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山龍鄉
涼風颯颯,天色正明,裊裊花香一陣隨一陣隨風吹來,分外濃烈,云子淵和孤劍客神態安詳,仿佛世態靜美,無可挑剔。
從那龍鏡空間通道出來后,云子淵和孤劍客便來到了這一處無主的洞天福地,放眼望去,只見綿綿山脈巍峨神秀,隨處可見古樹香藤,奇花異草,鳥獸成群,真是峰巒靈秀,洞谷幽奇,天地鐘靈之所,神仙賜福之地。
尤其此間大雪初霽,云子淵、孤劍客兩人遙望群山,玉積銀堆,琪樹瓊枝,遍山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壯闊。云子淵和孤劍客都只覺得自己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說不出的身心暢快,平靜祥和。
不過礙于血海深仇,他們都不可能真的在這里虛度一生,所以在短暫的沉浸之后,云子淵問道:“這里,是哪里?我們要怎么離開?”
孤劍客又再打量四周,只是這一次并不是為了欣賞仙景,而是為了分辨方位,分辨自身之所在。然而片刻之后,孤劍客只能搖著頭,無奈說道:“如此仙境,如果已被世人開探,不可能默默無名!然而我卻一點也不識得,神州千百洞天福地,沒有一處的描述與此地相符……”
“所以,我們現在來到了一處沒有人發現過的洞天福地?”云子淵不禁覺得有些興奮,沒被人開發過的洞天福地,在如今的神州大地絕對可以說的上是鳳毛麟角!如果這里真的是一處未被發現的洞天福地,那么其中豐富的天材地寶,豈不是……
只是很可惜,孤劍客很快打斷了他的幻想,說道:“雖然很可能沒有被人族發現并開掘過,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是從龍族的小世界里出來的!”
云子淵愣了愣神,也知道了孤劍客的意思,這里只怕很可能是龍族掌控的一處洞天,并不被人族所知而已。
“好了,我們先探索一下這個神奇洞天吧!總不能一直待在原地不動空想,那是絕對不可能走出這里的!”
孤劍客一語說罷,轉身便向山頂走去。云子淵見狀,也立刻跟了上去,分析說道:“如果這里真是龍族所有的洞天,如今龍族又已經基本上可以說是……滅亡了……此地應不至于太過兇險。”
“也不可掉以輕心,誰知道這里會不會也有茍活的天龍,像是你說的、地底的那條一樣……”說著孤劍客突然抬手凝劍氣,將道旁一塊石頭擊碎,頓見其中一塊晶石滾落,元氣四溢,好似龍珠。孤劍客又接著說道:“而且,這里若真是龍族洞天,各種禁制肯定少不了!”
“嗯!”云子淵點了點頭,左手持著太乙天都劍,籠在披風之下,右手負于身后,捏著鎮龍印,龍氣盤旋。
從龍鏡空間通道出來后,云子淵和孤劍客其實是身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處,先前打量時所見,也只是除了腳下這座山峰外的其他低矮山脈。
之所以說是低矮,其實只是與他們腳下的這座山峰相比。云子淵和孤劍客眼下只是身處半山腰處,而當他們遙望四外,卻能一覽眾山之小,便可說明他們腳下這座山峰之磅礴高大。
向上行不多時,走過云霧繚繞的一層,云子淵和孤劍客抬頭凝望,卻見之上還有兩層云帶,而道旁已然可見積雪凝冰,晶瑩無暇。云子淵走著走著,突然覺得哪里有些奇怪,見到這些積雪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說道:“越往上去,積雪越多,然而我卻不覺得溫度有所下降,還和山腰時一樣,溫和舒爽。”
孤劍客其實也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他并不意外,對云子淵解釋道:“這更說明了,此處有生靈……大概是龍族……生存的痕跡!它們施展了神通,改造了山上的自然環境。”
聞言,云子淵心下了然,更不僅覺得有些汗顏,他固然有神霄九天塔書廊的閱歷積累,但是總不能將其靈活貫通,經常要等到真正遇上了,經人解釋過,他才會意識到,自己其實知道這件事。
“神魂還不夠強大,還不能夠將那么多的閱歷都融會貫通。”在進入到清凈中境之后,云子淵才意識到了這一點。
兩人繼續前行,繼續攀登,如果想要離開這里,總要登高遠望,看清地勢,分辨清楚方位才是。
走了許久,云子淵和孤劍客都很默契地沒有選擇飛行,此地畢竟是一處洞天福地,就算不去擔心此間可能存在的各種兇險禁制,他們也不想驚擾了這里的美景。
……
“由此往上,便是仙境。”孤劍客喃喃念道。
云子淵看起面前的這塊巨大石碑,心神震撼。這塊石碑散出淡青色的光芒,高有百丈,氣勢更如虹,直插云天,如天龍盤踞,威武不凡。“由此往上,便是仙境”這八個大字,便是石碑上雕刻,字體古樸,一筆一劃都是一條龍的造型,龍首和龍尾雕刻得莊嚴大氣。白色的玉質碑體上,大字呈現出紫紅色的血沁,奪人心魄,云子淵看得久了,甚至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暢。
“這字里面,有龍威。”孤劍客緩緩說道,相比于云子淵,他畢竟是天玄大能,這一點龍威還奈何不了他。
“不僅如此……”云子淵右手施展鎮龍印持在身前,才抵消了這股淡淡龍威,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字里面,涂了龍血。”
“看來,此地毫無疑問,就是龍族掌控的一處洞天福地!”
