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失態(tài)
大英利國長途馬車站根據(jù)所在市鎮(zhèn)的大小和人口,調(diào)整對外始發(fā)的馬車的班次。
比如,在大英利國內(nèi)享有盛名,且為旅游勝地的溫莎鎮(zhèn),每日都有發(fā)往周圍城鎮(zhèn)的長途馬車。
三人在候車室內(nèi)等了約莫一個小時,直到上午九點,站內(nèi)穿著“速達公司”制服的工作人員才開始拿著鐵皮大喇叭,提醒和催促去往布里斯托爾的乘客趕緊上車。
“去布里斯托爾的乘客趕緊上車啦!
“去布里斯托爾的乘客趕緊上車啦!
“過時不候,大家抓緊時間哈!”
“……”
類似于現(xiàn)實中的汽車站,馬車站的候車室和發(fā)車區(qū)也是分開的。
四人提上各自的行李,通過一個人工驗票的通道,進入發(fā)車區(qū)。
發(fā)車區(qū)跟現(xiàn)實世界汽車站的上車點差不多。一個上萬平米的壩子,依序停靠著一輛輛標準樣式的四輪大馬車!
是的,這跑長途的大馬車,不僅車廂比愛德溫在鎮(zhèn)上租賃的雙排小馬車長得多也寬得多,幾乎跟他在現(xiàn)實世界坐過的中巴車相仿;而且前后的車輪巨大,車輪內(nèi)承壓的輻條也比鎮(zhèn)內(nèi)的旅游馬車粗大得多,堪比建筑工地上的螺紋鋼!
除了更大更長的車廂外,驅(qū)動這輛大馬車的核心部件,也就是鐵馬自動機,也非溫莎鎮(zhèn)上拉旅游小馬車的,又矮又瘦的矮腳小馬,而變成了肩高起碼一米四,體長也超過一米五,高大英俊,強壯有力的高頭大馬!
不僅如此,這高頭大馬還不是一匹,而是并排的,通過前后兩根橫桿將背部和馬屁股連在一起的兩匹!
除此之外,這長途馬車的后面還有一個掛斗,用來裝載大件的行李。旅客可以通過購買額外的行李票來裝載需要遠程運輸?shù)呢浳铩?br />
可以說,這完全就是一個客貨兩用的馬車,不論是載人還是載貨,都十分的便利!
“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圍繞馬車轉(zhuǎn)了一圈后的愛德溫眼睛發(fā)亮,不住的感嘆。
上車,入座,四人上車后又等了約莫十分鐘,出發(fā)的時刻終于來了。
“前進,右30度,速1——!”
“前進,速2——!”
“前進,左90度,速1——!”
“……”
御者熟悉的神語指令再一次傳入愛德溫的耳中。
而隨著這一道道神語指令發(fā)出,發(fā)往布里斯托爾市,攏共載有十來個乘客的馬車,終于動了起來。
在御者熟練的駕馭下,馬車先是緩慢的出了速達公司的車站,進入溫莎鎮(zhèn)寬闊的主道。馬車沿著主道行駛了不到兩分鐘,便來到了一個巍峨高聳,單論規(guī)模和氣勢,比內(nèi)城的古堡城墻都還要險要的關隘。
不用說,這關隘,自然就是溫莎鎮(zhèn)前谷的葫蘆口,進入溫莎鎮(zhèn)唯一的一條咽喉要道了。
或許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的緣故,除了兩位身穿黑色制服,胸口佩有王室徽章的稅官,愛德溫并沒有在通關的關口處看到守關的衛(wèi)兵。
他就此詢問了身邊的埃文斯,對方卻哈哈大笑,一臉的得色,不無自豪的說:
“先生,這就是君主立憲,私有財產(chǎn)神圣不可侵犯,外加議會政治的好處啊!整個國家的大部分資源和權(quán)力,都還給了人民,人民對于王室和貴族的那點兜底的資產(chǎn),自然不會覬覦;而貴族和王室,對于他們曾經(jīng)需要萬般防備的‘刁民’,自然也無需防備了。
“雙方都嚴守契約,彼此放心,女公爵還有什么理由浪費自己的私帑,去養(yǎng)那些華而不實,除了耍酷扮帥外幾乎毫無用處的衛(wèi)兵去看護一座幾乎不可能有人去搶占的城市呢?”
