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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沉睡


  “在你真正完成修羅殿的修煉,渡過九道修羅試煉之前,你永遠只能是神將的備選者,是沒有資格面見神主的!而且,孤劍客的這件任務,對你我來說花費甚大,但對于大神官,對于天神將,對于神主,不過是隨口提及的瑣事,這件任務的重要性,你可不要想得太重了!”

  聞言,云子淵心下了然,其實也早有預料,所以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宇神將見云子淵沒有什么反應,也就將做這件事拋諸腦后,不去多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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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螺江蜿蜒不絕,寒濤滾滾,水勢絕洪,江中又多怪石,奔泉激撞,濺起來的浪花水氣,化為一片白茫茫的煙霧籠罩澗面,在這水煙霧云的中心有一座孤島,其上地方甚是廣大,巖壑幽深,花木繁秀,四面洪濤圍繞,奇石森列,尤稱奇景。

  只是在不久之前,江水的這座孤島憑空消失了,只在江心的位置處有一個半圓深坑,滔滔江水從這圓坑的兩邊流過,像是那孤島依舊存在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孤島看不見了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江心水霧氤氳,碧波流光回轉,煙裊的水霧朦朦朧朧,如同一層毛玻璃,看什么都模糊不清。忽然,一道虹光從江心斜射出來,依稀可見細微的塵粒在光柱中旋舞,將朦朧的水霧照的通明。

  更在這時,穿過漸漸透明的水霧,只見那江心孤島竟然再度出現,矗立在江心之中,仍江水急轉而來,巋然不動。云子淵耳聽水聲如潮,對宇神將施展神通大感驚奇。

  剛剛還在小世界之中時,宇神將揮手放光華,頓見芒彩千尋,禪光萬道,霞飛電舞,上燭云衙,下臨江水,那被宇神將、孤劍客三人戰至粉碎的孤島飛灰匯聚兩片黑煙飛起,當空上下裹緊一絞,竟然又再變回原先的孤島,一切都與戰斗開始前一模一樣。

  對此,宇神將則是解釋道:“天地虛靈界創造出來的小世界并不是從真實天地中竊取,而是復制,所以其實也很容易重新修復完全……”

  云子淵點了點頭,并不怎么在意,回到真實世界之后,他現在只想快些回到修羅殿。在外經歷了這許多的事情之后,云子淵覺得有些疲累了,不是身體或是精神,而是心靈……他現在非常想要回到修羅殿,然后好好睡上一覺。

  自從在仇太君的那艘巨輪上安穩睡上一覺之后,云子淵竟有些愛上了睡眠的滋味,只是平時他需要修行,并不睡覺,睡覺對于他來說,竟是成了唯一的放松,就像是酒至于孤劍客一樣……

  宇神將也很想立刻回到天門,他還需要就孤劍客的事情匯報天神將,而且他和云子淵也并不如何熟悉,給云子淵頒布任務的是修羅神將,所以宇神將也沒有和云子淵過多攀談的想法。

  于是,只見宇神將甩手揮出數塊靈石,達成了一座門戶的模樣,隨后他并指凌空刻畫,很快布下了一道陣圖,烙印在虛空中。宇神將喃喃念叨了幾句什么,云子淵神游天外,并沒有聽清。然就在這時,只見那靈石搭成的門戶突然放光,一道道精純的元氣從靈石之中飛出,注入到宇神將畫出的陣圖之中。

  云子淵轉眼看去,便見一扇空間之門陡然浮現,正是宇神將用靈石畫出的臨時空間通道。宇神將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另一邊就是修羅殿,有修羅神將接引,你可以回去了。”

  云子淵也不多言,相宇神將抱拳行了一禮,然后便走進了空間之門里,轉眼消失不見。隨后,宇神將又對那空間陣圖調試了一番,改變了目的地的空間坐標,將修羅殿的坐標改換成了天門。如此之后,宇神將也走入空間之門內,很快消失不見。

  而隨著宇神將走入空間之門,消失不見,這扇空間之門也轉眼化為了一縷青煙,裊裊升起,混入到水霧之中,就此消散。如此一來,這座江心孤島,這條有著“地上黃泉”之稱的碧螺江,徹底恢復到了平時的寧靜之中去。

  直到天色昏黑帶黃,星光閃爍,襯著瑩瑩水光,碧螺將直如銀河倒瀉一般,轟隆之聲,震動遠近。此時銀河耿耿,殘月在天,除水聲之外,四無人聲,甚是幽靜。

  便在這時,忽然一葉扁舟順流而下,停在了孤島之前。在這扁舟之上,并沒有人的影跡,只是孤島之上殘留著幾只腳印,散發出乳白色的輝光,轉眼也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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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羅殿,云子淵出現在否天大殿的殿門前,一眼望盡了廣場,只見一切皆如尋常,只是往來的人變少了許多,不過也變得強大了許多。云子淵不時能夠見到幾名清凈中境的修士走過。

  “你錯過了這一次的修羅試煉。”

  修羅神將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云子淵頭也不回地說道:“所以呢,我需要補上嗎?”修羅神將呵呵出聲,他走上前來,站在云子淵的身邊,說道:“不用,孤劍客的任務,便算是你這一次的試煉了。”云子淵并不意外,隨口應了一聲。修羅神將忽然轉頭看向云子淵,看著他的側臉,問道:“聽說,孤劍客和仇太君,是你親手殺死的?”

