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一直在意自己的白頭發(fā)。也關心兒子們的頭發(fā)變化。


　　蘭花這個專業(yè)人士，終于關注到了男性突變攜帶者的白頭發(fā)問題。他深感欣慰。


　　“今天你怎么來得這么快？”


　　“有個會議。醫(yī)療系統(tǒng)的。借了你們大學城的地方。”蘭花這么說，蘭澤就知道和他沒關系了。“開會太沒意思了。我出來逛逛，順便做幾個調(diào)查。”


　　“姐啊，你不能這么不成熟啊！”


　　蘭花依然是青春美少女。衣品非常湊活。


　　現(xiàn)在盯準了黑白灰，渾身上下一點點綴都沒有。看著不至于丑得刺眼，但也沒多美。早些年這么配色比較高級，但早就不流行了。


　　“沒事，我把助理留下了。她夠成熟就行。”


　　“你助理幾歲？”


　　“……好像，正好比我們倆小一輪。很穩(wěn)重的大姐。”


　　行吧。三十九歲的大姐成熟穩(wěn)重，五十一歲的丫頭到處亂跑。


　　“哎？今年爸爸生日你去了嗎？”蘭澤問她。


　　“沒去，沒時間。”


　　她也沒去。蘭澤心情立刻變好了：


　　“呵，蘭所長架子真大。親人請你，都請不來。這么重要的生日，出場一下很難嗎？”


　　蘭花臉皮薄，聽了立馬臉紅了。這依然是個淳樸的傻丫頭。


　　臉皮夠厚的應該及時反問：“你呢？去了？”


　　“你這修為不行啊。其實我也沒去。”蘭澤坦白了。“在山里做實驗，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蘭花想打人：“我找你真有正事！”


　　“好了說正事。你來不會就是為了看小麥的黑頭發(fā)吧？”


　　“還真就是。小麥差不多26歲了吧？”


　　蘭澤點頭。


　　“為公，Lan-02突變的有關現(xiàn)象，是研究所的工作范圍。為私，這也是我們自己的事。”蘭花煩惱地皺眉，“你們這個少白頭，我覺得好像找到了點規(guī)律。我的兒子，我們哥哥姐姐的兒子，蘭草的兒子，攜帶突變的第三代男孩，在二十三到二十五歲之間，都發(fā)生了頭發(fā)整體變白的現(xiàn)象。變白程度有所不同。從銀灰到深灰都有。但都算得上肉眼可見的。”


　　“到你這，出問題了。”


　　“李屹霄和蘭緒寧我訪問過。這兩個孩子一月份年滿二十三歲，白頭發(fā)才出現(xiàn)沒多久。霄霄是和你差不多的亮銀色，寧寧是不大明顯的深灰色。他們倆還算符合我找到的規(guī)律。”


　　“什么規(guī)律？”蘭澤忍不住問。


　　“長得帥的，顏色淺。”蘭花一本正經(jīng)。


　　蘭澤摸著下巴，喜不自勝：“我這么帥的嗎？”


　　“所以我說，到你這出問題了。”


　　“嗯……”蘭澤沉吟說，“帥不帥是非常主觀的評價。”


　　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比得上年輕時的衛(wèi)瀚揚。


　　衛(wèi)妖精的臉，無視性別年齡，男女老少全都驚為天人，才是真的帥。


　　“是的。”蘭花煩惱地說，“而且你的頭發(fā)白的晚。這個異常，還可以解釋為你自己做了激素調(diào)節(jié)。但小麥也出問題了。他這么帥，到了現(xiàn)在的年紀，怎么一根白頭發(fā)也沒有呢？”


　　蘭澤也一直覺得小麥不對勁。


　　“他不胖。”蘭花補充說，“脂肪細胞帶來的雌激素影響可以不用考慮。而且他是所有第三代男孩中最帥的！”


　　？？又來了。蘭花的審美很迷的。


　　“你為什么認為他是最帥的？你男神不該長得像衛(wèi)瀚揚嗎？”


