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34 位面
“所以你做了所有這一切，就只是因為你餓？”
安德魯?shù)芍濕R特，“你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生靈當(dāng)作食物，吃了這么多，然后你居然還說你從來沒有吃飽過？”
永不滿足，這是很可怕的。
聽利茲馬特話里的意思，聽他的口吻，他似乎不是從一開始就有“無法飽足”這一特點的？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感到自己永遠吃不飽的？”安德魯追問道。
與此同時，七彩虹橋終于順著夏爾的樹根，順利抵達地下空間，然而“嗖”地一聲飛入海洋之湖中心島嶼上的神廟之中。
地面上，利茲馬特卻是沒有正面回答安德魯?shù)膯栴}，只笑著說：“你們水魔法師的能力手段都差不多，沒想到連說的話也基本一樣。”
當(dāng)初火神被梁暗算殺死，旭和麗之間的水火相濟不復(fù)存在，利茲馬特再無顧忌，立刻重新露面，對麗和麗麾下的水系職業(yè)者們展開追殺。
麗在臨死之前，也問了和安德魯幾乎一模一樣的問題。
區(qū)別是麗提問的時候，極度憤怒！
憤怒于利茲馬特“只因為永遠餓就殺戮無數(shù)生靈”的說法。
更憤怒于利茲馬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滿不在乎、理所當(dāng)然、對生命漠視到了極致的態(tài)度。
事實上，若非那份憤怒，讓麗臨死前創(chuàng)造水神世界并以水神世界為武器對利茲馬特發(fā)出絕命一擊的時候出現(xiàn)了些微偏差，利茲馬特可能就不是被重創(chuàng)，而是被直接殺死了。
可惜，沒有如果。
“你為什么回避我的問題？”安德魯盯著利茲馬特，繼續(xù)追問，“你到底什么時候開始感受到永不飽足的？你不是從出生開始就這樣的，對么？”
利茲馬特還是不回答，他盯著安德魯?shù)难劬Γ瑥闹芯尤粵]有捕捉到太多的憤怒。
不由反問道：“你不生氣么？”
他像是來了興趣：“我說我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無底食欲，就殺了你的所有親友和部下，你居然不生氣？”
安德魯沉默片刻，然后咬牙狠笑起來：“為什么要生氣？雖然不知道你永不飽足的原因，但你有此特點，等于是站在了宇宙所有生靈、所有位面的對立面上。你就是個生命公敵、位面公敵！”
“所以？”
“所以你完了啊，你死定了！”安德魯大聲說道，無比堅定，“從你站在了所有生命的對立面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完蛋了！”
宇宙中有著無數(shù)的星球。
一顆星球誕生了生命，便有資格被稱為：位面。
曾有生命后來不再有生命的位面，叫做“死位面”。
未來極有潛力誕生本土生命的星球，叫做“潛力位面”。
還有極少數(shù)能夠孕育極為強大生命體、強悍種族、強大的上位職業(yè)者的位面，則被譽為：主位面。
隨著職業(yè)修行的不斷深入，安德魯已經(jīng)能逐漸感應(yīng)到宇宙中除了火焰世界和水神世界之外，還存在其他的位面。
安德魯甚至能隱約感應(yīng)到地球的方位所在！
利茲馬特天然就是位面之?dāng)常布瓷當(dāng)场?br />
生命即正義。站在生命的完全對立面的利茲馬特，就是純粹的邪惡了。
而自古邪不勝正！
安德魯堅信這一點！
“——噗哈！哈哈哈哈！”利茲馬特愣了片刻，忽然控制不住地爆笑出聲，接著狂笑不止，“笑死我了！你在說啥？邪不勝正？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你的靈魂所來自的那個位面的某種說法么？”
利茲馬特笑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緩過來，舔了舔嘴唇，“也好，吃了你之后，我就循著你的靈魂軌跡，去瞧瞧你的靈魂來自的那個位面，是什么樣的吧！正好去見識一下你所謂的‘邪不勝正’！哈哈！”
