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拜帖
姜蟬在回府的路上,說要先見郭小舅一家,并非只是說一說而已。
這不,剛回府,她就寫了份拜帖,讓人給郭小舅府上送去。
之所以寫拜帖,倒不是她與郭小舅之間的情分生疏了。
而是,單身與非單身的交往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如今的郭小舅,已不再是過去孤身一人的隨意狀態了。
他如今,拖家帶口的,子孫后代怕是自己都見不過來。
所以,還是下個帖子吧!
不然,其他人嘴上不說,心里卻有意見也說不定。
郭小舅一家因為人口太多,所以是辟府另居的。
雖說樹大分支,他們家也確實分了的,但平時圍繞在他身邊的兒女子孫仍有很多。
所以,為了不打擾郭皇后的安寧,也為了居住的地方足夠寬闊,郭小舅一家就另外找了個開闊的地方建府別居了。
新建的府邸還是取名為郭府。
不過為了區分,外面的人將兩個郭府直接簡稱為老宅和新府。
如今,在這片地域,這倆簡稱一出,常居于此的人,就自然明白各自指代的是哪個府了。
姜蟬寫的拜帖就是平平常常的款式。
但當這份拜帖送到新府后,掀起的浪花就不是平平常常就能了的了。
老宅與新府之間的關系,撇開郭皇后與郭小舅二人來說,其他的,一直都是以老宅為尊的。
兩府之間,除了郭小舅與郭皇后姐弟情深,可以融洽似親人般相處外,就只有還不知事的孩子可以在老宅和郭皇后面前無拘無束了。
其他人,哪怕是郭小舅的妻子,在面對郭皇后時,也是以敬重為主的。
畢竟,就算不說郭皇后身份上的尊貴,就單以大姑姐與弟媳之間的關系而論,這二者之間的微妙拿捏,以敬重為主總是不會錯的。
這就與千古難題婆媳關系是一樣的,它從不以修為的高低,古今的不同,而產生根本性的變化。
所以,如果兩府想要長久往來,還是遵循世俗,按禮節走便宜一些。
去新府送帖子的是郭皇后身邊貼身伺候的老人,李嬤嬤。
當然,這個老人是針對于郭小舅他們來說的,因為他們都熟悉。
但對于姜蟬來說,卻是新人了。
畢竟,離開的時間太久,郭皇后身邊最初的那批人,或已逝去,或已在其他領域發光發熱去了。
不過,雖然郭皇后身邊伺候的人都已陌生,但伺候起姜蟬來,那絕對是一萬個用心。
畢竟,姜蟬的名頭誰人不知呢!
她在這些人眼中,可以說,就是當世圣賢般的存在。
所以,無人敢存一分怠慢之心。
卻說,新府的門房,看到是郭皇后身邊的一等近身人過來后,便立馬殷勤的將人請進門,各種端茶倒水,體貼招待。
當然,能夠在郭皇后身邊,做到近身人位置的人,規矩心性都是不錯的。
所以,對于人家的熱情招待,李嬤嬤感激有,但卻不會因此有半分的自得與越矩。
所以,聽到此間主人召見后,她便立馬往地方行去。
招待她的是郭小舅的長媳,那長媳顯然很明白“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所以,雖然沒有自折身份外出迎接,但在屋內卻是站著歡迎的。
兩人一番客套后,才進入了正題。
“不知李嬤嬤過來,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長媳很是鄭重地問道。
嬤嬤聽到此問,立即恭敬地站了起來,雙手托舉著那封拜帖,垂頭稟道:“回夫人,公主命奴婢給貴府送拜帖一份。”
那長媳看到對方聽到她的問話后,起身恭敬回稟的態度,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作為長媳,她的能力自然是不差的,特別是在接人待物、察言觀色方面。
就如這李嬤嬤前后地變化。
李嬤嬤以往,也是來過他們府上,傳過話,送過東西的。
雖然對方以往的態度也一直很恭敬,但絕對沒有這次這么鄭重、嚴肅,就像是身處在某種祭祀場合一般。
當下,她便知道,對方如此鄭重的原因,絕不會是因為他們,而是因為命她過府的人。
而作為郭皇后的近身嬤嬤,除了郭皇后,又有幾個,有資格能差遣對方呢!
“窺一斑而知全豹”,從對方的態度,她便知道命她過府的人非同小可。
跟著站起來表示自己的鄭重,絕對不會有錯。
果不其然,李嬤嬤出口的第一個詞就將她給打懵了。
公主這個稱呼對于他們家來說并不稀奇。
但李嬤嬤口中的“公主”,就不能不讓人慎重以待了。
畢竟,作為郭皇后的奴婢,能被她如此恭敬鄭重稱為公主的,除了那位還會有誰。
想到這里,她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振顫起來,腦子也嗡鳴起來,往日從容的態度不見半分。
感覺過了好久,她才勉強控制住心神,撐著所有的理智,以多年訓練出的宗婦本能,雙手接過了拜帖。
李嬤嬤很能理解對方此時的狀態,因為她初初接到命令的時候,也是差不多。
所以,李嬤嬤對她先前的失態體貼地略過,只是靜靜地保持姿勢等待對方回神。
在對方回神并同樣恭敬地接過拜帖后,她便告辭道:“公主還等著奴婢回稟消息,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此時,長媳也沒有了多余寒暄招待對方的心思。
所以,便順著對方的話道:“嬤嬤見笑了,替我問娘娘和公主安。”
然后,一個離去,另一個也找主心骨去了。
找主心骨的這個,在離了外人后,整個人終于可以無所顧忌的陷入自己的思維了。
她就這樣邊想邊憑著本能往郭小舅與郭小舅母的院子走去。
如此狀態也不能怪她。
畢竟,姜蟬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高大的存在。
在她心里,姜蟬就是傳說,是圣人。
整個世界因她而變,萬分敬重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情。
在這之前,她對于姜蟬的所有印象都是來自于周邊的長輩,以及各種傳聞。
但如今,她卻能親手捧著那人親手書寫的拜帖。
在這個府里,想必她一定是第一個知道那位回來的人。
這樣想著,她的情緒便越加激昂起來,走起路來都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全然不見了過去的婉約。
甚至,她看著自己捧著拜帖的雙手,還在想著,她今后就不用洗手了。
反正以她如今的修為,洗手也只是一種習慣而已。
如此一雙手,能沾上那位的氣息,得是多大的幸運啊!
所以,怎能洗去,太暴殄天物了!
所以,當郭小舅與其妻子在他們院里見到長媳時,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態。
這是誰?這神游天外,亢奮不已,毫無婉約之態的女子是誰?
他們記得,他們的長媳是一個很注重儀態規矩的人啊,所以,這是怎么回事兒?
郭小舅作為公公不好問,只好用眼神示意妻子,問問怎么了。
郭小舅母本人也很好奇自家長媳是怎么了,所以,她上前拍了拍長媳的肩膀。
結果,一拍沒反應,二拍還是沒反應……
于是,只能讓人拿了塊浸過冰水的濕帕子敷在她額頭上。
終于,一個激靈,長媳被喚回了心神。
雖然心神回來了,但情緒仍然亢奮。
她雙手舉著拜帖,激動道:“母親,公主的拜帖!”
郭小舅母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問道:“公主,什么公主?”
同時心下也在嘀咕道:“就算是公主也用不著這么激動吧,畢竟皇帝都見過不少了!”
這也是一時沒有想到姜蟬,畢竟,離開這么久的人了,誰會想到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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