“是啊!”
兩人收斂心神,繼續向上,不久又過一層云帶,眼前竟又出現了一塊石碑,與先前所見“仙境”碑如出一轍,上面只刻了四個字:“雪山龍鄉。”
“雪山龍鄉……看來我們是來到了龍族的故鄉啊!”
云子淵點了點頭,在看見這四個大字的時候,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身體里莫名的溫熱,那是身上的龍形刺青在發燙。他伸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喃喃說道:“現在,這也能算是你的家了吧。”
一道意念傳入云子淵的腦海,不成語句,自是幼龍興奮情緒的表達而已。云子淵笑了笑,語氣平靜地說道:“走吧,我帶你進去看看……”
對于云子淵的喃喃自語,孤劍客并不見怪,他也知道幼龍的存在,所以知道云子淵是在和他的那條龍對話。
兩人越過這塊“龍鄉”碑,繼續向上,穿過最后一道云帶,只見再往上卿云糾繩,天氣溫和,一路琪草瑤花,嘉木清泉,綿亙不斷。到了這里,積雪已然不顯,至少不會把花草完全掩映,而是與其共相爭輝,各顯奇麗。
“我以為我走遍神州,所見各地美景已然稱絕,再不會因為什么絕麗景象而驚嘆……但我不得不承認,這雪山龍鄉之壯麗美景,實在超乎我的想象,堪稱一絕!”孤劍客忍不掀開了斗笠,想要多把眼前美景多收入眼簾,雖然以他的境界,斗笠根本不能阻攔他的視線半分。
云子淵也有這種感覺,和孤劍客相比,他雖然親眼所見美景不多,但卻見識過天門之天宮,很早就領略過何謂“絕世”,然而現在見到這雪山龍鄉,云子淵也不禁有些悵然驚嘆:“實在……仙境!”
兩人一路走過,只見山上景物靈秀,到處花光,燦如錦云,霞蔚云蒸,無殊仙境。云子淵和孤劍客皆是不忍快行,所以走得很慢,但是走的再慢也總有盡時。
已然快到絕頂,龍族的生活之地便在其上。云子淵和孤劍客收斂心神,雖然一路走過一直沒有遇到什么危險,但是小心戒備總不是錯的。
“終于要到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見到活著的天龍……”
云子淵瞥了孤劍客一眼,知道他是在為自己遺忘了地底天龍而深深遺憾,難以忘懷。
對一個天玄大能來說,記憶被遺忘,實在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情,但如果造成這個后果的是天龍,那便不是無法理解。
兩人再往前走,林木突然稀疏,氤氳的靈霧也散開,一座高聳過九天的山壁橫擋在云子淵和孤劍客的面前。
整個山避無比陡峭,好似刀削斧砍出來的,山體泛白,像是一堵墻一樣,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的面前,似乎無路可通。
“這是……峭壁千尋,矗天直上。”孤劍客心神震撼,再難自抑,失神說道。
云子淵卻是突然醒轉,戳了戳孤劍客,說道:“那峭壁離我們還遠!快看,那里有一片宮殿群,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龍宮!”
聞言,孤劍客這也才醒轉,發現云子淵所說不差,那峭壁離他們二人還很遙遠,只是它實在太過龐大,就算還有千里之遙,卻又占據了他們幾乎全部的視野,讓人無法分辨遠近與大小。
而在峭壁之下,果然如云子淵所說,有一大片的空地,既平整,又清潔,不僅浮土沙礫沒有,連一根草一片樹葉俱找不到,幽靜已極。四外則是古木千株,又粗又直,干高葉茂,宛如無數華蓋,連列亭亭,只是相比山腰,還是要稀疏不少。
而此處林木稀疏的原因,毫無疑問,乃是因為建有宮殿成群,墻宇高大,殿閣重重,看去甚是莊嚴雄偉,氣象萬千,只是……
“好安靜……”云子淵自語說道。此地林木本就清幽,宮殿群越是宏偉,卻越是凸顯沉靜死寂,仿佛冰冷的深淵,將周圍的一切生機,都貪婪地吞噬殆盡。
“這也難怪,畢竟理論上,龍族已經消亡了……”孤劍客說道,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出現這種情況并不足為奇。
兩人繼續向前,按照常理,在那片宮殿之中,應該會有龍族的傳送法陣,用以離開雪山龍鄉。
而隨著兩人逐步走近,兩人更看見了,在那片大到無邊的峭壁上,有無數的洞窟,從中汩汩地涌出暗紅色的泉水,水流沿著山體流淌下來,乍一看就像多條天龍在壁上爬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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