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截天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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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你小子!一次又一次地偷襲!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驚魂乍定,赤絕又急又怒,尤其一想起自己屢次被云子淵偷襲,上次還因此而損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一道熾焰輪環,跌落靈武九境,赤絕更是急怒攻心又沖頂,滿腔怒火直欲震破天靈,點燃青冥。
“你憤怒么?或許你應該反思一下自己怒從何來,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么?”云子淵一揚手中連鞘的太乙天都劍,不咸不淡地說道。
云子淵的語氣里滿是平靜,如古井不起波瀾,然而越是平靜,赤絕聽在耳里便越是嘲諷意味十足。
“混賬小子!你徹徹底底激怒我了!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能為!你可別后悔!”赤絕滿臉怒容,咬牙切齒,兩只銅鈴大眼閃著炯炯兇光,簡直是恨不能把云子淵生吞活剝了。
赤絕一抖手中赤劍,雙腳猛得一踏堅實大地,地面隱隱出現龜裂,轉瞬間驚塵暴蕩,地面豁然下塌出兩個足印深坑,赤絕的身影眨眼不見,已是身隨劍走,火舞相隨,整個人似是化作了一條火龍,向云子淵吞噬而來。
“赤陽霸殺劍——龍舞陽殺!”
此刻赤絕身化火龍,沖上前來,轉瞬已至云子淵身前,手中赤劍向前一送,猶如火龍吐露獠牙,猙獰噬人。
云子淵永遠不會對任何一個敵人放松戒備,狂妄相對,更何況赤絕現在身為靈武八境的修士,云子淵自然是不會小視輕視赤絕。是以早在赤絕腳踏大地之時,云子淵便擺好了架勢,隨機應變。
此刻眨眼便見著獠牙及身,云子淵毫不慌亂,猛地向前一縱,身似魚龍越天門,竟是直接躍進了火龍口中。
而后云子淵渾身劍氣激發,手中連鞘的太乙天都劍演化無名劍經第六式,招似大海恒無量,劍若驚濤拍不絕。
自那晚云子淵悟了太乙天都劍的劍心,身劍合一,現在太乙天都劍在其手中更加得心應手,如臂使指,甚至連運劍揮使無名劍經之劍法都有所精進,靈妙非凡。
故而此刻只見赤絕所化火龍的口中似有劍氣激浪,層層拍疊,勢甚險惡,直將火龍擊散剿滅,顯出其中赤絕的身與劍。
赤絕將身倒提,急退數步,面上甚是驚駭,他本已經對云子淵的劍法很是高看,卻沒想到云子淵的劍法驚艷到了這般程度,讓自己的龍舞陽殺一招空余剎那驚艷,終是轉瞬寂滅。
“這赤陽霸殺劍乃我赤殺劍門之無上劍法,放眼整個神州南域,也可排得上名號,即便是天門也有前來收錄,自是不凡。卻沒想到,你的劍法精妙更甚與我,勝上這許多!我算是知道為什么老祖一定要我將你活捉回劍門了!
赤絕這邊幽幽感嘆著,云子淵卻是注意到,這人,把自家功法被天門收錄視為榮耀?
云子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便是天門現今在神州的超然地位么……
“而且我越想越是好奇驚嘆,你渾身明明沒有一丁點的元氣波動,毫無疑問只是個凡俗之人,可你這一身的凌厲劍氣究竟是從何而來?是你手上的那把劍嗎?”
赤絕視線掃過,在云子淵手中如墨一般黝黑的劍鞘上停留了片刻。
“而且你的劍為什么不出鞘?你只是一介凡俗,我堂堂靈武九……八境,難道還不夠資格讓你出劍嗎?!你這是在欺辱我不成?!”
云子淵微微一愣,看著赤絕赤紅的雙眼,一時囁喏,不知如何解釋。
“其實,我只是拔不出來而已!
赤絕只覺一口老血堵悶心頭,難受至極,話癆如他,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于是他面目一凝,決意不再做任何保留,身后八道熾焰輪環瞬息浮現,火光大作,散發出凜凜威壓。
而后赤絕單手一揚,劍指云子淵,身后八道熾焰輪環一道道化作氤氳光華,融入到他手中的赤劍之上。
眨眼之后,赤絕手中的赤劍陡然大了一倍有余,劍身有若熔巖一般在緩緩流動,詭異非常。
“注意來!這一劍,是我目前所能運使赤陽霸殺劍的最強一劍——霸陽斬!”