　　“我的男神早就不能看了。”蘭花回答。“第三代的小朋友還是可以欣賞的。”


　　想到第三代的迷之“最”帥，蘭澤就忍不住想失去的那四個兒子。


　　小米，豆子，張一點。還有小末末。


　　小米小時候微胖，然而長得很漂亮。豆子長大之后，也是相當帥氣的。


　　小末末如果活到今天，算年紀也該成年，是個大孩子了。


　　小麥的長相氣質(zhì)，其實像他媽媽……


　　蘭澤眼圈有些發(fā)熱：“有個事怪靈異的。小麥打算給他媽守孝三年。正好今年是第三年。”


　　“守孝和頭發(fā)不白有關系？”


　　“我說的。只要看見他有白頭發(fā)，他就必須給他媽傳宗接代去。”


　　“那他這……”蘭花捂臉，“似乎有染頭發(fā)的動機啊！不過……”


　　“我們繼續(xù)調(diào)查他？”


　　“不用了。去年我化驗過他的頭發(fā)了。”


　　“都過去一年了。”


　　“要長早該長了。”蘭花篤定地說，“只是可惜了，我真的想看銀發(fā)硬漢風的小麥。”


　　蘭澤恍然大悟：“你這大侄是硬漢？原來你喜歡看這個調(diào)調(diào)！”


　　“有問題嗎！第三代的丑孩子都白了頭。小麥蒙受的是什么不白之冤啊！”蘭花不自信起來，“就算沒有多帥，難道你覺得他長得丑嗎？五官臉型身材一點毛病都沒有。特別有氣質(zhì)。”


　　蘭澤看得見：小麥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被稱為“躺平”的氣質(zhì)。


　　一般學生真沒有他這么懶的。


　　“我猜想的規(guī)律，肯定有點什么不對的地方。”蘭花說出了結論。


　　“所以，你來找我了？”


　　“小弟幫我分析一下原始數(shù)據(jù)吧。這些年來，你們男性攜帶者的資料，研究所收集得還算完整。”


　　“一共只有幾十人。其中還包括未成年的孩子。”蘭澤不由自主地估算了人數(shù)。


　　第二代，包括自己在內(nèi)一共有七個攜帶突變的兄弟姐妹。每人都擁有至少十個子女。


　　蘭澤現(xiàn)在還剩下七個孩子，其中有五個突變攜帶者，香香和蘭紓還沒有成年。


　　姐妹們的后代是正常的男女比例。兩個哥哥蘭德永和蘭德信，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一堆兒子，比蘭澤的還多。


　　但攜帶突變，只有一半概率。估算起來，大概能有三十個左右攜帶突變的男孩子吧？


　　“樣本量的確不大，算上你們哥幾個再加上爸爸，四十一人，”蘭花說，“可以分析嗎？”


　　“第三代成年的男孩有這么多了？”


　　“是二十三歲以上的。”蘭花強調(diào)，解釋說，“我和兩個姐姐孩子多生得早。信哥哥孩子也多。他有多少兒子，你知道嗎？他自己未必全見過。成年的那一半我都一一走訪過了。蘭草孩子最少，但她的兩個兒子都有突變，也都已經(jīng)白了頭。”


　　“你辛苦了。”


　　“這也是我的工作。”


　　“給你留在所里的數(shù)學模型呢？你怎么不自己算一下？”


　　“這個……”蘭花尷尬地供認，“分析猴子的專用模型和分析大樣本數(shù)據(jù)的模型我們一直在用。但處理小樣本的，時間長了我忘了怎么用了。再說了，這不是有你嘛。”


　　“研究所里不會還積壓了不少其他數(shù)據(jù)工作吧？”


　　“你猜對了。”


　　蘭澤輕輕嘆了口氣：“遠程處理，環(huán)節(jié)太多。也不知道你們數(shù)據(jù)整理有沒有紕漏。我還是跟你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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