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 太空城崩塌|唯一回來的失蹤人員
一個女兵從穿梭舟內(nèi)部打開了門。她跳了下來。拉開了一米多長的折疊梯。
末末踩在折疊梯上,步出艙室,踏上了地面。
這寒冷的高原上,藍天如凍結(jié)的冰塊。末末的銀色長發(fā),在熾烈的日光下,亮得耀眼。
他抬起頭,站直了身體,望向迎接他回歸的親人。
蘭澤發(fā)現(xiàn),末末長得很高。比不上寧寧,但和小麥差不多。
太空城中幾年關押的摧殘,令他白了頭,但居然沒影響長個子。
末末一見他們,就綻開了笑容。笑起來,依然還是個大孩子。
他快步走來,幾步之后變成了奔跑。
到了面前,末末露出一點驚訝,膝蓋一屈,跪在平坦的地面上,就這么滑到了蘭澤面前。
“這是要干嘛?”蘭澤沒弄明白他這一跪是什么意思。
但這個高度,摸摸頭很順手。于是他摸了摸孩子的頭。頭發(fā)非常順滑光亮,還和小時候那么濃密。
“你這陣子伙食不錯?”
“嗯。”末末把頭抵在爸爸的手上,抓住爸爸的手使勁蹭了蹭,“穆姐姐空艦上比太空城吃得好多了。”
蘭澤把他拉起來,仔細看了看。
這才發(fā)現(xiàn)末末身上的衣服,搭配得有點奇怪。倒是不算破舊。但上衣又肥又短,莫名覺得不像正常男裝。
“這不會……就是你搶來的衣服吧?”
蘭澤更想問的是:扒的死人衣服?
“沒錯啊。”末末咧嘴笑了,“穆姐姐艦上的衣服都是有數(shù)的。所以這一身我就穿回地球了。”
他這個高度一張嘴。真人接觸的近距離下,就看到了遠程通話看不到的東西。
牙齒夠黃的,尤其是牙縫。這種黃,形成依靠歲月的積累。清除也不是刷牙能解決的。
這孩子渾身清爽整齊,胡子也刮得很干凈……如果長了胡子的話。只有牙齒特別礙眼。
小麥從身后拍了拍弟弟,末末轉(zhuǎn)頭抱了抱。倆人啥也沒說,只是傻笑眨眼,不知道傳遞了什么密碼。
末末放開哥哥,看著姜叔叔,樂了:
“我在上面天天想你。你知道嗎?”
蘭澤聽了嫉妒了。這小子居然不是天天想自己親老子,而是想叔叔!
幾個女兵男兵從穿梭舟走了過來,上前握手問好。
穆味哲職責所在,并沒有親自回到地面上來,而是派了她半個班的警衛(wèi)員護送末末。
帶隊的是個三十多歲的文職女中校。她也要代表地火軍區(qū)空艦部隊和民政部門完成人員交接。
末末的身份歸屬,理論上應該在太空城。他在地面沒有身份手環(huán)。但在太空城,他的身份在管理系統(tǒng)注銷都有八年了。也一樣沒有身份手環(huán),不具備所謂的“合法”身份。
事情的前因后果,穆味哲做過匯報,神州官方也很清楚。
末末回到地球來的第一時間,需要一個身份。不然寸步難行。
出行、用錢、領救濟。神州境內(nèi)的一切活動,都是和本人的身份綁定的。
沒有了身份認證的手環(huán),就只是一個通訊工具。
神州派上新月號的人不多。但是所有回不來的人,都沒能運回遺體。甚至,有些人依然處于“失蹤”狀態(tài),無法確證其人已經(jīng)遇難。
通過聯(lián)合體道標能夠得知,太空城上有很多個人終端失去了生命跡象。但這也可以是手環(huán)被摘掉了。被剝奪了手環(huán)的人,是生還是死,在遙遠的地球上,無法判斷。
張?zhí)m約-末末在神州檔案中,因此被記錄為失蹤狀態(tài)。
恐怕他也是唯一回來的“失蹤人員”。
“我要換個身份。”末末忽然說道。“他們肯定還在找我。”
末末已經(jīng)離開了太空城。太空城內(nèi)亂,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跑出來追捕他。地球上雖然也有各種宗教徒,就連太空城版的藍教也在地球上有成建制的宗教團體,至少神州國內(nèi)是安全的。
“好。”蘭澤沒有深究原因,只是問,“你想改什么名字?”
