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冒失的死神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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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哭，郝運見過。
死神少女哭，郝運還是第一次見。
尤其這個死神少女還是被自己欺負……不，明明是她自己把自己蠢哭了。面對這樣一個冒冒失失的死神，郝運怎么也生不起害怕的心思了。
郝運手足無措地蹲下身子，想要安慰，卻不知怎么開口。郝運瞥了一眼地上的筆記本說道：“你叫翠絲？”
死神少女突然停止了啜泣，她疑惑地看著郝運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筆記本上不寫著的嗎？”郝運好笑地看著死神少女。
翠絲慌亂地把筆記本拿過來捧在手心，疑惑不解：這本書上寫的可是地獄文。學(xué)習(xí)起來非常麻煩，因為這是一種活的文字。如果你沒有得到這些文字的認可，你就算認識也讀不懂。
“你是怎么認識的？”翠絲指著書上的字說道。
郝運仔細看了一眼書上的字，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字的風(fēng)格和爺爺?shù)墓艜贤矗谑请S口說道：“哦，我從小學(xué)的。”
翠絲驚訝地看著郝運，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地獄文她花了五十年才學(xué)會，這個人類看上去也才二十多歲，打娘胎里學(xué)，他也學(xué)不會啊！難道他是傳說中的全知者？變成惡靈的全知者，我還怎么和他斗？
翠絲一時陷入慌亂之中，她低下頭，用力磨蹭著手里的面具一言不發(fā)。
郝運以為那文字有些特殊的意義，本來他還想多問一點關(guān)于文字的信息呢。看見翠絲如此扭捏，他心里又沒了底：“怎么？我說錯話了？”
死神少女對郝運的態(tài)度恭敬了許多，她看著郝運說道：“不會不會……呃……我差點忘了。您身上有惡靈的氣息，身為死神，我有義務(wù)……呃……把你收……救了？是這么個詞吧？”
說完，翠絲忐忑地拿出筆記本來回翻閱著。
“惡靈的氣息？”郝運摸了摸自己的脈搏說道，“我還沒死呢。”
“嗯？”翠絲不解地看著郝運，伸手按在郝運的胸口，他的心臟正有力的跳動著。
“你的心臟怎么還在跳動？”
“廢話，不跳我不就死掉了嗎？”
“可是您就應(yīng)該死掉了啊？”翠絲惑地說道，“您的身上，明明就有惡靈的氣息。”
惡靈？
難道是指那個嗎？
“你等下……你說的惡靈氣息，應(yīng)該是指這個吧？”
郝運朝翠絲擺擺手，從樟木瞎子里取出那個黑色的結(jié)晶，死神少女看見黑色結(jié)晶興奮地說道：“啊……邪念結(jié)晶？這是你制作的嗎？”
果然啊，這個人類巫師真的是全知者，連邪念結(jié)晶都會制作。如果我可以和這個全知者達成契約，豈不是有數(shù)之不盡的邪念結(jié)晶了？有了邪念結(jié)晶，我的實力絕對可以突飛猛進啊！
郝運瞇著眼睛說道：“不告訴你。”
不愧是全知者，真有性格。
“可以給我看看嗎？”死神少女伸出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好吧。”
郝運把手里的結(jié)晶教了出去。
反正所謂的邪念結(jié)晶在他的手里暫時也找不到什么用處，而死神少女似乎對這個結(jié)晶很感興趣。也許他可以在死神少女身上撈到一點好處？
翠絲把邪念結(jié)晶捧在手里仔細端詳，不時嘖嘖有聲。
她從沒有見過如此完美的邪念結(jié)晶，哪怕是地獄也沒法兒制造出這樣純粹的結(jié)晶啊。
死神少女愛不釋手地摸著邪念結(jié)晶說道：“凡……生者大人，您愿意和我做一筆交易嗎？我可以帶您去我的寶庫，給您挑選一個等價值的寶物。”
這個冒失鬼，從一開始直呼我名，蔑稱凡人，到現(xiàn)在稱呼我為生者大人。看來這個邪惡結(jié)晶必然有很大的價值啊，一定要敲一敲竹杠了。
“你的寶庫在哪兒？”
“不遠啊……”死神少女指了指地下說道，“我就住在你家的地下室。因為不知道為什么這里邪氣凝重，經(jīng)常會有惡靈在此出沒。我住在這里，方便我收割惡靈的工作。”
郝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瞇著眼睛問道：“你確定這里邪氣凝重……不是因為你住在這里的緣故嗎？”
死神少女聽了，愣在原地，她頗有些臉紅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說道：“應(yīng)該不會吧？我的家布置得很好，大概……也許……不會影響到凡人啊。”
應(yīng)該、大概、也許。
呵……冒失鬼。
郝運冰冷一笑，讓翠絲渾身打了個哆嗦。
該不會給全知者說中了吧？難道這里邪氣深重是我的緣故？該死，我一定要去加固一下這個屋子的禁制，不然的話傷害太多凡人，我可就要蒸發(fā)成灰了。
“請跟我來吧。”
說著，翠絲撿起地上碎了兩半的鐮刀，帶著郝運走到了地下室。她隨意地揮揮手，地下室的墻上便出現(xiàn)了一道血紅色的大門。
郝運曾用陰陽眼檢查此處好久，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常。直到死神少女出手，解除禁制，他才得以窺見這地下室的真容。