赤絕一步踏前,手中巨劍迅猛一斬下,如驕陽普照一般,堂堂皇皇,霸道無倫,瞬間充塞滿了云子淵的視界。
云子淵瞳孔一縮,雖不害怕,但說實話,面對如此劍招,他還是有點緊張。額頭點點冷汗不及冒出,便被熾熱高溫灼成青煙,這一斬之威力可見一斑。
但云子淵自不會坐以待斃,赤絕一步踏前斬劍,云子淵便一步踏后截劍。
只見云子淵右腳踏后,太乙天都劍橫于胸前,左手劍指一抹,秋水劍鞘凜凜生輝,而后云子淵猛地一劍斜截向天,向那霸陽一斬迎去,正是無名劍經第一劍——截天。
瞬間先天真一劍氣磅礴涌現,化作一道泛著玄黃二色的劍之流痕,烙印虛空之中,阻隔開了一切,無論是風,是葉,是焰,還是你那驕陽虹光,都被盡數分割開來。
截斷天涯路,拒光海角遠。
任你驕陽烈火,堂皇霸道,我劍之前,無一物能進,無一物可擋。
無名劍經共九劍,劍劍各有不同作用,并無威力高下之別。而這截天一劍最是擅長截斷,截斷天地,截斷虛空,自然也能截斷敵人的攻勢。
赤絕面色變上又變,他終于確信,那惱人的小屁孩必然通曉一門極其高深的劍法,而且那一定是一門震古爍今,天下無雙的劍法。
眼中妒色一閃而逝,赤絕運起十二萬分的功力,手中赤色巨劍再度下壓。只是赤劍劍身嘎吱作響,就如同他現在渾身的經脈一樣,似是就要散架了一般。
砰砰幾聲悶響,大地龜裂,云子淵后撤的右腳一寸又一寸地陷入了大地之中,顯然云子淵現在正在承受極重的壓力。
“縱你劍法高絕,我以修為壓你,以絕對實力破你劍法,你待如何!”
雖然身受巨壓,云子淵手中的橫劍不顫一絲一毫,依舊穩定。而耳旁傳來赤絕沙啞的低聲嘶吼,云子淵神色不變,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只是簡單回了一句,“聒噪!
而后云子淵左手如迅雷一般,指節在秋水劍鞘上一叩,頓時平地起驚雷,似金鼓齊鳴,石破天驚,瞬間打破了兩劍的對峙局面。
霎時間,只見劍痕崩散,驕陽潰塌,一聲更響的轟鳴聲驚天而起,赤絕與云子淵都是身體巨顫,難以自已。
瞬息之后,赤絕握劍之手不住顫抖,手中赤劍更是直接脫手飛出,轟然砸塌了這個村落里微一健全的一間茅草房屋。而另一邊云子淵雖然劍未脫手,卻是整個人倒飛出十來丈的距離,砸倒了數株矮小的淬元果樹。
便在這時,云子淵突然發現自己懷里的那幾顆金色的淬元果竟然不見了。低頭一看,云子淵瞬間發現自己的衣衫前胸出染著一片金色的污漬。
原來,在他與赤絕僵持對拼的時候,他懷里的幾顆淬元果,便被霸陽與截天對拼的壓力擠作了果泥,靈性化作一股異香飄然散出。
鼻子微微抽動,來不及去惋惜淬元果的浪費,云子淵無來由覺得這淬元果果泥散發出的異香竟是有些熟悉,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在何處聞到過。
另一邊,赤絕同樣也嗅到了淬元果果泥散發出的異香。只是赤絕微一分辨,發現竟然是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些許異香,雖然不如云子淵身上那般濃郁。
“不好!這淬元果搗爛散發出的異香經久不散,傳染擴散也是迅速,只是瞬間便沾染上了我的身體,這下可身上糟了!這淬元果的異香最可怕的是……”
“哼哼~”
不待赤絕感嘆完畢,突然一陣怪聲傳來,凄厲得就像是一只待宰肥豬的慘嚎之聲,嚇得赤絕面色瞬間一變,喃喃道:“竟然來到這么快!”
循著怪聲來處望去,赤絕眼中驟然浮現出九烈焱鋼豬的身影。
“該死,來得竟是這只野豬!這我可真不是對手啊!”
另一邊,云子淵也是注意到了那只九烈焱鋼豬的出現,不由微微一愣。
“這只野豬怎么來到這里來了?難道是上次被那幾個昭天城弟子追獵后,一路逃竄到來到這里的?那敢問昭天城弟子們可在附近?”
最后一句話云子淵是用足了氣力,厲吼出聲,只是并沒有得到什么回應。
這時,只見那只體型巨大,身被黑鱗,遍布骨刺,獠牙如刃的九烈焱鋼豬鼻頭微微聳動,似在尋找著什么。而后它注意到那讓它極感興趣的異香繚繞在了云子淵和赤絕二人的身上,引得妖獸眼中兇光大盛,盯視二人。
一瞧見這只九烈焱鋼豬,尤其瞧見九烈焱鋼豬眼中閃動的兇芒,云子淵和赤絕都是頭皮一陣發麻,顯然是對九烈焱鋼豬的實力很是清楚,知曉自己絕非對手,也絕難逃跑。那一日被極速奔馳的九烈焱鋼豬周身的氣浪掀倒的感受,他們可是還記得。
由于知曉厲害,云子淵和赤絕互視了一眼,竟是瞬間心領神會,同時出聲喝道:
“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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