  云子淵不覺得修羅神將是在試探,應該只是在確認,他點了點頭,好不在意地說道:“你們的消息很靈通,宇神將這么快就將信息傳出來了……不錯,他們的頭顱,是我親手斬下。”說著,云子淵左手下壓,腰間太乙天都劍鞘尾高高翹起,一絲血腥殺氣在云子淵的指引下,從秋水劍鞘泄出。

  修羅神將感受到這絲殺氣之中揮之不去的天玄氣息,不由驚嘆道:“誰能想到,你一個小小清凈修士,劍下依然有了三條天玄亡魂,實在傳奇!真不愧是……神州守護者”

  神州守護者?云子淵呵了一聲,并沒有回應修羅神將,只是實在有些疲憊,他也不跟修羅神將告辭,只是搖頭晃腦,自顧自地離去了。

  修羅神將看著云子淵疲憊的面容,也沒有在意云子淵的不敬,仍由他離去了。雖然還有許多的問題要問,但是云子淵已然回到了修羅殿,修羅神將想要找云子淵問話,不過是隨時的事情,他也不著急。

  待云子淵離開后,紅衣仆從悄然出現在修羅神將的身后,只見修羅神將看著云子淵離去的背影,有些恍然地說道:“這么長時間沒見,你覺得云子淵,有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紅衣仆從想了想,發現自己果然不適合想事,只是偏了偏腦袋,說道:“沒有。”修羅神將沒好氣地說道:“沒有什么?是說云子淵沒有發生變化,還是你沒有看出來什么?”

  “沒有看出來。”

  修羅神將早知道紅衣仆從的答案會是這個,他嘆了口氣,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紅衣仆從,還是對云子淵。片刻之后,修羅神將自己回答道:“我倒是覺得,云子淵雖然面上不顯,但實際上,在他的心中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您指的是……”紅衣仆從反問道

  修羅神將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他對云子淵的判斷,只是基于其莫名的感受,并沒有什么真正意義上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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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否天大殿,云子淵走在修羅殿的廣場上,每一個看見他的人,都會在呆滯原地,目視著云子淵的離去,不發一語。而云子淵其實也注意到了旁人奇怪的態度,只是他現在并沒有心力去在意……

  其實云子淵本來也從不在意修羅殿里這些同齡人的看法。

  穿過寂寥的廣場,回到石壁,云子淵按照記憶里的路線,回到了自己的石屋前。推開大門,看著石屋里的陳設,一切如昨,沒有什么變化,云子淵很滿意這種不變。

  過去已經大概一年的時間了,云子淵回到石屋,并沒有覺得有什么陌生的感覺。云子淵推開臥室的房門,躺在床上,微微闔眼,深深地呼吸,心里確是難得的平靜與滿足。

  過不多時,云子淵便陷入到了睡眠之中……

  ……

  沉沉地入眠,云子淵并未做夢,既沒有夢到孤劍客和仇太君,也沒有夢到云墨山莊的眾人,他真的只是沉沉入眠,沉靜如深海。

  深海無聲,如另一個沉靜的異世界,起初還能看見日光從稀薄的水波中透入,漸漸只見四面深藍碧綠華光交織,色彩變幻,越往里越黑暗,如夢魘般沉厚壓迫,卻又有白色的光亮傳來。

  云子淵忽然驚醒,心中甚是驚疑,剛剛的感受并不像是做夢,他也很確定自己并沒有做夢,剛剛那只是云子淵熟睡中身體的一種感受。云子淵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受,不明白自己如此感受的意義在哪里。

  不過就在這時,云子淵忽然注意到,在自己的臥室里,還有另外兩個人的存在。一個正趴在自己船邊的桌子上,懶懶得睡著,正是鬼牙。而另外一人,自然就是靈萱,此刻正靠著自己的床,正在打坐調戲,還在努力地修行。

  云子淵笑了笑,沒有吵醒睡著的鬼牙,沒有叫醒修煉的靈萱,他只是又緩緩躺了下去,雙眼微閉,很快又再一次陷入到熟睡之中去。

  這一次,云子淵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也還沒有醒過來,鬼牙和靈萱不明白云子淵這是怎么了,她們私自檢查了云子淵的身體,并沒有發現云子淵有受到什么傷勢,本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才是。

  于是她們懷疑云子淵是神魂收了傷,想要找紅衣仆從來救治一番,然后紅衣仆從很直接地就拒絕了鬼牙和靈萱,并說道:“云子淵并沒有受傷,他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心疲神乏,多睡一會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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