翠絲有些害羞地推開大門：這個全知者正是發(fā)現(xiàn)了她在此駐扎，所以才特意搬家過來的吧？虧我之前還把他當(dāng)成惡靈……丟人丟大了啊！
大門的后面，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那里面洶涌翻騰著無數(shù)惡靈，正沖著郝運張牙舞爪。
“都給我閉嘴！”
死神少女怒吼一聲，那些沒有智慧的惡靈也真的全都乖乖地躲進陰影之中，不再出來嚇人了，直到這個時候死神少女才露出一絲屬于死神的威嚴(yán)。
穿過一片黑暗，郝運和翠絲來到了一個古樸的木屋之中。木屋里面陳設(shè)簡陋，除了一張床和一個寫字臺之外便無其他家具了。
翠絲有些窘迫地把寫字臺前的凳子搬出來，遞給了郝運說道：“不好意思，我是一個人住，有點臟。別介意。”
死神翠絲和一個靦腆的小姑娘一樣，慌里慌張的。如果不是她始終腳不沾地，頭頂還若有若無地頂著兩個犄角，郝運真的以為她是個十幾歲的高中生而已。
說完，翠絲便走進里屋，翻箱倒柜一番后才拿著三個寶物走了出來。
一枚硬幣、一枚戒指還有一本斑駁的羊皮紙。
“這都是什么？”郝運指著桌子上的東西問道。
翠絲頗有些得意地指著桌子上的寶物說道：“這都是我的寶貝，在人間重金難求。只有這些東西才能抵得上這結(jié)晶的價值。您挑一個吧？”
郝運拿起了戒指說道：“這東西有什么用？”
“這是海妖戒指。”翠絲說道，“這枚戒指有著永固魔咒。佩戴這枚戒指，你可以在一天之內(nèi)施展三次海妖之歌的魔法，這種魔法可以使敵人陷入昏睡，非常好用。”
聽上去不錯，不過我已經(jīng)會麻痹咒了，這個昏睡咒似乎沒有多大用處啊。
“這個呢？”郝運有拿起了羊皮紙。
“嗯……這個是記錄有御靈咒的魔法卷軸，可以用來降服惡靈。你只需要把這東西吞下去，立刻就能學(xué)會。”
這東西倒是有點意思。
可是我還想多找?guī)讉�惡靈來激活我的暴食魔法呢，而且我的古書里記載的術(shù)法成千上萬，每一個聽起來都比這東西好太多了。
郝運皺著眉頭放下了卷軸。
翠絲看著郝運挑挑撿撿的樣子，深受打擊。
海妖之歌可是人類所有催眠法術(shù)的鼻祖，擁有這個戒指就等于學(xué)會了所有催眠法術(shù)。
御靈咒更是不得了。
這是死神學(xué)校里的中高級魔法，人類學(xué)習(xí)這個魔法之后，對靈魂的參悟會達到頂尖。然而這個人類，居然視若無睹？是不是他早就學(xué)會了？
對啊，這個凡人可是全知者，我怎么能拿這種低等貨色出來？
上一個出現(xiàn)于世的全知者名叫但丁，他在地獄里攪風(fēng)攪雨，七魔王都因他而在地獄消失不見了。難不成這個凡人，是但丁的后人？
“這個金幣有什么用？”郝運摸了摸這個金幣，讓它在指尖跳動。
翠絲撇撇嘴說道：“這是……幸運硬幣。可以給人帶來好運。”
“這么玄乎？”
“它是被祝福過的硬幣，你拿著它就能交到好運。不過具體是什么樣的好運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它吧。”郝運把硬幣塞進自己胸前的口袋里，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胸口。
翠絲有些奇怪地看著郝運，這個幸運硬幣本來就是她用來湊數(shù)的，因為她的寶庫里實在沒有別的好東西了。
幸運硬幣對全知者這樣的高手來說可能沒啥用處，不過卻能幫助凡人度過血光之災(zāi)。這個所謂的幸運硬幣，基本上就和一句“祝你好運”的客套話一樣。
全知者為啥要挑選這個東西？
“您要不要再挑一挑？”
“不用了，就這個吧，其他的我也用不上。”
說完，郝運搖了搖頭：唉，這個冒失鬼，果然沒什么好東西啊……
翠絲看著郝運的表情，內(nèi)心有些忐忑：
完了，我好像給全知者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全知者挑選這個硬幣，恐怕是在敲打我吧？
我一定要回到地獄里去，搜刮更多寶貝給他，只要能源源不斷地從全知者的手里拿到邪念結(jié)晶，我從死神學(xué)校畢業(yè)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情？如果每天都能吞噬一個高純度的邪念結(jié)晶，就連成為地獄大領(lǐng)主都不在話下了。
對了，一定不能讓其他死神發(fā)現(xiàn)他。
翠絲認真地看著郝運說道：“生者大人，我能和您簽訂一個契約嗎？”
“什么契約？”
“我想從您的手里長期交易邪念結(jié)晶，并且您只能與我這一個死神交易。”翠絲壯著膽子說完，心臟砰砰直跳。
“嗯，挺好的啊。”郝運點點頭說道，“不過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獲得邪念結(jié)晶，如果以后我有新的東西了，我再到地下室來找你好了。”
“那太好了。”
說完，翠絲迅速拿出一張羊皮紙，與郝運訂立契約。
羊皮紙上全是由地獄文寫成，郝運看不懂全部，他大概能了解的部分也和翠絲說的差不多。契約的最后多了一句：如果有一方違背誓言，將會受到地獄火焰的灼燒。
翠絲這個家伙看上去呆頭呆腦，也不像是有心計的人，于是郝運心安地和翠絲簽訂了契約。
“生者大人，我送您出去吧。”
“謝了。”
翠絲一路護送郝運離開了她的住所。她打開契約，看著郝運的名字，默默施展法術(shù)。
這個法術(shù)是她們家族的不傳之謎，可以使得法術(shù)庇佑的人類免于被其他死神的監(jiān)視。這樣一來，郝運將永遠只是她一個人的契約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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