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最終結果是，飯菜擺好后，李文狀在楚念的眼色下把一眾小廝丫環，連老鴇在內，統統都給攆了出去。

　　趙菲嫣是個有眼力的，眼見李文狀乖乖跟在眾人身后去關門，就悄聲問楚念：“童姑娘，你是怎么讓這位李大公子這么聽話的？”

　　說是童念已經以身相許，趙菲嫣是不信的。畢竟她來的時候童念是最當紅的頭牌，在這翠紅樓里人氣和價碼都是最高的，想要贖身，肯定也是挑著官人來，絕對不會隨便就找這個李文狀。

　　楚念也靠近趙菲嫣，同樣悄聲道：“他就好這口！”

　　趙菲嫣聽的有點怔愣，但她是從現代世界穿越過來的，抖S和抖M還是聽說過的，很快就琢磨過味來。

　　楚念又悄聲叮囑道：“好歹他家也是有頭有臉的，這事可得保密哦！”

　　趙菲嫣立刻點了點頭。

　　一旦兩個人有了共同的秘密，這關系就會迅速拉近。楚念和趙菲嫣就是這樣。

　　兩人關起房門來一起吃早飯，李文狀就跟個小奴隸一樣在旁邊忙前忙后，給兩個姑娘布菜，時不時地就被楚念喝斥兩句，甚至還會踹上兩腳。

　　李文狀不但不氣，反而越發歡生。

　　趙菲嫣看得心中暗奇，沒想到這個年代，抖M都能被看出來，這個童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她隱約覺得楚念并不普通，而且，楚念因著她是頗有正義感的女主，也愿意與她結交，所以兩人談的很是投機。早飯后，兩人又在一起邊嗑瓜子邊聊天。

　　李文狀本來還想在旁邊狗腿一樣地伺候著，結果被楚念趕回家去了。

　　房間里就只剩下楚念和趙菲嫣兩人。楚念依照原主的記憶拿出紙和筆，信筆寫了一首外面正流傳的趙菲嫣的詩詞。寫完后她就一臉沉吟地吟念，對趙菲嫣的這首詩詞大加贊賞。

　　趙菲嫣被她說的不好意思，紅著臉笑道：“這不是我寫的。我早就跟人說過，這是我從一本書上看來的詩詞，可是偏偏沒人信。”

　　楚念嗔笑道：“好，不管是不是你寫的，這詩我讀來卻是極好的。”說完又品味似地輕聲吟念。

　　趙菲嫣盯著她寫的那首詩，卻是有些訝然地道：“咦，童姐姐，你這一手小楷寫的當真是漂亮。”

　　楚念“嗯”了一聲，道：“我父親喜愛書畫，我自小跟他耳濡目染的，多少習得一些訣竅罷了。”

　　想當初她做影后的時候，許多綜藝節目都要當場獻藝，楚念為了不出丑，可是學了不少技藝在身，這書法和國畫，她都特別精心地練過。

　　在原主記憶里，這個古代時空特別推崇書畫，只是精品不多。估計官家與貴族們雖然推崇書畫，但畢竟發展時間有限，在這方面還沒真正地發展起來，真正的書畫大家還非常少。所以楚念的這一手書畫，還是相當拿得出手的。

　　趙菲嫣是個現代人，就算她能拿過去學的詩詞和看過的一些白話小說吸引別人的眼球，但于書畫一途，她確實不太會。不過，這字好看與否，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她驚嘆道：“依我看，姐姐這手字，比那些整天習字看書的公子貴人們也差不到哪兒去。”這是真心話。在翠紅樓，經常有來客留下字畫，可是她覺得都不如楚念這張小楷好看。

　　楚念在這張紙的一角寫下四個小字。

　　“左岸山人？”趙菲嫣喃喃念道，問：“這是姐姐你的……”

　　楚念道：“給自己胡亂起的號。”

　　趙菲嫣笑道：“但我覺得這號聽起來很有些高遠。”

　　楚念笑了笑，隨手將這幅字收進了一旁的抽屜。

　　不久后，這幅字上還多了一個“左岸山人”的印章，出現在諸多大儒會聚的儒門會館。

　　這里因為經常有儒生出入，便有許多儒門喜愛的字畫出售，據說館主還是一位東楚國有名的大儒，人人敬佩，對字畫鑒賞力極高。時間一長，這里就成了名貴字畫的展覽地，亦有許多大儒及文人雅士來這里品鑒字畫。

　　后來趙菲嫣偶然路過儒門會館，就看到這幅小楷掛在會館正對著門的那面墻上，好像會館在像大家展示，這就是好字的“標準”一樣，趙菲嫣好不驚奇。

　　她就詢問陪她一同逛街的丫環小桃。

　　小桃有點得意地笑道：“姑娘，你還不知道呢，那幅左岸山人的小楷，聽說是客人留在咱們翠紅樓抵酒錢的。

　　嬤嬤拿在手里兩天，見客人還不來換錢，就托人找到儒門會館，本意是想詢問這幅字值多少錢來著，結果人家直接出了三百兩黃金買下來了。”

　　“三……百兩黃金？”趙菲嫣驚訝道，這么值錢啊！

　　小桃：“可不是。聽說，那個左岸山人是童小姐的客人，這幅字也是留給童姑娘的，可是嬤嬤換了那么多錢，就給了童姑娘五十兩銀子。”

　　回到翠紅樓，趙菲嫣就一頭栽進了楚念的房間，關起房門來把在儒門會館看到她那幅字的事說了。

　　楚念不以為然地道：“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嬤嬤肯定是要拿大頭的，咱們想要在這翠紅樓里活得好，就得接受這點現實。”

　　趙菲嫣想到自己的詩詞和小說換來的銀錢也被嬤嬤克扣了一大部分，不免無奈長嘆。

　　“童姐姐，你說咱們什么時候可以脫離翠紅樓？”趙菲嫣道，“到那時，咱們才能自己拿著辛苦賺的錢吧！”

　　楚念：“就算贖了身，咱們也很難脫離妓籍，除非有達官顯貴愿意出面替咱們往官府走動。”

　　這事，楚念覺得八成還得著落在這個女主身上。趙菲嫣因為拿出的詩詞吸引人，很得一些達官貴族公子們的真心賞識，后來還得到皇帝青睞。

　　脫離妓籍，只要皇帝一句話。

　　趙菲嫣哧笑道：“那些達官貴族？別想了。”雖然穿越來才兩個月，但她已經感覺到那些貴族雖然都喜歡來這兒玩兒，可大部分都是在心底里輕賤她們這些女妓。

　　趙菲嫣就算靠著能力不賣笑不賣身，也從不陪酒什么的，但既然被賣入這里，那就是妓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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