對方這么一說,愛德溫立刻就想通了。
由于出城不需要繳納任何費用,出城的時間很快。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然穿過了一道猶如現(xiàn)實世界高速收費站的,有著多個出口的通道,便算正式離開了溫莎鎮(zhèn)的地界。
不過,如同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有著城墻拱衛(wèi)的城鎮(zhèn)一樣,雖然出城不需要繳納出城費,但是進城卻需要按人頭繳納進城費。如果有大宗的貨物,還需要根據(jù)貨物的品種和數(shù)量繳納相應的商稅。
人頭稅和商稅都是當?shù)囟愂盏囊徊糠郑糜诰S修和新修市鎮(zhèn)建筑,城鎮(zhèn)道路和下水道系統(tǒng),供養(yǎng)市鎮(zhèn)公務人員,像鎮(zhèn)公所/市公所官員,治安所/警察局的治安官和警員,警探……等等跟公眾服務有關的人員的開銷。
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
天氣晴朗,旭日高掛,萬里無云,一個出行的好天氣。
出城后,愛德溫的興致明顯比身旁的土著夫婦高得多。
他一邊通過馬車的玻璃車窗欣賞沿途的風景,一邊向身邊的埃文斯詢問自己心中的一個不解。
“埃文斯,為什么牽引溫莎鎮(zhèn)旅游馬車的鐵馬自動機不用長途馬車這種高頭大馬,而是又瘦又矮的矮腳小馬?用高頭大馬不是更拉風,更能吸引游客的光臨嗎?”
順風車行的矮腳小馬讓愛德溫以為整個大英利國的鐵馬自動機都是一個模子刻的,但是速達公司的高頭大馬顯然推翻了他的這種認識。
“嘿,先生,如果您問其他人,其他人倒不一定完全知道,我嘛……”埃文斯頓了頓,面露一副得色,“我曾和先生也有過同樣的疑惑,后來遇到一位家中開馬車行的同學,向其請教后方知這里面的名堂。
“原因有三:
“其一,高頭大馬的價格比矮腳小馬貴得多——都是用生鐵澆鑄的玩意兒,一斤鐵一斤錢,高頭大馬是威風好看,但是它費錢吶!
“其二,高頭大馬一旦跌倒,那就不是一兩個人,或兩三個人能夠扶起來的了。您看,為了避免跌倒——當然,也是為了增加馬力——,牽引長途馬車的鐵馬,都是雙馬,而且還用橫桿連接在了一起,目的就是為了下雨天,或者下雪天時增加自動機奔跑時的穩(wěn)定性!
“最后,一匹價廉物美的小鐵馬就能拖動的車廂為什么要用大馬呢?又不是愛講排場,愛搞闊氣的貴族,對普通人來說,自然是怎么便宜,怎么劃算怎么來了。”
“人情練達皆文章,世事洞明即學問吶!受教了,埃文斯!”愛德溫嘆了口氣,朝對方心悅誠服地拱了拱手,但旋即,心頭又有一個疑問冒了出來。
“埃文斯,你知道驅(qū)動小鐵馬和大鐵馬的名字,它們都是一樣的嗎?還是各有區(qū)別?”
“抱歉,先生,這個就不是我能夠解答你的了!任何跟名字有關的問題,都是很復雜,很高深的問題,只有命名師本人才能知道了,也只有他們才能了解名字最深處的秘密。但可惡的是,這些家伙對此又諱莫如深,且用堪比刑法一樣嚴格的專利法保衛(wèi)自己的智慧果實,除了他們那個圈子的人,外人實在是難以窺探一二!”土著男人攤了攤手板心,一副無奈的樣子。
“關于名字,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學習渠道?比如通過買書自學?”
“先生,如果還有其他渠道的話,我至于在布萊頓浪費十年光陰么?”對于愛德溫如此愚蠢的問題,埃文斯就差白眼了。
他倒是沒有白眼,但坐在他旁邊的妻子西爾維婭卻睜著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埃文斯,你就不能好好回答先生的問題么?”說完,女人曲起好看的手指,勾了勾掉在臉頰邊的幾縷金色的秀發(fā),別在輪廓優(yōu)美的耳后,抿嘴一笑,溫柔的沖愛德溫道:
“先生,名字是用神語記載的這點,你已經(jīng)了解了吧?要想破解神語的奧秘,首先就要學習神語。
“但有關神語的一切,哪怕在相對開明的大英利國,那也是諱莫如深,屬于機密中的機密,只有極少數(shù)極具天賦,通過皇家命名師學院入學資格考試的幾十個幸運兒,才有資格學習和領悟的呢。
“至于為什么這樣,在大英利國,這當然跟名字背后蘊藏的巨大利益息息相關——又有誰愿意把自己的利益無償?shù)呐c人分享呢?
“而在信仰紅月女神和藍月女神的國度,則跟超凡之力有關——”
“什么?名字,名字竟然還跟超凡之力有關?”愛德溫低呼一聲,在穿越到異界后,一向心態(tài)平穩(wěn),感覺良好的他,心間一下子掀起千波巨浪,極其難得的失態(tà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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