這孩子,雖然已經(jīng)回到了地球。但只怕這些年的心理陰影并不容易消退。
末末用腕上的臨時手環(huán)投影出兩個字:
蘭陌
“阡陌的陌和緯線是平行的。爸爸,我以后跟你姓吧。”
“媽媽她……”小麥嘆了口氣,換了個問題,“你為什么不直接叫蘭緯?”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為什么了。誰愿意起名叫闌尾啊!
末末齜牙笑,露出一口刺眼的黃牙。
穆家軍的人,對于護送人員改不改名沒有任何異議。
在他們安排下,大家乘軌道車離開軍用機場,和機場旁小鎮(zhèn)的民政工作人員匯合。
就在鎮(zhèn)上的政務辦公大廳,末末按照標準入境流程,做了全面體檢,采集了生物學特征。
隨后領取到了身份認證手環(huán)。
臨時手環(huán)的數(shù)據(jù)轉(zhuǎn)移完畢,他就交還給了女中校。
雖然只是個小玩意,背面卻印著穆家軍的資產(chǎn)編號。這件公物是穆味哲借給他用的。
末末擁有了神州公民的身份認證,警衛(wèi)員們的工作任務就結(jié)束了。男兵女兵們放松了下來。
因為,從此之后,保護他的就是整個神州。
大家又一起上了軌道車,原路返回軍用機場,兩撥人互相告別。
張?zhí)m約不復存在,二十六歲的蘭陌開始了嶄新人生。
蘭澤牽著他上了熊小黑號,就好像牽著當年的小朋友。
話說回來,二十六歲打個七五折,才十九歲半。蘭澤心里根本沒把末末當大人。
震型民用飛機拔地而起。
飛機向東離開世界屋脊,降落在橫斷山脈邊緣的城市機場。
蘭澤一點也不想帶末末回家。
第一件事,他帶著兒子去了城市醫(yī)院。體檢檢出了兩顆齲齒,他讓末末老實躺下補了蛀洞,然后又洗了個牙。
再一張開嘴,牙縫光潔,牙齒顏色仔細看還是微黃,但乍一看已經(jīng)算是白的。順眼多了。
就在醫(yī)院里買了內(nèi)外新衣服讓末末換上了。
從太空城穿回來的舊衣服……當成文物,留著吧。
換完了衣服,蘭陌身姿挺拔,銀發(fā)披肩,甚至帶著點霄霄式的飄飄欲仙。走在醫(yī)院里,引得醫(yī)護病患無數(shù)路人回頭看他。
隨后,蘭澤就在醫(yī)院外邊找了個茶館,要了個單間,坐下來處理一點臨時冒出來的工作。
老姜同志留下來陪著他。小麥帶著末末出去逛街。
蘭澤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處理完,急忙結(jié)賬出門找孩子去。
那哥倆已經(jīng)找好了吃飯的地方。坐在米粉館子里喝著熱茶等他們,點好了湯粉和一桌子葷素配菜。
蘭澤進了小店,差點沒找到他們倆。
“爸爸,叔叔,這里!”末末站起身喊。
蘭澤循聲望去……一個禿瓢閃閃發(fā)光。
“你頭發(fā)呢!”
末末齜牙一樂:“賣了。剃頭沒花錢!”
回到地球的蘭陌,帥不到一個小時。剃了個大光頭,賣出了銀白色長發(fā),算是掙到了人生中第一筆錢。
“我請客!”末末豪氣地說。引長輩入座。
蘭澤伸手摸摸兒子的頭,剃得怪滑溜的。好像還抹了油,難怪直反光。
“在路上不剃,回到地面上剃。你是怎么想的?”
“空艦上的姐姐們,喜歡摸我的頭發(fā)。”
……懂了。那是用來哄姐姐們的道具。有個四十多歲的軍區(qū)女司令員,下面三十多歲的女兵肯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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