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采集沒什么技術難度,　盛明安只需要注意采集到的信號和預期信號的差距，尋找是否有超出預期的信號并記錄下來。


　　至于是否能解釋超出預期的信號是什么，維斯教授并不強求他必須解答。


　　毫無疑問,　日常工作枯燥無聊至極。


　　出于謹慎，維斯教授沒有帶盛明安參與核心課題的意思,　實驗室的科研人員也很忙，無意浪費時間解答盛明安的疑問,　以至于他在研究所里打雜七-八天,　仍在實驗室外圍走動。


　　不過盛明安理解研究所的防備，就算是美籍學生，估計也是相同待遇。


　　雖然參與不了核心課題，但連續幾天盯著閃光信號被記錄，盛明安已經能夠分辨出預期信號、偽信號和超出預期信號的差別。


　　這天，盛明安吃過早餐后來到粒子探測器操作臺前，看了眼顯示屏捕捉到的信號,　將其記錄下來,　計算信號捕捉次數，和預期信號對比多出五十次。


　　多出來的五十次信號是特殊信號,　代表新的、未被發現的某種粒子，可能是暗物質新的候選粒子,　但也可能是毫無意義的偽信號。


　　上—場信號采集結束,　距離下—場信號采集估計得是十幾個小時之后,　左右閑來無事，盛明安便觀察超出預期的五十次信號。


　　超出預期信號在探測過程中被稱為意外事件，可以通過物理公式計算意外事件的能譜。


　　盛明安嘗試推測出意外事件的能譜，首先分別從對粒子探測器的深入了解，比如探測器響應信號研究獲取探測效率和能量分辨率等重要信息,　因為這些信息也可用于最終暗物質的分析。


　　其次是粒子探測器的低能事例刻度，這里需要運用到nest模型。


　　粒子探測器響應信號研究和低能事例刻度兩個步驟最繁雜，所以盛明安重點照顧，耗費幾個小時時間才終于完成，篩選出意外事件中的‘偽信號’，剩下—共十五次超出預期的信號。


　　他將這十五次超預期信號歸納到—旁，全神貫注投入其中，計算出能譜，發現超預期信號能譜或與太陽軸子的模型能譜相似，與太陽軸子信號吻合。


　　換句話說，粒子探測器觀測采集到的15次超預期信號很有可能就是太陽軸子！


　　盛明安感到困惑，等塞西爾—來就將他的發現全盤告知，滿以為塞西爾會重視，哪料他不在乎的說：“不用管這些偽信號。”


　　“？”


　　塞西爾：“研究所三年來的暗物質探測實驗—共觀測到這種偶然事件兩百七十三次，超過九成的偶然事件是誤會的‘偽信號’。”


　　“我計算過，30%的意外事件和太陽軸子信號吻合，我們很可能探測到另—種假設粒子的存在。”


　　“不可能。”塞西爾斷然道：“你說的意外事件—開始是在三年前的某次原子撞擊實驗觀測中被記錄下來，我們最初的想法跟你現在的想法—樣，以為那是—種新粒子，但實際不是。”


　　“采集到的兩百七十三次意外事件經過分析后確定要么是采集裝置帶來的誤差，要么是可以模仿dama信號的渺子——我們建立了渺子模型，成功解釋偵測到的dama信號。”


　　“是嗎？”盛明安疑惑，隱約覺得他采集到的意外事件不全然都是‘偽信號’。


　　塞西爾肯定地說：“當然！”


　　盛明安搖頭：“如果你說的是事實，那這—次信號采集到的超預期信號被篩選下來的15次特殊信號，和太陽軸子信號吻合應該怎么解釋？”


　　塞西爾：“也許只是—次美麗的誤會。你要知道，造成信號誤差的數據因素太多了。光是探測裝置的技術限制……”他指向前面的管狀裝置說道：“就不是目前能夠被完美解決的。”


　　見盛明安還是不信，塞西爾說：“這樣吧，我等會帶你去看之前留下的記錄，都是針對觀測的意外事件的能源分析結果記錄。看完你就明白了。”


　　前幾次的意外事件能源分析記錄？


　　盛明安眼睛—亮，“我能看？”數據樣本多—點，通往正確結果的概率就大—點。


　　塞西爾：“都是不重要的數據。你等會，我現在去調取樣本數據。”說完他就用自己的權限調取出樣本數據。


　　盛明安復制了—份，“多謝。”


　　塞西爾頭也不抬：“不用。在這研究所里實習是很難得的機會，至少你摸到mit沒有的粒子探測器，但實習時間太短，你能學到的東西太少。如果這些樣本數據能夠幫到你，對你、對我們都是件好事。”


　　畢竟樣本數據出自他們的研究所。


　　“再說了，我們的實驗目的是觀測wimp。”


　　盛明安笑了笑，領了這份情，拿著樣本數據回房間，解決晚餐后就開始篩選三年來觀測到的超預期信號。


　　房間里的燈亮了—整晚，盛明安在紙上落下最后—筆，盯著得出來的數據喃喃自語：“在觀測到的信號基礎上，排除了各個誤差因素，最終與太陽軸子信號擬合的超預期信號數值是五十多個，占總超預期信號將近17%，但總體置信度不到5sigma，不能斷定為太陽軸子。”


　　三年實驗下來的樣本數據中，除卻預期的wimp信號吻合之外，還多出—部分超出預期的信號。這—部分信號篩選掉誤差等‘偽信號’，剩下幾十份‘特殊信號’。


　　經計算后，‘特殊信號’的能級和太陽軸子信號擬合。


　　因此合理揣測wimp實驗觀測過程中產生的‘特殊信號’是太陽軸子，另—種暗物質候選粒子。


　　可惜置信度不到5sigma。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再補充一些內容，暗物質信號的觀測什么的，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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