去往安德魯?shù)撵`魂的家鄉(xiāng)，也就是地球，這正是利茲馬特刻意將安德魯留到最后的原因。
當(dāng)初他被水神重創(chuàng)，拖著傷軀回到火神世界之后，與其說是被鎮(zhèn)壓，不如說是他自己主動進入了沉睡狀態(tài)。
一為養(yǎng)傷。
二為消化。
就像他第一次大開殺戒，吃光了泰坦和龍族之后，消失了數(shù)年才重現(xiàn)世間，每次進食之后，都需要時間進行徹底的消化吸收，才能將吃下去的食物，完全地轉(zhuǎn)化為實力上的進步，才能用更強的實力去吃更好的。
沉睡期間，利茲馬特不時醒來，安排魔法公會為他尋找更多食物。
沉睡到了今天，他不止早已傷勢痊愈，實力更是超越神級，破入造物境——或者說，滅世之境——滿狀態(tài)重新出山后，尤其是殺掉了位面意志之后，這火焰世界對利茲馬特就沒有后續(xù)的價值了。
簡單來說，世界意志都被他吃了，那么火焰世界就沒什么更好的食物了。
水神世界又是一個太過年輕的新生位面，并無多少優(yōu)質(zhì)的食材。
利茲馬特于是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去探索一下吧，安德魯這個一直被他悄然關(guān)注的有趣食材的家鄉(xiāng)位面，會不會有更多好吃的呢！
安德魯說利茲馬特成為生命公敵，注定失敗。
利茲馬特卻反而覺得：自己終于成長到擁有足夠的實力超脫出這火焰世界，去展開自己全新的跨越星際的覓食之旅了！
“你做不到的！”
只聽安德魯說，“我不會給你機會的！雖然你作為生命公敵，注定滅亡，但若放你離開，那么直到你死之前，還不知道有多少生靈會遭殃。所以我絕對不會給你機會的！”
利茲馬特好笑道：“都這時候了，你到底哪兒來到的自信還能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
說話之間，他將手中的冰激凌暫時收起，然后上前一步，張開了嘴。
他之所以和安德魯說這一番話，一來是對安德魯這個食物頗有興趣，二來要在吃掉安德魯?shù)耐瑫r，順著安德魯?shù)撵`魂軌跡，追溯到安德魯?shù)募亦l(xiāng)位面，這需要做一點準備工作。
現(xiàn)在，利茲馬特準備好了。
當(dāng)他上前一步張開嘴的時候，他的脖頸之下保持著巨嬰的形態(tài)，脖頸之上的頭顱部分，卻是終于恢復(fù)成了他的本體模樣：一顆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龍的腦袋！
啊嗚——利茲馬特狠狠一口咬下！
安德魯被釘在樹樁上，本已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了，此時卻是忽然重新凝聚起了一些力量似的，暫時松開對方扎入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的手腕，轉(zhuǎn)而舉起雙臂，死死撐住對方的上下顎。
由于安德魯?shù)氖直鄹蓴_，利茲馬特這一口真正落下的時候，咬得偏了。
咬住了安德魯?shù)牧硪贿吋绨颉?br />
鮮血流淌下來。安德魯臉色慘白，疼得嘴唇哆嗦著，咬緊牙關(guān)都止不住。
利茲馬特卻反而松開口，巨龍頭顱重新變回人類模樣。
他皺起眉頭，低頭看向腳下。
就看到：腳下不知何時，被水打濕了。
原本干燥的沙地，正迅速變得濕潤。
天氣還是晴朗的，并未下雨。
變化源自地下。
海量的水，正從沙漠之下涌起，很快利茲馬特就不只是“腳底被沾濕”，而是雙腳都被水沒過了。
內(nèi)海沙漠，似乎正在恢復(fù)它曾經(jīng)的面貌，也就是遠古時代的那個如內(nèi)海般巨大的淡水湖：海洋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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