
無論哪個,都只能用兩個字概括了。
牛哇!
寧郃平時不咋的愛動腦,難得第一次認真動腦,瞬間覺得自己腦子轉的飛快。
不由地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像極了自信的學渣,面對錯題一定不是她的錯,而是答案錯了。
過了好一會,寧郃才回神似地沖著邵默比了個大拇指,“厲害哇,不愧是你!”
邵默:“……”
邵默冷峻的臉緩緩地具象化的打出“哦然后呢”幾個冷漠的大字。
寧郃假裝自己并沒有看出他的意思來。
呵,風水輪流傳,今日你愛答不理,明天我……繼續在心里罵你。
有朝一日統在手,他一定要讓邵默每天跟他說一百句話!
天際處云霞蒸騰,天光隱隱浮動,破開云層傾灑而下,有風拂過,吹得樹葉沙沙,仿佛碧浪連綿,四周嘈雜人聲、窸窸窣窣聲也恍如細雨落地。
他們三人在這交流信息,都刻意把聲音壓得極低,加之周圍的嘈雜聲也大,因而其他門派的弟子并沒有多留意他們,仍在繼續討論著消失了的燈籠。
“接下來,我們要干啥?能不能快點從這里出去哇!”寧郃眼眸亮晶晶地張嘴叭叭。
了念拂了拂素凈僧袍,眉眼清淡,纖長手指輕撥念珠:“等。”
聲音清朗,如玉珠落盤。
寧郃聽到這個單音節的回答,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不是,大和尚你咋回事?!
你才跟邵傲天待在一起多久,這就染上了他懶得說話的毛病?!
看著眼前的兩個宛若老狗比的劍修和佛修,寧郃陷入了沉思。
有些人話少是因為不想說話,有些人話少則純粹是想裝逼。
他現在懷疑這人就是在裝嗶。
隨后很快又追問道,“啥意思?!我們要在這里繼續等下去嗎?”
邵默垂著眼簾,年輕鋒利的臉廓在光影下明暗交織,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擦過腰間的劍柄,為今也確實是只有一個等字。
山不來就我,我也無法去就山。
這里是由陣童掌控著,他若是不主動出現,他們也無法感知到他的位置。
了念臉上掠過一絲驚詫,見寧郃依舊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平靜又溫和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解釋道:
“確實如此,眼下我們所處之地由陣童所控,他若不出現,我們也從得知他的位置,除非想辦法讓陣童主動。”
可他們對陣童的性情完全不了解,也無法對癥下藥,令其主動出現。
再者,九數為壘,他們已走過了八輪考驗,如今也只剩下這最后一輪。
再等等也無妨。
寧郃聽完了念所說的后,眨了眨眼,“那我們就在這里等嗎?”
了念抬眸,面龐沉靜淡然,隨即搖了搖頭,手中的念珠輕晃,“方才的字謎燈籠已被解決掉,陣童應當也不會再出現,在此處多待也無用,不若再繼續前行看看。”
清淺天光落到著白色僧袍的僧人身上,身姿清冷高華,像是靜水幽寂。
了念垂眸看向地面斑駁細碎的光影,復又抬眼,視線落到邵默身上。
邵默察覺到他的視線,偏了偏頭,眼眸帶著詢問之意。
了念彎了彎唇,眼神溫和,仔細地詢問了邵默如今過了幾輪考驗。
邵默靜立著,寬大黑袍下,身姿如劍挺拔,目光清肅,“若無記錯,應當是八。”
言簡意賅,顯得格外冷酷又有格調。
了念溫和地笑了笑,并不介意邵默宛若無情酷哥的答話,“我與寧施主也一樣,如此我們只待最后一輪,便可出去了。”
聲音舒朗,帶著舒緩的韻律。
邵默背脊勁瘦,站姿永遠都是挺拔不彎下一毫,光影穿透他身體,在他腳邊打出一道淺淡灰蒙的影子,他沉默地點了點頭。
三人決定繼續往前看看,便也沒有在原地多耽擱,選定了一個方向后,迅速沿著那個方向離開。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徒留下四周枝葉微顫和一地喧囂。
——
另一邊,陸盡歡看著前方那一團濃郁到化不開的黑霧,心中了然。
來活了。
燦爛的日輝映著濃郁黑沉的一團黑霧,于明亮中多了幾分陰寒,四周的樹影綽綽搖曳,也仿若與黑氣融為一體了。
寂靜,沉沉,沒有一絲人氣。
“陸道友,這……是什么?”言箏緊緊抱住陸盡歡的手臂,小聲問道。
陸盡歡瞇了瞇眼,望了望幽冷死寂的黑霧,眉目漸漸肅然,心知這怕是陣童給他們的最后一擊了。
這一擊。
破得了,那自然是歡聚一堂一飛沖天;破不了,那只能麻溜跪下攤平一起殯天了。
朝長風站在一側,圓潤毫無攻擊性的貓瞳謹慎地審視著那團黑霧,微皺了皺眉,心中思忖著,想法也與陸盡歡差不多。
不過他可是個柔弱的醫修。
于是他不緊不慢地移動腳步,走到陸盡歡與言箏兩人的身后,直接忽略自己的比二人還要高上不少的體型。
像極了活在瓜田里的猹,只等著瓜熟了后咔咔吃了它。
陸盡歡:“……”
不愧是你,狗狗祟祟小朝子!
言箏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完全沒有自己跟朝長風其實是半斤八兩的自覺。
而后又想起了這個白衣女修是個醫修,只有悻悻然地收回視線,心中不由地覺得自己有些苛刻了,醫修本就不擅長攻擊,這般想著,便又歉意地看了朝長風一眼。
朝長風:“……”
這個擅長“音攻”的體修作甚這么看他?
嘖,當代修士,個個性格古怪至極,修界未來堪憂啊。
作為性格最古怪的一個,女裝癖朝長風挑了挑下巴,如是感慨到。
言箏很快移開視線,又緊了緊抱住陸盡歡的手,還是陸道友更加勇猛些。
陸盡歡絲毫不知身旁的兩個隊友腦子在瞎瘠薄跑馬,她神色凜然,不自覺地咬著后牙,手緊扣著劍柄。
倏地,陸盡歡拔劍出鞘,長劍泛著凌凌的光澤,侵襲而來的磅礴黑霧與之碰撞發出尖銳的聲響。
強勁的沖擊力,震得陸盡歡手背發麻,更是往后退了一步,她眉心狠狠蹙起。
這次的力量居然強了這么多。
該說不愧是最后一擊麼?!
甚至連字謎都不需要他們猜,而是直接主動攻擊他們。
朝長風眼眸閃了閃,快如閃電地伸手在陸盡歡身上點了點。
陸盡歡頭皮突然躥過一陣麻,根本分不了神去看這個胸一甩奶四海的醫修叫她做什么,黑霧再度如十萬大山般鋪天蓋地傾壓而來,帶著濃重的震懾意味,她快速地將劍橫檔在身前,堪堪接住了這驚險的攻擊。
未曾想,下一瞬,一道鋒利的利爪從黑霧伸出,驀然破開陸盡歡的左胸口。
陸盡歡吃痛地減弱了力道,她胸口被爪破幾道深深淺淺的口子,殷紅的血跡滲了出來,讓她身上的紅衣看上去更加的鮮艷,而淋漓的鮮血愈加刺激了黑霧,令其止不住的顫抖,興奮,戰栗。
身側的言箏眼圈泛紅,水霧漫上眼眸,咬了咬下唇,攥住拳頭,全身肌肉緊張地繃起,抬腿橫掃而去,黑霧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響,好似對這攻擊十分蔑視,強悍駭人的力量狠狠撞在她的腿上。
言箏如脫了線的風箏一樣,呈拋物線飛了出去,少說飛了兩米,半空劃出的拋物線極為圓潤。
陸盡歡:“……”
一時之間不知道她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總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此刻空氣死寂凝固,那黑霧里似藏著人影,飆出駭人殺意,漫天塵土席卷,黑霧了聚一只巨掌狠狠向陸盡歡和朝長風拍去。
陸盡歡臉色一變,全身肌肉驟然發力,悍然劍勢徒然爆起,金光泛開的劍風直直頂住那只巨掌,霎時間沉重的壓力砸落在她身上,余波劇烈的震蕩著。
殷紅的血從陸盡歡唇角淌出。
還不等她從如天幕墜落的強勁力量反應過來,瞬息感覺腹部的撕裂痛感。
陸盡歡緩緩低下頭,那只黑霧巨爪狠狠劃破她的腰腹,一瞬又狠狠攥住,力量之強勁,宛如要將她給捏成兩截,猩紅的血淋淋淌下,她只覺得從肺腑涌上來的粘稠血沫堵住了她的喉嚨,痛貫穿了四肢百骸。
媽的,這次她真的陰溝里翻船了。
自那次被魔修給劫走后,她就沒有這么受制于人過,也不曾傷得這么嚴重。
猩濃的血氣往上涌,憤怒充斥在陸盡歡的心頭,竟直接低笑出聲,聲音嘶啞,像是含吞著不死不休的瘋狂,眼中驚瀉出肅殺的冷意,下一瞬,周身爆發出可怕的力量,緩緩將劍舉了起來。
吾劍,直之亦無前,以己身為鋒,四封之內,借由五行,輪回不滅,頃刻間天地靈氣鯨吞般涌入舉起的長劍中。
一劍狠狠劈下,昂揚又猖烈的劍意迸發,無數堅石灰塵席卷而起。
劍光立刻爆發,化為一道道的流星破空而出,挾裹著勢如破竹之勢,自天而降,瑰麗、壯觀,卻又飽含殺機,沖擊四面八方,直接和黑霧巨爪激撞,微微一頓下,黑霧崩裂、潰散了一瞬。
又緩緩地凝聚成型。
顏色卻比之原來要淺了不少。
狼狽不堪的紅衣少女眼臉半闔著,嘴角流出粘稠的血沫,腹部猩紅的傷口猶如破洞不斷往下流淌了鮮血。
朝長風瞳孔猛地驟縮,身形如魑魅詭譎般,竟敏捷地躲過陸盡歡周身環繞著鋒利的劍意,他快速地將一顆丹藥塞進她的嘴中。
陸盡歡下意識地把藥給吞咽了下去,身上的氣息驟然暴漲,結丹境初期的修為竟一路漲到了元嬰境初期......直到了元嬰后期,身上的氣息才穩定了下來。
心中也徒然升騰起了一股強烈的戰意,仿佛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了。
狀態堪比打了十針雞血。
這種感覺,猶如腎上腺激素飆升。
“……”
陸盡歡感覺到不對勁,神情微妙,懷疑的視線落到朝長風的身上。
這人……
該不會是給她用了什么虎狼之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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